“姨娘這裡的首飾地契,是當初嫁進丞相府爹給的嫁妝。如今爹已經不在人事了,便留給我的歡兒吧。”
梅姨娘的話,唐意歡鼻子突然一酸。她沒想到梅姨娘竟然會爲了她把自己的嫁妝都盡數給了唐意歡。
“姨娘,這些錢財你留着,曾經那些偷走歡兒人生的人,歡兒會盡數討回來的。”唐意歡一邊安撫着梅姨娘一邊說道。
梅姨娘本想推脫,可是看着唐意歡那堅定目光,便只能無奈收回:
“好,意歡,你不管做什麼,姨娘都會幫你的。”
唐意歡聽到這話,眸子微紅,情緒有幾分激動的撲倒在梅姨娘的懷中。
是啊,在這個異世界,也只有梅姨娘疼她了。就連那所謂的親孃,此時此刻,怕是不知道在哪裡大魚大肉呢。
梅姨娘見她情緒不好,便安撫似的溫柔的撫摸着唐意歡的背脊。
這美好嫺靜的片刻,很快就被外面嘈雜的吵鬧聲給打破了。
侍女蘭溪的叫喊聲,很快就傳到了屋內。唐意歡聽到吵鬧聲,當即便坐起身來。
“許是,唐意霖來了。”梅姨娘,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明明是一母所生,卻要這般的得寸進尺,手足相殘。
唐意霖如今年方九歲就被寵成了混世大魔王,而唐意歡足足年長了唐意霖五歲,卻要被他一個氣兒不順,就要動輒打罵的。
唐意歡當即穿好衣服,便走了出去。就瞧見唐意霖手拿着鞭子一副耀武揚威的在蘭溪面前,如地主一般的打罵下人。
她蹙着眉頭走到蘭溪的身邊,將跪倒在地的蘭溪扶起來,柔聲道:
“你且站我身後來。”
蘭溪聞言,急急忙忙的起身現在唐意歡的身後,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着在唐意歡那瘦削的背脊,看到了希望。
“我當是誰呢,瘋子,你總算捨得出面了。你今天竟然將馨兒姐姐氣哭,你當真好大的膽子!”唐意霖氣勢十足的仰着頭看着唐意歡。
唐意歡還以爲他爲什麼來,原來是爲了他姐姐出氣的。想到姐姐這個詞彙,唐意歡諷刺一笑,明明他們纔是親姐弟,如今看起來如同陌路。
這丞相府,當真是死的可以說成活的,活的也可以說成死的。
“唐馨兒讓你來的。”唐意歡幾乎是用肯定的語氣道。
“她,她沒讓我來!是本少爺自己見不慣你一個瘋子去欺負我的長姐。”
唐意歡看着他身後跟着的那個小廝,文文弱弱的,一看就是伴讀的書生。
唐馨兒鐵定梨花帶雨的在她這個蠢弟弟的面前說了唐意歡不少壞話。這般想着唐意歡便問道:
“我都這麼欺負她了,你只敢帶一個小廝過來,不怕捱打嗎?”
唐意霖怎麼也是一個被千嬌百寵,寵大的孩子。不像其他的世家子弟一樣心思成熟。平日裡也從未有人對他這般講話,難免會有些恐懼。
“我怎麼會怕你一個瘋子。”說着,便將鞭子打在了唐意歡的身上。
唐意歡瞧着這鞭子,怎麼看怎麼眼熟。這不是唐馨兒的鞭子嘛!看樣子,唐馨兒慫恿唐意霖的時候,就將鞭子給了她。
她在用手擋住鞭子的那一瞬間,便大概知道了唐馨兒的意圖。這唐意霖過來鬧事,怕是一個幌子。
果不其然,她還未將鞭子奪過,就看到院子裡突然間涌入了一堆侍從小廝,爲首的是一個約莫四十五歲的中年男人,身邊跟着一位柔若無骨,弱柳扶風的姨娘。
趙姨娘的模樣,唐意歡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看到這幾個人,唐意歡的拳頭忍不住握緊。
她方纔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天,怕是要有一場硬仗要打。
“住手。”唐恪一臉怒氣的看着唐意歡手中的鞭子道。
唐意歡聽到她這個便宜爹爹的話,並沒有住手。反倒是方纔還神勇無比的唐意霖瞬間如同小貓一般,扔下鞭子,撲倒在唐恪的懷中。
那如同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瞬間蓄滿了淚水,彷彿是受盡了欺負一般,委屈的控訴着:
“父親~”
只是簡單的一聲,聲音中就帶着無盡的委屈。什麼都沒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意歡,你這是做什麼?”趙姨娘率先開口道。
聽到趙姨娘的話,唐恪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這姑娘果然是個不省事的,瘋癲的時候,讓全丞相府受盡恥辱,好了的時候也不閒着。
唐意歡將鞭子快速的整理好,別在腰間,對着唐恪行禮道:
“意歡見過父親,姨娘。”
唐恪見他行禮了,眉眼處的戾氣方纔消散了幾分。
“這怎麼回事?”唐恪陰沉着臉問道。
唐意歡此時只是沉默,並未打算回答。她知道,今日發生的事情,無非就是唐馨兒與趙姨娘臨時對自己設下的套而已。
至於說辭唐馨兒肯定教好了唐意霖這個蠢材,她只要不說話,唐意霖便會急迫的將她教好的話,一通兒都說出去了。
果然,在唐意歡沉默的這段時間,唐意霖果不其然,沉不住氣了。
他拽着唐恪的袖口,很是着急的說道:
“父親,今日兒子來找長姐,與長姐吵了幾句,長姐便拿着鞭子打在了兒子的身上,您看,兒子的手臂都被劃傷了。”
說着,便擼起袖子給唐恪看自己那白皙的手臂處格外顯眼的紅痕。
唐意歡看着手中的鞭子,又看了看那紅痕,心中只覺着她們爲攆自己出府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要知道在南鄢最忌諱的就是手足相殘,而當今皇上更是對此忌諱頗深,大臣們也紛紛對此表示忌諱。
如今在唐意歡這個瘋子身上發生這種事,身邊還有這麼一堆人。傳出去,對丞相府的聲譽有損。
一旁的趙姨娘看着唐恪那變化莫測的表情,知道唐恪生氣了,便當即開口道:
“老爺,您瞧瞧這傷口,如今霖哥兒方纔九歲,正是皮膚最爲嬌嫩的年紀。這手臂上突然出現了這麼大的傷口,怕是要留疤的。這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怎麼敢對霖哥兒下這樣的死手,她們可是親兄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