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站都站不穩,話都快說不利索了,掛着一身的傷還在爲祁硯說話。
自欺欺人到這個份上,雲梔都爲她感到悲哀。
但她永遠不可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深吸口氣緩緩道:
“雲霓裳,你既然知道你是雲家的女兒,又何必讓祁硯欺壓到這份上,傳出去豈不是在打雲家的臉?”
雲霓裳與祁硯如何與她無關,她在乎的只有雲家的名聲,和父親兄長的後顧之憂。
雲霓裳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可她心悅祁硯這麼多年,她也知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庶女,如何配得上高高在上的皇子。
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她又如何能輕易放棄這次機會?
祁硯不動手的時候對她還是很好的,也會像以前一般溫柔的哄着她,與她重複之前的海誓山盟,瞧着也沒有變心不是嗎?
到底、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
雲霓裳眼裡閃過茫然,很快又變得瘋狂,扭曲着臉上前將雲梔一把推開。
“是你!都是因爲你!若不是你還活着,祁硯怎會對你念念不忘,他愛的是我!他愛的明明是我!”
雲梔不防,一個趔趄被谷歡扶着堪堪站穩,定定看着頭疼得不停錘着腦袋的雲霓裳,搖了搖頭。
“雲霓裳,你真是瘋了。”
身後的丫鬟制着身子不停扭動面容扭曲的雲霓裳,似乎對這樣的她已習以爲常,面無表情的朝雲梔點了點頭,架着她離去。
水香目送他們離開的背影,雲霓裳時哭時笑的尖利聲音還殘留在腦海,不禁打了個冷顫。
“小姐,三小姐的精神狀態好似出了問題。”
雲梔沒有接話,只是很快聯想到上輩子在冷宮時,雲霓裳臉上驕傲又得意的表情。
祁硯費盡心思也要得到的人,現在到底在搞什麼?
兩人都是瘋子。
雲梔心裡下了結論,收回目光繼續往官署裡走。
路上得知祁寒聲不在,再加上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嚴肅緊張,心裡一沉,腳步不免加快。
得知太子所在的房間後連忙小跑起來,見常瑋站在門外若有所思的模樣,一股腦便衝了進去。
常瑋都未反應過來,只覺一陣厲風掃過臉頰。
回過神時雲梔已站在屋子中央,神情悲痛萬分,眼前的淚水模糊視線,只低聲哭喊着:
“太子殿下....”
見者傷心,聞者落淚,不知道的還以爲太子下一秒就要去了。
不過這是想不得的,常瑋輕咳一聲走了進去。
躺在牀上閉目養神的祁玉直接被她嚇一激靈,聽她哭得厲害,一聲叫的比一聲悽慘,迷濛着眼坐起身。
“嗯?小梔?”
這聲音渾厚有力,還帶着些初初睡醒的沙啞。
雲梔愣了愣,懸在眼睫上的淚珠掉落,滑過臉頰帶來絲絲的涼意。
胡亂擦了擦站起身,眼前變得清晰,祁玉的容貌清楚映入眼底。
面色紅潤,除了頭髮被壓得有些凌亂外,還算是精神飽滿,沒有半點“病危”的模樣。
察覺自己方纔都做了什麼,雲梔的臉色由白轉紅,一時殺人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