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暗的角落裡,溫音音死死地咬着牙。
看着樓上那道身影。
燈光之下,溫以喬底氣十足,頗有氣場。
溫音音手緊緊地攥着,陰毒的眼神沒有一刻離開溫以喬。
那個位置,本來應該是她的纔對……
霍夫人眼中的好媳婦兒,本來也該是她纔對……
燈光、裙子、霍家少夫人,通通都應該是她纔對啊!
溫音音恨不得能衝到臺上去,告訴霍夫人,她纔是霍執的青梅竹馬,她纔是該嫁到霍家去的人!!!
忽然,邊上聶秋雲用胳膊擠了擠她,壓低聲道:“湖心醫療的王總看你很不錯,剛纔幾次三番問我你的情況,你要是願意便到時候去看看。”
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溫音音胸腔內狂熱的妒火熄了個徹底。
時過境遷,她做過的事情也不可能再回頭。
霍執不會原諒她,她再也做不了那個當霍家少夫人的夢了……
她腦中嗡然,一遍遍迴響着聶秋雲剛纔說的話。
聶秋雲說着是她願意就去,可聶秋雲那語氣神態,不就是要她非去不可嗎?
溫音音臉色慘白下來。聶秋雲看似寵着她,但是在知道她不是真千金之後,她的態度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如果是以前,她定不可能要溫音音去相親的。
湖心醫療的王建新,已經是可以當她父親的年紀了,而且他不是已經結過婚了麼?
還帶着一個八歲的兒子……
溫音音牙咬得咯吱作響,鎮定地假裝無意道:“最近都在忙着拍戲,再說了要是真去和,我怕陸家那邊不好交代……”
不能違背聶秋雲,只能把陸鳴琛拿出來堵住她的嘴。
聶秋雲不悅地皺了眉,道:“你和那姓陸的到底是什麼關係,之前你不也和霍執不清不楚,現在不一樣沒討着一點好?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不如找個靠得住的男人嫁了。”
言語之間,像是把她當做了可以隨意交予的物品或牲口一般。
全然不顧她的意見。
溫音音聽着聶秋雲粗鄙的話語,只能硬着頭皮道:“陸鳴琛答應了,如果霍執不喜歡我了,他會娶我的。”
以前,陸鳴琛確實答應過會娶她,而且她也堅信陸鳴琛對她的感情。
就算沒有了霍執,她也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拍賣會的現場燈光還是微暗的,只有三樓亮了些燈。
那也是三樓顧客的特權。
明明自己也常常享受比旁人更加尊貴的待遇,在此時,許茹芸卻有些恨那頭頂的燈。
憑什麼,她就可以在那上面高高在上的?
許添盛眼眸也暗了一下,轉頭問他妹妹:“說話的人是溫以喬?”
許茹芸點點頭,狠狠地道:“除了她這麼囂張,還能有誰敢這麼說話?”
臺上的主持人極力打着圓場,卻沒人賣他面子,頗有些尷尬。
直到下一件展品上來,拍賣會內的氛圍都有些過分的安靜。
約莫過了兩個小時,最後一件展品出現了。
是條項鍊,名爲星沉。
“設計師Barton的第一件作品,意爲唯一與永恆。”主持人在臺上,含着歉意道:“此條項鍊是設計師Barton給他的妻子的,僅做展示之用。”
在聚光燈之下,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項鍊閃耀出炫目的光芒。
是極爲簡單的款式,又偏偏好看得脫俗,細節處十分精緻。
倏然,就連臺上的燈光也暗了下來。
一片漆黑之中,項鍊卻泛着幽藍的、明澄的點點螢光,像是繁星沉入海底。
舞臺上投映出一段話:
我在繁星皆沉時見你。
你是偏愛,是唯一。
是可遇不可求的……星沉。
拍賣會結束之後,溫以喬也沒看見霍執的影子。
似乎是到了月華公館後他便離開了一樣。
已經做到了車上,溫以喬問道:“媽,霍……阿執呢?”
在霍夫人面前,溫以喬偶然還是要假裝一下恩愛的,喊名字那裡就十分將就,要喊阿執。
連名帶姓的喊未免太過生分。
聽見溫以喬的稱呼,霍夫人微微一笑道:“他應該還在公館裡,你若想去尋他那就去吧。”
“不,我不想……”
話還沒說完,霍夫人就開始囑託道:“到時候早些回來就好。”
溫以喬半是無奈,半是不樂意的下車去找霍執了。
這麼說起來,好像還沒和他道謝?
霍執也算是幫了自己的,這麼一想,好像也沒那麼不樂意了。
只不過剛踏進長廊準備去公館裡找霍執,便有人擋在了她面前。
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在這專門等着她的樣子。
不過溫以喬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但溫以喬往左一挪,那人也往左一移,溫以喬往右邊走,那人又往右邊一堵。
溫以喬擡眼看着身前的男人。
身材高大,比霍執要矮那麼一些,眉目之間總是有些熟悉的感覺
只不過並不顯得女氣,反而讓人覺得他工於心計不好相處。
溫以喬福至心靈,這男人長得有幾分像許茹芸。這個男人堵她一下就合理了起來,給他妹妹找場子來了。
溫以喬略略一挑眉,試探道:“許先生有何貴幹?”
“自然是親自來給舍妹討個公道。”許添盛波瀾不驚。他和許茹芸長得像,能被溫以喬一眼猜出關係他也毫不意外地。
許添盛拍拍手,周圍立刻過來了好幾個黑衣大漢。
溫以喬嘴角抽了抽。他說是討個公道,但許添盛這副樣子很明顯就是不想講道理了。
果不其然,她聽見許添盛陰沉一笑,冷聲道:“帶走。”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這就是赤裸裸的綁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