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玉嬌一點兒面子都不給艾玉娥，就算她爹走來時臉色黑如鍋底，艾玉嬌還是嬌聲嬌氣的撕破臉皮：“我就是嫌棄你是庶女，所以不願意和你一起出門。你又能奈我何？”
“你！”艾玉娥氣得臉紅脖子粗，渾然忘了威武伯正向此處靠近過來。
艾玉嬌又看向艾玉萱，恨鐵不成鋼的道：“你雖然也是庶女，可你是二房唯一的姑娘，還是比艾玉娥珍貴的，又何必跟在她後面？仔細跌了份。”
“什麼叫跟在我後面跌份？”艾玉嬌的三言兩語就撩撥得艾玉娥幾乎喪失理智，她聲音尖銳地喊道：“我爹好歹是威武伯，艾玉萱的爹又是什麼？她憑什麼和我比？”
艾玉萱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打起了擺子。
本大步過來想要教育艾玉嬌愛護妹妹的威武伯聽到艾玉娥這一番話，腳下不由一頓，再走來時便是朝着艾玉娥喝道：“玉娥！快向玉萱道歉！”
“這就不用了。”
聽到動靜的劉氏也折返回來，恰巧聽到了艾玉娥看低她丈夫的那番話，一向都是笑容的臉黑了下去。
劉氏壓抑着怒火，冷笑了一聲，拉住艾玉萱就走，一邊走一邊教訓道：“你雖是庶女，那也是記在我名下的庶女！可比某些庶女尊貴的多！還有，我不是與你說過，自己的腦筋笨就少外出，免得被人坑了都還在替人數錢，你說你蠢不蠢……”
二房一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只留餘音在夜色裡迴盪。
艾玉娥看着二房離開的方向，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玉娥。”
威武伯威嚴肅穆，又有一絲怒意的聲音傳入艾玉娥的耳中，艾玉娥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連忙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姿態柔弱的認錯。
“爹爹，玉娥錯了，玉娥下次再也不敢了。”
艾玉娥眼中蓄淚，垂垂欲泣，好不可憐。
原本還想要再教育兩句的威武伯見狀頓時心軟，艾玉娥見狀心中一喜，正要打蛇上棍，最好求得爹爹心軟得直接繞過她這一次。
“爹爹，玉娥真的知錯了，您就原諒玉娥這一回吧。”
威武伯本還想認真教育艾玉娥一番，好讓她知道，她不應該看輕二房，可被艾玉娥這麼一求，威武伯又心軟了，“那這次……”
“爹，我和娘就先走了。”艾玉嬌的聲音在這個時候插了進來。
威武伯不由一頓，下意識看向了趙氏和艾玉嬌。
夜色中，趙氏清冷得如同這月色，叫威武伯微微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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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不管二弟職位如何，他終究是你親弟弟，更是玉嬌她們的長輩，不是她們能夠背後胡亂非議的。方纔二弟妹怒極而走，老爺還是想一想，該怎麼去和二弟二弟妹道歉纔是。”
說完也不等威武伯會有什麼反應，趙氏領着艾玉嬌直接離開了。
艾玉娥忍不住擡眼瞪去，卻見艾玉嬌扭頭衝她得意一笑，登時氣得胸口發悶，眼前發黑。
艾玉嬌是故意的！
她故意打斷爹要說的話！
趙氏也是故意的！
她就是見不得她好！
“玉娥，你母親說得對。”被趙氏點醒了的威武伯收起一顆慈父心，正色道：“作爲父親，爹爹可以輕易原諒你。可別人不會。且這一次真是你錯了。玉娥，等明日你親自去一趟二房，與你二叔二嬸好好道歉，知道了嗎？”
艾玉娥氣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但還是不得不道：“女兒知道了。”
她低着頭，眼中閃爍着瘋狂的怒火。
艾玉嬌，都是你逼我的！
*
趙氏沒讓艾玉嬌送她回主院，而是隨着她一起去了嬌霞院。
“嬌嬌，我見你今日似乎有些針對艾玉娥？”
她的嬌嬌雖然有些驕縱，但從來不是仗勢欺人、隨意揭人短處的性子，更不是那般在意嫡庶之分的，可方纔卻直言嫌棄庶女這樣的話來，這很不對。
嬌嬌一向良善，遇事從來都是一笑了之。
除非有人將事情做得過分了，超出了嬌嬌能夠忍耐的極限了。
想到這裡，趙氏目光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看來她離開的這幾日，有些人十分的不安分。
“沒有啊。”艾玉嬌連連搖頭，“我哪裡有針對她呀。”
“嬌嬌……”
“哎呀，娘~”
艾玉嬌拉住趙氏的袖子，撒嬌道：“不說她了好不好~娘，今晚陪我睡吧，好不好？”
趙氏點了點艾玉嬌的鼻子，知道女兒是真的不想說，便不再追問，便順着她的話說道：“今天不行。你爹今晚應該會去主院。過兩日吧，好不好？”
“好吧。”
艾玉嬌一臉的失望，實則心裡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是故意轉移話題，但是也沒真的想讓娘陪她睡覺，她這幾日總是做噩夢，若是一不小心說了什麼惹得孃親多心就不好了。
至於艾玉娥和她姨娘，若是這輩子她們不再招惹她，她自然不會和她們過不去。
可若是她們再像上輩子那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她艾玉嬌也是有脾氣的，哼。
*
艾玉娥回到玉漱院，一進屋就將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
“嘩啦”一聲，滿地碎片。
“艾玉嬌！你欺人太甚！”
“姑娘。”香芹上前扶着艾玉娥在桌邊坐下，“若是三姑娘始終不願去三日後永安寺的浴佛節，咱們可怎麼辦啊？齊二公子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提到這事，艾玉娥也冷靜了下來。
“她不想去，便能不去了？”艾玉娥冷笑了一聲，“既然她不願意走我給她鋪好的錦繡路，就不怪我推她走一條泥濘小道了。”
艾玉娥走到書桌前，從一沓書中抽出一本《女誡》，翻開後，裡面居然有一封桃花信箋作成的書信。
香芹也走了過來，好奇問道：“姑娘，這是什麼？”
“沒什麼。”艾玉娥不欲多說，將書信收好後，又拿出一雙納好了的鞋底交給香芹，吩咐道：“你將這雙鞋底送去給姨娘，再與姨娘說一下今晚的事情。”
“是。”
香芹離開後，艾玉娥坐在了窗前，看着窗外藏入烏雲中的明月，臉上的笑意漸冷。
艾玉嬌，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嫡女又如何？
只要你嫁給了齊欽，那就一輩子都陷在污泥裡。
我等着，等着你哭着回來求我的時候！
還有趙氏。
原本我不想對你如何，可你居然那樣對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