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瑾萱點頭,文定候夫人輕輕的同瑾萱說着:“把頭擡起來吧,你這樣一直低着頭可怎麼走路?”
瑾萱現在明白,有些事情,是真的躲不過去的。她既然來到了文定候府,就一定會和齊淵見到。
現在她只希望,齊淵不會馬上認出自己,畢竟上一世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兩個人才把對方認出來。
慢慢的擡起了頭,瑾萱目光清冷,先是看了一眼南離塵,見他還是一身黑衣,身長玉立,手自然垂下放在身體的兩側,周身氣度不凡。
他的一雙眸子,比十二月的寒冰還要冷上三分,比女人生得都要沒的容顏卻絲毫不見女氣,只是那黑眸掃過來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寒風凜冽一般。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他,現在在看向自己的時候,眼中卻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暖意。
瑾萱眼中也微微含笑,隨即纔看向了齊淵。
齊淵和南離塵、南青嶼長得並不大像,他的皮膚要比南離塵偏暗一些,不過眼眸卻像是南離塵一般狹長。
而若是真的將他們的容貌排個名的話,那這一輩中,絕對是南離塵和齊淵兩個男人最好看。齊淵是和南離塵不一樣的氣質,從小便是在萬衆矚目中長大,他身上帶着的不是南離塵那般冰冷的煞氣,而是一種睥睨天下的傲氣。
此時瑾萱看着他緊抿而偏白的薄脣,高挺的鼻樑,眼角處,有一小顆褐色的淚痣,一顧傾人國。
齊淵也是在看瑾萱的,從剛剛開始,他就對這個表妹充滿了好奇。說來瑾萱穿着真的是很普通,身上的首飾也沒有什麼值得說道的,讓齊淵覺得詫異的,她周身的氣度是如此的出衆,出衆到,那一身衣服穿在她身上,竟讓齊淵生出了格格不入之感。
而在剛剛瑾萱擡頭看向他的時候,那清澈卻帶着清冷的眸子,就這麼直直的扎進了他的心中,讓他覺得自己胸口的位置像是被什麼打碎了一般,露出了那有力的心臟。
齊淵就這麼盯着瑾萱看了好久,從那傾城的眉眼,到小巧的嘴脣和下巴,直到最後,他有些癡癡的問着:“李小姐,本侯和你可曾見過?”
瑾萱有些怔忪,這一世的齊淵,和上一世的他沒有徵兆的便疊在了一起。
此時的齊淵,氣度上比上一世自己見到他的時候差了一些,卻已經是不容任何人小覷了。
瑾萱依舊是受禮的搖搖頭:“民女和侯爺並未見過。”
齊淵卻是慢慢的邁步上來,徑直忽略了站在瑾萱身邊的文定候夫人:“你是隨着清國候來的?”
這些官員們帶着女眷過來,目的是爲何,他心中再清楚不過。齊淵自認不是個重欲的人,但是自從接觸過女人之後,他也從來沒有餓到過自己。
府中的姬妾雖然不多,但是三四姬妾還是有的。既然不重欲,這些自然便足夠了,他也不想娶別的女人。
可是這一刻,他卻覺得,這些官員能帶女兒來真的是太好了。齊淵只看得見眼前的女子,是那樣嬌柔豔麗,完全忘記了瑾萱已經是定襄王的人的事情。
瑾萱越聽心越涼,快速的看了身邊的文定候夫人一眼,文定候夫人臉上已經帶了一絲狐疑的表情。
於是瑾萱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只是笑道:“祖母好久沒有見表姐了,所以今日特地帶我來給表姐慶生的。”
“只是想見見你表姐?”齊淵繼續問着瑾萱,眼睛一直盯着她。
瑾萱未點頭也未搖頭,想着真的不能讓齊淵再說下去了,便求助的看了一眼南離塵。
南離塵在男女之情上,一向很遲鈍,除了明白自己多瑾萱的感情外,其他人之間的事情他還真的不是很關心,剛剛文定候齊淵異常的表現南離塵一時之間還真沒有看出來。
不過南離塵倒是看懂了瑾萱的求助,於是直接來到了瑾萱的面前,對着齊淵道:“文定候,不是說要去用膳麼?再耽擱一會兒,時辰便過了。”
齊淵聽到這話,微微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依舊站在原地的瑾萱,她還那麼小,脖子纖細的彷彿自己稍微用力,就能捏斷一般。
她的睫毛纖長,會隨着眨眼睛上下翩飛,像是兩隻美麗的蝴蝶。那一眨一眨的樣子,直接便撩動她的心絃。
這是一種太陌生的感覺,他活了二十幾年,都沒有體會過,可是沒體會過,不代表他不明白。
齊淵覺得,他是看上這個小姑娘了。
雖然她名義上自己的表妹,身份上已經定給了定襄王,但是齊淵很確定,自己就是看上她了,這個女子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齊淵覺得他想緊緊抓住這種感覺。
一見鍾情的什麼的,他之前從來都沒想過,可是這一刻,他卻忽然信了,而且因爲對方是那個人,他更加認爲,自己既然認定了是她,那麼從見她第一眼就喜歡上,該是一件多美好的事。
但是一想到瑾萱的身份,齊淵就覺得滿眼的苦澀,這麼多年他好不容易動心一次,竟然是面臨這樣的境地,他真是不甘心!
於是齊淵也往後退了一步,淡淡一笑,眼眸卻異常灼熱:“是,咱們該去用膳了。”
瑾萱幾乎在看到齊淵的眼神時,就已經是心如死灰了。那種眼神,和上一世他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樣。
果然重生一次,有些事情她還是躲不過。
齊淵依舊是對自己……一見鍾情了。
文定候夫人聽到這話,也連忙站出來笑道:“那咱們便快些走吧,瑾萱來了這麼長時間,肯定也餓了吧。”
瑾萱整個人都怔忪了,壓根沒聽到文定候夫人說的是什麼,只是低着頭,被文定候夫人牽着走。
想到上一世的種種,她心中鬱結難耐。
從上一世到這一世,她想了很久,還是無法明白齊淵爲什麼就那樣死心眼,到最後竟然洛到了那樣的境地。
想到這裡,瑾萱更是愁苦的連飯都吃不下了。
到了正屋,已經有下人將飯菜都擺好了,桌上放着四副碗筷,正是他們四個人的。
齊淵和文定候夫人坐在一起,南離塵坐在齊淵的身邊,瑾萱坐在文定候夫人的身邊,正好是和南離塵面對面。
齊淵對着南離塵道:“在西北的時候,七殿下便從來都不去本侯的營帳,今日王爺能過來,本侯很是高興。”
瑾萱還在呆愣着,聽到這話,下意識的便道:“不成,他身上還帶着傷,不能飲酒。”
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但是覆水難收,她只能在齊淵和文定候夫人的目光中紅着臉說下去:“京城中不是都那麼傳的麼……七殿下受了重傷什麼的……”
南離塵對於齊淵和文定候夫人沒有半點的興趣,他能過來,純粹是爲了見瑾萱。現在看着瑾萱如此窘迫的樣子,他便自動的爲瑾萱解圍:“瑾萱說的沒錯,本王確實是傷還未愈,今次便以茶代酒,待到下次,定然和侯爺暢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