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臉上浮現出幾分難得一見的紅暈,倒是把人襯托得像是少女一般的嬌羞了起來。
看着皇后這懵懵懂懂,結結巴巴的樣子,皇上忍不住龍心大悅,將皇后一把拉了起來,爽朗笑道:“你看你這樣子,當真是讓朕心疼得緊。”
皇后膽戰心驚的看了皇上一眼,小聲道:“那臣妾的哥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皇上笑道:“皇后打算,如何讓朕處置?”
皇后靠在皇上肩膀上,低聲嗔怪道:“皇上就知道逗臣妾。這朝中大事,臣妾哪裡知道了。”
看着皇后紅了脖子根兒的樣子,皇上心頭的忌憚倒是少了許多,不過也是玩性大起,對着皇后道:“朕偏要你說。”
皇后很認真的想了想,好一陣子,纔不太好意思的道:“這是皇上讓臣妾說的。若是臣妾說錯了,皇上可不要笑話臣妾纔好。”
皇上爽朗笑道:“嗯,朕答應你。就算是你說錯了,朕也不會嘲笑你。說吧。”
皇后臉上紅撲撲的,分明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女人了,偏生臉上這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不經人事的小姑娘對未知領域的瘋狂探索一樣,帶了幾分小心翼翼,還帶了幾分俏皮的笑道:“其實臣妾斗膽想啊,皇上管理前朝,大約和臣妾管理後宮差不多。雖說皇上管理的前朝比臣妾管理的後宮重要多了,可臣妾想着,都是管人,大體也差不多的。臣妾在管理後宮的宮人們的時候,若是有人犯錯,如果是不太嚴重的錯誤,那就要扣月例銀子。再嚴重一點的,要被降職,去做苦工。要是更嚴重一些呢,那就要挨板子了。”
皇后略微頓了頓,小心翼翼的吞嚥了一口唾沫:“其實臣妾知道,最嚴重的那種,應該是要被賜死的。不過皇上仁慈,應該會留臣妾的哥哥一條賤命。所以臣妾猜測,皇上大約會打哥哥的板子吧。”
皇后說完,一臉期待的看着皇上,就像是小姑娘答完了題,希望被表揚一樣的期待着。
皇上龍心大悅,捋着自己的鬍子爽朗笑道:“皇后,你可真的是太讓朕意外了。這打板子這樣的懲罰,也虧得你想得出來。”
皇后瞬間愣住了:“難道皇上果真要打哥哥的板子?”
皇后話音一落,整個人就着急了起來,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哎呀,哥哥年紀大了,這要是當真被打了板子,只怕是要上好的金瘡藥才行。皇上且容臣妾爲哥哥打點打點。”
皇后說完,竟然當真起身,就要回去自己的馬車裡。
皇上今兒對皇后的試探,可謂是大獲全勝,確定了皇后不過是一個滿心滿眼裡之後自己的小婦人,不懂得什麼家國大事,心情特別的好,將皇后拉回了自己的身邊,笑道:“皇后且歇着吧。皇后的兄長雖說有點出言不遜,可那畢竟是朕的大舅子,朕不看皇后的面子,也要看咱們琮兒的面子,怎麼可能懲罰他呢。”
皇后膽戰心驚的低聲道:“啊?皇上原諒哥哥了?不打哥哥的板子了?”
皇上笑道:“不打板子。這朝堂上,打板子,那多不文雅。”
皇后一想,點頭道:“對,打板子聲音很難聽,污了皇上聖聽,那就更是哥哥的罪過了。臣妾替哥哥多謝皇上。不過皇上,雖說哥哥是皇上的親戚,可這該懲罰的,還是要懲罰的。雖說是不挨板子了,可皇上可以懲罰哥哥去做苦工的。”
“做苦工?”
皇上微微笑了笑,十分滿意的點頭道:“對,還是皇后提醒了朕。朕這邊當真有一份苦工要安排給國舅。”
皇后雖說在皇上面前扮演傻白甜,可實際上心裡明鏡兒一樣,聽着皇上說這樣的話,就知道自家哥哥是要被派遣重要的差事了。
按照如今的形勢,多半是要被派去南方賑災。
想到這裡,皇后的眼神就變得火熱了起來:賑災,這可是個肥缺啊。
不過前段時間就聽見慕琮在說,戶部缺銀子,也不知道如今這銀子籌措到位了沒有。
如果還要籌措銀子,就不算什麼好差事了。
皇后想着,回頭要和慕琮好好商量一下,一定要讓自家哥哥拿了這份差事纔好。
慕琮已經到了用錢的重要時刻,拿下這個差事,起碼也能從中賺好幾十萬兩銀子,若是能操作得好,應該能有個上百萬的兩的收入。
那慕琮也就能鬆一口氣了。
皇后雖說很喜歡在皇上面前裝傻裝單純,可當心裡有了事情之後,裝傻就沒有那麼利索了。
不過皇上已經打消了對皇后的疑惑,看見皇后這反應遲鈍的樣子,還以爲皇后是被嚇壞了,當真以爲自家哥哥會有什麼難纏的差事,和她逗趣兒了一會兒,就讓她回去自己的馬車休息去了。
皇后剛一回到馬車,就派人將慕琮叫過去了。
皇后這邊的動靜第一時間反映到了皇上那邊。
皇上這些年也是多次試探皇后,每次試探出來的皇后都沒什麼長進,這讓皇上對皇后和慕琮十分放心,甚至是大喇喇的對着內侍笑道:“皇后這麼膽小的婦人,知道自家哥哥要被朕懲罰了,自然是要想辦法的。”
那內侍對皇上也算是忠心耿耿,笑着對皇上道:“皇上所言極是。皇后雖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後宅婦人,可大皇子卻是知道的。這不得不防啊。 ”
皇上淡淡的揮了揮手,帶了幾分不耐煩的沉聲道:“朕還不需要你一個太監來教朕要如何當皇上。琮兒是朕的長子,若像是皇后一樣無知,那朕還有什麼指望?”
皇上一面說,一面覺得十分的心煩,揮了揮手,讓內侍下去了,臉色十分難看。
他一面希望自己的兒子能聰明一點,能幹一點,一面又很擔心自己的兒子過於聰明,過於能幹。
一時間倒是十分糾結。
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的蟠龍玉佩,卻想起來自己的玉佩已經拿去押注陶夭和孔月華之間的圍獵了,一雙眼睛就眯了起來:“西北王府,孔家,掐起來了,呵呵,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