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臉色慘白,不可思議的搖頭道:“不,你說的這些都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你說的這些。”
慕琮十分同情的看了陶夭一眼,認認真真的道:“事實上,你是不是相信我,真的一點都不重要。如今最重要的是……慕子規,對你,也依舊是這樣利用的態度,否則,你以爲慕子規,會對你這樣一個十歲娃娃的身體感興趣嗎?他可是一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的男人。”
原本陶夭還處在一片恐慌之中,可是聽見夏侯連帶着慕子規都不放過的時候,陶夭的神色中就喲了幾分放鬆之意了,輕笑着對夏侯道:“你若一直都在說慕琮,可能我還會相信你。可你不應該將規王殿下拉扯進來。”
夏侯不可思議的看了陶夭一眼:“你就這樣相信慕子規?”
陶夭淡淡的笑了笑:“是的,你說對了。我就是這樣相信慕子規。”
夏侯咬牙切齒的看着陶夭:“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就是相信他。”
其實,若無前世的糾葛,陶夭也沒辦法這樣相信慕子規。可是在有了前世的糾葛之後,陶夭說什麼都不會懷疑慕子規。
夏侯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冥頑不寧!看來,郡主是存了心的要和我作對了。既然你已經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夏天身上, 那我就成全你。若是我贏了,你必須要安安分分的做我的妻子。”
陶夭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道:“你放心,這是自然!”
看着陶夭這平靜的神色,夏侯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你怎麼也不提出條件,若是我輸了,該當如何?”
陶夭看了看夏侯,神色中帶了幾分意味深長的勾了勾脣:“條件?什麼條件?你輸了的條件嗎?怎麼,夏公子對自己竟然是這樣沒信心的嗎?甚至是覺得自己會輸掉? ”
夏侯臉色冰寒,怒道:“陶夭,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難得能激怒從未有過任何表情變化的夏侯,陶夭的神色中帶了幾分難得的輕鬆,笑道:“我倒是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覺得,像是夏公子這樣對自己有絕對自信的男人,是不應該覺得自己會輸掉的。會輸掉的,都是我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夏公子呢。不過呢……”
陶夭莞爾一笑:“若是夏公子執意想要訂立這樣一個合約,要看看自己會不會輸掉的話,我倒是覺得,夏公子這樣驕傲的人,若果真是輸了,肯定也不會允許自己苟活於世。所以……若夏公子你果然輸了,那就自裁以謝天下吧。我想,這樣,必然不算是爲難夏公子了。”
夏侯苦笑的看着陶夭:“原來,你竟是想要我的性命的。”
陶夭緩緩搖頭道:“你錯了,要你性命的人,從來都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是你自己不肯放過你自己。我不知道你小時候都經歷了什麼。可我只能告訴你,夏天沒有對不起你,他也不欠你什麼。你的父母做出選擇的時候,你們都還只是不懂事的孩子。他沒辦法操控什麼,也沒辦法去決定什麼。倒是你,完全不應該將這些夏天不應該承受的東西強加在夏天的身上。”
夏侯的眼神變得凌厲了起來:“那個被自小拋棄的人不是你,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感受到了夏侯情緒中從未有過的憤怒,陶夭的情緒逐漸的就變得輕鬆了起來,很認真的對着夏侯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被拋棄過。我的父王和母妃將我的四個哥哥都留在了西北,讓我一個人呆在京城,和我並不熟悉的人一起生活。難道我不是被拋棄了嗎?”
夏侯神色中帶了幾分驚疑不定的看着陶夭,片刻之後才寒聲道:“你被送去京城的時候,已經八歲了。你那時候,沒有人能輕易要了你的性命。可是我被扔出去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胎兒,還沒有自保的能力。你並不能夠和我相提並論。”
看着夏侯逐漸不被控制的理智,陶夭忙道:“我知道,我這樣的情況,確實是不能夠和你那樣的情況相提並論。可是夏侯,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能理解你心中的想法。你不外乎就是想要讓那些曾經拋棄你的人後悔。可是……夏侯,難道你就不曾渴望過兄弟感情嗎?你就沒有想過,你們兄弟二人,其實是可以和平共處的嗎?”
“不能。夏氏一族的歷史上,雙生子都是一生一死,生死不想見。”夏侯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有點魔怔了,說話的語氣和表情看起來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人了。
不過陶夭還不想放棄:“你說的不錯,夏氏一族的歷史上,雙生子都是一生一世,生死不復相見。可是在夏天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哥哥的時候,是不顧一切的將你找回來了。竭盡全力的彌補你。”
“不!”
夏侯臉色猙獰的寒聲道:“你說錯了。並非是夏天竭盡全力的在彌補我。是我豁出去了性命的在奪回屬於我的東西。”
陶夭臉上掛着悲憫的笑容,緩緩搖頭道:“你錯了。那時候的夏天,已經是少族長了。他若想要你的性命,易如反掌。據我所知,你剛回來的時候,無權無勢。族中長老大部分的意思都是要處死你,是夏天以死相逼,才保住了你的性命。而後來,這要是你想要的,夏天都會讓給你。”
“這都是他欠我的!”
夏侯喉嚨裡發出響亮的悲鳴。
陶夭堅定搖頭道:“不,扔掉你的人是夏氏一族的習俗,不是夏天。從始至終,他都沒有選擇的權力,當他擁有選擇的權力的時候,他選擇的是保住你的性命。你被扔掉了六年,可是夏天用他所有的時間來彌補你了。他不欠你什麼,相反是你欠了他的。”
“你胡說,你撒謊。你就是一個蠱惑人心的妖女。陶夭,如果不是看在你是西北王的女兒的份兒上,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
夏侯接受不了陶夭說的這些,步履蹣跚的狼狽而出,卻正好撞到來找陶夭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