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似乎是鬆了口氣,神色中帶了幾分意味深長的認真道:“郡主你看。你表達自己誠意的機會到了。一會兒可是要好好表現才行。”
夏侯說完,就昂首闊步向前,並無絲毫留戀的離開了這裡。
舌頭被割,四肢被廢了的夏九,在幾個人身後發出赫赫的聲音。
陶夭聽不明白他想要說什麼,也懶得去揣測,就是覺得心裡莫名的煩躁,堵得慌,那種感覺似乎是在告訴陶夭:外頭來的,並非是什麼貴客,而是一位不速之客。
陶夭故意落後了好幾步,壓低了聲音的問小七:“你知道來人是誰嗎?”
小七略慌亂的擡頭,看了看前面的夏侯一眼。
雖說夏侯看起來並無什麼異樣,甚至是連帶着腳步也不曾有任何的遲滯,可小七還是不敢有任何的造次,甚至是臉色大變的對着陶夭道:“郡主息怒。小七也只是聽見外頭的人說有貴客來。至於來的人是誰,小七並不知道。”
小七說話的時候眼神閃爍十分嚴重,並且一直都很緊張的看着前面的夏侯,很明顯,小七是很害怕被夏侯發現自己在單獨和陶夭說話的。
陶夭的心情不是很好,在她看來,小七已經是自己的四嫂了,竟然還不知道站在自己這邊,竟然還要向着夏侯,也實在是太讓人煩躁了。
夏侯笑着回頭,對着陶夭認真道:“若郡主這麼想知道來的人是誰,爲何不問我呢?”
陶夭愣了愣,心情不是很好的冷哼了一聲:“問你,問你有用嗎?你剛纔不是也和我一樣在地牢裡面。難道你還有千里眼順風耳,知道外頭來的人是誰 ?”
看着陶夭難得表現出來的這份孩子氣,夏侯倒是好心情的想要逗逗她:“若我告訴你,即便是我在這裡,我也知道外面來的人究竟是誰。你信不信?”
陶夭氣呼呼瞪了夏侯一眼,倒是頗有幾分風情。
夏侯的神色略有幾分恍惚,片刻之後才沉聲道:“若是我所料不差,外頭來的人一定是慕子規。”
“不可能,他來這裡做什麼。”
陶夭下意識的反對,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音量在這一瞬間都拔高了好幾分。
夏侯微微笑了笑,也沒有繼續和陶夭爭論這個事情的意思,淡淡的道:“是不是規王殿下大駕光臨,我們出去看一眼就知道了。不過,若果真來的人是規王殿下。郡主可不要忘記了表現一下對於我們這門婚事的誠意。畢竟,我已經將我能表現出來的誠意都給郡主看清楚了。郡主覺得,我的提議如何?”
陶夭倒吸了一口涼氣,片刻之後才沉聲道:“來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慕子規。這慕子規又不是個傻子。怎麼會平白無故的來了這裡。”
“自古以來,衝冠一怒爲紅顏的事情, 難道還少嗎?或者是說,郡主覺得自己的容貌達不到能夠讓規王殿下衝冠一怒的程度?”
陶夭不得不承認,這個夏侯說話是越發的陰損了。
默不作聲的走在前面,心頭想着,若是慕子規果真來了,要怎麼收場纔好。
慕子規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嫁給其他人的。
哪怕明知道自己才十歲,沒辦法圓房,做夫妻之事。
夏侯看了看陶夭那忐忑的模樣,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和陶夭一起,朝着客廳走過去。
一般來說,夏家若是來了尋常客人,那都是在花廳接待的。
有機會用上客廳的時候,還是很少的。
由此可見,剛纔小七那一句貴客,當真算得上是貴客了。
越發的走進客廳,陶夭的心情就越發的緊張,連帶着小手都在微微的顫抖着。
就在陶夭不知所措的時候,就有一隻冰涼的手伸過來,握住了陶夭的手,眉目中帶了幾分篤定之色。
陶夭一時窘迫,略有幾分掙扎,卻是被夏侯握得更緊了。
“怎麼?郡主這是沒辦法習慣自己的新身份嗎?我如今是你正經八百的未婚夫,不就是拉拉小手這樣的事情,都不能接受嗎?還是說,你一開始就是在敷衍我?”
夏侯目光灼灼,看着陶夭的眼神中充滿了質疑之色。
陶夭惱怒的甩開他的手,寒聲道:“夏公子就對自己這樣不自信的嗎?覺得你沒辦法憑藉着真本事讓我喜歡你,只能靠着這些微末的伎倆來讓我喜歡你嗎?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夏公子對自己竟然沒有半分自信?”
原本這些話都是激怒夏侯的話,沒想到夏侯卻是爽朗的笑着點頭道:“對的,郡主這些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了。若是面對尋常女子,本公子自然不至於不自信。可不知道爲什麼,在面對郡主的時候,本公子的自信就蕩然無存了。需要得到郡主的迴應,才能確定,郡主對我的心意了。”
陶夭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這個夏侯的臉皮當真是無比的厚實了。
客廳裡有兩個容貌姣好的婢女齊齊出來了,對着夏侯行禮:“奴婢見過公子,貴客在裡面等着公子……”
看着那倆婢女欲言又止的樣子,夏侯的心情就不是很好,臉色難看的沉聲道:“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那倆婢女忙不迭的屈膝道:“貴客說,請郡主一起進去。”
說完還不忘記看陶夭一眼。
她們是在前院伺候的婢女,這些日子也不敢去後院,早就聽說來了一位花容月貌的郡主,卻一直無緣得見。
今日瞧見了,自然是免不得要多看兩眼的。
這一看之下,這倆婢女倒是更加的自慚形穢了起來,飛快的低下了頭。
也就是如此絕色,才配得上站在自家公子身邊吧。
這婢女的小心思,夏侯多半都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理會罷了。
神色中帶了幾分探尋的看着陶夭,依舊笑得如沐春風:“既然貴客想要見見我夏家未來的女主人,那郡主怎麼也要賞光纔是。”
陶夭皺眉,心頭懷疑裡面來的人並非是慕子規了。
慕子規辦事情十分穩妥,並不是這樣毛毛躁躁的人。
可當她走進去,看見來的那個人的時候,臉色才瞬間難看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