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層的地牢看起來和尋常的地牢差不多,若是稍微有點本事的人,也是困不住的。
可是這第二層的地牢和第一層的地牢相比,就堅固得異常了。
不光這地勞動牆壁上是極其罕見的花崗岩,就連帶着地板,也是用上好的青色條石鋪就打磨而成。
就算是前世見多識廣的陶夭,也從未見過如此的局面。
當下心中感嘆不已:好一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局。
而作爲這第二層唯一的一個牢房,那裡面關着的人,也必定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想到這裡,陶夭的神色中就帶了幾分凝重了,同時也警惕了起來,總有一種自己是入了請君入甕的局的錯覺。
夏侯看起來倒是十分的輕鬆,甚至是臉上還帶了幾分燦爛的笑容:“地牢陰冷,只怕郡主是不太適應這裡的環境。要不,咱們還是上去吧。”
陶夭淡淡的笑道:“夏公子不是說了,這裡管着的人,和我還是有一定的關係的。我自然是很好奇,想要知道,這裡面關着的人到底的誰了。怎麼?夏公子已經勾起我的興趣了,不會又反悔了,不讓我知道了吧?”
夏侯眉目中帶着幾分溫柔的笑容,就像是一個從來都不會和小妹妹計較的大哥哥一樣,輕笑道:“反悔是不會的。我夏侯做事情,從來都不知道後悔這兩個字如何去寫。我只是擔心,郡主你看了會害怕。畢竟郡主你年紀還小。若是讓你害怕了,那豈不是我的罪過了?”
陶夭輕笑道:“夏公子可真是一個十分體貼的人呢。可真是讓我驚喜又意外。”
夏侯認真道:“郡主即將成爲夏某人的妻子,夏某人對自己的妻子溫柔體貼一點,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還請郡主不要放在心上纔好。畢竟如此分內之事,若是都讓郡主惦念不忘了,那豈不是證明我在其他方面也做的太不盡人意了?”
“夏公子多慮了。像是夏公子如此這般溫柔體貼的男人,也是不多見了。着實是讓我歡喜。”陶夭一步一步的朝着地牢走了過去,不知道爲何,心頭陡然就多了幾分忐忑了起來。
甚至是有那麼一點後悔了,應該要好好探一探夏侯的本事,才應該決定要不要跟着過來。
最起碼,也要有機會保全自己才行,現在這個情況,看起來還是很危險的。
當夏侯的手輕輕的放在地牢的門把手上的時候,陶夭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吱呀……
門應聲而開,此刻就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小手狠狠的抓住了陶夭的心臟一樣。
濃烈的血腥氣像是破土而出的劍,衝得陶夭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可思議的看了夏侯一眼,神色中帶了幾分凝重的沉聲道:“這裡面關着的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被這樣對待。”
“你認識的人。”
夏侯說來說去,都還是那句話,一時間倒是讓陶夭十分不高興了,臉色難看的沉聲道:“夏公子說來說去還是這一句話,到時不覺得聒噪得慌。我認識的人就多了去了。這都到了臨門一腳了,夏公子說話做事就不能爽快點兒?”
陶夭的脾性,似乎是在夏侯的預料之中,擡手對陶夭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神色中帶了幾分凝重的認真笑道:“郡主可真是一個性情中人。”
若面對的人是尋常人陶夭肯定是直接就進去了。
可如今面對的人是夏侯,陶夭就算是有再大的膽子也是不敢直接就進去的,直接站在了門口,毫不掩飾的對着夏侯道:“裡面血腥味兒太重了,我有點害怕。”
夏侯意外的看了陶夭一眼:“原本我以爲,郡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卻不想,竟然會害怕一間地牢。”
陶夭緩緩搖頭道:“看來夏公子還是不夠了解我。其實我怕的並非是這個地牢,其實我怕的是人心。我可怕在我進去之後,夏公子就毫不猶豫的把地牢的門給關上了。”
夏侯神色略微變了變,笑得意味深長:“原來郡主也會害怕,夏某人還以爲郡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陶夭冷笑着嘲諷道:“我若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只怕你也不敢點頭和我成親吧。畢竟這樣的一個女人,也實在是太可怕了一點。闖禍的能力,肯定還是很不錯的。”
夏侯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認認真真的對着陶夭道:“郡主說這些話,可是認真的?”
陶夭臉上帶着比夏侯還要認真的笑:“你覺得我說這些,是真的還是假的呢?夏公子莫不是忘記了,本郡主就算是膽子再大,那也不過只是一個才十歲的女娃娃罷了。面對這樣血腥的場面會害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夏侯認真點頭道:“按你這樣說,也確實是這樣的道理。那咱們現在一起進去吧。”
夏侯說完,就直接推開門進去了,那樣子,就像是進入了自家的後花園一樣。
看着夏侯穿着不染纖塵的白色衣服進入牢房的時候,陶夭的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
“難道郡主不想進來看看,這裡面關着的人到底是誰?”夏侯進去的那一瞬間,突然回過頭來,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陶夭,那意思很明顯就是:我都已經進來了。你還在擔心什麼,害怕什麼。
等陶夭走進去的時候,夏侯就已經站在那滿身鮮血的人的身邊了,饒有興致的看着陶夭:“郡主來看看,這個人,你可認識?”
陶夭滿心狐疑的走了過去,就看見那人的四肢都被折斷了,扭曲成了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在那邊。
看見陶夭過去,一雙眼睛瞬間就瞪大了,鮮血淋漓的嘴裡發出赫赫的聲音……
這會兒陶夭才注意到,這個人的嘴裡,根本就沒有舌頭。
滿臉震驚的看着夏侯,就聽見夏侯淡淡的道:“這個人曾經去過西北王府。回來就說了一些關於郡主的壞話。雖說當時夏某人還不認識郡主,可夏某人心裡對郡主還是很尊重的。所以就嚴懲了這個人。郡主看看,是否眼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