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待客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光呆滯,神色不可思議或震驚的看着喬洛鄢。
而當事人,緩緩拉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的一抹淺淡凹痕。
喬洛鄢盯着胳膊上浪費她許多珍貴藥材,甚至煉製養膚藥丹,將其碾壓碎磨成粉狀,敷在傷疤上足足一個月,纔將曾經醜陋疤痕恢復成現在的淺淡痕跡。
她舉起胳膊上的疤痕,臉上笑容純真無害,嘴裡說出的話讓衆人再次變了臉色。
“你們知道餓肚子的滋味兒嗎?組織對待不聽話的人,會關進暗無天日的小牢籠,僅夠一米出頭的孩童蜷縮着,斷水斷糧,四周連個爬蟲都沒有。
我在餓的快昏厥的時候,親口從這裡咬下一塊肉,味道是酸的,難以下嚥,可它能讓我活下去,苟延殘喘的像條狗一樣活着。
說到狗,不得不說組織裡的狗也是真兇殘,有條狼狗非常榮幸,它竟然跟我吃過同樣,在這世間獨一無二難以下嚥的食物。”
站在喬洛鄢身後的裴熠南,想起她第一次見貝勒時的激烈反應,眸底瞳孔急劇驟縮。
喬洛鄢撫摸着左手腕,兩個月前還幾乎深刻入骨的傷痕,如今也變得淡化不少。
裴熠南用顫抖的脣,輕輕碰了碰喬洛鄢精緻漂亮的眼尾。
也只有這時候,她纔像撒嬌的貓崽兒,惹人憐愛。
當親耳聽到對方用平靜的語氣,說出曾經遭遇的一切,他一顆心就像是被人用手緊緊攥着,呼吸都會感受到疼痛。
唯有裴熠南發覺她的不對勁,感受到她周身瀰漫的異常氣息,是處於爆發的危險邊緣。
否則,今天這間屋內,勢必是要見血了。
她輕笑出聲,嗓音一如既往的好聽透着邪氣:“它怎麼能吃跟我一樣的肉呢,所以我計劃了半年多的時間,終於找到出手的機會。
此時的喬洛鄢全身上下,都傳遞着瘋批、狂傲、兇殘的氣息。
裴柏崇神色凝重,輕輕點頭:“去吧。”
只是雙脣還勾着惡劣的弧度,就像是做了壞事後,對這件事帶來的結果感到很滿意。
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彎身把坐在座椅上的喬洛鄢橫抱起來。
裴熠南感受到胸膛傳遞而來的觸感,知道這人是同意了。
所有人都覺得喬洛鄢是在陳述,因爲面對失而復得的親人,她終於找到了宣泄口,把這麼多年的苦楚都吐露出來。
後者身體既不掙扎,嘴上也不反駁,乖乖的把頭倚在裴熠南有安全感的胸膛上。
時隔數月,陳昱安臉上的傷早就恢復了。
明明是平靜的語氣,卻有說不出的毛骨悚然詭異感,屋內的衆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
他聲音沙啞,飽含破碎的心疼,顫着音柔聲說:“喬兒,對不起,我帶你回去,我們回去。
我們還像從前那樣,你生氣了就欺負我,我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嘴,只要你能開開心心,我們都一起好好的。”
對方身材前後誇張的形態,怎麼看都不像是純天然的,有些過猶不及了。
緊跟着,熟悉的挑釁聲傳來:“裴九爺,聽說你最近搞到手一個美人,之前從The top帶出來的小喬呢?
人你也玩夠了吧,既然有了新的玩物,不如把小喬給我,老子可惦記了她好幾個月,你總得讓我出出氣不是。”
喬洛鄢聽着裴九爺心臟傳來的有力心跳聲,內心深處的瘋魔,與控制不出的嗜血瘋批本性,慢慢的……慢慢的被壓制下去了。
他的喬兒總是這樣,很多事從不說出來,會用她的小動作表示親近。
他沉色眼眸冷冷地盯着陳昱安,低沉嗓音泛着刺骨的寒意:“陳昱安,我勸你麻利的滾遠點。”
她眼神裡盡顯凌厲,渾身都散發着乖戾的氣勢,看的人心中戰慄。
她嬌豔絕倫的精緻臉龐,森然扭曲表情也逐漸恢復平靜,變得面無表情。
裴熠南知道喬兒這麼多年吃了很多苦,從她的一些本能反應能猜得出來。
陳昱安一眼就被裴九爺懷中,露出一張驚豔妖孽容顏的小美人吸引了視線。
這人在The top拳擊場可沒少給她使絆子,不過十次裡有九次,都因裴九爺的名義躲了過去。
陳昱安穿的人模狗樣兒的,顯得有幾分氣度,就是他這張嘴忒欠了些。
他擡眸,迎上大哥與幾個堂哥的隱晦複雜目光,溫聲說:“喬兒累了,我帶她上樓休息。”
那次,在組織首領的眼皮子底下,我讓那條畜生在訓練的時候慘死在火中。”
裴熠南抱着喬洛鄢往懷裡攬了攬,想讓她有更多的安全感。
陳昱安舔了舔嘴脣,陰冷邪婬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喬兒,一副想要把她生吞活剝的架勢。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在裴熠南的胸膛上輕輕地畫着圈圈,就像是個頑皮的孩子在搗亂。
他摟着一身材非常棒,一看就知道沒少動刀子的美豔女人走進來。
他面露輕浮笑意,不懷好意地問:“九爺,好福氣啊,這美人是從哪裡得來的?”
趴在裴熠南懷中的喬洛鄢,微微揚起下巴,目光冰冷不屑地睨向這位舊相識。
他抱着懷中的喬兒,往待客室的門口走去。
裴熠南懷中抱着人不方便行動,否則一定讓這不要命的傢伙,再嚐嚐他拳頭的滋味。
喬洛鄢用手蓋住那道傷疤,眼神內的冷酷煞氣洶涌而出,一雙眼睛充滿了戾氣。
還沒等他走到,房門被人粗暴的推開。
喬洛鄢沒有出聲,微垂的美眸中,有一瞬間閃過淺淡的紅光。
他掐着懷中的美豔女人的腰身,手上不禁用力,好似他圈住的是喬洛鄢那把細腰。
鄢璽嶼跟鄢栩硯兄弟二人,直接被裴九爺無視了。
這道疤痕是她的恥辱,所以並沒有露出來。
屋內衆人都清楚,陳昱安口中所說的小喬是誰,包括鄢璽嶼與鄢栩硯。
他們眼神冰冷地盯着站在門口,看起來人模狗樣兒的陳昱安,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陳昱安還沒意識到危險的到來,嬉皮笑臉的。
他吊兒郎當地對裴熠南說:“別這麼大火氣嘛,我今天來不是衝你懷中的美人,是專程爲了小喬而來,你既然玩夠了,就把人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