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秦風睡眼惺忪地出現在琴瑟宮時，腦袋都是嗡嗡的。
冷眼看着坐在一旁哆哆嗦嗦的司暮雨，眸光裡滿是惱怒。
“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這話卻是問向了一旁的歡兒。
歡兒也嚇蒙了，“長公主一直都好好的，安安靜靜的不說話，奴婢見着時辰晚了，便伺候公主睡覺，隨即就關上寢殿的門守在門口。誰知道，不一會的功夫，長公主就喊有鬼，隨後就衝了出來……”
她也好可憐啊，琴瑟宮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接連鬧鬼。
司秦風看向再次沉默不語，但目光中皆是驚恐的司暮雨，沉聲問道：“你有何話想說？”
司暮雨沒有任何反應，保持着一個癡傻人該有的呆萌。
張德桂見氣氛有些詭異，小聲地說道：“陛下，不如請光明寺的道明方丈過來瞧瞧？”
司秦風點了點頭，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陛下。”夏晴晴一襲宮裝，帶着百福走了進來。
司秦風倒是沒想到她也過來了，“這麼晚了，皇后也過來了。”
嘿嘿，她可是帶着任務過來的。
夏晴晴一臉愁容地點了點頭，“臣妾在路上就聽說了這邊的事情，心中便有一事不明白。就算是鬧鬼，可爲何獨獨是琴瑟宮鬧鬼？”
司秦風皺緊了眉頭。
夏晴晴接着說道：“後宮這些多的寢殿，臣妾嫁進來這麼久，可沒聽說過哪個寢宮鬧鬼的，就連冷宮都是一片祥和寧靜。更何況，長公主才從江南迴來不久，總共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鬧了兩次鬼？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司秦風掃了一眼癡呆的司暮雨，隨即將目光落在了歡兒的身上，“你們回來之後，琴瑟宮可是出過什麼事？”
一提起這件事，歡兒的神情明顯慌張了起來，身子也跟着哆嗦了起來。
夏晴晴的嘴角微微勾起。
她今晚就是在賭，依着司暮雨跋扈的性格，琴瑟宮的各種枯井啊、荷花池什麼的，肯定有屍體。
“陛下在問你話呢，從江南迴來之後，琴瑟宮裡可是發生過什麼不尋常的事情，亦或是死過人？”
此話一落，一直癡呆表情的司暮雨，瞳孔猛然一縮，竟是微不可察地掃了一眼夏晴晴。
只那一眼，帶了說不清的怨恨與憎惡。
司秦風敏銳地捕捉到了這道目光，眼眸愈發的深沉了。
司暮雨的癡傻，果然是裝的。
“啓稟皇后娘娘，琴瑟宮……琴瑟宮……沒死過人。”
夏晴晴冷冷一笑，猛地一拍桌子，“沒死過人你哆嗦什麼？回來之後沒死過人，那長公主在去江南之前呢，這裡可出過人命？歡兒，你若是老老實實的回話，本宮可以對你酌情處理，若你敢耍滑頭……”
“五馬分屍。”司秦風直接接話。
他懶得廢話，不悅地掃了一眼夏晴晴，直接將歡兒交給侍衛們去審問不好嗎？一番大刑伺候下來，鐵打的嘴也會被撬開。
夏晴晴沒有理會司秦風的小動作，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歡兒，“你家主子已經被嚇傻了，你若是再執迷不悟，你的下場……”
不等夏晴晴說完，歡兒立刻癱軟在地上。
“奴婢說，奴婢什麼都說……”
經過一個時辰的審問，歡兒終於將琴瑟宮裡發生過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司暮雨看起來嫵媚多情，實則卻是心狠手辣。
對待宮人如此，對待那些男寵更是如此。
因此，死在琴瑟宮裡的人多達十數人，這其中包括去江南之前的，也包括這幾天死掉的。
按着她的說辭，張德桂帶人在枯井和荷花池裡打撈出不少的屍體，更有一些因爲時間太久，早已不成人形。
歡兒早就被帶下去處置了，夏晴晴卻是掃了一眼面色有些慘白但依舊不說話的司暮雨，隨即看向司秦風，一臉爲難地說道：“陛下，這件事鬧成這樣，恐怕是瞞不住的。”
司秦風嘆了口氣，“瞞不住又能如何，朕只有這麼一個妹妹，現在又瘋了，還能將她下獄不成？”
夏晴晴卻是一笑，“先前北疆二王子順利登基之後，不是想用和親公主再換娶一個王后嘛，咱們不如就將長公主送過去的。”
司秦風迅速看了一眼夏晴晴，見她不停地衝着自己眨眼睛，似乎就明白了什麼似的。
“她現在已經瘋了，送過去能頂什麼用，萬一惹怒了對方，還有可能提前開戰。”
夏晴晴笑着搖頭，“長公主這般的罪孽，就算是清醒過來也得被禁足一輩子。與其這般養着，不如送過去幫着大周搞事情。咱們可以在長公主進入北疆地界時，派人殺了她。還可以將責任賴在對方的頭上。他們殺了咱們大周唯一的公主，這是何等的罪孽。到時候，咱們就可以以此事爲藉口發兵討伐。就算不打仗，咱們也可以多要一些好處啊。”
一直裝瘋賣傻的司暮雨終於扛不住了，抓起手邊的茶盞猛地朝着夏晴晴扔去，嘶吼道：“你這個狠心的賤人，你怎麼不去和親，你怎麼不去死。”
百福迅速出手接住了茶盞，一旁的宮女太監們也紛紛上前按住了發瘋的司暮雨，場面很是熱鬧。
夏晴晴抖了抖衣袖，看向臉色難堪的司秦風。
“陛下，長公主既然沒瘋，那您就看着定罪處理吧。”
她這次前來的小任務已經完成，按着司秦風的性子，長公主惹出這麼多的禍事，不可能輕易放過她，定罪什麼的早晚都會到來。
她現在只需回宮好好睡一覺。
出了琴瑟宮，夏晴晴看着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連續兩天這麼熬夜，她得喝多少燕窩才能補回來啊。
“娘娘，您是早就知道長公主在裝瘋賣傻嗎？”百福十分好奇地詢問。
是夏晴晴告訴她，進去之後就盯好了司暮雨，以防她突然行動。
當時她還有些不以爲意呢，一個瘋子而已，除了大喊大叫，還能做什麼？
現在看來，是她想錯了。
“哼，她的手段和心智可是厲害的很，這一點小事若是能將她逼瘋，那還真是好笑。”
“皇后娘娘稍等。”
張德桂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皇上讓老奴傳句話給娘娘，北疆的和親公主今日便會到達京城，望娘娘妥善安置。”
呃……剛收拾了長公主，又無縫銜接另一個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