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卻是讓周圍不少司機、乘客們都看得目瞪口呆,更有甚者,更是低聲的咒罵起來:“這,當官的就是了不起啊。別人都在這裡乾等着,他們卻能堂而皇之的撤開封閉的道路跟上去。走,咱們也跟着走,憑什麼當官的能走,我們就只能在這裡等着。”
可是,對於這一切,聶振邦早就有了預料,省總隊,隨行的兩臺警車,斷後的這一臺,在這裡停了下來,再次將道路封上,看着羣情有些激憤的老百姓,都不說話。
國人的秉性,實際上都還是善良的,還是忠厚的,雖然,沒有任何的答覆,但是,此時此刻,卻沒有人真的敢去衝擊警車。
得到了消息的高速路政和高速這邊,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所有在家的警堊察,不管是待命的也好、休息的也罷,接到了命令之後,全部都行動起來,不到五分鐘,在後方收費站外面執勤的警車就迅速的開了過來,做完了交接之後,斷後的警車這才離開這裡。
一路上,聶振邦看着左側排起的車龍,臉色也跟隨着陰沉下來,在右側的道路上,並不是空空如也,在路邊,在高速公路隔離帶邊上,不少乘坐大客車、臥鋪車的乘客,因爲忍受不住寒冷,在路邊燒起了火堆。在道路上,不時有附近的老百姓提着籃子來回叫賣着東西,零食、方便麪、香菸、礦泉水等等,在旁邊路邊上,不時有人穿過高速隔離帶送開水瓶進來。
這一幕,讓吳廣順的臉色很是難看,嘀咕道:“高速路政的是怎麼搞的,怎麼能讓老百姓進來,亂七八糟、烏煙瘴氣。”
聶振邦的耳朵很尖,聽到了吳廣順的話語,眉頭微微一皺隨即道:“吳廳長,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你看看,這些滯留在車上的乘客,飢寒交迫。要是沒有這些當得老百姓做這個生意,他們恐怕都難以支撐下去了。歸根結底,這還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啊。”
因爲路上的人不上,縱然是在右側車道行駛車輛的速度也不快,再加上,路面上因爲冰凍,有一層冰,車子雖然都加裝了防滑鏈性能也都很出色但是,從安全着想車速都不快控制在四十公里每小時的樣子。
而且,最前面的引導車一直在喊話,讓前面的行人讓開車道出來,此時此刻,站在防護欄邊上的乘客和當得人,在左側車子上的乘客和司機都注視着車隊。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個想法,這車隊裡肯定是什麼大官。
車隊就在這種萬衆矚目的目光之中,行駛了將近二十公里的路程平常,二十公里,或許也就是十分鐘,可是,此時此刻,卻整整花費了半個小時,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了下來。突然,車隊停了下來,聶振邦的眉頭一皺,車門打開,周裕民走了上來,神情有些嚴肅,彙報道:“聶書堊記,前面,有當得的老百姓和乘客鬧起來了。雙方都圍攏了不少的人,已經把道路給堵死了。”
一聽到這句話,聶振邦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身側,左前方,洪峰也迅速的站了起來,拿起聶振邦的外套,遞給了聶振邦。
穿上了外套之後,聶振邦卻是沉聲道:“紅專同志,跟我下去看看。”
聶書堊記一下車,車子上,所有的領堊導幹部都跟着走了下來,後面的考斯特商務車上,省報和省電視臺的記者也都跟了下來。
這麼一大羣人,而且,還有警車和警堊察跟隨,這些人,一看都是氣勢不凡,都是領堊導模樣。頓時,讓正在吵鬧的人羣安靜了下來。
人羣之中,有一些喜歡時政新聞的人,一看到聶振邦,頓時在人羣之中喊了一句:“是聶書堊記,是紅江省的省委書堊記來了。”
“是,是的,沒錯,我在電視上看到過,就是聶書堊記。”人羣之中,有人被這麼一提醒,也想了起來,肯定的說着。
對於普通的老百姓來說,省委書堊記,這個人物,實在是距離他們太過遙遠,哪怕,現在的rì子都過得不錯,哪怕,有的人,甚至還有點小錢,但是,說不定,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省委書堊記。
聶振邦走了上去,旁邊,許紅專很是着急,低聲對着周裕民道:“周隊長,現在這麼多人,書堊記的安全,你們一定要充分考慮好,要確保萬無一失。”
這句話,聶振邦卻是聽到了,轉頭看了許紅專一眼,聶振邦沒有說話,反而是走了上去,對着人羣揮舞着手臂,大聲道:“是的,剛纔那位同志沒有說錯,我就是聶振邦。我就是紅江省新上任的省委書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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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聶振邦微笑着道:“大家都集中在路上,剛纔,我看大家似乎還有些爭執,能說一下,這是因爲什麼嗎?”
話音落下,原本平息了的人羣之中,頓時,再次沸騰起來,人羣之中,有人高聲的喊道:“聶書堊記,您來了正好,您來給我們評評理。一包方便麪,賣五十塊錢一包不說,要點開水泡方便麪,還要另外出二十塊錢的開水錢,聶書堊記,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都是辛苦賺來的,要不是這天氣,您說。我們能受這種苦麼?這不是敲詐麼?”
這個人的話音落下,旁邊又有人喊道:“就是,剛纔買兩根火腿腸,還要二十塊錢一根呢,太訛人了。這種坐得起價的行爲實在是太可惡了。”
“不買還不行,我不就是說了一句想錢想瘋了麼?這些人倒好,仗着自己是當得人,竟然要打人。
我倒要看看,聶書堊記在這裡,你們還這麼囂張。”
這種坐得起價的行爲,原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再加上,當得人本來就有些理虧。此刻,聶振邦站在這裡,這些人都默不作聲,有的膽小的,卻已經慢慢的退了開來。準備離開了。
聶振邦此刻心有感慨。沒有想到,事情已經嚴峻到這種得步了。環視了衆人,聶振邦卻是突然深深的鞠躬,然後,高聲道:“鄉親們,同志們,所有滯留在紅溫高速上面的紅江人和外省的同胞們。我來說幾句。”
說着,聶振邦看着旁邊的這一撥當地人,道:“首先,我要感謝當得的老百姓們,在zhèngfǔ還沒有來得及的時候,我要感謝你們,給滯留在高速上的廣大人民羣衆,司機和旅客提供了食物和取暖的物品。從這一點來看,你們,還是爲zhèngfǔ幫了不少的忙的。”
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聶書堊記竟然會對這些jiān商說謝謝。但是,讓旅客們都沒有想到的是,原本,還氣勢高昂的這些當得人,卻是都露出了羞愧的神情。人羣之中,有人說了起來:“聶書堊記,我們錯了,我們不應該賺這種暴利”
聶振邦擺了擺手,微笑着道:“大家都聽我說,將心比心,大家都有外出的時候,試想一下,如果在外面,當得人也這樣對待你們,你們會不會覺得憤怒呢?相信,每一個有血性,有良知的,都會覺得憤怒,都會覺得可恨。但是,我還是希望,大家在賺錢的時候,不要忘記了自己的本心。當然了,這一點,不怪大家,這是我們zhèngfǔ工作的失誤,沒有考慮到滯留人員的生活和取暖等問題,這是我的錯誤,是我對不起大家,在這裡,我代表紅江省委省zhèngfǔ,代表我個人,想大家誠摯的道歉。”
說着,聶振邦轉頭吩咐道:“秘書長,你安排一下,通知省高速集團,讓廬吉市沿線的服務站點,全線開放,先將過來的車輛,暫時安置,另外,讓高速路政,全員出動,準備方便麪、開水、禦寒衣物和烤火取暖的物資,以及油料,全程供應給所有滯留在紅溫高速上的司機朋友和旅客朋友。全免費的供應,所有的賬目,之後,走民政廳的救災通道報銷。”
說到這裡,聶振邦轉頭看着周裕民和吳廣順,沉聲道:“周裕民同志,吳廣順同志,在這裡,我以一個普通黨員的身份,請求你們,務必調集全省的人力物力,高速以及高速路政救援等部門,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加大救援力度,增派救援設備。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打通道路,能做到麼?”
雖然,聶振邦的話語很是客氣,而且,似乎是以一個普通黨員的身份在請求。可是,吳廣順和周裕民卻是不敢真的這麼去想,這種事情,這種口吻,聽聽就行了,真要是把聶書堊記當成了普通的黨員,那就等於是不想進步了。
吳廣順點了點頭,道:“聶書堊記,請您放心,請廣大的人民羣衆放心,請所有滯留的旅客們放心,交通廳這邊。立刻責成省高速集團和省高速路政這邊,集中調派人手,一定保證,在五個小時內,打通道路。”
旁邊,周裕民也開口道:“聶書堊記,剛纔,省高速支隊這邊仔細的勘察了左側的道路狀況。覺得,還是可以開一條逆行道路出來,繞過事故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