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輪轉,時光轉逝,千年歲月彈指已過。
這一日紅雲出了靜室,來到殿上,見后土正自徘徊,知道她有事情,正待上前問話。
后土卻是搶先開了口:“師兄可算出關了,如今事情有些不妙?”
后土說話間,臉上隱隱露出但有神色,以他近乎聖人的心境,竟然生出了懼意,卻不知是什麼事情,讓她但有如此。
“師妹慢慢說來,卻不知到底出了何事,讓你擔驚如此?”紅雲面色不變,看着后土淡淡道。
后土見紅雲面不改色,心中雖然疑惑,卻是不再擔憂,道:“以師兄法力,應該已經知道如今千年之後,我鴻門已經佔了三界六道,七分氣運,已經將其他四教逼迫到了不能再退的地步。難道師兄還不知曉近日四教會商,其他六位聖人齊聚玉虛宮,商討討伐我鴻門之事麼?”
紅雲聽的后土這話,卻是依舊風輕雲淡,看着后土笑道:“如此便值得師妹擔憂?那四教六位聖人,想要同仇敵愾,共同對付我教,這是自然的事情,也是合當的事情,師兄我此次出關,便是爲這些事情。呵呵。”
聽得紅雲如此說,后土終於放下心來,道:“情勢危急,門中一定有許多三代弟子退教,更是有弟子叛逃入了四教,師兄必須儘快拿個章程,否則情勢將進一步惡化。”
“這些我已經知道,既然師妹如此擔心,那我也不再多言,我這便上媧皇宮去見女媧,然後再去碧遊宮見通天,想來說服他兩個,便可以一心輕鬆對付那四位了。”
紅雲說罷,站起身來,便往宮外走去,邊說邊道:“師妹只需着急門中弟子,告訴他們我已出關,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讓他們也無需追究那些叛教弟子過錯,一切等大劫過後,再做打算。”
紅雲出了火雲宮,身化流光,不過片刻已經到了天外混沌處,剖開混沌,徑直前行,少時便看到眼前一處宮殿羣落在雲霓裡,霞光萬道,好不祥瑞。
千年閉關,不想女媧道友又有精進,她這媧皇宮卻是比以前看去更加不凡了。
紅雲心中一邊感嘆,一邊前行,霎時已經到了媧皇宮門前,卻見女媧早已站在門外候着了。
果然如此!
紅雲見女媧已經是算出他要來訪,對女媧實力有了更加精確的把握,他毫不掩飾氣息,也不乘坐騎,來媧皇宮,便是在試探女媧道行究竟到了什麼地步,如今已經掌握了一部分,這爲他說服女媧,增加了幾分信心。
“紅雲道友到訪,不知所爲何事?”女媧也不上前迎接紅雲,只等他來到近前,這纔不冷不熱問道。
紅雲毫不爲意,一揮衣袍笑道:“不讓客人進門,這便是女媧道友的待客之禮?”
“道友有意與三界六道爲敵,又何故怪別人不將你當做客人。”女媧淡淡回道。
紅雲啞然一笑:“若是連女媧道友也如此淺見,認爲紅雲是要成心與三界六道,四教六聖爲敵,那貧道無話可說,唯有告辭了。”
紅雲說罷,看着女媧,見她面露思索神色,索性一拱手道:“女媧道友,敢請進去讓紅雲慢慢與你剖析這其中的因果,若是到時女媧道友還是認爲紅雲錯誤,紅雲絕不在勸道友。”
女媧聽的紅雲這話,擡頭定睛看着他,雖然還是不信,卻讓開路來,做了個請的手勢,卻是準備給紅雲一個解說的機會。
或許這也是給她自己一個機會。
媧皇殿中,女媧與紅雲分賓客坐定。早已有女仙捧上果珍仙茗。
紅雲蹲起一杯蘭草仙茗,淺淺飲了一口,見女媧盯着他,等他解釋,只好緩緩開口問道:“女媧道友認爲,若無老祖出手,紅雲以一敵六,可能戰勝老君、元始、準提、接引、通天與道友?”
女媧未料到紅雲這第一句便是挑釁之言,微微皺眉道:“只怕老祖必會出面干涉。”
“哈哈哈哈。”紅雲聽的女媧這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道友何故發笑?”女媧很是不滿。
“自然是在笑道友。”紅雲毫不在乎女媧不滿,見女媧聽得這話,就要發怒,立即擺手道:“道友怪我發笑,我且問道友,道友自認與紅雲算法相比,孰強孰弱?”
女媧被紅雲這一問,頓時羞的臉紅,依然忍不住站起來,做了個請的姿勢,讓紅雲走人,卻是不想和他再說了。
紅雲卻是根本不理女媧逐客,猶自輕輕飲了一口茶,笑道:“女媧道友,紅雲說話難免刻薄,但卻句句實話。以紅雲如今道行,既然如此做,必然是有必得之心,否則怎會一蠻力與三界六道爲敵?”
女媧聽的紅雲這話,再不逐客,但依然站在那裡,等紅雲繼續說話。
“女媧道友,貧道經歷自洪荒到前年前,從不立教,卻偏偏在千年前立教,莫非道友以爲貧道無事生事,有意惹起這番大劫麼?”
“道友既然有苦衷,便請仔細說個明白,再莫激怒於我,不然女媧斷不聽導遊蠱惑!”女媧聽的紅雲這話,坐回座位,淡淡說道。
“紅雲向道友賠禮,方纔不過有意激怒道友,實則是有一大事說與道友。”紅雲聽的女媧這話,立即面色一肅,鄭重說道。
女媧一見紅雲如此,也是面色一肅道:“既然如此,還請道友如實相告。”
“道友可知有一無天老祖這號人物?”
“無天老祖?”女媧皺眉重複,道:“這號人物卻未聽過,卻不知是何來歷,竟然讓道友如此看重?”
紅雲聽的這話,一是眉頭一皺道:“千年之前,佛道合流,最後一難之時,我門下弟子遇到此人,被他奪去了混沌鍾、業火紅蓮旗兩件鎮運靈寶。後來接引道友與準提道友聯袂拜訪我,對我說他的來歷,再加上老祖昔年約約提到此人,這也是貧道不惜開天地大劫,立教傳道,一統天地各道,身合天道的原因。”
“哼哼。”女媧聽的紅雲一統天地各道,身合天道那話,冷冷一笑,卻反問道:“道友卻是會找藉口,以一個籍籍無名之輩,作爲討伐三界的理由,這卻又是哪裡的原因。”
紅雲聽的女媧這話,也不爲怒,卻是淡淡一笑道:“女媧道友若是知道準提、接引兩位道友,昔日不過是那無天的兩件靈寶化形成道,便不會如此說了。”
“什麼?道友此話當真?”女媧聽的紅雲這話,忍不住站起來,看着他道。
“紅雲如何要誆騙道友,不然千年之前,如何連我也會失算,讓他奪去弟子的混沌鍾與業火紅蓮旗?再者說,接引、準提道友聯袂上門向我敘說,難道會有假。何況祖師當年未合天道時,早已注意到此人,找了數次,卻因準提、接引隱瞞,未找到他。直到千年之前,準提道友爲了阻攔悟空得首功,將那廝放出來,不想卻惹下此禍。道友說,這種人,紅雲不做好準備,萬一被他擊敗,這三界六道卻未免淪爲他的控制。”
“準提與接引的話,當真可信。”女媧面上稍有不虞,卻是根本不信:“準提、接引道友既然知曉放出此人不安全,卻還放出此人,難道道友便能信他的話,再說,那人既然能被準提與接引道友擊敗,卻又如何能是道友的對手?
紅雲聽得女媧這話,道:“道友所說甚是,當日貧道也如此問準提與接引。卻未料到準提、接引二位道友說,開天之初,那無天爲了應對煉化造化玉牒的鴻鈞老祖,便全力將煉一種無天魔功,煉那無天魔功時,需要費去所有法力,重新修煉,當時那無天便將所有法力分作兩份,儲存在了準提與接引體內。
這便是準提有一株菩提樹,接引由一株曼陀花化形,最後修成聖人的根基。當時他二人化形修成後,那無天對他二人並不戒備,他二人便起了歹念,合力將正修煉魔功的五天老祖鎮壓封印了起了。這便是所有經過,如果真如準提、接引所說,那無天如今得了自由,卻是大大不妙了。”
“果真如此?”女媧聽的紅雲這話,已經相信了幾分,卻是又疑惑道:“若如此說的話,爲何他二人不趁封印鎮壓那廝時,將他滅殺了。”
“哼。他二人若是有這本事,也不會千年之前放那無天出來了!”紅雲聽的無天這話,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道友此話怎講?”
“據準提、接引二人,以及我四個弟子說,那無天的本體無天黑雲極爲玄妙,就連混沌鍾、野火紅蓮也不怎麼能傷害到他。準提、接引二人當年自然也是想法設法想將無天滅殺,只是沒想到他二人法力本就源於無天,一旦攻擊無天,反倒不能傷害他,反而被他全部吸收了,千年前他們放出無天,無非是想借我的手,剷除了無天,只是當時我未料到無天如此厲害,這才讓那廝逃跑了。”
女媧如今聽紅雲已經說完,再不追問,沉眉思索起來。
過了良久,紅雲見女媧擡起頭來,似乎還在猶豫什麼,忍不住出聲道:“女媧道友該有決斷了。那接引、準提二人自私無比,上我火雲島,不惜暴露醜聞,告訴我這些事情,無非是想讓我提前出面,阻擋那無天,正好遂了他二人心思,同時除了兩個強敵。只是貧道若是沒有十足把握,卻決不願無冒險。若是你們六聖不願讓我紅雲一統天道,身合天道,我絕不會主動去對付那無天。”
“道友莫要賭氣。老祖好些年不再開壇不到,如今道友若是不挺身而出,我三界六道萬一淪落爲那不知來歷的無天控制,卻是不好。”女媧見紅雲如此說,當即出聲道。
“這個自然紅雲本份之事,但不證天道,紅雲絕不去主動尋那無天。到時大不了那無天修成魔功出來時,我七聖共同應對,也比我一人承擔好。”
“道友莫要拐彎抹角,道友無非是想讓貧道聽你之令,歸入你鴻門。”女媧見紅雲兩次如此說,忍不住淡淡嘲諷道。
“實則只能如此,不然貧道只能與道友們力戰之後,一統三界六道後,身合天道。”紅雲被女媧說出心意,卻是毫不尷尬,明白說道。
女媧聽的紅雲這話,微微皺眉後,沉默片刻後,面色一沉,終於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