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看着這突然闖進來的女人,本來就壞的心情瞬間降到谷底。
差點把這個女人給忘了。
宋錦坐在那裡沒動,倒是蕭樂主動跑過來,彷彿宋錦是搶了她寶貝東西的惡人,“你是不是沒有把畫交給洛公子?還是你自己獨吞了?”
她大意了,要是這丫鬟給洛秀說是她畫的,那洛秀該把她認爲穿越的了,到時候還有她什麼事?
早知道她就親手交給洛秀了。
現在也不晚,她要趕緊見到洛秀,拆穿這女人虛僞的面具。
“我給他了。”宋錦目光淡淡的望着面前的少女,長的玲瓏小巧,小家碧玉一個。
蕭樂恨恨的瞪着她:“我一直在等你,你爲什麼沒出來找我?”既然交給洛公子了,洛公子肯定會找她,但是她等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消息,那就只有一種可能,肯定是她自己攬下來了,可惡。
宋錦勾了勾脣角:“忘了。”
輕飄飄的兩個字,簡直要把蕭樂氣的吐血,這女人就是故意的,她深吸口氣,“你帶我去見洛公子,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否則,等洛公子知道真相,你以爲這裡還會有你的容身之地嗎?”
硬的不行來軟的。
“你和洛公子是什麼關係?”宋錦問道,這是她最好奇的一點,“你要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你見到洛公子的。”
蕭樂扭頭就走:“我自己去找他。”
這女人哪裡來的?瘋子一個,闖進別人家裡還這麼囂張。
下一刻從房樑上飄下兩道高大身影,一副江湖遊俠打扮,一左一右立在門口,懷中抱劍,目光冰冷,殺氣悄然蔓延。
蕭樂嚇了一跳,扭頭看向宋錦:“你什麼意思?”
宋錦笑了笑:“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不說的話,你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蕭樂咬牙:“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和你有關係嗎?”
一句話堵的蕭樂啞口無言,她覺得自己想錯了,這女人太怪異,還有高手在身邊,身份一定不簡單,也是她太天真了。
“如果我告訴你,你會讓我見洛公子嗎?”她只能賭一把。
“看心情吧。”
蕭樂忽然覺得這女人長的有幾分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她索性就不再想。
“好,我告訴你,我是洛秀的未婚妻,我們從小就定了婚事,我聽聞他在京城,就投奔他來了。”她編了個瞎話,可笑,她怎麼可能說真話,這是她和洛秀之間的秘密,被第三個人知道就麻煩了。
未婚妻?
宋錦笑的冰冷而玩味。
看到那人臉上的笑容,蕭樂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哦?既然和他從小定了婚事,那他老家是哪裡的,你總會知道吧。”
蕭樂目光有些躲閃,靈機一動,說道:“他是安陵人。”有一次聽如玉提起過,她老家是安陵的,她一下子就記住了,洛秀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以對方肯定也不知道洛秀老家是哪兒的,還不是任她胡鄒。
宋錦是真的笑了,“你在說謊。”
蕭樂叫道:“不可能,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要帶我去見洛秀,我知道了,就因爲我是洛秀的未婚妻,所以你嫉妒我,纔不想讓我見到洛秀。”
“我爲什麼要嫉妒你?就因爲你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哦,讓我想想,有可能和洛秀是一個時代的,我猜的對不對?”她一開始還真以爲這女人和洛秀有什麼見不得光的關係,但這女人胡鄒洛秀的家鄉,她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再加上那幅畫,她更是從宗熹那裡知道自己爲何會穿越,理解起來也不困難。
這女人估計和洛秀是一個時代的,洛秀在那個時代名氣很大,這女人也不知道怎麼猜到的,就這麼貼上來了。
蕭樂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你怎麼知道?”不可能,她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除非……除非她知道洛秀是穿越的?
但這怎麼可能,她一個古人能理解得了穿越是什麼意思嗎?
宋錦看着對方彷彿被雷給劈了的樣子,怎麼感覺那麼痛快呢。
“因爲,我也是穿越的啊。”宋錦笑的有幾分邪惡,“未婚妻?你也有臉說的出來,洛秀連你是哪根蔥都不知道。”
她也是穿越的?
蕭樂看着那張在燈光下蒼白卻精緻動人的面容,靈機一動,指着她尖叫:“你是宋錦?”現代有個剛火起來的女演員,那段時間網上到處是她的新聞,幾乎都被她的名字給刷屏了,室友有幾個都是她的顏粉,她看過一次照片,長的太漂亮了,她心底忍不住冒酸水,人比人氣死人,從此之後就當了個業餘黑粉,穿越前她還在熬夜上網和她的粉絲掐呢。
沒想到她竟然也穿越了,還是和洛秀,天哪,現在穿越都這麼隨便了嗎?怎麼碰上一個都是穿越的,而且她還是和洛秀……
難道她們兩個在現代的時候就已經好上了?這得是多大的新聞,那幫狗仔都是吃屎的嗎?
果然認識她。
宋錦沒有現代那部分記憶,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很多事情稍微一想就串起來了。
宋錦微笑着點頭:“沒錯,是我。”
“我纔是洛秀的未婚妻,至於你,有多遠滾多遠。”
宋錦不再看她一眼,對封堅道:“先把她帶下去關起來。”暫時還沒想好怎麼處置,雖然知道洛秀跟她沒什麼關係,但是要洛秀見她,宋錦是絕對辦不到的。
這種女人就跟狗皮膏藥似的,沾上了就揭不下來,敬而遠之最好。
蕭樂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封堅敲到後腦上暈了過去,封堅一臉嫌棄的提着她的衣領,眨眼就消失了。
宋錦坐了一會兒,起身走到洛秀院裡,站在窗前看到洛秀還沒睡,在牀上翻來覆去,忍不住勾了勾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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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半夜,洛秀才漸漸睡了過去,宋錦卻在他的窗前站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給洛秀送洗臉水的關文看到站在窗前彷彿僵化了一般的宋錦,驚訝道:“宋姑娘,一大早的你怎麼在這裡?”
他嗓門挺大,一下子就把洛秀給驚醒了。
宋錦無奈,接過他手中的銅盆,“你下去吧,我來。”
關文撓撓腦袋,不好意思的退了下去,宋錦推開門,端着銅盆走了進去。
洛秀看到宋錦身上沾着水汽,皺眉:“你在窗前站了一夜?”
宋錦把銅盆放桌子上,拿過帕子浸水,“沒有,我也是剛過來。”
洛秀走過去從背後抱着她,臉頰蹭着她的脖頸:“你騙不了我。”
宋錦胳膊肘頂了他一下:“你答應過我什麼?都忘乾淨了?快鬆開。”
洛秀抱着她不撒手:“我沒忘,再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宋錦無奈,在他懷中轉身,拿着溼帕子給他擦臉,她動作很輕,洛秀一雙眸子定定的望着她,眸中噙着化不開的溫柔笑意。
“收拾一下,我們今天就走。”
宋錦頓了頓,“我得進宮給太后告別,你等我回來。”
洛秀柔柔一笑:“好,再晚我都等你。”
宋錦離開後,洛秀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手指下意識摸向手腕,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錦今天離開,但她不能一走了之,太后那裡,還需要做最後的告別。
宋錦從房間裡出來,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宗熹,看了他一眼,宋錦越過他往外走去。
宗熹跟在她身邊,笑道:“你要進宮嗎?”
宋錦斜了他一眼:“嗯。”
“你今天走不了了。”
宋錦忽然停下腳步,扭頭看着他,“你什麼意思?”
宗熹拍了拍胸口,這女人可真兇,“就是我說的意思嘍,我給你卜了一卦,桃花開,忌遠行。”話落笑嘻嘻的盯着宋錦:“今天會是很有意思的一天。”
宋錦懶得理他,扭頭就走。
宗熹在後邊喊道:“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嗎?”
迴應他的是對方越來越快的腳步聲。
宗熹摸了摸鼻子:“唉……一點都不可愛。”
——
宋錦再次在太極宮裡見到了容安安,她今天穿着一套石榴紅暗花細絲褶緞裙,外罩碧霞雲紋霞帔,身段玲瓏秀美,頭上珠搖碧翠,環佩伶仃,端的是一個驕矜優雅,明媚活潑。
見到宋錦便開心的貼了過來:“我就知道你今天會來看望外祖母,所以我一早就來了,真好,我們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宋錦笑了笑,不置可否。
“曾外祖母,孫兒有話要和您說。”宋錦恭敬彎腰。
容安安眨着明媚的大眼睛,“阿錦你和外祖母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嗎?”
太后看了宋錦一眼,朝沫兒道:“你們下去吧。”
又扭頭對容安安道:“安安丫頭你也下去。”
容安安看了兩人一眼,“哦”了一聲,便乖乖的退了下去。
殿內安靜下來,不等宋錦先開口,太后便說道:“你是來向我告別的,對嗎?”
宋錦“噗通”跪了下來。
“曾外祖母,是小錦不孝。”
太后嘆了口氣:“你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就知道留不住你,你真的考慮好了?”
宋錦點頭:“考慮好了。”
“不後悔?”
“不後悔。”她說的斬釘截鐵。
“好,我本想留你在身邊,彌補對你的虧欠,可你既然決心已定,我只能尊重你的選擇,以後山長水遠,曾外祖母不能再給你庇佑,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太后說着說着抹起了眼淚。
宋錦心底也很難受,屈膝過去,趴在太后腿上,“曾外祖母,對不起。”
親情愛情兩難全,理應孝道爲先,但宋錦只想自私這麼一次,曾外祖母有那麼多子孫,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而洛秀,他只有她了。
她怎麼可以拋棄他。
太后拍着她的頭髮,“你個傻丫頭,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是我對不起你啊。”
“好了,這最後的相處,你會好好陪陪我老婆子吧。”太后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逝,低着頭的宋錦根本沒有發現。
她陪太后呆到中午,旁邊還有容安安這個嘰嘰喳喳的姑娘,氣氛很是不錯,太后一直笑眯眯的,宋錦也不僅對容安安多了幾分感激。
日上中天,宋錦覺得不能再拖了,正要向太后提出告辭,容安安忽然從旁邊躥出來,笑嘻嘻的對宋錦道:“阿錦,我有一個好東西要跟你分享。”
宋錦看了眼容安安:“郡主,我……。”
她剛張了張嘴,容安安便獻寶似的掏出一個木盒子,對着宋錦搖了搖:“阿錦,你會對她感興趣的哦。”
不知怎的,宋錦忽然想起臨出門前宗熹說過的那句話,她漸漸感覺到不安……
容安安把木盒子遞給她:“阿錦,你打開看看。”
宋錦下意識揮了揮袖子,把木盒甩開,“啪”一聲摔在地上,她看到容安安委屈的表情,眼前的畫面開始模糊,她恍惚中看到容安安蹲在地上,撿起了一個佛珠,那佛珠……正是她昨晚在洛秀那裡看到的那個。
怎麼回事?
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似的,整個人猶如放在火焰上炙烤,痛苦,折磨……
“啊……。”在容安安驚恐的視線中,她扭頭看着太后:“你……你騙我……。”
太后目光復雜的看了她一眼,嘆息:“阿錦,我也是爲了你好,你就當是睡一覺,等醒了,一切都會好的。”
宋錦趔趄了一下,被容安安扶了一把,宋錦狠狠的甩開她,臉色青白的厲害:“洛秀他……你們誰都不能傷害他……,我要和他一起走,你們誰都攔不住我……。”宋錦搖搖晃晃的往殿門口走去,每一步都踩的那般堅毅。
太后就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
空氣裡飄來一陣悠悠的檀香,寧靜致遠,無孔不入。
殿外的陽光洋洋灑灑的落下,然而殿內和殿外,卻是兩個世界。
她望着那透明的陽光,卻滿心悲涼。
轟然倒地,世界徹底安靜。
“嗒嗒嗒”木魚聲聲聲入耳,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上。
“大師,麻煩您了。”
“她本就不屬於這裡,又何必強求?”大師嘆息道。
“總要試試才知道……。”
——
宗熹從洛秀房間出來,心情很好,還輕聲哼着歌,和踏着滿地陽光走來的容岑撞了個正着。
他勾脣笑了笑,目光玩味的在容岑臉上掠過。
容岑停下腳步,看着對面那打扮怪異的小矮子,不知爲何,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他就覺的很不舒服,也許是對方身上的邪氣,也許是他眸中未知的神秘。
兩人擦肩而過。
容岑腳步微頓,扭頭看着那腳步輕快的小小身影,眉峰微蹙。
想起什麼,他斂了心思,扭頭朝屋內走去。
“容二公子,小錦不在家,你恐怕撲了個空。”洛秀語氣掩不住的嘲諷。
容岑淡淡一笑:“不,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哦?能讓容二公子惦記着,是我的榮幸,來人啊,上茶。”
容岑笑道:“不用了,我說幾句話就走。”
洛秀斜了他一眼,那眼神彷彿再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容岑拿出一疊銀票放在桌子上。
洛秀瞟了眼,“容二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二十萬兩銀票。”
洛秀拿起來翻了翻,大通錢莊的銀票,一張一萬兩,足足二十張。
“直要你答應離開小錦,這些都是你的。”
洛秀坐着沒動,垂着腦袋看不出神色。
容岑皺了皺眉,“另外我還可以向皇舅舅推薦,讓你步入官場,憑你的資質將來封侯拜相不成問題。”這個誘惑換一個人都無法拒絕,又是錢又是權的,都是男人最愛的東西。
“你覺得我對小錦的感情就值二十萬兩銀票?或者只值一個官職?”洛秀擡眸,嘲諷的笑了。
“你是在侮辱我,還是在侮辱你自己?”
洛秀氣到極致反而冷靜下來,冷笑一聲,站起身來走到容岑面前,一揚手,銀票嘩啦啦如雪片般飛落。
“你知道我爲了小錦曾放棄過什麼嗎?你就是用整個天下來換,我都不稀罕,拿着你的銀票給我滾,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這個男人虧他以前還覺得他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也是個虛僞的小人,給他來這一手,小爺我拿銀票砸死你。
容岑眉峰微蹙,目光緊緊盯着洛秀,忽而笑了:“你不接受,那好,我就換個方式,小錦她不會再回來了。”
洛秀眸光微眯:“你什麼意思?”
“你還不知道嗎?”容岑望來的目光似悲憫,似嘲諷:“小錦和我本就有婚約,她已經答應外祖母,用移魂之術重生,以新的身份嫁給我。”
洛秀瞳孔驟然緊縮,“你騙人。”
容岑欣賞着他臉上刻意壓抑的震驚,“我爲什麼要騙你?”
他解下腰間的玉佩,“這就是我和小錦的訂婚信物,信不信隨你。”
那玉佩通體翠綠,如同流螢般水色氤氳,一看就絕非凡品,而那顏色,卻深深刺痛了洛秀的眼。
因爲他在小錦身上發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當時他以爲是小錦的,就沒有太在意,現在看來,竟然是她們的訂婚信物嗎?
不……絕不可能,小錦不會背叛他,她答應他要一起離開的。
陰謀,這一切都是陰謀。
他一把奪過玉佩摔在地上,價值不菲的玉佩被摔了個粉碎,洛秀冷笑:“你以爲我會相信?這演技拿奧斯卡都綽綽有餘了。”
容岑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奧斯卡是什麼意思,也知道絕不是什麼好話,看了眼被摔的七零八落的玉佩,他笑了笑:“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沒關係,我給你時間,在我和小錦大婚之前,就只能委屈你了。”
話落轉身離開,洛秀要追出去,門卻忽然被人從外邊鎖上。
可惡,竟然要軟禁他嗎?
洛秀現在終於想明白了,小錦今日進宮就是一個陰謀,太后和容岑沆瀣一氣,虧還是她的親人呢,竟然這樣算計小錦。
雖然氣憤,但洛秀很快就冷靜下來。
容岑站在院子裡,鬱公公在他身後輕飄飄的落下:“兩個高手被奴婢的人引開了,二公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良久沒有人說話,鬱公公擡眸,便看到容岑那彷彿僵立住的背影,平添了幾分蕭索和孤獨。
容岑在心底一遍遍的問自己,這樣算計來的感情到底有什麼意義?他爲什麼就變成了這樣一個人?
沒有答案。
現在放手還來得及,不要一錯再錯……
他看着自己攤開的掌心,眸光漸漸幽沉。
緊握成拳。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就繼續錯下去吧,因爲他,真的不捨得放手。
洛秀能給的幸福,他一樣能給,甚至比他更好。
更何況,她本來就該是他的未婚妻。
他不甘心……
“按原計劃進行。”
——
蕭樂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柴房中,那些人許是覺得她一個弱女子翻不出什麼浪花來,所以她身上連繩子也沒綁。
猶記得昏迷前那個女人冰冷而美麗的面容,彷彿噩夢般烙印在她的心頭。
宋錦宋錦……她在脣齒間咀嚼着這個名字,有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她是真沒想到,洛秀和宋錦竟然一起穿越了,那麼她呢?她是隨機贈送的?
明明她纔是穿越女主角。
蕭樂很不甘心。
天已經亮了,她要快點離開這裡,瑞王府是回不去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只能緊緊抓住洛秀,宋錦又如何,在這裡咱都一樣,公平競爭。
爬起來朝門口走去,用力的拍門:“來人,放我出去。”
咦?門竟然沒鎖,蕭樂一拉,門就開了。
她往門外探頭看了一眼,沒人。
抑制着心頭的喜悅,她趕緊跑出來,院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感覺這麼奇怪?
不管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洛秀,她拔腿就往後院跑,東院沒有那就是在西院。
西院裡也是很安靜,屋門上掛着鎖,她敲了敲,沒人迴應,繞到窗邊,在紙窗上戳了個窟窿,這一點電視上倒是沒騙人,古代的窗戶都是用紙糊的。
從小孔裡望去,便看到坐在桌邊的一道月白身影,僅僅只是一眼,就讓她不可自拔的沉淪。
是他,真的是他。
蕭樂一喜,跑過去把鎖去掉,迫不及待的推開門,聽到動靜的洛秀扭頭望來。
他瘦了很多,卻還是那般俊美攝人,相較於穿着西裝短髮的精英範兒,月白長袍,長髮披肩的他,更顯得驚豔風華,身上有一種如玉般的淡漠貴氣,俊美的令人移不開眼。
蕭樂簡直要哭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哭着就朝洛秀撲去。
洛秀皺眉看着這跑進來的陌生女子,閃了閃身,冷冷道:“你是誰?”
蕭樂撲了個空也不氣餒,喜極而泣:“我是蕭樂,不對不對,我是蘇丹,西南大學建築系大二的學生,洛先生,我知道你也是穿越的,我終於找到組織了。”
穿越?
洛秀盯着這女子的臉仔細看了看,瑞王府的明樂郡主,呵……
蕭樂以爲對方默認了,喜悅的跑過去:“洛先生,同是天涯淪落人,你能不能收我做小弟,我以後就跟你混了,嗚嗚,古代真的太落後了……。”
洛秀後退一步,嘲諷的盯着她:“你好像搞錯了,我並不是你要找的人。”
蕭樂尖叫道:“不可能,你難道不是叫洛秀?我們在燕城見過的啊,可是那時候我沒認出來你。”
洛秀勾了勾脣:“我並不認識你,姑娘請自重。”
蕭樂搖頭:“不,你就是洛秀,你是洛氏集團的總裁,我在財經雜誌的封面上見過你的照片的。”
洛秀眸光微沉,還真的碰上個穿越的了,還是個正宗的,“姑娘胡言亂語些什麼,恕在下聽不懂。”
難道真的是她搞錯了?
不可能的,“我知道你和宋錦一起穿越來了,我和你們一樣,是不會傷害你們的,請你相信我。”
洛秀冷笑:“哪又如何?你的目的達到了嗎?達到了就走吧。”
他的目光沒有一絲驚喜,依舊是那樣冰冷而嘲諷,不對啊,不該是這樣的,聽到她同爲穿越者,他應該是高興的,把她當成最信任的知己,可是這套路不對啊,他怎麼就無動於衷呢?
是因爲宋錦嗎?是了,有了一個了,還怎麼會對她重視,她到底是失了先機。
可是她不甘心,“洛先生,我就是來投奔你的,我在現代是學建築設計的,我的專長是設計房子,我從小政治歷史就十分優秀,古詩詞信手拈來,我一定會幫助你在古代混的風生水起,即使想要那個位子也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她非常自信的說道。
現在吹牛都不要代價嗎?
洛秀看着那女人洋洋自得的樣子,她究竟知不知道什麼叫白日夢,什麼叫現實,天真愚蠢的令人無語。
見洛秀不說話,目光嘲諷的望來,蕭樂心底有些不安。“洛先生,我們聯手在這個時代大幹一場吧,我們既然是穿越者,肯定是上天賦予我們某些責任,我們不能辜負這項殊榮。”
洛秀有些疲憊,和這種白癡沒什麼好說的,他甚至連嘴都懶得張,擺了擺手,從齒縫裡擠出一個字:“滾吧。”
蕭樂不可置信:“洛先生,爲什麼?我們明明是同一類人,你爲什麼要拒絕我?”
“不要把我和你相提並論,快點滾吧。”
洛秀的態度深深打擊到了蕭樂的自尊,一切都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她忽然咬牙,“是因爲宋錦嗎?你們是不是很早就在一起了?可是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難道你就配得上?”洛秀目光陰沉的似要滴墨。
蕭樂下意識想說配得上,可看對方的臉色那幾個字生生哽在了喉嚨口。
“究竟怎樣你才能留下我?”她決定退一步,她就不信對方那麼鐵石心腸,她現代的長相雖平凡,可現在這張臉可是很漂亮的,雖然比宋錦來說還是差點的,可勝在新鮮啊,洛秀他一個大總裁,怎麼可能會守着一個女人,只要把她留在身邊,她趁虛而入,一定可以牢牢把住他的心。
“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耳朵聾了,我讓你滾,立刻馬上從我眼前消失。”洛秀不是沒發現對方眼底的算計,也因此更厭惡。
蕭樂咬了咬牙,“你不要後悔。”扭頭就跑了,再厚的臉皮也呆不下去了啊。
他爲什麼要後悔?他很清楚自己來古代的目的,並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所影響,這女人簡直可笑,以爲是穿越的他就得對她高看一眼?誰給她的自信?
還在古代大幹一場?她腦袋裡究竟裝的是什麼?在這等級森嚴皇權至上的古代還想改朝換代不成,真以爲肚子裡多裝點墨水就能當女諸葛了?到時候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女人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巧合,容岑,你究竟想搞什麼鬼?
——
蕭樂跑出去就後悔了,即使是這樣,她也不會放棄,如果沒見他之前她還能壓抑着感情,可見過之後,她便再也沒法控制自己了。
一見鍾情,飛蛾撲火。
她堅信穿越是她和他的緣分,宋錦算什麼東西,她怎麼配得起洛秀。
他一定是還沒發現自己的好,被宋錦迷了心智,那宋錦臉色白的跟鬼似的,一看就是短命的相,她只要耐心等着……
蕭樂看了眼四周,這才發現一絲不對勁,怎麼這麼安靜,一個丫鬟小廝都不見。
安靜的可怕。
忽然一道黑影在牆角躥過,蕭樂嚇了一跳,一看原來是一隻野貓,攀上牆頭就消失不見了。
“可惡,現在連只貓都敢欺負我了。”
越想越不甘心,復又扭頭朝屋子裡衝去。
洛秀看蕭樂又去而復返,眸底劃過一抹厭惡,看了眼窗外,心底默默計算着時間。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蕭樂適時的露出自己柔弱的一面,她本就長的清新柔美,泫然欲泣的模樣別有一番楚楚可憐的風姿,猶如風雨中飄搖的白蓮花,極易勾起男人心底的保護欲。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家我已經回不去了,我只求能在你身邊當個丫鬟,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忠職守,好好照顧你的,只求你看在我們同爲穿越者的份兒上,收留我吧,我絕對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看她那矯揉造作的樣子,洛秀只覺得噁心,“我這裡不是收容所,也不是慈善會所,憑什麼收留你?滾……。”
他冰冷的言語,嘲諷的眼神,猶如一把刀狠狠的插在她的心上,令她又愛又恨。
血液翻滾着,體內充滿着躁動的因子,讓她漸漸有些眩暈,她一步步朝他走去,那俊美的面容讓她深深迷醉,她想,這一刻即使是爲他去死,她也願意。
“爲什麼,我有哪裡不好嗎?你爲什麼不喜歡我?”
看對方臉上那明顯不正常的潮紅,洛秀下意識皺眉,很快發現不對勁,不禁咬牙暗恨,容岑,你夠卑鄙。
他手腕翻轉,一把黑色的手槍出現在他掌心,他舉起,瞄準蕭樂。
那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就讓蕭樂清醒了,“你……你……。”
洛秀勾脣,槍口下移,瞄準她的右腿,“砰”一聲震響,蕭樂慘叫一聲,摔在地上,袍子下襬幾乎被血染紅。
“我給過你機會,這是你自己找死。”
蕭樂捂着腿,痛徹心扉,因爲極速失血,她的臉和脣格外蒼白,她不甘的看向洛秀:“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異想天開的愚蠢女人,這樣的下場很適合你,我只是提前了一些而已,不要太感激我。”
蕭樂發現她錯的離譜,她估算了所有,唯獨錯估了這個男人的心,太涼薄無情,不……也許他的柔情只給了那個女人。
她以爲上天給她穿越的機會,她便是這世間最幸運的女子,有一個精彩的人生,一段浪漫而刻骨銘心的愛情在等着她,她是被上天眷顧的女子,可是一切都錯了,她不是穿越主角,只是別人人生中的炮灰配角。
她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爲什麼會這樣……
一道黑影從房樑上輕飄飄落地,洛秀看了眼來人,“怎麼樣了?”
封堅冷冷答道:“一切都在掌握中。”
洛秀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把她的嘴封了,扔到牀上去。”
“不……求你救救我,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求求你救救我吧。”她的求饒洛秀充耳不聞,封堅走到她身邊,點了她啞穴,瞬間所有的不甘全都吞回到肚子裡。
封堅提着她衣領扔到牀上,在蕭樂驚恐求饒的視線中,用被子蒙上她的臉。
“我們走。”
黑影一閃,兩道身影在原地消失無蹤。
蕭樂在黑暗中,慢慢的感受死亡和恐懼的威脅,那種靜靜等待死神降臨的感覺,能把人逼到崩潰。
——
容岑從馬上下來,望着在遠山中顯得格外莊嚴巍峨的寺廟,清雅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
他一步步朝山上走去,階梯千萬重,他卻顯得極有耐心。
日光明媚,他的心,是前所未有的雀躍和激動。
相國寺地處京城往東二十里的少室山上,和燕城的青竹山相連,相國寺是大夏第一皇家寺院,香火鼎盛,信衆不知凡幾,即使是普通日子,往相國寺燒香拜佛的人也絡繹不絕。
然而三日前相國寺便貼出告示,最近寺院僧衆主持要參與一場大型禪修活動,因此閉寺謝客,所以這幾天相國寺都顯得非常安靜,即使山下聚集了很多慕名而來的信衆。
大雄寶殿內,正中供奉着高達兩丈的釋迦摩尼佛,成說法相,結跏趺坐,左手橫置左足上,右手向上屈指作環形,結說法印,佛像旁塑有二比丘像,即迦葉尊者,阿難尊者。
金光撲面,寶相莊嚴,讓人由心感受到佛家的慈悲與莊重。
殿中放置着兩張牀,上邊躺着兩個少女,其中一個披着黑袍的女子皮膚蒼白,泛着一股死氣,即使如此也依舊不損那精緻完美的五官,相鄰的那張牀上躺着一個身着白衣的女子,面色泛着胭脂一般的蜜色,睫毛卷翹濃密,鼻樑秀挺,紅脣飽滿晶瑩,竟是一個貌美傾城的年輕女子。
那秀眉輕蹙,瞬間讓人感受到一種我見猶憐的嬌柔清新。
一個個身着薑黃僧袍的和尚成圈形將兩人包圍在中間,一圈圈一直延伸到大殿的角落裡去,和尚均面無表情,手中敲着木魚,喃喃唸經,那低低的經聲和木魚聲低沉而悠揚,無孔不入。
爲首的和尚身披袈裟,手中持着一串佛珠,慈眉善目,仙風道骨。
擡眸看了眼殿外的日頭,嘆息了一聲。
“時間到,開始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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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真正聰明的人看破不說破,因爲我會忍不住、殺人滅口!
父親道貌岸然,祖母僞善,小三兒惡毒,連小三兒的妹妹都湊上來作死,來來來,前世今生,咱們賬一起清算!
她是有口皆碑的高貴名媛,她是智商爆表的學霸女神,她是才貌雙全的終極偶像,她是冷靜睿智的醫學天才……她完美的演技足以欺騙全世界,然而恨透她的人最清楚,黑心爛肺,虛僞變態,自私霸道,偏執瘋狂,看,這纔是最真實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