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煙趕忙回道:“我已經聯繫過沉香了,相信主子很快就會回來了。”
黎叔冷哼了聲:“真是的,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人家姑娘懷着身孕大半夜還得等着他,這還沒結婚呢,要結婚那還了得?”
女僕很快就將熬好的薑湯端過來,宋錦道了句“謝謝,”便捧起來抿了一小口,苦澀沖鼻,味道雖然不好,卻瞬間驅了滿身寒意。
她目光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目光漸漸迷離。
就在剛纔,她在心底做了個決定,無論如何,她今夜都要等洛秀回來。
洛秀開着跑車瞎晃悠,早已將沉香甩了個沒影,兜着冷風滿心寒涼,將油門踩到底,在極速中他腦海中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
迎面一輛重型卡車駛過來,洛秀雙眸微眯,突然提檔,時速達到最高值,銀光一閃便以雷霆之速迎擊而上。
車燈大亮中,映出男人一張秀逸絕倫冷漠刻骨的臉龐,緊蹙的眉峰,高挺的鼻樑、微抿的薄脣,在暗夜流光中,涌動着一股瘋狂的決絕來。
突然車身擦過卡車漂移出去,車速太快一個收不住便翻轉了一圈摔在路邊,“呲啦啦”火星四射。
“咳咳……。”洛秀從跑車裡爬出來,拿手扇着繚繞在鼻尖的煙氣。
他身上沒受傷,只有額頭在落地的一瞬間不小心撞在地面上,磕了個淤青,卻絲毫不損俊美,反而更添俊邪。
扭頭看了眼早已沒影的卡車,眸底劃過一抹冷意。
他蹙眉看向已經損毀的跑車,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
離得不遠就是酒吧街,洛秀現在不想回去,擡步就進了酒吧街。
燈紅酒綠,靡靡扉音,這裡是夜生活的開始,是叛逆與慾望的天堂。
他很不喜歡這種嘈雜的氛圍,但直到他一杯一杯的灌着啤酒,耳邊聽着那震耳欲聾的DJ舞曲,心底竟然生出一股興奮來,一波波衝擊着他的腦海。
“呵呵……都說一醉解千愁,要是真醉了,就真是什麼憂愁都沒了嗎?我怎麼那麼不信呢。”話落仰頭大口的將啤酒灌進肚裡。
俊美妖孽的男子獨自買醉,這畫風太美了,已經有不少女人都瞄準了這邊,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能和這俊美高貴的男子來場肌膚之親,想想該是多美妙的事情。
洛秀對那些垂涎的目光毫不在意,他只是一杯一杯的灌着酒,彷彿永沒有盡頭般,那股狠勁讓酒師都看呆了,小聲的提醒道:“先生,您慢點喝,在這種地方喝醉了可不是件好事情,只會便宜了那些女人。”話落瞟了眼那些往這邊一直觀望的女人們。
洛秀低笑一聲,“怎麼辦呢?無論怎麼喝都不會醉呢,你有辦法嗎?有辦法讓我醉嗎?只要醉了,就再也不用想她了,你知道嗎?我這裡很疼。”他垂着自己的胸口,喃喃道:“只要一想起她就很疼,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絕情的女人呢?我只差把心刨出來給她看了,她竟然毫無所動。”
“明明早上的時候我們還是好好的,我抱了她,聞到她發上的清香,那味道在我鼻尖繚繞了一天,我工作時想她,吃飯時想她,休息時滿腦子還是她,我洛秀TMD怎麼就敗在一個女人身上,還是個眼裡心裡都沒有我的女人,活的真TM失敗……。”
酒師聽着對面男子的碎碎念,心道原來是受了情傷來這裡買醉的啊,這也很常見,只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連這麼優秀的男人都不看在眼裡,眼光得是有多高。
“酒不醉人人自醉,酒精能麻痹人的神經,讓人的意識出現短暫的迷失,只一味的逃避解決不了問題,若您酒醒了,又該如何面對?世事無絕對,德國哲學家尼采曾說過一句話,一旦選擇相信,一切皆有可能,您是相信自己,還是相信她?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等酒醒了,您心底的失落只會更大。”
洛秀皺眉看了眼櫃檯後站立的少年,很清秀的長相,皮膚白白的,目光澄淨清澈,如水般不含絲毫雜質,在這嘈雜混亂之地如一縷清風,沁潤人的心扉。
洛秀盯着他看了幾秒,突然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垂眸靦腆一笑,“我叫宋頡。”
洛秀嘆息一聲:“姓宋啊……。”
少年清澈的目光如水望來,清凌凌如一汪澄淨的溪水:“怎麼了?”
洛秀搖頭失笑:“我認識的一個人,也是姓宋。”
“是您喜歡的那個人嗎?”
洛秀手指摩挲着酒杯,神態眷戀而溫柔,出現在這樣一張俊帥絕倫的面容上,可想而知對視覺的衝擊有多大。
“是啊,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少年抿脣而笑,乾淨美好的如同清晨的第一滴露珠,“既然是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就不要讓人生留有遺憾。”
洛秀把酒杯推給他,勾脣輕笑:“你說的對。”
“你要回去找她了嗎?”少年擡眸望來。
洛秀搖頭:“她現在應該睡的很安心吧,不知道在她的夢裡,有沒有我的存在。”
“也許,她正在等着你也說不定呢。”
洛秀哼笑一聲:“你想多了,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指望她等我?那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少年聞言不置可否,垂眸安靜的擦着杯子,脣角卻勾着一抹鬆軟的笑意。
此時有女人大着膽子走了過來,濃妝豔抹,爆乳低胸,離得老遠都能聞得到那股廉價香水的刺鼻味兒,洛秀下意識皺眉,那女人塗着紅豔指甲的手指已經搭在他的肩上,嬌笑道:“這位先生,可否賞臉喝一杯呢?”話落手指有意無意的往洛秀胸前探去,身體前傾,露出曲線起伏的飽滿,一聲嬌哼暗含挑逗。
這男人簡直就是個極品,離得近看,那精緻絕豔的五官絲毫不顯女氣,反而有股清冷矜貴的高冷範兒,那迷離幽邃的眼神,淡薄冰涼的脣色,漠然邪肆的輕笑,讓他如罌粟般散發着致命蠱惑的魅力。
女人臉頰緋紅,雙目癡迷的又湊近了一分,她卻沒注意到男人眼底的冰冷厭惡,兀自往他胸前湊。
手腕忽然被人捏住,力氣大的險些將她的腕骨捏碎,女人疼的蹙眉,淚盈盈的擡眸,瞬間撞入男人一雙陰寒冷戾的眸子中去,心臟一顫,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那人脣畔勾起一抹薄涼邪惡的冷笑來,如撒旦惡魔,她整個人突然被一股大力甩飛出去,撞上酒臺跌落在地上,疼的她渾身抽搐。
那人拿着紙巾擦着剛纔捏過她腕骨的手指,動作優雅而矜貴,卻彷彿她是什麼噁心的髒東西一般,女人臉色慘白的看着這一切,那男人卻突然將紙巾扔到她臉上,側臉在絢爛的燈光中俊美如天神,卻也邪冷如魔鬼。
薄脣微闔,冰冷入骨:“滾!”
這邊發生的一切早就被很多人注意到,見此不少蠢蠢欲動的女人都忍不住退卻,心底卻覺得這樣的男人更添魅力,只是她們還沒那個勇氣。
阮濛濛本就是爲洛秀而來,見他獨自灌酒倒沒刻意湊上前去,因爲她瞭解洛秀的性格,不喜歡倒貼的女人,她就等着他喝醉,到時候更好辦事兒,誰知有女人作死的往前湊,阮濛濛氣的雙拳緊握,雖然明知道洛秀不可能和那女人發生點什麼,但想想還是不舒服。
和我阮濛濛搶男人,你死定了。
沒想到那女人剛湊過去就被洛秀一巴掌拍飛了,雖心下微驚,但更多的是竊喜,這麼有性格又潔身自好的男人,真是太對她的胃口了。
理了理裙子她站起身來朝那女人走去,經過一番改造,她身上的不良氣息早已消失殆盡,長髮披肩,穿着一襲白色連衣裙,在這一羣濃妝豔抹的女人中絕對是一抹清新的百合花,她臉上掛着自信溫柔的笑意,走到那女人身邊蹲下,要去扶她,心疼的說道:“沒摔疼吧?”
被如此當衆羞辱這女人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如今有人站出來如此關心她,感動的都要哭了:“疼,屁股疼……。”
眼底的譏嘲一閃而逝,阮濛濛彎腰扶起她,“小心點。”
她豁然擡眸,目光清亮堅定,“這位先生,是我的姐們有錯在先,我代她向您賠不是,但您的做法是否太過份,如此對待弱智女流是否有失男人風度?”義正言辭清明善良的形象讓人對她多了幾分高看,尤其是阮濛濛刻意展現出來的傲骨,讓她在這羣花枝招展的女人中格外亮眼,不少男人望着她的目光都亮了,贊她大義凜然,也有暗諷洛秀太過小氣惡毒。
阮濛濛聽着那些小聲的議論聲心底暗道不妙,她本來是想營造出自己清傲善良的形象,藉以吸引洛秀的注意,她曾諮詢過情感專家,刨晰了洛秀這種高冷的性格,她的這種表現是最能吸引他注意的,她一時心思微動,便想着借這個女人做踏板,沒想到過火了,讓人給洛秀身上潑髒水。
她剛想補救,洛秀冷冷的眼神掃射過來,“對你們這種女人,需要風度嗎?”
蔑視,赤果果的蔑視,這下不止是阮濛濛,其他觀望的女人臉色也難堪了起來,這顯然是把她們一鍋端了啊,雖然這男人帥的爆表,但也不能如此侮辱人啊。
好吧,在如此強勢冷厲的男人面前,沒一個女人敢作死的往前湊,其他想英雄救美的男人那點想法剛冒出頭,對方一個眼神掃過來,立馬就老實了。
這男人好強的氣勢,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就令人不敢動彈。
阮濛濛心下也有些發怵,但更多的是征服的慾望,這樣極品的男人,拼了!
“您這種思想可不健康,這是二十一世紀,女性享有絕對的自主權,看到喜歡的男人表達愛意又何錯之有,這位先生看您一表人才,莫要和一個女人計較,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阮濛濛說着又往前走了幾步,眼底的癡迷擋也擋不住。
宋頡將酒杯推給他,洛秀端起來搖了搖,冷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阮濛濛臉色也有些掛不住,沒想到洛秀一點面子也不給,忒毒舌了些,瞬時淚盈於睫,那嬌弱委屈的模樣立時就讓一羣男人保護欲爆棚,有人跳出來開始對洛秀抨擊。
洛秀冷笑了聲,目光陰冷的剮了阮濛濛一眼,阮濛濛身子抖了一下,只覺得在那目光下令人有種無所遁形的不安。
“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說的就是你這種吧,有本事繼續裝下去,你不嫌惡心爺都想吐了。”洛秀語氣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阮濛濛氣的雙拳緊握,眼淚流的更兇,看着真是我見猶憐,男人們一個個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拿眼刀子扎死他。
怎麼會有這麼不憐香惜玉的男人呢?他的心是石頭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