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相的逐客令!
樑夫人要是聽不出來就白活這麼多年了。
眼神有些陰,在樑溫婉開口之前,主動站了起來,笑容滿面的說道:“那妹妹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改日有時間再來看你。”
莊繁星淡淡微笑:“姐姐慢走。”
樑夫人無視樑溫媃給她拼命擠眼色,站起來走出病房,樑溫媃看了眼莊繁星,只能無奈的跟在她後邊走了出來。
樑溫婉笑着領着兩人走出病房,“媽,我送你們回去。”
樑溫媃偷偷扯了扯樑夫人的袖子,眼神有些急切,樑夫人瞪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樑溫媃抿了抿脣,只能偷偷壓下心底的焦慮。
三人走出病房,由樑溫婉帶領着往電梯方向走去,VIP樓層十分安靜,樓道里空曠寂靜,只聽得到鞋跟踩在地板上發出的“嗒嗒”聲。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樓道里聽來分外清晰。
三人同時扭頭,就看到最裡邊的病房內走出一個男人,男人很高,在逆光的剪影中只看到那雙筆直的大長腿,男人背上揹着個女孩子,女孩子伏在他肩頭,看不清臉,滿頭青絲流瀉,如錦緞般光華照人。
隨着漸緩的腳步聲,男人俊美的面容越來越清晰,劍眉星目,冷峻凜冽,攝人心魄。
樑溫媃眼底有着深深的癡迷和驚喜,指甲深深的掐進掌心,纔沒讓自己失態。
VIP樓層有兩座電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她們在西電梯,而對方離東電梯最近,最後男人站在東電梯門口,摁下指示鍵,電梯門緩緩打開,男人揹着女孩走了進去,從頭至尾沒有看三人一眼。
“那位是……?”樑夫人朝樑溫婉好奇的問道。
樑溫婉勾了勾脣:“我也不認識。”
兩人走進電梯,見樑溫媃恍恍惚惚的站在電梯門外,整個人神遊天外,樑夫人一把將她扯了進來。
樑溫婉站在門口,背對着兩人方向,樑夫人拉着樑溫媃的手,蹙眉看着她,小聲叫了聲媃媃。
樑溫媃恍惚回神,激動的說道:“媽……我看見……。”
樑夫人朝她豎起食指,看了眼樑溫婉,示意她閉嘴,樑溫媃趕緊捂住嘴巴。
兩人都沒有看到,背對着兩人的樑溫婉,嘴角緩緩勾起的一抹嘲諷的冷笑。
走出電梯,樑溫媃趕忙四處打量,卻再沒看到那個人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落。
“姐……我……我想去一下……。”
還沒說完,樑溫婉挑眉看了她一眼:“廁所?”
不知爲何,樑溫媃竟然沒有勇氣回視那雙眼睛,心虛的低下頭。
“這可不是好現象,媃媃啊,剛好在醫院,要不我安排個靠譜的醫生給你看一下吧,你還這麼年輕,萬一身體……。”
“不不不是的,我沒病。”樑溫媃趕緊矢口否認,連連擺手,“我只是出門前喝了太多水……。”
“媃媃,媽陪你去。”樑夫人狠狠瞪了眼樑溫婉,“在這兒等着我們。”
話落拉着樑溫媃走了,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眼樑溫婉,“廁所在哪兒?”
樑溫婉挑了挑眉,“往東走第二個路口左拐。”
“媃媃,你確定是他嗎?”
樑溫媃肯定的點頭:“我不會認錯的。”
樑夫人笑着說道:“我們媃媃的眼光就是好,那男的我看着着實不錯,不過……?”
樑夫人眉頭微微蹙起,“他背上的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嗎?”
樑溫媃委屈的垂下腦袋。
樑夫人一看她這副模樣就心疼,拉着她的手說道:“那是因爲他還沒有看到我們媃媃的好,你放心,媽一定會讓你心想事成。”
樑溫媃心下竊喜,嘴上卻說道:“媽咪,我這樣做是不是不對啊……畢竟他都有女朋友了……。”
“那又如何?只要我們媃媃喜歡,媽咪一定會幫你得到。”樑夫人溫柔的說道。
“再說了,我們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也許是他的妹妹呢?”
這個理由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但爲了不讓自己女兒留下心理負擔,樑夫人只能這麼說,且說的一臉心安理得。
樑溫媃知道媽咪是在安慰自己,但她還是寧願自欺欺人,也不想往那個方面去想。
“你看看,他現在在哪兒?”廁所外邊正對着花園,樹草繁茵,花團錦簇,日光雖毒辣,但樹蔭下爲人帶來幾分清涼,不少病人和家屬在樹蔭下散步,醫生護士快步穿行而過。
樑溫媃認真的掃了一圈,搖搖頭:“沒有。”
樑夫人想了想說道:“今天先回去,媽咪回頭找人好好調查一下。”
“你剛纔在阮夫人面前爲什麼不問呢,多好的機會啊。”樑溫媃有些抱怨的說道。
“那個女人心思深着呢,你看我一提到她那個小外甥,臉色就變了,再問下去還不把我們趕出來?惹惱了她不划算,你再耐心等等,回頭媽咪一定調查清楚。”
想到這裡樑夫人就有些氣,以爲自己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被男人拋棄的下堂婦罷了,要不是有個厲害兒子,現在的下場不知道有多悽慘,就這還敢在她面前擺譜。
樑夫人才不會承認她是嫉妒呢。
“你姐那裡一定要瞞着她,要不然以她的性子一定不會同意的,知道了嗎?”走出衛生間,樑夫人細細囑咐着。
樑溫媃乖巧的點頭,她更不想讓姐姐知道。
眼看兩人回來,樑溫婉挑眉笑了笑:“我們走吧。”
“那個……婉兒啊,你工作忙,我跟你妹妹打車回去就行了,你去忙吧。”
“爲了帶你們來看莊阿姨,我特地把上午的會議挪到了下午,現在時間還早,把你們送回家再吃頓飯時間還綽綽有餘,媽,你還跟我客氣嗎?”
看着樑溫婉真誠明亮的眼神,樑夫人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還有一種被看透的錯覺,訕訕的移開腦袋。
樑溫婉勾脣笑了笑,“走吧。”
扭頭當先走了出去。
樑溫媃扯了扯樑夫人的袖子,“媽咪……。”
“死丫頭,句句都是嗆我的,把她養大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樑夫人刻薄的罵道。
“媽咪,我想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樑夫人越說越來氣,這丫頭小時候還好,挺聽話的,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敢頂嘴了,敢給她臉色看了,雖然每次都是潤物細無聲,跟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似得,讓人有氣發不出來,但她心裡感覺得出來,這個死丫頭心裡對她們的排斥和厭惡。
養不熟的白眼狼!
兩人說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樑溫婉聽了個一清二楚,柳眉輕挑,眉目流轉着冰冷而嘲諷的笑意。
——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那個和婉姐姐站在一起的女孩子,好像是我們在飛機上遇到的那個吧。”
花園偏僻的角落裡,一棵銀杏樹鬱鬱蔥蔥,枝繁葉茂,將毒辣的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只偶爾有幾縷陽光調皮的漏下來,透過樹杈間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銀杏樹樹幹粗大,周邊壘着水泥防護臺,臺子一尺見寬,鋪着墨色的大理石磚,剛好可以供人坐下休憩,因爲地處偏僻,銀杏樹四周又有花圃做掩護,這個地方很難被人輕易發現,風吹過樹梢,銀杏葉子悠悠飄落,吹走夏日的燥熱,帶來幾分清涼。
雲涯坐在防護臺上,擡起柔嫩的手指,零星的陽光灑落在掌心,像是銀河裡散佈的星辰,一片銀杏葉子輕飄飄落在掌心。
雲涯微微一笑,將銀杏葉子拿在指間把玩。
晏頌坐在她身邊,一手攬着她的腰,眸光溫柔的望着她,雲涯半晌沒有聽到迴應,不由得擡頭看了一眼,一瞬間就撞入到男人深沉而柔情的眸光裡去。
雲涯心臟不可遏止的顫動了一下,愣愣的看着他,“晏哥哥……。”
烈日晴空,銀杏樹下,兩人相視的畫面如此唯美而動人。
一縷清風吹過,拂起她鬢邊一縷髮絲,模糊了她的目光。
晏頌擡手將她鬢邊的髮絲拂到耳後,挑眉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雲涯嘟起嘴:“原來你都沒有認真聽我說話啊。”
“快說,你剛剛在想什麼?要不說我饒不了你。”雲涯佯裝作怒,但她那雙亮晶晶的眸光喜氣洋洋,雙手作勢去抓撓他的前胸。
晏頌一把抓住她的手,挑眉笑問:“你屬貓的嗎?”
“喵嗚,我要是貓,第一個就先把你吃了。”
雲涯一下子撞到他懷裡,那堅硬的胸膛撞的她有些頭暈眼花的,那雙有力的大掌緊扣住她的腰,雲涯心底滿滿的都是感動和喜悅。
兩人貼的很近,很快雲涯就有些熱了,外邊不比房間裡有空調,正值酷暑時候,雲涯很快就出了滿頭汗,不由得推搡着他:“晏哥哥我有些熱了。”
晏頌鬆開她,看她額頭上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不由得蹙眉。
雲涯卻驚奇的看着他,“晏哥哥,你就不熱嗎?”
整個人舒舒爽爽,額頭上一丁點汗水都沒有。
雲涯忽然想到他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不怕熱也很正常吧。
雲涯忍不住想擡手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手剛擡起來就被一隻大掌握住了,那一瞬間,一股涼意透過掌心傳到四肢百骸,通體舒暢,雲涯忍不住舒服的嘆了一聲。
不同於寒冰般的刺骨,亦不如涼水般沁寒,而是如暖玉般,溫涼舒爽,彷彿春風迎面拂來,柔軟如玉涼。
雲涯訝然的擡眸看着他,男人輪廓分明的面容在正午的陽光下有一種驚心動魄般的俊美,一雙漆黑的眼睛彷彿打翻了濃墨,越攪越濃,彷彿有着一輪漩渦,將她的心魂都給吸引了進去。
“還熱嗎?”低沉而磁性的聲音落在耳畔格外溫柔而動聽。
雲涯笑着搖搖頭,腦門上的熱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乾,風一吹,沁涼。
“好神奇的技能,那以後我是不是夏天不怕熱,冬天不怕冷了?”她笑的有幾分狡黠和得意,眉眼靈動嬌俏,晏頌眸光深了深。
“那我想吃冰淇淋,你能給我變出來嗎?”
“不行。”晏頌好看的眉頭蹙了起來,“你體寒,不能吃這些涼東西。”
一派嚴肅。
雲涯像只可憐的小貓一樣求饒,小手揪着他的衣襬:“只吃一口口就不行嗎?”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很想吃冰淇淋,以前她可是不愛吃這些甜東西的。
記得是在那裡看過一段話,愛情就像冰淇淋,太冷會被凍的很硬,不易挖掘,太熱會被溫度融化,不易拾起。
只有合適的溫度,才能品嚐到那種入口綿軟、四化的感覺。
就像晏哥哥身上的溫度。
舔了舔脣。
所以,她現在忽然很想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