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雲家大廳卻燈火通明。
客人早已走了個一乾二淨,而在客廳,卻或坐或站好幾道身影。
雲姝坐在沙發上,端莊溫婉的笑早已褪去,冷冷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兩人。
姜錦瑟臉色發白的站在她身邊,時不時擡眸看向那女人,眼底驟然劃過一抹怨恨。
並排站在雲姝面前的兩人正是雲深和白苒。
雲深臉色冰冷,身體緊繃,壓抑着怒意,頗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白苒裙襬褶皺,髮絲微亂,一臉漫不經心。
“男歡女愛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再說了,我又沒讓雲總負責,要說吃虧的人,應該是我吧,你們擺出這副冷臉是委屈給誰看呢?”
白苒撩了撩鬢邊的髮絲,魅惑而風情。
雲姝氣的心口疼,這女人把她的宴會攪了竟然還敢狡辯?更別提給她的深兒造成的負面影響,想也知道明天會傳出怎樣難聽的流言。
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做她的兒媳婦?
“白小姐,今晚的事情,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白苒挑了挑眉,勾脣輕笑:“當時那麼多人都看到了,雲夫人還想要什麼解釋,還嫌我丟人丟的不夠?明明吃虧的是我好不好?別tm裝的跟老孃強姦了你兒子似的。”
這樣粗暴的話語……雲姝厭惡的皺了皺眉。
姜錦瑟指着她尖聲道:“一定是你勾引的深哥,你這個女人,好深的心機……。”
白苒目光嘲弄的在她肚子上轉了一圈,姜錦瑟下意識捂住肚子。
白苒冷笑:“這種事一定要兩廂情願,還是你以爲就我這體格,能強迫得了他?”
一句話把姜錦瑟堵的臉色發白,她扭頭看向一直沉默的雲深,想要他一個解釋,哪怕他說是一時意亂情迷,她也會原諒他啊。
雲深靜靜的站在那裡,彷彿要站成一棵樹,整個人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白苒背起包,看了雲深一眼,把一張紙條塞他手裡,趴在他耳邊呵氣如蘭。
“雲總,沒想到您人看着冷清,在牀上卻熱情的像一把火呢,就快把我給燒着了,這是我的號碼,如果想我了,就打給我,我隨時奉陪哦。”
話落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姜錦瑟和雲姝,看到兩人鐵青的臉色,嬌笑着踩着高跟鞋“蹬蹬”離去。
雲姝“嘩啦”一聲將茶几上的東西掃到地上,“真是豈有此理。”
她很少發火,但云深是她的逆鱗,所有妄想拔她逆鱗的人,總是會最大程度的破壞她一直以來維持的淡定。
她看向雲深:“現在立刻去公關,把這件事給我壓下去,你絕不能被那樣的女人給纏上。”
“這件事我自有主張。”雲深目光黑沉,看不出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您今天幸苦了一天,好好休息吧。”話落雲深拿起桌上的車鑰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家。
“深哥……。”姜錦瑟追出去,哪裡還有云深的影子。
——
看了一場好戲,雲涯樂不可支。
白苒果真有兩把刷子,看把雲姝給氣的,她是第一個讓雲姝吃癟的人,雲涯還真的有點佩服她了。
一個姜錦瑟,一個白苒,這兩個女人就夠你喝一壺了。
雲深,不要太感激我。
這個晚上,雲涯睡的很香甜。
第二天一早,紀蝶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小小姐不好了,姑爺登報了。”
紀蝶說着把一張報紙遞給雲涯,只見報紙的娛樂頭條大寫加粗的紅標題:姜錦瑟被劈腿?雲深另結新歡。
小編很逗趣,語言幽默風趣又不失調侃嘲諷,隱晦的諷刺雲深劈腿名媛,姜錦瑟淪爲下堂。
雲涯看了一眼就還給紀蝶:“這家報社膽子挺大,估計很快就被雲深收買了。”
“小小姐,你不傷心嗎?”紀蝶忐忑的問道,順便小心觀察着雲涯的臉色。
“我爲什麼要傷心?”雲涯好笑的瞥了眼紀蝶。
“姑爺他……。”紀蝶愣了愣,小小姐雖然聰明,可到底只是個五歲的孩子,她能理解的了男女之間複雜的感情嗎?
“沒什麼。”
雲涯看了眼紀蝶,學聰明瞭,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今天要去見秦叔,還有未曾謀面的秦渡哥哥,蝶姨,去把我那件天藍色的裙子拿出來。”雲涯勾着脣角,心情很好的說道。
——
秦渡剛出生就被父母遺棄在孤兒院門口,曾被收養過幾次,可沒過幾天就又被送了回來,以至他的性格敏感而孤僻。
他在五歲的時候被秦篆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當時一羣小孩子裡邊,秦篆唯獨看中了他,因爲那些小孩子爲了擺脫孤兒院一個勁往他身邊擠,討好的叫着叔叔,眼中的期待讓秦篆很是不舒服。
只有一個小男孩不一樣,他遠遠的站在一顆梧桐樹下,以一個局外人的目光麻木而冰冷的望來,那一刻,秦篆被對方眼中超越年齡的冷靜所吸引,他指向那個滿身孤冷的小男孩,對院長道:“我要他。”
秦渡是個很乖巧的孩子,也許幾次被送回的經歷,讓他愈加小心翼翼,優秀努力的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秦篆無奈的想,應該多給他一點時間。
三年時間過去,他與秦渡相依爲命,秦渡早已卸下心防,會像平常父子那般,與他笑鬧,與他爭吵。
如果說紀瀾衣教會了他愛與付出,那麼秦渡,教會了他承擔與責任。
八歲的秦渡,卻已經有了小小少年的風姿,高瘦的身材,穿一身藍色休閒裝,俊俏秀氣的五官,笑起來很是溫暖明亮,像太陽般,溫暖了雲涯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