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衆陸陸續續的進場,整個大劇院的觀衆席坐的滿滿當當,觀衆席光線昏暗,沒人注意到坐在第二排的會是莊曦月和紀雲涯。
時間到,主持人報幕,然後開始了表演,合唱團登場,一首歌唱祖國唱的慷慨激昂,令人血脈沸騰,整場氣氛被充分吊了起來。
掌聲雷動。
接下來登場的是國內一級歌唱家,唱了一首歌功頌德的歌曲,那飽滿高亢的聲音一直在劇院上空飄蕩。
晏舸壓軸出場,當主持人報出他的名字時,觀衆席傳來一陣騷動,明顯是已經猜到這人的身份。
少年穿着一身白西裝,提着大提琴走到座位上,身姿修長,容貌俊雅,猶如王子般優雅紳士。
面向觀衆席彎腰鞠躬,起身的時候,眼睛不經意朝雲涯眨了眨,坐在椅子上。
悠揚的大提琴音徐徐響起。
樂聲悠揚動人,那黃金般的音色完美的展現出了大提琴令人醉心的魅力,彷彿廣袤的大草原上吹拂而過的風,令人感受到那寬廣而溫暖的包容。
風格自然,線條純淨,樂句完美,變化豐富,從感情、理智、技巧三大方面達到完美的平衡,全場觀衆沉醉其中,完全無法挪開耳朵。
一首《g弦上的詠歎調》完美詮釋。
一曲畢,少年起身,一手落在胸口,彎腰鞠躬。
全場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莊曦月目光裡滿是驕傲。
這是她的兒子。
萱萱拍着小手:“小舅舅好厲害。”
雲涯看着舞臺上光芒萬丈的少年,抿脣微笑起來。
雲涯沒有注意到,坐在她身後的一人眼底飛快劃過的流光。
萱萱忽然扯着雲涯的袖子,小聲道:“姐姐,我想尿尿。”
“好,我帶你去。”
莊曦月囑咐道:“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雲涯笑着點頭。
抱着衛萱低頭穿過觀衆席,在雲涯起身後,坐在她後排的一位男子隨後起身走了出去。
十八就站在劇院門口等着,見雲涯出來,掃了眼她的身後,咳嗽了一聲,壓低了聲音:“有人跟蹤。”
作爲特工出身的十八,看人的眼光可謂毒辣。
雲涯腳步不停的往前走,聞言頭也未回,“不用管他。”
十八悄悄後退,隱藏在黑暗中。
男子追了出來,循着雲涯的蹤跡追了上去。
找到衛生間,雲涯讓衛萱進去,站在洗手檯前慢悠悠洗着手。
男人忽然闖了進來,拿着手裡的刀逼近雲涯,眼神兇狠,雲涯從反射的鏡子裡看着,嘴角的笑容亙古不變。
就在即將捱到雲涯的那刻,斜刺裡忽然伸出一隻手,一個過肩摔就將男子甩飛出去,撞上牆壁狠狠跌落在地。
十八擋在雲涯面前,摩拳擦掌,冷笑道:“就這小把戲也學人出來綁架?還是回去再修煉幾年吧。”
男人一身黑衣,帶着鴨舌帽,看不清臉,聞言抹了把嘴,把嘴角的血跡擦去,轉身就跑。
十八要去追,雲涯淡淡道:“別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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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回頭看着她:“小姐知道他的來歷?”
“像這種沒有水平的綁架,和上次診室裡潑我硫酸的那人,手法還真是出奇的一致,一樣的天真愚蠢。”雲涯勾脣,不屑的冷笑。
她沒有耐心和這個女人玩這麼多把戲。
衛萱推門走出來,雲涯立刻換上笑臉,洗了手抱着她出去。
莊曦月見她回來,鬆了口氣,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雲涯道:“你帶萱萱去車裡等我,我去看看晏舸。”
“好。”莊曦月帶着衛萱先走,雲涯抱着一束鮮花去了後臺。
後臺的工作人員見到雲涯一個個不可置信,還以爲自己眼花了,竟然會在這裡見到紀雲涯?
驚訝過後便驚喜的圍了過來,雲涯溫和禮貌的和衆人打招呼,良好的修養和舉手投足優雅高貴的氣質讓她顯得那般與衆不同,第一次見到紀雲涯真人的大衆被她的人格魅力所深深折服。
十八驅散衆人,雲涯笑道:“我來找晏舸。”
立刻有一個工作人員道:“我帶您去找她。”
“麻煩您了。”
直到雲涯走遠,後邊一羣人仍在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
“誰啊?跟大明星降臨了似得。”一個圓臉女孩子掀簾子走出來。
“可不就是大明星,紀雲涯啊,我剛纔見到她真人了,比電視上漂亮百倍,真人氣質真好……。”一個女孩子讚歎道。
那圓臉女孩眸光陰了陰,擡步追了上去。
晏舸正被一羣年輕的男男女女圍着,幾人說說笑笑,氣氛很是輕鬆。
“晏舸。”一道清脆悅耳的嗓音驀然響起。
幾人順着聲音望去,就見一位美麗出塵的少女靜靜的站在不遠處,手中捧着一束花,肌膚猶如羊脂白玉般細膩,眉目如畫,翩然靜麗,仿若一幅畫般美好。
幾人看的呆住了,男生目光滿是驚豔,女生嘛……驚豔之中摻雜了那麼一點小嫉妒。
晏舸立刻眉開眼笑的跑過來:“雲涯姐姐,你來了。”
雲涯把花遞給他:“恭喜你,演出成功。”
晏舸笑嘻嘻的接過來花,“謝謝雲涯姐姐。”
晏舸在同學朋友中雖然看着隨和,但絕對不是好相與的那種,家世好,又有才華,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多少女孩暗戀他,但他從來沒對哪個女生表露過特別的關注,雖然總是笑着,可就讓人覺得他的心封閉的很緊,沒有人能夠輕易打開。
然而此刻,他笑的像個孩子,擁有最簡單的歡喜,單純滿足的模樣就像個得到糖吃的乖寶寶,看的他的同學都傻眼了。
這這這……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晏舸嗎?
“晏舸,這位是……?”季杉開口問道,心底已經明瞭,紀雲涯的大名誰不知道?她現在是晏舸大哥的未婚妻,也就是晏舸未來嫂子。
晏舸挽着雲涯手臂,朝幾人介紹道:“想必不用我多說你們都知道了吧,我嫂子,鼎鼎大名的nyx醫生。”語氣頗爲自豪。
一雙雙目光如狼似虎的落在雲涯身上。
換一般人早就不自在了,雲涯卻始終淡定從容,含笑望向衆人:“大家好,我是紀雲涯。”
“你本人……比照片上好看多了。”季杉靦腆的憋出這一句話,然而心底已經狂嘯開了,女神,你是我偶像,我愛死你了啊啊啊啊……
“是嗎?謝謝。”少女擁有一雙明亮真誠的眼睛,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有着這樣一雙乾淨漂亮的眼睛,她一定是個美好善良的女孩子。
這樣的人、竟是讓人連嫉妒都變得無力起來,雲泥之別,又如何蚍蜉撼樹?只能淪爲小丑笑話。
“晏舸,我剛纔聽到李老師在叫你。”一個女孩子忽然走過來說道。
晏舸皺了皺眉,雲涯掃了眼說話的女孩,含笑道:“去吧,老師興許找你有事呢?”
“雲涯姐姐你等着我,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吃飯。”晏舸交代道。
雲涯點頭:“好。”
晏舸朝季杉道:“幫我照顧好雲涯姐姐,聽到了沒?”
季杉趕緊點頭:“絕對的。”他能讓女神受欺負嗎?
晏舸匆匆走了。
季杉趕緊用袖子把椅子擦了擦:“紀小姐,您快坐。”
那副諂媚的模樣令圓臉少女眉頭蹙的更深。
雲涯走過去坐下,笑着點點頭:“謝謝。”
“不用謝不用謝。”季杉趕緊擺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圓臉少女輕哼一聲,目光剮過紀雲涯的臉,就沒見過這麼虛僞的女人,“紀小姐倒是挺心安理得的,你知不知道有個人被你害的一生都毀了?”
雲涯看向說話的圓臉少女,面色沒有絲毫改變,看起來那麼優雅高貴,讓人驚歎她良好的禮貌修養,對比的那個圓臉少女就顯得很粗俗鄙陋了。
季杉瞪着那圓臉少女:“馬雙雙,你胡說什麼?”
雲涯含笑道:“請你把話說清楚。”
馬雙雙冷笑道:“孟君辭,那個跟你賽馬時被你的馬踩斷了手臂的孟家大小姐,她和你有什麼仇怨?你竟然下如此毒手,她才十八歲,就失去了一條手臂?大家都看清楚這個女人,最是惡毒僞善,大家別被她給騙了。”
她就說嘛,孟君辭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知道她今天來看晏舸的演出,原來是有人給她通風報信,如此一來就解釋的通了。
雲涯垂眸輕笑了一聲,這姿態明顯沒有把她的話放在眼中,馬雙雙臉色微僵,“你笑什麼?”
“我笑孟君辭給了你多少錢,讓你不遺餘力的抹黑我,失去了一條手臂,我也很痛惜,但這不能成爲她亂咬人的原因,我也並不會因爲同情她的遭遇而任憑她詆譭我的名聲,請你向我道歉。”擲地有聲,令人信服。
馬雙雙冷笑道:“好一張伶牙俐齒,你晚上就不會做惡夢嗎?壞事做盡,是會遭報應的。”
“我再重申一遍,請向我道歉。”
馬雙雙呸一聲,“讓我向你道歉?你想得美。”
“馬雙雙,你要不可理喻到什麼時候?請立即向紀小姐道歉。”季杉喝令道。
馬雙雙咬脣死死的瞪着季杉,這些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被紀雲涯這張臉給騙了。
她死死咬着脣,就是不鬆口。
“馬小姐對吧,如果這樣的話我再聽到第二遍,到時候,我的律師函會親自送到你的手上。”雲涯輕柔的語氣莫名令人感覺到一股寒意。
“馬雙雙,把你剛纔的話再給我重複一遍。”晏舸冷着臉走過來,旁邊的幾個女生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我又沒做錯,明明是她害了君辭,君辭在醫院裡受罪,她卻在這兒逍遙法外,君辭對你癡心一片,你不爲她報仇就算了,還跟罪魁禍首有說有笑,你對的起君辭嗎?”
晏舸冷笑了一聲,眼神譏諷:“癡心一片?你回去問問你的好姐妹,她究竟對誰癡心一片,不要打着我的幌子來噁心我,另外,雲涯是我的大嫂我最敬重的姐姐,我不允許任何人污衊她,否則就是我的敵人。”
晏舸冰冷堅定的聲音不容置疑。
馬雙雙第一次知道,這個總是嘻嘻哈哈的少年,原來有這麼冷酷的一面,可是他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是爲了那個少女,這實在是讓人心底太不甘了。
“你……。”
“滾。”晏舸眼神陰冷,令馬雙雙心臟猛然一跳,屈辱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