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太過熟悉的感覺,頭皮發麻,她下意識緊緊抱着懷裡的人兒,身子忍不住在顫抖。看小說到
那人站在她面前,逆着光,看不清面容,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卻噁心的她胃裡一陣陣翻涌。
“衛釗,你不得好死。”她目光盯着那道身影,眼底恨意滔天。
“呵呵。”那人低笑了一聲,笑聲桀桀陰冷,莫名令人頭皮發麻。
晏錦下意識抱緊了懷中的人兒。
衛萱在她懷中不安的掙扎起來。
那人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手指強硬的掰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擡起頭來,那隻手彷如鐵箍,箍的她骨頭髮疼,昏暗的視線裡,是一雙陰冷幽沉的眼珠,那一瞬間,彷彿掉到了無間地獄。
“日子過的不錯啊,整個人胖了一圈。”那是一道沙啞的嗓音,猶如指甲劃過牆壁,令人十分不舒服。
她偏頭,男人手指落空,“你到底想幹什麼?”
男人勾了勾脣,懶散的收回手,插回褲袋裡:“出來這麼久了,也不說回家,還要讓我來找你。”
她呸了一口,“那不是我的家,我絕對不會再回去的,你最好放了我,否則我媽是不會放過你的,你確定你要與晏家爲敵?”
“呵……晏家?”男人語氣滿是不屑。
忽然伸手揪住晏錦的頭髮,晏錦被扯得往他的方向逼近,頭皮揪扯着肌膚,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你知道我爸當初是怎麼出事的嗎?”衛釗伏在她耳邊,嗓音低啞。
晏錦身子猛然顫抖了一下,她下意識搖頭,她不想知道……
她心底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告訴你……。”衛釗的語氣忽而變得陰冷蝕骨,彷如來自地獄的惡鬼,“全是拜你們晏家所賜,你們晏家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晏錦瞳孔倏然緊縮,原來如此……
怪不得當初結婚後衛釗忽然變臉,從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變成一個衣冠禽獸,原來……原來……衛父的死跟晏家有關。
她忽然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如果不是她當初瞎了眼,怎麼會嫁給這種男人,毀了一生,更毀了萱萱,都是她自作自受,她活該……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我告訴你,做了鬼我也不會放過你……但是萱萱,我只求你放過她,她還是個孩子,她更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若還有良知,就放了她吧……。”
衛釗忽然鬆手,也不管她的腦袋狠狠的磕在地上,陰冷的看着她,目光復雜的落在衛萱身上。
眸光微微眯起。
晏錦緊緊的抱着衛萱,“虎毒尚且不食子,衛釗,你若還有一點良知,就放這個孩子一條生路,晏家欠你的,我來還。”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一條命值什麼?”衛釗語氣譏諷。
晏錦心臟猛然揪緊起來,她懷裡的孩子忽然被對方扯走,“不……。”
她尖叫着爬過去,卻被對方一腳蹬在胸口,狠狠踹了出去。
原地滾了一圈,她飛快的爬起來,她看到衛萱在衛釗懷中拼命的掙扎,朝她伸出手,張着嘴巴在叫着什麼,她聽到了,聽到她在叫媽媽,令她撕心裂肺的聲音。
“你把孩子還給我。”她聲嘶力竭的吼道。
“孩子也有我的一半,錦兒,只要你聽話,我們還是一家人……。”衛釗絲毫不顧孩子在他懷中拼命掙扎,只是強硬的將她箍在腋下,冷笑着瞥着晏錦。
晏錦恨得咬牙切齒,但爲了萱萱她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你要我做什麼?”
“你還是那麼聰明。”衛釗勾脣笑道。
晏錦握了握拳,再鬆開,冷笑道:“你的誇獎讓我覺得噁心。”
衛釗冷哼一聲,“女兒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一面。”話落夾着衛萱轉身就走。
“你等等。”晏錦忽然叫道。
沒辦法,孩子就是她的命,她必須也只能妥協。
“只要你放了萱萱,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衛釗冷笑了一聲,走到晏錦身邊,低聲說了句什麼,晏錦臉色煞白,猛然後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衛釗饒有興趣的欣賞着這個女人的表情變化,笑道:“剛纔是誰說不管我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
晏錦牙關緊咬,看着在他懷中不斷掙扎的女兒,一字一頓沉聲道:“我答應你。”
男人勾着嘴角笑了起來,“這才乖嘛……。”
衛萱忽然咬在衛釗手背上,衛釗吃痛手一鬆,衛萱從他懷裡溜下來,飛快的撲向晏錦。
晏錦緊緊的抱着她。
“小兔崽子……。”衛釗大怒伸手就要扇孩子一巴掌,晏錦趕忙將衛萱藏在身後,仰目怒瞪着他:“你若敢動萱萱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我死了,你什麼都得不到。”
衛釗冷哼一聲,陰冷的目光剮過衛萱的面容,“我就先放你們一馬,但是孩子,必須留在我這兒。”話落不給晏錦反應的時間,從門外走進來兩個黑衣人,強硬的從晏錦手裡把孩子搶走,迅速消失在地下室。
“要想再見到孩子,就照我說的去做,否則,這輩子你都別想再見她一面。”
“衛釗,你有種。”晏錦雙拳緊握,恨意凜冽。
——
孟淑景報了警依舊不放心,起身去找晏南陌,讓晏南陌幫忙尋找。
晏南陌聽說晏錦和衛萱失蹤了,驚訝過後,趕忙吩咐人去尋找。
“大嫂別擔心,錦兒一定會沒事的。”
這安慰太蒼白了,但這個時候孟淑景也只能指望晏南陌了。
然而到了下午,孟淑景越來越焦躁的時候,晏錦一個人回來了。
“錦兒,你跑哪兒去了,知不知道我要擔心死了。”孟淑景擔憂之後就是抱着她痛哭。
晏錦死寂的眸光微微動了動,淡淡道:“媽,害你擔心了,是我不對,以後我一定不會再出去亂走了。”
孟淑景這個時候才發現不對勁,“萱萱呢?”
晏錦是一個人回來的,沒見萱萱的影子。
晏錦眸光閃了閃,“萱萱……我把她送到了一個朋友那裡。”
“你怎麼把她送到別人那裡,萱萱還那麼小,離不開人的,你那個朋友可不可靠?千萬別讓萱萱受委屈了,不行,我得去把她接回來,你告訴我地址在哪兒?好端端的怎麼把她放到別人家裡?”
晏錦趕忙拉住她:“媽,別去了。”
孟淑景忽然看着她,蹙眉說道:“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總是愛習慣性眨眼睛,你告訴我,你究竟把萱萱藏哪兒去了?”
孟淑景沉下臉來,冷冷的瞪着晏錦。
晏錦實在承受不了了,捂着臉痛哭起來:“媽……。”
孟淑景抱着她:“你跟媽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說出來,咱娘倆一起承擔。”
晏錦嚎啕大哭起來,仿似要哭盡所有的悲傷,孟淑景仿似也被這樣的悲傷感染,她想到自己的命運,晏南宵……華兒……如今錦兒又這樣,她究竟上輩子做了什麼孽?老天要如此懲罰她。
想着想着悲從中來,兩母女抱頭痛哭,真真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哭夠了,晏錦伏在她懷裡,低低道:“衛釗找來了。”
孟淑景起初驚訝,隨後惱恨道:“那個狗雜種,他還敢找來?是不是他把你跟萱萱綁走了?”
晏錦點了點頭,“媽,你知道衛蟈嗎?”
孟淑景蹙眉,然後搖頭:“不知道,但這個名字有幾分耳熟……。”
“他是衛釗的父親,我聽衛釗說,他當年出事全拜我們晏家所賜,也因此他對我恨之入骨……。”晏錦哽咽了一下,雖然早對那個男人死了心,可提到這裡的時候,依舊會抑制不住的傷心。
“提到這裡我想起來了,當初有個財務部長因爲貪污被抓,好像就是姓衛,當初你三叔就參與其中,聽說還是他主抓的……。”
“怪不得……。”晏錦自嘲的笑了笑:“所以他現在找我報復來了,他用萱萱威脅我……做對三叔不利的事情,媽,我該怎麼辦?”
孟淑景眉頭緊蹙:“怎麼會這樣?”
輕輕拍着晏錦的肩膀,孟淑景眼眸微眯:“別急,讓媽想想辦法,一定能解決的。”
“大夫人不好了。”巧銀驚慌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孟淑景不耐的喝道:“怎麼了?”
“李笑笑她……她有些不對勁……。”
“沒見我正忙着嗎?添什麼亂,讓她滾。”孟淑景喝道。
“大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孟淑景安撫好晏錦,起身去了隔壁,只見地上跪坐着一個女人,面色蒼白而痛苦,此刻佝僂着身子,身下一大灘血跡氤氳開來,觸目驚心。
作爲女人,孟淑景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希望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她握了握拳,快速吩咐道:“快去請醫生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如果李笑笑出了什麼事,四叔那裡還真不好交代了。
——
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滅了,喬溫兒擦着滿頭的汗走出來。
張主任也是悄悄鬆了口氣,幸虧病人沒事兒,否則今兒還真不好交代了。
喬溫兒走出手術室,準備迎接病人家屬的恭維,見紀雲涯還沒走,目光微帶挑釁和得意的望過去。
不只有你會做手術,我的技術也絲毫不比你差。
雲涯對此勾脣淡淡一笑,根本懶得再看第二眼。
陳太趕忙問道:“我兒子怎麼樣?”
喬溫兒臉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手術很成功,放心吧。”
陳太鬆了口氣,只要兒子沒事,她就放心了。
“喬醫生啊,謝謝你。”陳太從包裡掏出個紅包塞到喬溫兒手裡,喬溫兒趕忙退回去:“這我不能要的……。”
紅包還挺厚。
“我知道你們醫院有規定,但這是你應得的,醫院那裡我去解釋。”陳太表現的特別熱情。
“這……。”喬溫兒半推半就般就想接下,她叔叔是院長,誰敢舉報她?除非不想在醫院混了。
然而紅包還沒在她手裡停頓超過三秒鐘,一個小護士飛快的從手術室裡衝出來,“喬醫生不好了,傷者忽然心臟驟停,血壓下降……。”
喬溫兒面色僵了僵,懷疑自己聽錯了。
“什麼?”陳太的尖叫聲簡直要把醫院的房頂給掀了,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陳太臉色立刻就變了,一把奪過喬溫兒的紅包,揪住她的衣領,陳太長得胖,力氣也大,惡聲惡氣道:“你這個庸醫,如果救不活我兒子,我要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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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裡的兇狠絕不是嚇唬人,喬溫兒表示被嚇到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仿似母夜叉般的老女人。
“你……你跟我發什麼瘋?是他命該如此,送來的太晚了,我已經盡力了。”喬溫兒掙脫開她的手,冷聲說道,心底卻快速打起了算盤,像這種穿透性心臟外傷本來手術難度就極大,特別考驗功力,她又沒有這種手術經驗,上了手術檯才知道爲難,就連她的助手都比她經驗豐富……
想到這個手術失敗了,被nyx看了笑話,她心底格外憋屈。
“命該如此?”陳太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拿着手裡的包就朝喬溫兒臉上摔去,牛皮的包包特別硬,打的喬溫兒腦袋都懵了,踩着高跟鞋“蹬蹬”往後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十分狼狽。
陳太尤不解恨,撲上來狠命朝她的臉摔下來,嘴裡罵道:“你個小婊砸,敢罵我兒子,老孃打死你。”
喬溫兒哪裡是彪悍的陳太的對手,一時抱頭尖叫起來。
小護士嚇壞了,圍觀的路人和護士都嚇的不輕,張主任剛過來就看到這一幕,嚇得趕忙飛奔過來拉架,被陳太打了好幾下,側臉上都青紫了一塊。
陳宣趕緊拿出手機把這一幕錄下來,冷笑道:“這個喬溫兒平時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活該被教訓。”
“陳太您請息怒啊,我們nyx醫生還沒出手,令郎肯定還有救……。”張主任大叫道。
陳太立刻停了手,高分貝的聲音十分尖利:“nyx醫生?”
張主任點頭如搗蒜,“是的是的,有nyx醫生出手,令郎一定還有救……。”
喬溫兒眸光陰了陰,張嘴想說什麼,張主任狠狠瞪了她一眼,給我住嘴吧,禍都是你惹的,還不給我安生點。
喬溫兒奇蹟般的看懂了他的眼神暗示,咬了咬牙,只覺得腦袋嗡嗡發疼。
“那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把nyx醫生叫過來給我兒子手術?”陳太尖叫起來。
nyx醫生?
圍觀的人瞬間驚訝起來,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個赫赫有名的外科醫生,一直就是一個傳奇,難道她真的在這裡嗎?
想到立馬就能見到真人了,一個個激動的連眼睛都不捨得眨。
甚至還有發微博的,傳聞中的nyx醫生馬上就要露面了,給庸醫擦屁股,是否能續寫不敗傳奇?
微博發上去的瞬間,便以強大的號召力登上微博熱搜,華國數億計的網民口耳相傳,等待着這個傳奇醫生的真面目,究竟是何方神聖,越神秘越引人探究,短短几分鐘,便已登頂熱搜榜首。
張主任扭頭看着某個方向,所有人都順着目光看過去。
醫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擺放着一排休閒椅,只見那裡坐着幾個年輕人,其中一個穿着米白色風衣的年輕女子站了起來,卻見她快步走了過來,一舉一動優雅高貴。
在她起身的瞬間,另一個年輕的女子跟在她身後,一道走了過來。
所有人都看着那個女子,眼中是全然的驚豔,那少女扎着半丸子頭,露出飽滿白皙的額頭,五官精緻,眉目如畫,既有少女的俏皮甜美,又不失成熟女子的溫婉端莊,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仿似爲她蒙上了一層銀光,恍然中令人莫敢逼視。
所有人都看呆了眼,這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女嗎?美的不食人間煙火,令人有一種極爲不真實的錯覺。
卻見張主任對着這少女叫道:“nyx醫生,麻煩您了。”
啥?
如果把這幅畫面拍下來,絕對非常滑稽,所有人都半張着嘴,嘴裡能塞下一個雞蛋,雙眼大睜,裡邊寫滿了不可思議。
nyx醫生?他在叫誰?
這個女人嗎?
天哪,傳聞中的nyx醫生原來是個年輕女子,看樣子絕對不超過二十歲,而且更關鍵的是,還是一個長的非常美麗的年輕女子……
那些輝煌的履歷和傳奇的經歷讓所有沒見過的nyx醫生的人都以爲會是一個睿智精明的老者,亦或者是嚴謹刻板的中年人,再或者,也是一個歷經滄桑的智慧女子,因爲只有豐富的人生閱歷才能匹配得起這樣的名聲。
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是一個貌美的少女,像是畫上的仙子,更像是優雅的名媛,無論如何都和那個碩果累累被譽爲本世紀最偉大人才的nyx醫生聯繫不到一起去。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個震撼的消息中時,卻見那少女輕輕點了點頭,美麗的面容彷彿雪蓮花一般清冷純潔。
小護士驚訝了一瞬,快速說道:“時間來不及了,快點吧。”
“心腔內注射異丙腎上腺素1mg,準備心臟穿刺手術。”雲涯朝着小護士淡淡開口,語氣十分溫淡,卻不知爲何有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強勢。
小護士愣了愣,“好。”快速反應過來,轉身跑進了手術室。
雲涯擡步朝手術室走去,路過喬溫兒的時候,側眸淡淡瞥了她一眼,“心包腔內血液凝固,出現假陰性,影響了你的判斷,但一個好的外科醫生,絕不會被任何外力所影響,所以,你並不適合做一個醫生,當你拿起手術刀的那一刻,你就要爲手術檯上的那條生命負責。”
喬溫兒臉色煞白,擡眸緊緊的盯視着她,想說什麼來反駁,卻忽然詞窮了。
雲涯再沒有看她一眼,快速走進了手術室,留給衆人一道絕代風華的背影。
魏青一道跟着離開。
當你拿起手術刀的那一刻,你就要爲手術檯上的那條生命負責……
這句話一直飄蕩在衆人耳邊,字裡行間所包含着的對生命的尊重和嚴謹的職業道德,讓所有人心頭肅然起敬。
這纔是真正的白衣天使,對每一條生命的尊重,纔是她們存在的意義。
陳宣猛然拍了下大腿,激動道:“說得好,這纔是我偶像,喬溫兒這次栽了個跟頭,認清現實吧,這纔是她跟nyx醫生的差距,這輩子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追不上。”
“她就是nyx醫生?”陳太不可置信的問道,nyx醫生怎麼會這麼年輕?她表示持懷疑態度。
張主任拍胸脯保證:“絕對是如假包換的nyx醫生,別看nyx醫生年紀小,人家是天才,跟普通人不一樣的。”
陳太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想到nyx醫生的名號,悄悄鬆了口氣。
看到喬溫兒,降下去的火一下子就躥了起來,“你個小賤人,這筆帳我跟你沒完,你給我等着,我兒子沒事還好,否則你就給我等着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