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涯愣了愣,旋即輕笑,垂眸掩去嘲諷。
姜錦瑟被扇的整個人往後跌去,高跟鞋一扭,狠狠的摔在地上,披頭散髮,狼狽異常。
她整個人都是懵的,耳朵嗡嗡作響,左邊臉頰火辣辣發燙。
才半天時間而已,已經有兩個人扇她巴掌,還是同一邊臉。
屈辱、憤恨、委屈,種種情緒在她眼底交織,卻最終化爲一灘平靜,貝齒緊緊咬着嘴脣,腥甜的血在口腔裡蔓延開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深哥……我做錯什麼了?你爲什麼要打我?”她仰着頭委屈的問道。
雲深長身玉立,居高臨下的望來,俊美的面容上是一片深不可測的淡漠深沉,令人望之心驚。
“你的那些小把戲最好收收,否則我可以捧你,也可以毀你,姜錦瑟,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我雲深的女兒,還輪不到你來詆譭。”
我雲深的女兒,還輪不到你來詆譭……
雲涯心臟驀然一顫,就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泛起細微的尖疼。
小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遂即那眸底輕輕的漾開一層波紋,迷離絢爛,深亮漆黑。
嘲諷而不屑。
姜錦瑟愣了下,立即屈膝爬過去抓着雲深的褲腿:“深哥,這一切都是誤會,是我錯怪了雲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雲深一腳踢開她,淡漠的轉身,“姜錦瑟,你太令我失望了,你走吧。”
話落擡步朝樓上走去,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路過雲涯身邊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側眸看了眼那安靜的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女孩。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親生女兒,從她和雲渺生下來開始,因爲某些不願啓齒的原因,他對這一雙兒女從來沒有關注過,甚至都沒有抱過一下。
他忽然想起前幾天,雲涯抱着他的褲腿,甜甜的叫着爸爸,那雙望來的眼神,令他微微恍惚……
失神只是一刻,他眼底重新恢復波瀾不驚的淡漠。
“今天做的很好,好好休息。”話落擡步離開。
等雲深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姜錦瑟爬起來,冷冷的盯着雲涯,那目光惡毒的猶如毒蛇,彷彿下一刻就會張開血盆大口撲上來,把敵人撕成碎片。
雲涯擡眸,笑容甜美的望着她,那張精緻的面容在絢爛的燈光下仿若一個小天使,純美可愛,聖潔冰清。
然而這樣的笑容卻深深刺激到了姜錦瑟,她緊緊咬着貝齒,忍着衝上去撕了她的衝動,勾脣一笑,血色瀰漫,恨意洶涌。
“紀雲涯,很好,你給我等着。”
小腹處一絲絲墜痛令她眉頭微皺,臉頰些微蒼白,然而她絕不允許自己在敵人面前服軟,剛走了一步,腳脖處一陣劇痛襲來。
腳扭了。
脫下高跟鞋提在手裡,她挺直腰背,一瘸一拐的走出客廳。
雲涯眸光流轉,卻最終化爲一汪平靜的湖水,轉身上樓。
“小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剛進雲渺的房間,紀蝶就拉着雲涯興奮的問道。
剛纔她聽到樓下的動靜,別提有多高興,姜錦瑟那個賤人,終於遭報應了,解氣。
背對着門口坐在陽臺的地板上搭積木的雲渺,仿若有感應般,輕輕扭頭望來。
遂即,那清澈的眸光仿若一束光亮投入,漾開細碎而晶瑩的波光。
扔下手裡的玩具,他飛快的跑到雲涯面前,張開雙臂抱着她。
他滿心見到妹妹的歡喜,就這樣毫無保留的表達出來。
雲涯溫柔的拍着他的背。
她的渺渺,總是這樣讓她心疼。
“作繭自縛罷了,蝶姨,不要高興的太早。”她淡淡的留下這句話,拉着雲渺去洗漱。
是啊,不要高興的太早,她過早的暴露,只會惹得姜錦瑟的瘋狂報復,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如今的她,空有一個聰明的大腦,卻無任何自保的實力,她卻還有渺渺要保護。
五歲的稚齡,四面楚歌,八面危機,然而她的血管裡,卻流淌着興奮而激動的血液。
重頭開始,步步爲營,前世的血淚、渺渺和她的性命,這些仇,她要親手來報!
——
走出別墅,夜風襲來,姜錦瑟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開着車出了盤山公路,等紅燈的時候,肚子疼的厲害起來。
身下感覺不舒服,好似有溫熱的東西順着腿縫留下來,她下意識撩起裙襬看了一眼,卻嚇得幾乎肝膽碎裂。
“啊……。”她手指顫抖着去撥電話。
“喂……120急救嗎……。”
——
“你們倆都給我站好了,誰敢先動我打屁屁。”莊曦月手中拿着皮帶,看着乖乖靠牆站立的兄弟倆,臉色嚴肅的吼道。
晏頌撇着嘴,擡頭望天,一副老子最拽的樣子。
晏舸抽抽嗒嗒,委委屈屈。
“反了天了你們,今天不教訓你們是不是還得掀房頂去?”莊曦月想起就氣不打一處來,兄弟倆哪天能讓她省省心,以前晏舸這孩子乖的很,現在也被晏頌給帶壞了。
“麻麻……是哥哥他先打我的,我……我嗚嗚……。”晏舸委屈的說道。
莊曦月軟了語氣:“舸兒你一向最乖,媽媽相信你,但是下次,不論是因爲什麼原因,都一定要先告訴媽媽,難道狗咬了你,你也要咬狗一口嗎?”
晏頌臉色驀的黑了,他媽啥意思?當他是狗?
晏舸破涕爲笑,瞥了晏頌一眼:“哥哥是狗……。”
晏頌扭頭惡狠狠瞪他一眼:“我是狗,你就是小狗崽子。”
晏舸一副嚇壞了的樣子,猛然撲到莊曦月懷裡:“嗚嗚……哥哥好凶。”
莊曦月瞪了晏頌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非得嚇你弟弟,給我站好了,不死過,就給我站到天亮。”話落抱着晏舸轉身。
晏舸趴在莊曦月肩頭,對着晏頌扮了個鬼臉,調皮可愛。
晏頌朝他晃了晃拳頭,臭小子,瞎得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