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涯走到緩衝區準備換衣服,裡邊就她一個人,顯得極爲安靜。
換好衣服,雲涯包好紗巾,擡步走了出來。
從這裡到手術室大門還有兩道自動隔離門,剛走了兩步,就看到最近的自動門打開,剛纔推病人離開的護士轉了回來,器械護士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雲涯腳步微頓。
“不知道怎麼回事,手術室門口來了好多記者,全都扛着攝像機,我一看不對勁,就趕緊回來了,你趕緊打個電話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剛纔聽到那些記者在叫nyx醫生……。”
說到這裡,兩人目光不約而同落在站在一邊的雲涯身上,眼底掠過一抹不可置信。
雲涯心底暗罵這個院長不守誠信,二話不說攏着紗巾就往後門走,之前她就已經摸清了這個手術室的佈局,輕車熟路的找到後門。
雲涯剛打開門,心底暗道不好,可惜已經晚了。
閃光燈此起彼伏,“咔嚓咔嚓”摁快門的聲音瘋狂又急切,眼前烏壓壓一片人。
雲涯下意識攏緊了紗巾,微垂着腦袋後退。
有記者搶先一步堵住門口,“啪”將門合上了。
雲涯眼神一冷。
“她就是nyx醫生嗎?”
“看這身形,應該沒差了。”有記者大聲說道。
“請問你是nyx醫生嗎?你剛纔做的是什麼手術,如果你是nyx醫生又怎麼會在這個醫院?”
記者連聲追問,語速急的跟趕着投胎去似得。
雲涯也不說話,垂着腦袋就要擠開人羣,記者卻不給她機會,這個女孩雖然包裹着頭巾,看不清面容,但穿着一件墨綠色大衣,淺藍牛仔褲,腳上蹬着一雙裸色尖頭靴,簡約大氣,時尚青春,怎麼看都是一學生,怎麼會是名滿國際的nyx醫生呢?
也正因如此,這些記者才更加好奇和興奮,眼見這人沉默,垂着腦袋就要擠出人羣,有個記者忽然伸手就去扯紗巾。
紗巾在半空飛舞,眼見nyx醫生就要露出真容,記者瞪大了眼睛屏氣凝息……
就在這時候,一道黑影忽然衝出,外套包裹住雲涯的腦袋,將她整個人裹在懷中,從一側強硬的撕開一道口子,一眨眼就消失了,只來得及瞥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樓道拐角。
記者面面相覷,反應過來拔腿就追了上去。
可惜趕到的時候早已沒了影子。
有個記者眼尖看到一角紗簾在下一層樓道拐角飄揚,大喊道:“在那兒,快追。”
記者呼啦啦往樓下跑去。
明月眉梢微挑,身影一閃,在記者跑下來之前,已經跳到了下一層。
樓梯間的門後,雲涯背抵着牆壁,晏頌高大的身體緊緊壓迫着她,雙手撐在她的耳側,男人滾燙的呼吸一下一下噴在她的肌膚上,撩撥的全身每一個毛孔都豎起來了。
雲涯艱難的仰頭,男人的下巴剛好抵在她的額頭上,那下巴上生着一層青澀的胡茬,扎的她有些疼、有些癢。
“你……。”
“噓。”男人大掌捂嘴她的嘴,把腦袋壓在她的肩膀上,兩人身體緊貼在一起,雲涯心臟莫名的加快起來。
“人呢?剛纔還在這兒呢,怎麼一眨眼就沒了?”聲音越來越近,只有一門之隔,透過門縫,雲涯甚至能看到女記者微胖的身形。
記者只要一扭頭,就能看到隱藏在門縫裡的兩人。
雲涯緊張的心跳加速。
記者接了個電話:“你說什麼?人都去樓下了?好好,我現在馬上過去。”邊掛電話邊往樓下跑。
等人跑遠了,晏頌緩緩鬆開手,雲涯緩緩呼出一口氣,仰頭看着面前這張俊美的不像話的臉:“你……怎麼會在這兒?”
如果不是晏頌剛纔突然出現,剛纔她還真要被迫承認身份了。
晏頌伸手颳了一下她的小鼻樑:“怎麼,不希望我出現啊。”
雲涯摸了摸鼻子:“鼻樑會刮塌的。”
晏頌無語笑笑,退開一步,左右看了看,拉着她的手快步離開。
“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這裡再說。”
雲涯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晏頌扭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你都知道了吧。”雲涯語氣悶悶的。
晏頌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不由得裝傻:“知道什麼?”
雲涯撇了撇嘴:“不知道就算了。”
反正她又不是故意瞞着他的。
這種事情怎麼讓她主動開口。
晏頌瞭解她的顧慮,也理解她的處境,不由得笑笑:“怪不得我覺得你包紮傷口那麼熟練,原來是本職啊。”
想到什麼,晏頌腳步一頓,扭頭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第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你在巷子裡是給阿九做手術吧。”
雲涯輕哼一聲,他還有臉提:“不然你以爲呢?我有虐殺小動物的愛好?”
竟然把她想成那種人,雲涯越想越來氣:“第一次見面你竟然都沒認出來我,還把我當成壞人,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晏頌無奈,她怎麼又扯出陳年舊賬了。
走了兩步,雲涯忽然扯住他的手臂:“走,我們去找院長。”這筆帳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院長辦公室,院長爲了處理這事,正忙的不可開交,接電話接的都煩了,直接把電話線給掐了,吩咐助理道:“把那羣記者全都給我趕出醫院。”
“可是院長,那些記者報道就讓她們報道啊,反正咱醫院也沒啥損失,還剛好擴大一下知名度,豈不是兩全其美?”
“兩全其美你個頭。”院長掄起筆筒就朝助理砸去:“nyx醫生讓我保密,我都給人發誓了,轉頭她的消息就泄露出去了,我這個黑鍋背的冤不冤啊……。”
助理敏捷的閃身一避,剛好朝着門口砸去,這時候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邊打開,眼看筆筒就要砸來人身上,院長看清那人,猛然倒抽了一口涼氣。
說時遲那時快,身後忽然躥出一道黑影,將那人攬到懷裡,旋身一轉,姿勢那個瀟灑帥氣,下一瞬,筆筒被男人抓在手裡。
女助理看的眼冒紅心,太帥了吧……
雲涯從晏頌懷裡退開一步,拿過筆筒,放在手裡把玩,挑眉看向一臉懵逼的院長,似笑非笑道:“院長,不歡迎我就直說,你這是幹什麼呢?”
院長猛然清醒過來,姑奶奶,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站起來屁顛屁顛就朝雲涯跑去。
“原來是nyx醫生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這是個誤會,嘿嘿。”說着小心翼翼的拿過來筆筒,扔給一臉震驚的助理,扭頭狠狠瞪了她一眼:“還不趕緊去燒茶?”
助理趕緊垂着腦袋離開,眼角忍不住瞥了眼那人,這麼年輕,這麼漂亮,難道傳言果然是真的,nyx醫生是位小姑娘?
心頭想着,面上不敢怠慢,趕緊下去燒茶去了。
院長腆着笑臉看着雲涯:“請坐。”話落笑着看向站在後邊高大俊美的男人:“您也請坐。”
雲涯笑着坐在沙發上,晏頌在她身邊坐下來,看起來就是個沉默不苟言笑的男人。
“院長,您能給我解釋解釋嗎?”雲涯輕飄飄的問道,明明只是很輕柔的語氣,卻莫名令院長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個……那個……。”院長也很無奈,心底把高興罵出了翔,害死他了。
“這件事是我的責任,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院長咬牙說道。
這個院長還算有點人性,沒有胡亂推卸責任,雲涯勾了勾脣:“哦?滿意的交代?據我所知,這件事是你們醫院的高興醫生傳出來的消息,我不知道,你們醫院的醫生還有這麼八卦的一面。”
院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高興啊高興,你可把我給害死了。
“是,是我管理不善,才造成這樣的結果,nyx醫生您消消氣,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結果。”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雲涯就是故意嚇唬嚇唬這個院長,也是知道不干他什麼事,但那個高興是他手底下的兵吧,不好好當醫生,修醫德,整天跟個長舌婦似得嚼舌根,還跌破眼鏡,這是個貶義詞知道嗎?
所以綜合來說,這個責任就得院長來背。
“既然院長話說到這個份上,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院長小心肝一顫,不可思議的擡頭。
就見那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姑娘笑眯眯說道:“那三個小傷員院長給我好好照顧,養好了傷,我會派人把他們接走,院長覺得如何?”
三個小傷員?不正是今天送來的病人嗎?院長趕緊一口應下來:“nyx醫生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
“給他們用最好的藥,最好的護工,放心,醫藥費護理費我一毛錢都不會少了你們醫院的。”
“怎麼能讓nyx醫生破費了,這個錢我們醫院還是出得起的。”
雲涯瞟了他一眼,院長心頭咯噔一跳,便聽那人清冷的嗓音黃鶯般婉轉動聽:“白吃白拿,那是強盜才幹的事。”
院長小心翼翼的應是,大不了從他的小金庫出,這點錢還是拿得出來的,沒想到這個nyx醫生還是講原則的。
雲涯離開後,院長吩咐助理:“去把高興給我叫來。”
助理走了一半,忽然想到一件事,“院長,這個nyx醫生我總覺得有幾分眼熟……。”
院長瞪了她一眼:“不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
助理忽然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就那個在網上很火的第一名媛,nyx醫生和她長的很像。”
院長愣了愣,什麼第一名媛,他滿心撲在醫院的醫療建設上,對文娛圈並不關注啊。
助理掏出手機,在搜索框裡輸入第一名媛四個字,很快冒出來一排詞條,全都離不了紀雲涯這個名字,紀雲涯這個名字已經跟第一名媛這個名頭牢牢綁在了一起。
網上有很多紀雲涯的照片,助理隨便搜了一張,遞到院長面前:“就她,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
院長看過去,照片裡的女孩確實和剛纔那個人的臉無限重合,甚至可以說就是一張臉,“她叫什麼?”
“紀雲涯,江州紀家大小姐,紀家你不知道,但紀氏集團你總該知道吧。”
院長當然知道,他還買了紀氏的股票呢,行情特別好。
“nyx醫生不會跟紀小姐是雙胞胎吧。”院長咕噥了句,目光緊緊盯着照片裡的人。
助理翻了個白眼:“我親愛的院長,從沒有新聞說紀小姐還有個雙胞胎姐妹,nyx醫生分明就是紀小姐本人啊。”
“什麼?”院長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看看照片裡的人,再想想剛纔那張臉,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了。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新聞,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會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真沒想到,紀小姐竟然就是nyx醫生,她才十八歲啊,按她的生平履歷推算,她拿學位證的時候,豈不是才十三歲?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助理感慨連連。
院長瞪了她一眼,臉色有些嚴肅:“今天的事最好爛你肚子裡,一個字都不準給我透露出去。”
助理明白輕重緩急,“我曉得。”
院長擺擺手:“去,把高興給我叫過來。”
——
雲涯和晏頌走出醫院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越往北靠近就越冷,剛一走出醫院,凜冽的寒風迎面刮來,雲涯凍的一個激靈,腦子瞬間清醒了幾分。
她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沒經歷過北方的寒冬,直接凍的腦子都懵了。
晏頌立刻脫下大衣披在她身上,將人帶大衣裹到懷裡,在寒夜裡冒風前行。
他大衣裡邊只穿了件白襯衣,然而此刻身體卻熱的發燙,就像一個火爐,全身總有用之不竭的熱量。
雲涯窩在他懷裡,寒涼被驅散,溫暖席捲而來,舒服的閉上雙眼。
雲涯讓阿芸在醫院附近的賓館定了兩個房間,賓館門口,阿芸拉着慕容貞正等在那裡,搓着雙手,鼻頭都凍紅了。
她也是南方人,對北方的天氣真是不適應,只感覺涼氣在衣服裡亂竄,整個人都要凍成冰棍了。
小姐也怕冷,而且聽說京都最冷,以後可該怎麼過?
慕容貞倒是很耐寒,不吭不響的站在那裡,甚至還主動伸手握住阿芸的手:“阿芸姐姐,我給你暖暖吧。”
小姑娘的手暖乎乎的,阿芸笑道:“我們阿貞真乖,怪不得小姐那麼喜歡你,連我也喜歡的不得了呢。”
阿貞露出一個乖巧靦腆的笑容,洗乾淨的臉龐透着一股鮮花般的芬芳和青澀。
看到晏頌的身影,阿芸立刻鬆開慕容貞的手,快步走過去。
“小姐。”
雲涯看着阿芸被凍紅的鼻頭,無奈道:“你傻不傻,不會帶着阿貞去房間等着?”
阿芸嘿嘿笑道:“不親眼看到小姐,心底總是不踏實。”
雲涯從晏頌懷裡跳下來,走過去拉住阿貞的手,阿貞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姐,我哥哥有沒有出事?”
雲涯笑着摸摸她的腦袋:“放心吧,你哥哥沒事,很快你就能見到他了。”
阿貞抿着脣甜甜笑了,這是雲涯遇到她之後笑的最真的一次。
雲涯牽着她往賓館裡走,阿芸開了兩個房間,雲涯晏頌一間,阿芸阿貞一間,進房間之前,阿貞笑着對雲涯揮揮手:“姐姐晚安。”
看着她露出孩子天真純潔的笑容,蹦蹦跳跳走了進去,雲涯搖頭失笑。
剛進房間,晏頌攬着她的腰就將她抵在了門板上,雲涯呼吸驟緊,下一刻他已尋了脣吻了上來,雲涯有一開始的驚怔過後,雙手主動攬住他的脖子,踮着腳迴應。
半個小時後——
聽着衛生間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雲涯走到窗前,撥通了一個電話。
長話短說。
讓常叔派人來平元,一是保護照顧好四個孩子,等人康復後讓常叔把人帶回去,慕容誅和趙卓都是好苗子,好好培養將來可堪大用。
二是讓常叔調查慕容兄妹倆和越菘藍的身世,慕容貞身上有哈倫寶藏的玉墜,他應該就是哈倫後裔的另一個分支,現在集齊了三枚玉佩,還剩下最後一枚……
也許從慕容兄妹倆的身世上,能查到剩下一枚玉佩的下落。
雲涯並不着急,其實這個寶藏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而且雲姝說的話摻了水分,這個寶藏究竟是真是假,現在還沒定論,但是她有預感,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秘密。
越菘藍的哥哥越以安究竟是什麼身份,越菘藍爲什麼會遭到追殺,這些雲涯都必須弄清楚,否則把這個孩子留下,不定會招來什麼禍患,她跟越以安也算有交情,保護他的弟弟,也算她爲朋友做點事情。
常叔一一答應下來,雲涯聽到水聲停了,慌忙掛了電話。
雲涯扭頭,差點被眼前的美色驚爆眼球。
男人腰部只裹着浴巾,邊擦頭髮邊走了出來,寬肩窄腰,蜂腰長腿,身材好到爆表,尤其是那胸肌,八塊完美的腹肌……在浴巾的遮掩下,若隱若現的人魚線,令人血脈噴張……
雲涯擦了擦鼻子,怎麼感覺流鼻血了?
晏頌邁着大長腿走到她身邊,高大的身體帶來強烈的壓迫感,他身上有着很好聞的皁角清香,充盈了鼻尖,男人笑着伸手揉揉她的腦袋:“瞅你花癡的樣子,也不擦擦嘴角的口水。”
雲涯下意識去擦嘴角,後來才發現被耍了,不由得狠狠瞪了眼他,伸手就去推他的胸膛,那胸肌堅硬的跟鐵似得,紋絲不動。
男人悶笑起來,胸腔震動,震的雲涯手掌發麻,趕緊把手縮回來,耳邊聽得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一聲聲撩撥着她的心扉。
“既然喜歡,那就看個夠。”說着抓住雲涯的手,不由分說就往他胸膛摸去,雲涯想抽回來,卻發現他握的那麼緊,不由得把小手攥成拳頭,狠狠的一拳垂下去,誰知卻把她的手給砸疼了。
這咋練的,比鐵都硬。
晏頌眉梢微挑:“疼嗎?我給你吹吹。”話落捉住雲涯的手放在脣邊仔細吹着,眉目在昏黃的燈光下有一種雋秀般的溫柔,雲涯看的心尖發顫。
雲涯想到什麼,忽然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紗布已經溼了,混着血纏在胳膊上,不由得大驚失色:“傷口不能沾水,會發炎的。”
晏頌無所謂的笑笑:“不是有你這個大醫生在嗎?這點傷算什麼?”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在醫院我忙昏頭了,竟然忘了給你包紮一下,你怎麼也不提醒我。”眼看雲涯急的跟無頭蒼蠅似得,不由得覺得好笑,心底某個地方軟成了一片。
雲涯本來準備讓阿芸下去買藥,但阿芸照顧着阿貞,披上大衣準備自己去買,被晏頌眼疾手快的拉住:“你幹什麼去?”
“買藥啊,傷口不盡快處理會發炎,你不能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
晏頌忽然把她抱懷裡,雲涯驚了一跳,伸手就去推他,“你幹什麼?”
晏頌摟緊她,在她耳邊柔聲道:“等着,我讓人把藥送上來。”
雲涯還沒來得及問他,就被晏頌壓到牀上,直接封住了口齒。
——
“叮鈴鈴……”門鈴聲忽然響起,雲涯瞪了眼身邊的男人,就要起身去開門,晏頌先她一步起身,“我去。”
門口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耳熟,雲涯沒來得及細想,裹着被子將自己捲起來,從遠處看就像個蠶蛹。
晏頌接過藥,二話不說就把門合上了,男人站在門外,碰了一鼻子灰。
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想到剛纔看到的從門縫的鏡子裡反射出來的畫面,賊笑了一聲。
牀上躺着一個人。
是誰還用想嗎?
大半夜孤男寡女的,還是在賓館這種想入非非的地方,讓人想不想歪都難啊……
想到這裡,哼着歌轉身離開,老大穩了,他們哥幾個還都是單身汪,想想真是憂桑。
雲涯接過藥,也沒問來人是誰,給他傷口清洗,酒精抹上去,晏頌“嘶”了一聲,聽起來就很疼,雲涯手一抖,“晏哥哥,很疼嗎?”
晏頌笑笑:“不疼。”
“那我輕點。”傷口都已經被水泡的泛白了,還說沒事,他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身體的?
雲涯心疼的不得了,但又很氣,最後又無奈,包紮的動作都透着小心翼翼。
剛把傷口包紮好,雲涯的手機就響了,她拿起來一看,眉心一跳,不由得擡眸看了眼晏頌。
“莊姨……。”
晏頌挑了挑眉,脣角笑意加深。
雲涯摁下接聽鍵,背轉過身子,晏頌耳朵悄悄貼了過來,不過很可惜,只聽到零零索索幾個字眼。
“雲涯啊,休息了嗎?”女子溫柔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嗯,剛準備睡下,莊姨,有什麼事嗎?”
“明天我派人回去接你,做好準備了嗎?”
雲涯擡手揉了揉眉心,“莊姨,我這兩天在平元辦事,等完事後我自己去京都吧,等我到了京都莊姨再派人來接我。”
“啊?在平元啊。”莊曦月嘆了口氣:“那好吧,你一個小姑娘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要不要我派人去平元接你?”
雲涯趕緊回道:“不……不用了,我身邊還有保鏢和助理,莊姨不用擔心。”
“那好,等你到了京都,一定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雲涯乖巧的應着。
雲涯身子忽然一顫,原來晏頌的手不知不覺從後背的衣服裡穿了進去,在她光裸的脊背上游移,雲涯扭了扭身子,扭頭瞪了他一眼,張了張嘴,無聲吐出幾個字。
——別鬧。
晏頌眉眼挑着邪笑,一勾手雲涯的身子就將人勾到了懷裡,背脊狠狠撞上那堅硬的胸膛,發出“砰”一聲悶響,雲涯咬了咬脣,阻止自己發出聲音,但一聲壓抑的悶哼還是不自覺從脣齒間溢出。
“雲涯,你怎麼了?”手機裡傳來莊曦月擔憂的詢問聲。
雲涯立刻反應過來,咬了咬脣,低聲道:“沒……。”剛出口一個字,雲涯聲音猛然抖了一下,晏頌趴在她耳側,輕輕咬着她的耳朵……
“沒事,剛纔被蚊子給咬了一口。”雲涯儘量穩定心神,用正常的口吻說道。
晏頌眯了眯眼,竟然說他是蚊子?
“哦,現在這麼冷的天還有蚊子啊,那這隻蚊子挺堅強的。”
雲涯覺得莊姨這句話語氣挺奇怪的,但現在她腹背受敵,還真沒時間去想這其中的奇怪之處,“呵呵,我們南方這個時候還是挺暖和的。”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現在是在平元,不是在江州,平元已經屬於淮河以北流域,靠近京都,現在天氣挺冷的……
自打嘴巴。
多說多錯,她索性不說了,等着莊曦月說話,這時候,好像誰在喊她,莊曦月說了一句:“馬上”便對她說道:“雲涯,你晏叔叔回來了,我不跟你多說了,等你來京都了我們再好好聊聊。”
說着掛了電話。
雲涯看着傳來忙音的手機愣了愣,直到晏頌附到她耳邊低聲道:“我媽跟你說什麼了?”
雲涯扭頭瞪了他一眼:“莊姨說明天派人回江州接我,但我跟她說我在平元,剛纔是在跟莊姨打電話,你能不能正經點?”想到剛纔跟莊姨打着電話,他卻在那兒瞎胡鬧,小心肝就是一顫。
“我媽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她很開明,會理解我們的。”晏頌笑眯眯的說道。
感情他以爲莊姨已經同意了他們倆的事情……
雲涯眉心一跳,有些頭痛起來,該怎麼解釋。
其實她並不想欺騙晏頌,就算瞞得好,晏頌早晚也會知道,按他的脾氣肯定不會罷休,還不如坦白從寬,但看到晏頌笑眯眯的樣子,眉梢眼角都染滿了歡喜,她又不敢開口了。
如今,真是騎虎難下,她現在只有寄希望於晏舸,希望他真的能說服莊姨,否則……
“晏哥哥,莊姨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事。”雲涯還是決定和盤托出,越拖誤會越大。
晏頌挑了挑眉:“哦,不知道啊,那你玉佩哪兒來的?”晏頌就看着她說瞎話。
看你還能編出什麼來。
“玉佩是……,”雲涯咬了咬牙:“我說出來了,你不能生氣。”
晏頌眯眼笑着看着她,“你說,我不生氣。”
雲涯小心臟抖了抖,看他這樣子,感覺有點危險。
“玉佩其實是晏……。”
“叩叩叩。”門忽然被人敲響,雲涯的話戛然而止。
每次都是這樣,是老天故意不讓她說的嗎?
雲涯嘆了口氣,認命的起身去開門,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衣領都散開了,春光乍泄。
走了兩步,忽然回頭看了眼牀上的美色,“趕緊穿上衣服。”
話落走過去打開門。
門外,洗過澡,換過一身乾淨衣服的慕容貞就站在門口,雙手交握在小腹,看起來乖巧又安靜。
長髮還有些微溼,披散在肩頭,一張小臉脣紅齒白,煞是好看,透着一股青澀的純真。
“姐姐,我想跟你一起睡。”小姑娘有些靦腆的垂下腦袋,小心翼翼的說道。
就像一隻純白的小白兔,那麼無辜又惹人憐愛。
雲涯笑了笑,蹲下身來和她平視:“不是還有阿芸姐姐陪着你嗎?”
阿貞看了她一眼,飛快的垂下腦袋:“可是我想和姐姐一起睡。”
阿芸姐姐和你是不一樣的,她身上沒有媽媽的味道,阿貞在心底小聲道。
雲涯心底某個地方被觸動了一下,她看到了她眼底的依賴和渴望。
擡手輕輕揉着她的腦袋,笑道:“好,阿貞就和姐姐一起睡。”
阿貞揚起眉眼,露出一個羞怯又甜美的笑容。
屋內某人卻咬碎了一口銀牙,這麼小的孩子就會跟他搶人,真是、氣悶的無處發泄。
雲涯正巧因爲剛纔的事有點遷怒晏頌,現在剛好讓他冷靜冷靜,一句話也不說,牽着阿貞就走了,獨留晏頌空枕涼被,輾轉反側,慾火焚身……
“從前,有一隻大灰狼,它最喜歡吃人,有一天,小紅帽要去看外婆,走到半路的時候,忽然,一隻大灰狼衝了出來……。”溫柔的聲音娓娓道來,輕易就把人帶入到夢境裡去,那裡鳥語花香,溫暖如春,那裡,有兒時母親的囈語、有淳淳不悔的教導、有動人而溫柔的搖籃曲……
“哥哥……。”小女孩嘴角勾着一抹甜美的微笑,往雲涯懷裡縮了縮,自動尋找溫暖的所在,沉入了甜美的夢鄉。
雲涯看着懷裡睡着的女孩,手指輕柔了拂去她耳鬢的髮絲。
如果她以後的女兒,也能如阿貞一般漂亮乖巧該多好呢。
她的女兒……雲涯苦澀一笑,也只能想想罷了。
不知不覺,夜深了,雲涯和她頭靠在一起,沉沉入了夢鄉。
她卻不知,外界因爲nyx醫生而陷入怎樣的風浪中,nyx醫生,這個神秘又傳奇的人物,因爲被曝是一個年輕女孩子,而受到廣大網友的質疑,這絕對是一個假消息,如果nyx醫生是個雙十年華的女孩子,根據她生平履歷推算,她豈不是十三四歲的時候就拿到了美國最頂尖醫學院博士後雙學位?這還是人嗎?絕對不可能……
網上各種猜測都有,但基本上沒人相信,這太天方夜譚了,主要是nyx醫生名氣太大,給人的印象應該是個有一定閱歷的成熟男人,冷靜、縝密、聰明,這樣的人才附和人們對nyx醫生的幻想,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年輕的姑娘。
很快,平元醫院官方做出迴應,此事系院裡醫生爲博眼球散發的假消息,照片裡的醫生不是nyx醫生,而是醫院新來的實習醫生,因爲此事帶來的負面影響以及給nyx醫生帶來的名譽損失,醫院對涉事醫生進行了通報批評,望外界不要再關注這件事,給nyx醫生應得的尊重。
這個醫院也算是一夕之間出名了,隨後而來的好處多不勝數,院長樂的嘴都合不攏,一邊罵高興給他找麻煩,一邊贊他乾的不錯。
京都。
孟淑景放下茶盅,一大早的就氣不順,她那個婆婆,簡直就是個奇葩,你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呢,就一個破落戶的女兒,燒了八輩子高香才攀上晏家,真以爲自己有多牛叉,野雞飛上枝頭,那也變不成鳳凰,充其量就一家雞。
說起來她這個婆婆也是踩了狗屎運,要不然晏家這樣的門楣,她就是再投十次胎也夠不上。
當年老太爺打仗的時候,遭遇伏擊,全軍覆滅,老太爺是在死人堆裡醒過來的,被一個專幹扒屍體偷錢的小賊給差點嚇死,這個小賊有點良心,救了老太爺一命,把他帶回家,給吃喝的,還給他養傷,老太爺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把這個小賊當恩人,這個小賊也是個精的,就跟老太爺定了娃娃親,老太爺本來定的是老三,他也知道長子的媳婦必須要甚重,老二他又最喜歡,當時留了信物,定了口頭約定,n年後,晏老太爺已功成名就,四個兒子各個英明神武,這個時候老賊領着土拉八幾的女兒握着信物找上了門來。
那女兒醜不說,大字還不識一個,自然是被晏老夫人嫌棄個不行,暗怪老爺子沒提前跟她通氣兒,這樣的兒媳婦簡直就是讓她被人看笑話的。
老太爺是個守信諾的人,即使他也看不上這個小家子氣的兒媳婦,但大丈夫一言九鼎,斷沒有反悔的可能,便按照約定讓人跟老三結婚,但那老賊不幹了,來之前他可是打聽過的,這四個兒子雖說都才名在外,但四個兒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老三是最平庸最沒本事的,這樣的人當他女婿自然是看不上的,老二晏國茂驚才絕豔,前途無量,他相中這個了,就反悔非讓女兒嫁老二。
老夫人和老太爺都不幹了,老二可是他晏家的希望,斷不能娶這麼個大字不識的鄉下土姑娘,那就是活活害了老二,再說了,老二有青梅竹馬的大家閨秀,看得上這個尖酸刻薄的土姑娘那眼睛就是被屎給糊了,老二嚴詞拒絕,晏家義憤填膺,老賊和他那個撒潑女兒就整天堵在晏家大門口,對外散佈謠言,晏家不守信諾,毀婚約……
晏老夫人氣的大病一場。
而且當時晏國茂和青梅竹馬又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要他放棄貌美賢惠的青梅竹馬去娶一個鄉下來的筆墨不通又土又醜的女人,還不如讓他去死,當年激憤的晏國茂險些把人打出晏家,後來老賊和女兒指着晏國茂的鼻子罵他忘恩負義,差點把晏國茂氣吐血。
後來老賊也知道再鬧下去沒好處,就退了一步,讓女兒嫁給老大晏國壽,雖然比不上老二,但好歹是長子,在古代長子是擁有絕對繼承權的,那麼以後晏家的一切就都是他女兒的了。
晏老太爺無奈之下同意了,晏國茂老實,雖然心裡不情願,又不敢反悔,就娶了那姑娘,從此晏家開始了雞飛狗跳的生活,老夫人使勁兒的搓磨這個兒媳婦啊,結果她反倒是被這個媳婦差點氣死,拖了幾年鬱鬱而終。
她的這個婆婆呢,在京都那是出了名,她本名叫陸仙娥,但又覺得太土太俗,專門找了個算命的給她改名,叫陸玉珂,名字是有內涵了,但她本人沒內涵,簡直就是個笑話,一生生了兩個兒子,她的丈夫晏南宵和老五晏南風,晏南宵像足了陸玉珂,黑黝黝的,一看就莽夫,要不是因爲他是晏家長孫,孟淑景是絕對看不上他的,晏南風倒是一點都沒遺傳到陸玉珂,長的脣紅齒白,有些公公的秀氣,但可惜生下來就是個病秧子,拖了二十八年,她就看還能再拖幾年。
也許是這個小兒子長的太好看了,從小體弱多病的,陸玉珂特別疼愛他,簡直就是掏心掏肺的,從她這裡摳走的錢全都用來補貼那個病秧子了,想到這裡孟淑景就一肚子氣,那病秧子怎麼還不去死,吊着一口氣活的這麼艱難有意思嗎?
“大夫人。”巧銀快步走了進來:“大奶奶讓您過去一趟呢,說有事找您商量。”
孟淑景翻了個白眼:“早上纔來我這兒逞了一圈威風,她能有什麼事?”
這時候座機響了起來,巧銀走過去接通,扭頭看了她一眼:“大夫人,是孟小姐的電話。”
“給我。”孟淑景走過去。
“姑姑……姑姑嗚嗚。”孟淑景一接通聽筒裡就傳出孟君辭的哭聲,聒噪的令孟淑景眉頭緊蹙,厲聲喝道:“哭什麼哭?”
對方抽噎了一下說道:“姑姑,晏舸真的有未婚妻嗎?你告訴我啊。”
“你聽誰說的?”孟淑景厲聲道。
“晏舸說了我還不信,可是今天上午東方漪又告訴我了,她說老爺子大壽那天人就來了,三夫人還專門派人去接她,說要當場宣佈她跟晏舸訂婚,雙喜臨門,姑姑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孟君辭不依不饒的問道。
既然是東方漪說的,那就八九不離十了,東方家是搞情報出身,消息沒錯的,孟淑景揉了揉眉心:“就算是真的那又怎麼樣?晏舸不學無術,沒前途的,真不知道你看上那小子哪點,這樣你也可以安下心來,那天咱就來個三喜臨門。”
孟君辭都快哭了,“可是我就是喜歡晏舸嘛,我不要嫁給晏頌。”
孟淑景冷聲道:“阿辭,別胡鬧,姑姑都是爲了你好,你不喜歡晏頌姑姑理解,畢竟你也沒有見過他,等你見過他之後再說不嫁給他,那姑姑就不逼你。”
孟君辭吸了吸鼻子,立刻驚喜道:“姑姑你說真的嗎?”
孟淑景笑道:“你見姑姑什麼時候騙過你?”
晏頌她見過的,二房淨出能人,都說晏頌像極了他爺爺,當年譽滿京都、驚才絕豔的晏二少,怪不得陸玉珂當年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給二叔,簡直就是少女殺手,連東方漪那麼高傲千金名媛都折於膝下,她就不信這個單純的侄女不會被吸引,等見過了泰山的巍峨,小土坡還能入的了眼嗎?
安慰好孟君辭,孟淑景笑了笑,老太爺早晚會同意的,孟家的掌上明珠配他們晏家的子孫,綽綽有餘了。
更關鍵的是,等阿辭嫁給晏頌,她在晏家的地位就牢固了,看她那個婆婆還給她逞什麼能。
“走吧,看媽找我什麼事。”
剛一隻腳踏進門,一個茶盞子摔在腳邊,茶湯濺了出來,伴隨着一道粗魯的叫罵:“以爲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是真沒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好啊你孟淑景,長本事了啊……。”
孟淑景眼眸一暗,面上笑意盈盈,踩着滿地狼藉走了進去。
“媽,怎麼了?這是誰惹您生氣了?”
一道陰戾的視線掃了過來,將近七十歲的陸玉珂一頭黑髮,穿着一件墨綠色的改良旗袍,身材圓胖,面龐黝黑,長的一點都不好看,尤其是擰着眉的樣子甚至有幾分猙獰,將近半輩子的豪門生活,磨平了她身上的土氣和俗氣,倒是添了幾分富貴圓潤,可惜,因爲那過分凶煞的眉眼而顯得分外違合,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絲一毫老年人的平和慈祥,也是因此錦兒華兒星兒最不喜親近這個奶奶,反正這個奶奶也從來不喜歡她那三個女兒。
“真以爲自己翅膀硬了,就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了?孟淑景我告訴你,只要你一天沒跟我兒子離婚,你就叫我一天媽,我收拾你還是綽綽有餘。”陸玉珂冷笑道。
到現在也沒給她生下孫子,這樣的媳婦娶來有什麼用?整天一臉清高,傲給誰看呢?老孃農村出身,還不是在這京都權貴集結之地佔得一席之地?你算個什麼東西。
孟淑景握了握拳,面上笑吟吟道:“媽,您真是誤會我了,我得了消息就準備過來了,臨出門的時候接到我侄女的電話,你也知道的,阿辭那丫頭因爲阿頌要回來了,有點緊張,我安慰了幾句,這就耽誤了時間……。”
陸玉珂冷笑了一聲,眸光盯着孟淑景的臉,孟淑景心頭一顫,故作鎮定的一笑,心頭卻有些不安起來。
她這個婆婆農村出身,大字都不認一個,卻能坐穩晏家長房長媳的地位,不得不說她本人是聰明又有手腕的,其實說實話,她對這個婆婆本能是有些畏懼的,只是身爲豪門閨秀的底氣讓她在這個女人面前擡得起頭來。
“阿頌?叫的真親熱啊,你當初怎麼沒嫁給晏南陌,省得來禍害我兒子,要不然現在晏頌就是你兒子了,至於費盡心機的把自己侄女推給他?”
這話說的可是難聽,她當初可是看中了晏南陌,俊帥無匹,當年可是多少京都閨秀的夢中情人,可惜人家跟莊曦月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想插足也插不進去啊,要不然你以爲我願意嫁給你那個又黑又懦弱的兒子?
“呵呵,媽你說笑了。”
這麼多年她也看明白了,跟這個老妖婆鬥是沒用的,她罵就聽着,反正也少不了一塊肉,反倒把她自己給嘔死。
看這女人軟硬不吃,陸玉珂冷哼一聲:“明珠明天過來,我已經派人去接她了,你去準備一下吧。”
“明珠?”這女人好像是陸玉珂的孃家侄孫女吧,小時候在家裡住過一段日子,在她的印象裡,是個刁蠻任性的小姑娘,更關鍵的是,長得醜,有句話怎麼說來着,醜人多作怪,就是指陸玉珂跟她孃家一窩。
想到什麼,孟淑景臉色難看起來。
她這個婆婆原來也是打的這個注意,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你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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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哥哥就是一塊肥肉,人人都惦記哈哈~
以後有好戲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