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收工。
薛澄澄垂着肩膀滿身疲憊的回到房間。
兩年時間走到今天這步地位,雖然公司幫了她不少,也不乏運氣,但絕對和她的努力是分不開的,她拍戲非常敬業,從來不用替身,再難的動作自己親自完成。
張導對她越發滿意,直言自己先前看錯了人,在如今摳圖替身橫行之際,薛澄澄簡直就是娛樂圈一股清流,她如果堅持下去,努力一定會有回報,再加上她年紀輕輕演技精湛,前途無可限量。
“小紅,你回去休息吧。”薛澄澄累癱了躺在牀上。
小紅檢查了一下房間窗戶,給薛澄澄蓋上被子,小心關上門離開。
薛澄澄翻了個身,從牀上下來,走到門邊,把耳朵貼門上聽了一會兒,走過去從包裡翻出一個小型的針孔攝像頭,想了想藏在牆角的花盆裡,寬大的葉子完美的將攝像頭遮掩起來。
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她這才放心的躺到牀上。
樓道里靜悄悄的,很快一個人探頭探腦的走出來,這人長髮披肩,身上裹着一件長及腳踝的睡袍,左右看了看,這才走到最裡邊,輕輕敲響了房間門。
邊敲邊小心的打量着四周。
“誰?”門內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
女人定了定心神,柔柔的低聲道:“是我。”
“嘩啦”門開了,男人穿着一套休閒裝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裡,身上不見絲毫睡意,似乎隨時打算外出一般。
男人眉頭微蹙。
莫娜嬌羞的垂下腦袋:“我睡不着,想找董先生聊聊戲份,不知董先生……。”
她就是個跑龍套的,戲份已經殺青了,有什麼戲份需要半夜聊?
意思不言而喻,主動獻身。
“抱歉,我要休息,莫小姐請回吧。”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了。
莫娜臉色僵了僵,臉上露出一抹嬌羞的笑容,燈光下如同春霞映頰,嫵媚嬌豔。
“董先生,人家真的有事情找你……。”話落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身子滑溜的一下子就鑽了進去。
董寫憂蹙了蹙眉,門開着,他並沒有轉身,聲音冷了幾分,夾雜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莫小姐請回,否則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莫娜有些害怕這樣的董寫憂,但想到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傢伙,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這樣想着,柔柔的笑着,擡步朝董寫憂走去,柔荑輕輕的搭在男人肩膀上,臉上甚至還帶着一抹自以爲嬌豔的笑容。
就在手指即將落在肩膀上的那刻,男人忽然擡手捉住她的手腕,“咔嚓”一聲脆響,莫娜聽到骨頭斷了的聲音,疼的一下子尖叫起來。
男人目光冷冷的望來,眼神深處隱藏着一抹厭惡,彷彿她是什麼噁心的髒東西一般,一甩手就將莫娜丟出了門外,“砰”門在她面前關上。
莫娜揉揉磕破了皮的手肘爬起來,暗暗咬了咬牙。
可惡。
最後鎩羽而歸。
董寫憂彈了彈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他並不喜歡主動送上門來的獵物,尤其是已經不純潔了的獵物。
想了想,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
拿出一把手槍,默默的擦了很久,時針慢慢指向三,直到外邊再沒有任何動靜,萬闌俱寂,他才起身。
四周很靜,是獨屬於夜的靜。
正要擰門把手的手忽然頓住了,他默默後退了一步,看了眼四周,又轉身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薛澄澄盯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起牀,小紅將拍到的照片給她:“這是我昨晚偷拍到的,你看怎麼樣?”
小紅在做助理之前,就是幹狗仔的,偷拍跟蹤是拿手絕活,因爲得罪了人被趕出這一行,才做了助理。
薛澄澄隨便翻了翻,不錯,不愧之前是做狗仔的,照片角度找的很巧,引人浮想聯翩。
“給城哥送過去,你親自去。”薛澄澄交代道。
小紅猶豫了下,問道:“薛小姐,真的要這麼做嗎?”
薛澄澄斜了她一眼:“你以爲我願意啊,要不這麼做,馬上死的就是我,公司好不容易把我培養起來,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我遭難?城哥比你更懂這個道理,你親自跑一趟公司,親手交給城哥。”
“可是對方可是董寫憂呢,那麼大牌……。”她想說雞蛋碰石頭的,薛澄澄雖然人氣不錯,但起來的晚,和董寫憂比,確實還有很大差距。
薛澄澄冷哼一聲:“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如今她沒有第二條路走,紀雲涯手中還捏着她的把柄,只要放出來,她的星途就全都完了,這是無奈之下的選擇,雖然她心底也委實憋了口氣,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識時務者爲俊傑,忍一時不能忍,以後她一定會扳回來一局。
小紅揣着照片匆匆走了,剛出門就碰到出來的董寫憂,小紅有點心虛,打了個招呼便垂着腦袋快步離開了。
董寫憂看着小紅離開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董先生,昨晚睡的好嗎?”薛澄澄笑眯眯的走出來,她對董寫憂瞭解不多,實在不知道紀雲涯怎麼會跟他有糾葛,她就是兩人爭鬥中的犧牲品,紀雲涯奈何不了,還奈何不了你董寫憂嗎?
這兩年薛澄澄演技越發爐火純青,在董寫憂面前也沒有露出絲毫破綻,依舊笑眯眯的和平時一個樣。
“還好,薛小姐呢,身體剛剛好轉就回來劇組,敬業精神讓人刮目相看。”男人笑容如春風。
薛澄澄暗暗磨了磨牙,笑道:“不管什麼職業,敬業都是必須的。”
董寫憂挑眉,不置可否。
薛澄澄不喜歡董寫憂,這個人給她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因此沒有說再多,匆匆離開了。
“你看新聞了沒,網上爆料董寫憂潛規則同劇組女演員,這是真的嗎?”
“噓,小聲點兒,還有照片呢,我看像莫娜……。”
“什麼叫像,明明就是好不好,照片都出來了。”
“是莫娜不要臉自己倒貼上去的,董影帝纔不做這種事情呢,更何況僅憑一張照片我們不能胡亂猜測。”
“娛樂圈這種事司空見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董寫憂是個男的吧,有女人主動送上門來除非傻子才拒絕。”
“就是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人都不是什麼好鳥。”
一羣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粉絲辯解的都快哭了。
董寫憂還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各種探究複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才終於感道一絲不對勁。
休息的間隙,阿釐拿着手機匆匆走過來,臉色凝重的遞給董寫憂。
董寫憂不過粗粗翻了翻,勾脣笑笑:“有意思……。”
“我現在就讓人把消息壓下去。”阿釐快速說道。
很多人不知道董寫憂簽約的哪個經紀公司,說出來絕對嚇死一票人,壓下個新聞還不是輕輕鬆鬆。
董寫憂側眸看了她一眼。
阿釐心領神會,俯首低聲道:“是星凰的人在背後搞鬼。”
星凰?
董寫憂擡眸看向正在背臺詞的薛澄澄,薄脣扯出一抹森涼的弧度,“一個不小心,被貓抓了眼。”
憑這就想打擊他,未免太天真。
“看看她們接下來還有什麼花招。”
“是。”阿釐快步離開。
薛澄澄眼睛偷偷注視着董寫憂那邊,董寫憂大概已經知道了,他爲什麼表現的那麼平靜?根本一點都不在意。
薛澄澄心底有些不安,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小紅:“跟城哥都說好了?”
小紅咬了咬脣,低聲道:“這個董寫憂背景不小,城哥說讓我們悠着點,能不惹他就不惹他。”
“不惹他那我就要毀了。”
隨着薛澄澄迴歸劇組,黑紀雲涯的聲音有慢慢降溫的趨勢,這時候突然爆出董寫憂潛規則同劇組女演員的醜聞,瞬間引爆網絡。
董寫憂出道多年來,以零緋聞著稱,身家清白,形象正面,女人最完美的夢中情人,這個時候突然爆出他潛規則女演員,粉絲和大衆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不相信董寫憂會做這樣的事情。
但緊接着有照片爆出來,照片裡一名美豔的女人站在酒店房間門口,睡袍半褪,嫵媚嬌豔令人想入非非,董寫憂雖然站在陰影裡,可拍照的人技術很好,雖然昏暗但讓人一眼就看得出那是董寫憂。
緊接着一張照片拍到女人進了董寫憂的房間,隨後再發生什麼事情,全靠衆人腦補,但能發生什麼,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
粉絲吆喝着絕不相信,這就是有人故意黑董寫憂,有的說這圖是p的,有說這女人是故意來勾引的,種種陰謀論都出來了,更誇張的有人說幕後黑手是明涵,是因爲董寫憂搶了他的角色,才故意黑董寫憂。
——打臉嗎?是明涵主動退出劇組的,誰稀罕這個破角色,誰愛要誰要,你們家多大臉。
——呀,沒想到董寫憂竟然是這種人,看走眼了呢,不過這種事兒也是你情我願,咱們吃瓜羣衆看個熱鬧就好。
——難道當初明涵退出劇組是因爲董寫憂嗎?是董寫憂搶了明涵的角色?粉絲洗白也不長腦子嗎?你們這是自打嘴巴。
——那女人長的也沒多好看啊,一看就是整容臉,董寫憂也啃得下去?就不怕做噩夢?
——哈哈哈哈關上燈誰還管你好不好看,好用就行。
——樓上真相了……
一開始還是小範圍的質疑,經過一兩個小時的發酵,後來網上鋪天蓋地都是這件事的報道,董寫憂和女主人公也迅速爬上了熱搜。
有人扒出來事件的女主人公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嫩模,網友扒到她的微博id後就開始狂噴,粉絲也從幾千一躍升至幾十萬。
而莫娜娜竟然在微博上直接承認了,還回答很多網友的提問,答案一個比一個露骨,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她跟董寫憂是真愛,請大家要理解她云云,竟然很多人都信了,而莫娜娜靠着和董寫憂的緋聞迅速走紅,雖然大部分都是罵她的,她卻混不在意,只要能紅,什麼話都敢說。
董寫憂一方始終保持沉默,粉絲卻跟明涵撕完跟莫娜撕,然而抵不過如同蝗蟲般鋪天蓋地而來的黑料。
莫娜最後似乎是忍受不了粉絲的攻擊,瀕臨崩潰前又甩出來一條重磅炸彈,她是無辜的受害者,董寫憂迷女幹了她,後來她便真的愛上了董寫憂,雖然明知道自己的愛帶着一種罪惡和恥辱,可她控制不了自己。
很多網友就噴她說話不過腦子,她才認識董寫憂幾天,而且那天晚上是她主動去找董寫憂的吧,董寫憂怎麼可能迷女幹你?想出名想瘋了吧。
隨後莫娜甩出證據,她很久以前就認識董寫憂了,那時候她還是在校大學生,在一個酒會上認識了董寫憂,那時候董寫憂已經成名了,出於對董寫憂的崇拜她主動去搭訕,就像偶像劇裡演的那樣,風度翩翩的董寫憂對她“一見鍾情”趁她喝醉酒的時候迷女幹了她,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再次再劇組相遇,她是平凡無奇的龍套,他是高高在上的巨星,巨大的心理落差讓她那顆死寂的心又重新跳動起來,誰知一步錯步步錯……
這個故事編的可謂是抓住了女生的心,感動的不要不要的,一邊同情莫娜一邊把渣男董寫憂罵出了翔。
也只能說故事編的太完美,讓人連反駁都做不到。
口風一時發生了逆轉,董寫憂被推上風口浪尖,完美情人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人,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隨後有更大的料爆出來,一個叫趙晴的年輕女孩子主動站出來說董寫憂迷女幹了她,事情就發生在不久前,甚至連地點時間都清清楚楚的羅列出來,那天正是董寫憂去電視臺拍公益廣告的時間,有個腦殘粉纏着董寫憂……難道就是那個時候……
趙晴在微博上言辭鑿鑿的說道她沒想到自己崇拜多年的偶像竟然會是這種人,她之所以此刻站出來就是爲了撕開他醜惡的面具,防止更多的女孩受到欺騙和傷害,她已經報警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網上都瘋了,這個趙晴不會無緣無故用自己的名聲來黑董寫憂吧,這也太匪夷所思了,而且有強大的網友扒出來這個趙晴是個富二代,長的也很漂亮,根本就不圖董寫憂什麼,而且她爆料的都有證據,當時董寫憂和趙晴確實同時失蹤了一段時間,但誰都沒往那方面想,現在想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更有爆料薛澄澄和紀雲涯被黑的幕後黑手就是董寫憂,因爲他看上了紀雲涯,但紀雲涯太過聰明,從他手下逃脫了,因此他懷恨在心,策劃了從薛澄澄身上下手,反黑紀雲涯,這一手可謂是玩的漂亮。
有娛圈大佬星凰出手,以及背後的衆多推手,網絡輿論被徹底掌控在紀雲涯和薛澄澄手中,董寫憂的名聲徹底臭了。
直到警察找到劇組,關於董寫憂被控告迷女幹罪需要帶回去調查。
這下全國人民不得不相信了。
當時董寫憂還穿着戲服,氣質溫潤,風度翩翩,脣畔的笑容一如既往,怎麼看都和迷女干犯搭不上邊,他本人沒有絲毫慌張,和導演告了假,然後回化妝間換下戲服,爲了防止他逃跑,警察全程都跟着他。
董寫憂最終跟着警察走了,從始至終都是那般淡然優雅,彷彿不是去接受審問的犯人,而是外出遊玩般。
一路上董寫憂表現的非常平靜,兩個警察互相對視一眼,來臨前上級警告過,這個董寫憂不同於一般的罪犯,必須要嚴加防範。
一路風平浪靜,到了警局,董寫憂被帶進了審訊室,然後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個文警,開始一輪又一輪的審問。
另一間房裡,晏頌看着屏幕裡男人淡定的表現,微微蹙起眉頭。
這個人心機深沉,深諳心理戰術,趙汀鬥不過他的,沒幾句話趙汀就被帶進去了,氣的差點摔桌子。
“這個人的資料調查出來了嗎?”
這時燕禾推門走進來,將一份檔案袋遞給晏頌:“隊長,這是董寫憂的所有資料,我聯繫了國安局情報科,特赦給我們的最新情報。”
本以爲會得到晏頌的誇獎,但晏頌什麼都沒說,接過資料打開,一目十行飛快看起來。
燕禾心頭有些失落,她做了那麼多,隊長竟然連問都不問嗎?
雖然資料捏造的很完美,但還是掩飾不了瑕疵,這個董寫憂有很大問題,最近幾次爆炸都少不了他的身影,雖然沒有確鑿證據,但他們有理由懷疑,這個董寫憂疑爲境外犯罪分子的一員。
“抓緊調查證據,另外把報案人趙晴傳喚來,這個董寫憂是個重要線索,勢必要在他身上撕開一條口子。”
“是,隊長。”黃毛轉身去安排了。
晏頌沉眸看着審訊室裡悠然自在的董寫憂,嘴角甚至還勾着一抹蔑視的微笑,充滿挑釁的意味。
晏頌冷哼一聲,這些瘋子,你們給我等着。
當趙汀把證據拍到他面前,董寫憂挑了挑眉:“這是什麼?”
“你犯罪的證據,你最好老實交代,你背後的人以及同夥,否則……。”
“否則怎樣?”
趙汀最受不了這人一臉狂傲的樣子,忽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證據已經擺在你面前了,你還在得意什麼?迷女乾女人,策劃爆炸,死一萬次都不足以贖其罪。”
董寫憂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趙汀心臟顫了顫,猛然鬆了手,隨後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這個人面前犯慫,不由得氣的暗暗握緊拳頭。
董寫憂好整以暇的換了個坐姿,淡淡道:“我的生死還輪不到你們來指手畫腳。”
口氣極盡狂妄。
趙汀就沒見過這麼狂的犯人,什麼戰法都用了,這個人就是不鬆口,他恨不得一錘子把這人腦袋給敲了。
“趙隊,出來。”
耳機裡傳來晏頌的聲音,趙汀瞪了他一眼,整了整衣領,擡步走了出去。
董寫憂低垂的眸低悄然劃過一抹幽冷。
“這人油鹽不進,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等。”晏頌淡淡道。
“等?”
“等他的同夥露面,一網打盡。”
——
午夜十分,天地一片安靜。
空曠的審訊室裡,董寫憂安靜的坐在哪裡,腦袋耷拉着,看起來似乎睡着了。
守衛的警察單手支着腦袋,不敢睡太沉,一會兒一睜眼,發現董寫憂沒什麼異常,才又安心的閉上雙眼。
“咕咕咕咕……。”黑暗中,傳來不知名的鳥叫。
董寫憂眼睛微睜開一條縫。
頭頂的天窗忽然被人打開,直接把鐵柵欄給卸了,隨後一道黑影從頭頂跳了下來,警察聽到動靜猛然睜開眼,然而還沒等叫出聲來,便被扭斷了脖子。
董寫憂睜開一雙犀利的眸子,“誰讓你來的?”
來人一身黑衣裹身,仍不掩妖嬈身材,聞言冷哼道:“你想死,別拉着我。”
“你現在就是在找死。”
江蜜兒想到什麼,眸光越加冷沉:“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你落到警察手裡沒好果子吃,尤其這個新來的,趕緊先走,有什麼事等出去再說。”
現在不走已經不行了,董寫憂接過江蜜兒扔過來的手槍,兩人如同猿猴般從天窗裡爬出去。
“誰……誰在那裡?”巡邏的警察發現房頂上的黑影,立刻吹響了警哨,霎時間整個警局燈火通明,值夜的警察紛紛掏槍跑出來。
江蜜兒冷哼一聲,手中繩子拋出,順着滑下來,手槍在快速移動中橫掃,警察接二連三的倒下。
兩人衝破警察的防禦一路往警局外跑去,跳上一輛轎車,下一瞬絕塵而去,後邊兩輛警車緊隨而至,在大街上展開了追逐戰。
車子在夜深人靜的大街上呼嘯而過,驚起一地飛鳥。
路過一個三岔路口,跑在前頭的黑色轎車一個完美的漂移,虛晃一招,將緊隨而至的警車給掀翻了出去,“砰”一聲巨響,在黑夜裡震動人心。
江蜜兒看着後邊燒起火光的車子,笑着打了個響指,下一瞬車子如同離弦的箭般飛速躥了出去。
下一個路口,一輛黑色轎車猛然閃現出來,咬住了車屁股,狠狠往前一頂,江蜜兒暗艹一聲,從後視鏡裡看過去,“你丫的上了白雪那賤人的牀,就連命都不要了是吧,老孃今天就不該來救你。”
董寫憂冷哼一聲:“多管閒事。”
“md,老孃比白雪那賤人還要犯賤,信不信老孃現在就把你一腳踹下去?”
“臨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死的不虧。”
江蜜兒暗暗磨了磨牙,扭頭看到董寫憂異常鎮定的面容,罵道:“自作自受,我看你怎麼跟q解釋。”
董寫憂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
“靠,這人緊咬着不放了,跟老孃飆車,老孃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纔是真正的飛車。”話落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如一陣旋風般飛馳而過。
後邊的車子依舊緊緊咬着,她快他快,她慢他也慢,飆車技術絲毫不比她差。
江蜜兒眸光陰了陰,前邊是一條直通碼頭的筆直長道,她將車子飆到極速,車子幾乎飛起來了。
江風陰冷,燈火闌珊,距離岸邊兩米停着一艘遊輪。
眼見越來也近,車子忽然飛了起來,在半空中一躍,穩穩的停在遊輪的甲板上,下一瞬遊輪在海面上緩緩駛離。
海面上波紋盪漾,倒映着漫天璀璨星火。
車子在盡頭堪堪停了下來,再晚一步就直接飛到海里了。
晏頌坐在車裡,看着海面上漸行漸遠的遊輪,冷聲開口:“一定要給我跟緊了。”
“ok,終於擺脫那些煩人的警察。”江蜜兒伸了個懶腰,推開車門走下來。
遊輪上正在開派對,一羣人在露天甲板上盡情蹦跳,人人臉上都戴着面具,音樂聲震耳欲聾,喧囂着淫靡熱鬧的氣氛,在海面上遠遠飄灑出去。
江蜜兒和董寫憂的現身立即將人羣吸引過來,一羣人將兩人圍起來,身姿扭擺不定,江蜜兒直接摟住一個身材勁爆的女人,貼身熱舞起來。
尖叫聲四起。
有女人主動靠過來,董寫憂推開對方,轉身進了船艙。
“你們隨便玩兒,我去喝點兒水,渴死老孃了。”在美人兒臉上狠狠親了一口,轉身鑽進了船艙。
“事實證明,跟小姐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江蜜兒冷笑着走進來。
董寫憂眼神陰冷的瞥了她一眼。
“白雪那賤人就是在利用你,我不信你看不出來,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跟q解釋。”
董寫憂猛然出手朝江蜜兒攻來,江蜜兒早有防備,閃身一避,兩人很快纏鬥在一起。
漸漸的江蜜兒落了下風,最後被董寫憂一把掐住咽喉,男人眼神陰冷的逼視着她:“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江蜜兒呵呵笑着:“你已經暴露了,江州你不能再呆下去,很快你的通緝令會遍佈全世界,這就是你任性的後果,你承受得了q的怒火,你能承受得了queen的怒火嗎?她如果知道你做的事情,你以爲你還有活路?”
董寫憂眸光陰冷,猛然一甩手,江蜜兒整個人就被甩飛了出去,她擦着嘴角的血爬起來,冷笑道:“我就看你怎麼作死。”
董寫憂冷哼一聲,打開窗戶,一艘遊艇朝着這邊快速駛來,董寫憂翻身從窗口跳了下去,跳上游艇飛快消失在黑夜的海面上。
江蜜兒跑到窗邊,看着極速消失的身影,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他已經離開了。”
——
江州某高檔別墅區。
董寫憂打開門走進去,不出意外在客廳看到一個人。
冰冷、修長,如同高山之巔的雪蓮。
薄脣扯出一抹譏誚的笑,他反手關上門。
“稀客啊。”
男人擡步走到他面前,一巴掌毫無預警的甩下來,打的董寫憂臉往一邊偏去,他眼底驟然劃過一抹陰冷,“呸”了一口吐出血水。
“愚蠢。”
暗暗磨了磨牙,他陰惻惻一笑,忽然擡眸看着那雙他永遠都不敢正視的眼睛:“你就那麼心疼?人家也許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操的哪門子心?”
男人負手轉身,背影冷酷,微微側眸,銀質面具在燈光下流轉着冰冷的鋒芒。
“queen很生氣,回去受罰,永遠不得踏入華國土地。”
董寫憂暗暗握緊了拳頭。
“如果我不呢?”
下一瞬,一個黑衣人從黑暗中走出,手中的槍口指着董寫憂的腦袋。
“違令者,殺無赦。”
紗簾飄揚,原地哪裡還有那人的身影,除了那句冷酷無情的聲音一遍遍在耳邊迴盪提醒着他剛纔的一切都不是錯覺。
永遠不得踏入華國土地……呵…這個懲罰果然夠狠。
但是在離開之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做。
深夜的酒吧依舊熱鬧非凡,重金屬音樂從四面八方傳來,震的人耳膜鼓痛。
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戴着一頂全冠帽,膚色略黑,下巴上生着絡腮鬍,一打眼看去就是個莽夫,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走到吧檯前。
“您好先生,請問需要點什麼?”
“一杯whisky。”
“好的,先生請稍等。”
酒保將杯子推到他面前,赤紅澄明的酒液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男人兩指夾起來,淡淡抿了一口,動作隨意裡夾雜着一抹優雅,引來不少女人的矚目。
“這酒不純。”男人將杯子重新推回去。
酒保眉梢微挑,“先生稍等,我重新調配,請問先生喜歡什麼口味的?”
“波威爾。”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裡暫時沒有,但是酒窖裡應該有存貨,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走一趟。”
男人勉爲其難的站起來。
酒保朝暗處打了個手勢,自有酒保過來接替他,而他領着男人離開。
兩人在酒吧後臺拐了個彎,這並不是去酒窖的路,而是往二樓走去。
二樓包廂門前,酒保輕輕敲了敲房間門:“ulysses先生來了。”
門內傳來一道聲音:“進來吧。”
酒保向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男人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富麗堂皇的包間,到處渲染着紫醉金迷的奢華,沙發上,背對着他的方向坐着一個男人,燈光昏暗,卻依舊遮不住男人滿身清華。
“我要的東西呢?”眼神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男人忽然站了起來,轉過身來,這是個年輕的男人,長相很是俊美,尤其是那雙清寒的眸光,如同皎白的月光,令人溺斃在那樣的溫柔中。
“別急,既然有緣,那就是朋友,坐下來喝杯酒如何?”男人聲音清潤的開口。
暗暗皺了皺眉:“我只要東西。”
男人搖頭嘆息了一聲,吩咐身邊的人:“把東西拿過來。”
那人很快提着一個箱子走過來,放在桌子上。
“檢查一下吧。”
ulysses走過去打開箱子,裡邊擺着一套完整的青花古董,檢查過後,滿意的點點頭:“沒錯,正是我想要的那套。”
從懷裡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成交。”
男人並沒有去拿支票。
感覺氣氛不對勁,男人提起東西就要走,這時四面八方忽然涌出來一排黑衣人,手中的槍口齊齊瞄準了男人的腦袋。
ulysses並沒有慌張,冷笑了一聲,轉過身來:“黑吃黑?”
男人輕輕搖頭:“不,是我有個朋友,想要見見你。”
ulysses蹙了蹙眉,暗暗捏緊了手提箱,“什麼人?”
男人輕輕側眸,ulysses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
重重華影之後,一道纖秀的身影緩緩走出,那張面容曝光於燈光下,似奪了月華而生,絕美不可方物。
ulysses瞳孔驟縮,冷笑道:“原來是你。”
“董影帝,別來無恙啊。”少女輕輕開口,嗓音婉轉動人。
裴輕寒望着走出來的女孩,眸光沾染了點點溫柔,猶如暖陽破了碎冰,柔情一層層盪漾開去。
ulysses也就是董寫憂瞬間想明白了一切:“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一切不過是個局,他竟然還傻傻的往裡跳,q說的不錯,他就是愚蠢。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少女脣角勾着一抹溫柔的微笑,看起來是那般清純無辜。
董寫憂眯了眯眼,“看來我一直以來都小看你了。”
“輕敵,是你最大的弱點,現在看來,紀瀾衣教導手下人也不過如此。”嘲諷的勾了勾脣。
董寫憂看着那女孩,忽然笑了起來:“紀雲涯,你果然夠聰明,輸在你手裡我並不虧。”
雲涯沒了耐心,“把人給我綁起來……。”
她要從這個人嘴裡撬出紀瀾衣的消息。
明月閃身進來,把一個人扔到雲涯腳邊:“鬼鬼祟祟,是敵非友。”
雲涯垂眸看向那人。
黃毛哎呦一聲爬起來,暗罵這死人妖詭異的身手,一擡眸就看到俯視着他的少女,我艹……
“這不是紀小姐嗎?好巧好巧。”黃毛諂媚的笑道,露出一口白牙。
明月一腳踢在他背上,疼的心肝膽顫,丫的,這人腳跟鋼筋似的,疼死他了。
雲涯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誰?”
酒吧外,老鷹低聲道:“老大,我親眼看到他進去了,猴子在裡邊守着,我們是不是等猴子的消息?”
晏頌大步朝裡走:“等不及了,一組二組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