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阿芸叫了好幾聲,小姐一直望着車窗外,呆愣愣的。
小姐怎麼了?跟丟了魂似得,是因爲宴會上發生的事故嚇住小姐了嗎?
阿芸想到小時候在鄉下,她被嚇住的時候,奶奶就會給她“招魂”,雖然有些迷信,但很神奇的是她每次很快就好了。
想到奶奶是怎麼給她“招魂”的,深吸口氣,她一手落在雲涯背上,另一手朝着虛空招手,柔聲喊道:“小姐,回來吧,小姐、回來吧……。”
一疊聲的喊聲,在有些昏暗的車廂裡聽來,莫名的有些詭異。
雲涯愣了愣,扭頭看了眼阿芸:“你在幹什麼?”
阿芸驚喜道:“小姐,你終於回來了,看來這個方法還挺管用的。”
雲涯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扭頭看向車窗外,淡淡道:“我沒事,只是在想事情罷了。”
阿芸見此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她看着抱在懷裡的外套,這是一件黑色的長風衣,上邊還沾染着他的溫度,他的味道,淡淡的,很好聞。
她把臉埋在衣服裡,深深吸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眼底恍然掠過一抹水色。
不是幻覺,也不是夢。
是晏哥哥,他真的回來了。
千鈞一髮之際,是他出現救了她,那個滾燙的懷抱,那個熟悉的味道,直到現在,她整個人還有些激動的顫抖。
她把手伸進口袋裡,不出意外的摸到一個錢包,黑色的錢包,男士經典款。
打開,裡邊放着幾張百元大鈔和一些零錢,除此之外只有一張銀行卡,中間的照片夾裡……
那是她的一張照片,角度是偷拍的,而且看起來照片是剪過的,只把她的輪廓剪出來,邊角有些不規則的痕跡,照片看起來有些時間了,泛着時光的黃色。
她嘴角微勾,手指輕撫過照片裡的人,然後小心的把錢包收好。
阿芸在一旁看着,也不出聲。
今晚參加宴會小姐把她也帶上了,只不過她在外邊等着,直到宴會上發上意外,她第一個衝進去,現在想到當時會場裡的慘狀,她整個人還有些後怕,她以爲小姐出了意外,不要命的衝進去,在人堆裡扒着,那種驚心膽顫的感覺,她再也不要經歷了。
直到小姐站在狼藉之外,輕輕叫着她的名字,她驚慌回眸,便看到小姐披着一件幾乎長及腳踝的風衣,面色雖然蒼白,眸光卻亮的逼人。
她聰明的不多問,辭別樊未英,小姐便帶着她離開了。
小姐是遇到了什麼人呢?
那一定是一個對小姐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雲涯剛回到家,常叔後腳就回來了,他晚上有急事,也是聽了宴會發生意外,趕忙放下手邊所有事趕回來。
兩人在書房呆了一會兒,常叔匆匆離開了。
阿芸尋思着,端着一杯牛奶,叩響了書房的門。
“進來。”
輕輕的推開門走進去,便看到坐在書桌前的纖瘦身影,昏黃的燈光爲她披上了一層柔光,也映的那身影越發蒼白羸弱。
“小姐,喝杯牛奶就休息吧。”
女孩靠在椅背裡,擡手揉了揉眉心,看起來非常疲憊的樣子。
阿芸站在她身後,手指落在她的肩頭,輕輕的揉捏起來。
雲涯眉梢微揚:“你會按摩?”
阿芸靦腆的笑了笑:“我媽有肩周炎,我就專門去學了,一有時間就給我媽按摩,讓小姐見笑了。”
“你按摩的很好。”手法很專業。
阿芸心底喜悅,按摩的也更加賣力。
不得不說這妮子按摩的還真不錯,身上的疲憊彷彿一掃而空,再泡個熱水澡,那些擠壓在心頭的陰霾彷彿也煙消雲散了,趴在浴缸邊沿整個人有些昏昏欲睡。
浴室裡霧氣濛濛,半夢半醒間她似乎看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就站在她面前,一雙如子夜般深沉的眸子溫柔的望着她,她“咯咯”笑了起來。
“晏哥哥……。”
“噗通”整個人滑到浴缸裡,嗆了口水。
阿芸趕忙跑進來,“小姐……。”
雲涯從浴缸裡爬起來,腦袋清醒了許多,阿芸拿着浴巾披在她身上,將她整個身子裹起來,攙扶着雲涯從浴缸裡走出來。
“小姐怎麼泡了這麼久。”
雲涯忽然就揭了浴巾,年輕飽滿的身體毫無遺漏的呈現在阿芸面前,阿芸震驚的瞪大眸子,又飛快的閉上,“小姐,你快裹上,會感冒的。”
雲涯固執的撅着嘴巴。“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身材好嗎?”
阿芸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縫,少女站在燈光下,身材高挑纖柔,肌膚白皙如瓷……
“咕咚”嚥了口口水。
小腹平坦光滑,再往下……不行啊,會長針眼的……
“小姐身材很好很好。”阿芸實話實說,不是很好,是非常好,她一個女人都忍不住心跳加快了,恨不得化身爲狼撲上去。
“真的嗎?”少女臉上露出一絲天真的笑意,雖是赤身裸體,可在阿芸眼中,這一刻的小姐,卻如天使般純潔。
她看的愣住了。
但是很快她又哭了起來,眼淚珠子大顆大顆的迸濺,看起來是那麼憂傷,她抓住浴巾狠狠的踩在地上,胸腔裡的憤怒惶恐不甘像一把大火一樣把她整個人都燒着了:“可是這些有什麼用,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阿芸嚇了一跳,撲上來就去抱她:“小姐,你怎麼了?”
雲涯趴在她肩頭,大哭起來,那些壓抑了數年的不安,在重新見到他的這一天,如同泄了堤的洪水,將她整個人都淹沒了,她沉在水底,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路,她快淹死了。
“爲什麼還沒有來?晏哥哥,我答應過你的,我答應過你的……。”女孩的哭聲,是那麼脆弱,那麼傷心。
阿芸抱着這個年輕的女孩,在外人眼中,她美麗高貴,善良優雅,是國民女神,是全民偶像,似乎所有美好的詞語都可以堆積在她的身上而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在此之前,她也是這樣認爲的,她一定住在一個象牙塔裡,過着公主般的人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知民間疾苦,無憂無慮。
可是她發現她錯了,錯的離譜。
短短几日相處下來,她看到她美麗的外表下孤獨倉惶的靈魂,看到她善良的人格中佈滿了灰色的陰霾,看到她、優雅的舉止中,無人能看懂的落寞和憂傷。
她心底,一定潛藏着一個很深很深的秘密,壓抑着很多很多的悲傷,揹負着很大很大的痛苦,那麼深、那麼多、那麼大、她羸弱的身體快要揹負不下了,她馬上就要倒下了。
阿芸只覺得一顆心揪扯着疼,她忍不住也流出了眼淚,只想陪着她一起哭,她很明白這種感覺,壓抑的越深,就越痛苦,宣泄出來,哭一場,就好多了。
她最害怕的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十八歲了,她的胸發育了,她的個子長高了,五官長開了,越來越漂亮了。
擁有最完美的身材又怎樣,她的身體永遠不是完整的,這輩子,她也做不了一個真正的女人。
老天終究是公平的。
哭累了,阿芸撿起浴巾裹住她,將她帶出浴室。
躺在大牀上,蓋上被子,她看着天花板,“我厭倦了。”
平靜的,沒有絲毫起伏的語氣,一如深秋寂寥的風,吹着枯敗的落葉,一起步入腐朽的深淵。
阿芸心猛然跳了一下,看着躺在那裡蒼白的人兒,忍不住勸道:“小姐,不管有什麼坎兒,都會邁過去的,你一定要堅強。”
這種狀態,太危險了,阿芸覺得小姐精神有些問題,像是得了抑鬱症,這種人如果想不開的話,會非常危險的。
雲涯閉了閉眼,用被子矇住腦袋。
阿芸鬆了口氣,站起來:“小姐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有事隨時叫我。”
話落就要轉身離開。
“我的衣服呢?”雲涯忽然直起身來。
阿芸愣了愣,這纔想到雲涯指的是她帶回來的那件風衣,“在沙發上呢,小姐您自己放的。”阿芸隨手指着沙發,只見沙發椅背上隨意的搭着那件風衣,話落就要走過去把風衣給小姐拿過去。
“你別動。”雲涯聲音有些尖利的叫道。
阿芸一下子就僵在了那裡。
她看到雲涯赤着腳從牀上跳下來,走過去把風衣抱到懷裡,小心翼翼的,像擁着一件絕世的瑰寶。
不知怎的,阿芸有些鼻酸。
這件衣服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人呢?
她看到雲涯抱着衣服躺了下來,臉上猶有淚痕,嘴角卻勾着一絲滿足的微笑。
雖然世事多荊棘,可有你在身邊,也是好夢。
阿芸悄悄關上房門,沒有走,就在房間門口蹲了下來。
小姐今晚狀態不好,她怕再出事,就乾脆守在門口好了。
——
宴會上發生這麼大的事,兩人的訂婚宴也自然到此爲止。
所幸的是,沒有死人,倒是傷了不少人,還都是江州有頭有臉的人家,這就麻煩了。
孫家家在京都,此次是爲了和樊未英訂婚,專門從京都趕來,到時候樊未英還要跟着孫家一起去京都再辦訂婚宴,等到了年底就結婚,可以說孫家在江州是沒有權勢的,也自然的,這一切都要靠樊家出面。
樊父樊母一方面要妥善處理受害人,一方面還要跟警方交涉,嚴查這次的事故,絕對是有人故意搗亂,樊父樊母甚至還想着她們是什麼時候得罪了人嗎?對方要這樣報復她們。
樊父樊母當時在邊上,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倒是孫父爲了護着孫母,胳膊上受傷了,不過好在沒什麼大礙,養養就沒事了。
“這件事也太蹊蹺了,雖然警方說是意外,可這意外的也太巧了吧,我看就是故意尋仇的,這件婚事,我看不如再等等?”孫母有自己的憂慮,她覺得訂婚宴上發生這樣的事,那就是不吉利,兒子都差點沒命了,這樊未英她本來也不太中意,經此一役,心思也就歇了許多。
孫父瞪了她一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底怎麼想的,今天的事情甭管是意外還是尋仇,夕兒和未英的婚事都不能罷了,除非你想兒子打一輩子光棍。”
孫母抿了抿脣,“我也就是說說嘛,再說了,夕兒又那麼喜歡她,我纔不幹那種棒打鴛鴦的事兒呢。”
“記得你自己說的話。”
另一間病房裡,男人臉色蒼白的躺在病牀上,閉上雙眼像是睡着了,樊未英坐在牀邊,單手支着下頜看着他的睡容,他真的長得很好看,像是畫上的人一般,如果不是殘疾的話,這樣絕色的男子,也大概是輪不到她的吧。
想到這裡,她苦澀的笑了笑,算是安慰自己的一個理由吧。
男人緩緩睜開眸子,一剎那間,整個病房都彷彿明亮了起來。
看到坐在牀邊的女人,男人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喜色,勾脣笑了笑,依舊是那般溫柔。
“累嗎?”
樊未英搖搖頭,“你呢,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現在去叫醫生。”
話落就要站起身離開,卻被一隻瘦弱而修長的手猛然握住了,她愣了愣,扭頭看着兩人交握的手,他的手掌微涼,像玉一樣。
心底某個地方,猛然觸動了一下。
男人笑了笑,像是賭氣般又握的緊了些。
“你即將成爲我的妻子,要試着習慣。”
看着男人俊美溫柔的面容,她心底嘆了口氣,在牀邊坐了下來。
猶豫了很久,問道:“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男人眸光微眯,眼底劃過一抹幽暗,嘴角微勾,笑的雲淡風輕:“很久很久以前了,大概我們都不記事的時候吧,那時候我爸媽調來江州教學,和你們家住鄰居,你小時候叫我小哥哥,你大概忘了,而我,一直都記着。”
男人目光那麼亮,那麼深沉,翻涌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緒,她心口卻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沉沉的讓她呼吸不過來。
“是嗎?那我真的是忘了。”
樊未英沒有待多久,離開前說明天再來看他,她前腳剛走,長生後腳走了進來。
“少爺,查清楚了,果然是有人背地裡動的手腳。”
男人勾脣笑了笑:“和上次的爆炸案是一夥人。”
“屬下也是這樣認爲的,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根據最新情報,那夥人已經秘密潛進了華國,蓄意製造事端,上邊派了人下來,就是爲了拿下這夥危險分子。”
“誰?”男人聲音低沉,如擂鼓洪鐘。
“您也認識,晏家的少公子。”長生低聲說道。
男人訝異了一瞬,遂即輕笑道:“原來是他,晏家這一輩,也就他還能撐撐門面了。”
“少爺說的是,這位晏少爺可不得了,現在已經是這個了。”長生比了個手勢。
男人挑了挑眉,“不錯,英雄出少年,有他在,晏家還能再興盛一代。”
——
門忽然從裡邊打開,靠着門板睡覺的阿芸一下子往後倒去,被一隻手扶住了,她擡起迷糊的眼睛,逆光的晨陽中,是少女美麗溫柔的面容,她愣了一瞬,飛快的爬起來。
“小姐。”
雲涯皺了皺眉:“你昨晚一直睡在這兒?”
阿芸扯了扯皺巴巴的裙子,垂着腦袋羞愧的說道:“小姐……對不起。”
雲涯嘆了口氣,阿芸偷偷擡眸,便看到那雙比春陽還要溫暖的眸光。
“回去好好休息吧。”
小姐看起來很正常,彷彿昨晚的大哭都是一場夢境,她下意識皺了皺眉,很想問些什麼,但又怕刺激到她,便搖頭道:“我不累,小姐不用擔心我。”
雲涯不再多說什麼,下樓跑步去了。
不管悲傷痛苦有多少,生活還是要繼續,擦乾眼淚,睡一覺,她還是那個無所畏懼的紀雲涯。
——
老鷹傳來消息,江蜜兒沒有任何異動,照常上班泡吧勾搭男人,跟了兩天,都沒在她身上發現疑點。
是隱藏的太深還是他的直覺錯了?晏頌看着江蜜兒的照片,不,這個女人他絕對在哪裡見過,這種熟悉的危險的感覺……
“繼續監視,重點排查她身邊的人。”
入夜的酒吧,鐳射燈閃爍不停,重金屬音樂震耳欲聾,酒肉池林裡,年輕的男男女女隨着音樂的節奏貼身辣舞,到處充斥着淫靡腐朽的味道。
單身美麗的女人總能吸引更多目光,尤其是那坐在吧檯邊一杯接一杯喝酒的女人,僅僅是一個背影,簡直把男人的魂都勾走了。
“嗨美女,一個人嗎?”紳士優雅的男人微笑着搭訕,一雙眸子卻如探照燈般在女人身上上上下下的掃蕩,眼底的慾望藏也藏不住。
女人稍稍擡眸,那一眼的風情……男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女人似乎有些醉了,忽然笑了起來,面容嬌豔的如同盛開的牡丹,忽然朝男人勾了勾手指,男人立刻雙眼發直的湊過來。
女人一把圈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幾乎吊在他身上:“好熱呀,你身上好涼快,舒服……。”
女人柔軟的身體輕輕磨蹭着,男人深吸口氣,雙手在女人背上游走,眼底閃着狼光,恨不得把懷裡的女人給吞吃入腹。
兩人勾搭着往樓上走去,是專門爲春宵一度的客人準備的天堂。
兩人剛進房間,“砰”的一聲甩上門,立刻如同乾柴烈火般“噼裡啪啦”燃燒起來,一路從門口到大牀上,裙子、內衣、內褲,散落一地。
溫度逐漸攀高。
“真是尤物啊……。”男人舒服的喟嘆出聲,正想要再進一步,忽然白眼一翻,如同軟鴨子一般趴在了女人身上。
女人眼底的情慾瞬間褪去,寒霜滿布,輕哼一聲,一腳將身上的男人踹下地,抽起牀單披在身上,擡眸看向從浴室裡走出來的女人。
女人穿着浴袍,身量不高,很是嬌小玲瓏,一張面容被水汽氤氳的有些潮紅,如同蘋果般,嬌豔如花,尤其是一雙眸子,辨識度很高,笑起來的時候彎彎如月牙,很是甜美,少女感十足。
“大姐啊,你就不怕你的嚴總吃醋嗎?”女孩捂着嘴嬌笑起來。
“呵……他敢。”
“哎,這個世界上,除了大哥,沒有人能逃過你的手掌心呢,作爲女人,是不是很沒有成就感?”
江蜜兒冷笑了一聲,斜斜看着走來的少女,“小賤人,想我了嗎?”
“想,非常想呢。”女孩說着,緩緩朝她走來。
女人修長的手指挑起光潔的下巴,薄脣微勾,“這具身體,被二哥調教的不錯啊。”
“我始終是屬於你的。”
——
“那個……小尾巴,你怎麼處理?”
“不足爲慮。”
“你見到那個人了嗎?”
女人的吻停了下來,薄脣勾起嘲冷的弧度:“不專心呢。”
“我知道了,他是除大哥之外,唯一一個不被你迷惑的男人吧,你動心了嗎?”
……
良久、女人起身,從地上的衣服裡翻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刁在嘴裡,點着,走到窗邊抽了起來。
“可惡。”白雪哀怨的瞪了眼那道身影。
“你爲什麼要回來?”吞雲吐霧,女人的聲音也如那霧氣般,飄渺的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白雪眸光陰了陰,繼而露出一個甜笑,披着牀單走過去,從她手裡搶過煙盒,抽了一根學她刁在嘴裡,卻被嗆得連連咳嗽,“這玩意兒還是不適合我。”
江蜜兒斜了她一眼,冷笑了一聲:“算你有自知之明。”
嘆了口氣,白雪靠在窗前,“你們都回來了,我也想回來,否則,總有種被孤立的感覺。”
“你是不放心q吧,怕他被人勾走了?”
看到白雪一瞬間有些白的臉色,毫不留情的譏諷道:“別怪姐沒提醒你,最好現在就把那心思給掐斷了,否則,你不會預料到自己會以怎樣悽慘的方式死去。”
白雪冷哼一聲,擡眸看着她:“你怕了?”
江蜜兒搖頭笑了笑:“你忘了q曾經的忠告。”
白雪仔細在腦子裡吧啦,臉色忽變,咬牙切齒:“queen她就是個騙子。”
江蜜兒眸光陰沉下來:“你想死,別拉着我。”
白雪忽然笑了,捋了捋長髮,笑容清純優雅:“還沒睡上大哥,我怎麼會死呢,要死也是死到他牀上。”眸光血色淋淋,令人毛骨悚然。
江蜜兒冷笑了一聲,“你把這個世上所有男人都睡遍,也睡不到他。”
白雪笑意溫柔:“那我們拭目以待。”
江蜜兒懶得跟這個瘋子掰扯,菸頭一扔就要走人,“接下來有什麼任務?”
江蜜兒腳步頓了頓:“既然u都不告訴你,你覺得你能在我這裡問出什麼來?”
“你們一個兩個都瞞着我吧,是不是大哥讓你們這樣做的?我就知道,他一直防備着我,生怕我對那個女人怎麼着,我要真想讓她死,早有一千種辦法弄死她了。”
江蜜兒語氣涼涼,夾雜着一抹嘲諷:“相信我,在你弄死她之前,q有一萬種方法弄死你。”
垂眸看了眼自己始終穿着黑絲襪的右腳,眼底嘲諷漸濃。
有的人啊,總是認不清現實,早晚會爲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你真的以爲q不敢殺你嗎?你可以試試,但是結果,你應該是看不到了。”
——
綠城大廈。
一輛房車緩緩停下,粉絲和媒體瞬間蜂擁而至,將車門堵的嚴絲合縫。
保安衝了過來,闢出來一條路。
粉絲試圖衝破保安的防禦,口中尖叫着偶像的名字。
“澄澄、澄澄,橙子們永遠愛你。”
“快看,澄澄下來了。”
車門緩緩打開,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子緩緩從車內走了下來。
她看起來很年輕,一套白色連衣裙勾勒出窈窕的身材,長髮微卷,披散在肩頭,面孔越發映的秀氣小巧,柳眉彎彎,笑意盈盈,雖然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但滿身的氣質卻十分舒服,讓人看着就覺得喜歡。
女孩從車內下來,笑吟吟的和兩邊的粉絲打招呼,簽了幾個名,便在助理的陪伴下走進了大廈,粉絲和記者均被保安堵在了大廈外。
薛澄澄笑容滿面的和每一個遇到的人打招呼,每個人看到她都是滿滿的喜歡和傾慕,連女人也不例外。
進了電梯,助理在她耳邊低聲道:“今天的試鏡不過是走個過場,別緊張,你可是內定的女主角。”
薛澄澄笑着點點頭:“我知道了。”
助理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
薛澄澄看着鏡面裡反射出來的人影,眸光漸漸有些恍惚。
兩年了,從一個小透明歌手到現在紅透半邊天的當紅小花旦,外人都看到了她有多光鮮亮麗,卻不知她背後付出了多少辛酸。
公司確實花了大力氣捧她,她也沒讓公司失望,以清新可愛的長相,出衆優雅的氣質以及精湛的演技,在娛樂圈迅速脫穎而出,在相繼主演幾部火爆的電視劇人氣爆棚後,又主演了一部賣座電影,票房口碑雙豐收,甚至提名了電影三大獎項之一金雞獎最佳女主角,這對一個纔出道兩年的演員來說,足以讓任何一個人震驚讚嘆。
她長相不出衆,她靠的全都是實力,每一個合作過的導演都會這樣誇讚她,她簡直是一個天生的演員,演什麼像什麼,得知她是唱歌比賽出道,紛紛調侃被唱歌耽誤了的演員,所幸現在迴歸正途還不算晚。
她現在,已經是星凰娛樂的一姐了,公司所有資源隨便她挑,現在的她,有資本更有底氣。
比如今天要試鏡的這部電影《北方有佳人》,是公司投資的新電影,從導演到配置後期全都是大製作,爲了拉動票房,男主演預定了明涵,而她也毫無意外的被欽點爲女主角,公司特別請來了國內導演界的no。1張峰導演,但這個張峰導演是個倔脾氣,不接受內定,非得辦個什麼試鏡,挑選出自己心目中的女主角,沒辦法,公司只能依着他,但這個老頭子也是鬧一場罷了,最後還是要接受。
多方利益牽扯,不管張峰有多不滿,女主角最後只能是她,所以今天她也只是走個過場。
過場嗎?走到現在這步地位,她靠的從來不是背景,而是實力,她會讓張峰看到,她薛澄澄,纔是最合適的女主角。
試鏡會吸引了不少女演員,其中不乏有名氣的,沒名氣的,試鏡場外花紅柳綠熱鬧一片。
薛澄澄的出現讓場面靜止了有幾秒,遂即便是低低的議論聲,討論的無外乎是她薛澄澄背後的金主兒究竟是何人,竟然花這麼大力氣捧她。
薛澄澄對此不屑一顧,淡然優雅的從人羣裡穿過,她很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女人和女人之間,最大的不同就是來自內涵和修養,這是她從另一個女人身上學到的。
這個電影,她必須拿下,因爲她曾經說過,她早晚要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邊。
而現在,她終於有資格走到他面前,和他平起平坐。
似乎那些縈繞多年的缺憾和不甘就此消淡。
不、早已深深根植在她的內心,她不會忘,也不能忘,那個不能宣諸於口的名字,那些午夜夢迴折磨她的仇恨,只此一生,她都無法忘記。
既然不能忘,那就記着,深刻的記着,等她有了實力,有了機會,一定會親手報了此仇。
試鏡的女演員有的哭着跑出來,有的失落的搖頭走出來,有的滿面笑容,似乎有了期待,她的神色始終淡淡的,叫到她的名字,她平靜的起身,輕撫了撫裙襬,動作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優雅,在一衆探究的目光中,平靜的走了進去。
《北方有佳人》講述了西漢皇后陳阿嬌跌宕起伏的一生,從青春少艾金屋藏嬌,到垂垂老矣望穿秋水,一個女人一生的悲涼濃縮在短短的九十分鐘裡,需要的,是精湛的演技和強大的表現力。
張峰本來對她嗤之以鼻,到最後站起來鼓掌,當場欽定:“你就是陳阿嬌。”
那一刻,她站在原地,平靜的說道:“謝謝導演,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低垂的眸低,劃過一抹得意。
看吧,她想要的,她總會一步一步慢慢得到。
“澄澄啊,不錯不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好好表現,公司對你給予了厚望。”經紀人顧城大笑着說道。
她只是平靜的聽着,不驕不躁,再次取得顧城的滿意。
電話打了進來,看着屏幕上亮起的稱號,不動聲色的掐斷了電話。
發了個參演《北方有佳人》的微博,不出意外,引來粉絲的祝賀,自然的,也吸了一些黑粉,上躥下跳的找存在感。
忽然,她滑動屏幕的手指一頓,眸光猶如針尖般,猛然緊縮了一下。
小魚兒愛吃魚——難道沒有人覺得,她一直在模仿一個人嗎?真以爲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就沒人發現了,哦呵呵,模仿的再像始終是個贗品。
醉貓加菲——頂樓上,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現在總算是解惑了,哈哈哈哈贗品也是擡舉她了,殘次品都算不上。
甜橙蜜桔——喂樓上找罵是吧,內涵誰呢,我們澄澄就是澄澄,絕不是模仿什麼其他人,臉可真夠大的,既然你們主子那麼好怎麼不滾去跪舔腳丫子,在這兒找什麼存在感?滾粗。
水果獨愛橙子——蜜桔頂你,真以爲我們橙子好惹啊,滾蛋。
甜甜甜腆——我只是路過,內涵的是紀雲涯吧,人家是名媛,又不是明星,再說了,人家都消失兩年了,這時候就別把人擡出來了吧,雖然我覺得薛澄澄的氣質確實和紀雲涯有那麼一丟丟像,但世界上長得像的人那麼多,難道那些長得像的人都是贗品不成?更何況是氣質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薛澄澄現在太火了,總有些人眼紅,可以理解嘛,但就別拉人家紀雲涯躺槍啦。
古墓傳人楊小云——扒皮樓上,最噁心裝路人的粉絲,誰內涵了,敢模仿就別怕人說,每次看到薛澄澄在電視上那做作勁兒就噁心的想吐,真以爲披個馬甲你就傾國傾城了,笑死人了,連人家紀雲涯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
……
網上罵戰一觸即發,紀雲涯當年累積了不少粉絲,雖然隨着她的隱退,這兩年粉絲爬牆的爬牆,種草的種草,但紀雲涯,依舊是她們心中最美好的存在,她們怎麼可能容忍別人如此玷污她們的女神呢?其中薛澄澄的粉絲中,就有很多紀雲涯的粉絲,以前還沒啥感覺,這時候忽然就反應過來了。
當初爲啥喜歡薛澄澄,不就是因爲她跟紀雲涯如出一轍的氣質嗎?就好像找到替代品一樣,在薛澄澄身上找到了安慰,紀雲涯太遙不可及,但薛澄澄卻不是那高嶺之花,現在薛澄澄竟然想取代她們心目中的女神,這怎麼可能?
粉絲中至少有一半反水,剩下的一半誓死捍衛偶像的尊嚴,鬧得越來越兇,消沉了兩年的紀雲涯以這種方式,殺上了熱搜。
明教對紀雲涯來說就像孃家,看到自家女兒受欺負,怎麼可能淡定得了,殺氣重重的衝上去,手撕橙子,薛澄澄這兩年積累了不少腦殘粉,她人氣正是如日中天,可想而知網上鬧得有多大。
同時出名的,還有《北方有佳人》這部未拍先火的電影,男主女主的粉絲爲了另一個女人撕逼撕得熱火朝天,娛樂圈裡也算是沒誰了。
贗品……呵,她眸光幽冷,緊緊的握着手機,忍着把手機纂出去的衝動。
深吸一口氣,把心底的躁鬱壓下去。
助理也看到了,不由得複雜的看了眼薛澄澄:“接下來的活動先推了,我們回公司找城哥商量一下吧,紀雲涯不足爲慮,但是牽涉到明涵,就有些麻煩了。”
導火索是從微博id小魚兒引起的,要不是這個人一句星星之火,怎會燒起這燎原之勢?
而且這個人是個鐵桿的麥芽,麥錚和紀雲涯關係好,在娛樂圈也不是什麼秘密,現在的麥錚,可是歌壇的小天王,人氣比薛澄澄還高,他要是向着紀雲涯,薛澄澄可就真成了娛樂圈公敵了。
不過現在的麥錚微博還是安靜的,看來他是不想染上這麻煩,他的粉絲除了“小魚兒愛吃魚”之外都很理智。
雖然紀雲涯這兩年沒了消息,所有人都掉以輕心,但是別忘了,沉默,也許是爲了更好的爆發。
但是她顯然想的淺薄了些,很快,娛樂圈大戰就要打起來了,轟動國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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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卡的怎麼這麼嚴,我啥也沒寫啊哭::>_<::
第二次煩死了,不寫了滾走這次再不過要棄文了,氣死我了(氣話別當真)
第三次作者已哭死,有事請燒紙
刪了全都刪了,氣死了不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