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雲涯在陳濤和另兩位高管的陪同下動身去了美國。
剛下飛機,一位西裝革履高鼻深目的年輕男人身後跟着兩位保鏢迎了過來。
“請問是miss。紀嗎?”
雲涯微笑着點頭:“您好,我是。”
“嗨,您本人和照片上一樣漂亮。”話落朝雲涯伸出手。
“我是本,艾倫少爺派我來接您,這些天將會由我來負責您在美國的衣食住行。”
“謝謝。”
兩人你來我往,英語說的非常溜,陳濤當年也是名校畢業,英語也不錯,但這會兒他發現自己以前學的英文全都不夠用了,他非常吃力也聽不懂兩人說的什麼,不由得有些挫敗。
機場有不少華人,對紀雲涯自然不陌生,激動之後紛紛掏出手機拍照,照片里美麗優雅的少女與一位紳士的西方男士相談甚歡,畫面十分養眼,在紀雲涯剛走出機場,國內各大媒體網站已經上了頭條。
男子親自爲雲涯打開車門,做出一個恭請的手勢。
天,勞斯萊斯啊,陳濤暗暗驚歎,這人到底什麼來頭?
紀總比他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謝謝。”紀雲涯笑着彎腰坐了進去。
陳濤剛要跟着坐進去,男人伸手攔住了她,指了指後邊跟着的一輛黑色轎車。
示意那纔是他應該坐的。
歧視,嚴重的歧視。
陳濤暗自腹誹,卻到底還是乖乖的和兩個同事上了後邊一輛車。
車子走了有二十分鐘,最後終於停了下來,陳濤從車內走下來,看着面前奢華的不可思議的酒店,以爲自己眼花了。
這是全美也是全世界唯一一家八星酒店,金碧輝煌、奢華無比。
紀雲涯在本的陪同下走近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廳,氣質從容舒緩,與這酒店的奢華相得益彰,彷彿從中世紀的城堡走出來的公主,貴氣優雅,與生俱來,連走在她身邊的本都淪爲了公主身邊的騎士。
往來酒店的都是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士,見到這位美麗的東方女孩不禁駐足多看了幾眼,女孩雙手交握在小腹,一個標準的東方淑女禮儀,儀態穩健,曼妙優雅,端的是一個賞心悅目。
本暗暗側目,看着女孩瑩白美麗的側顏,心下暗暗吃驚,他也見過各國皇室的公主貴女,可那些經皇室薰陶出來的高貴總帶了一絲矯揉造作,不如這女孩自然天生,真不愧是古老國度培養出來的女孩,他心底暗暗讚歎。
陳濤跟在後邊,一臉惶恐,猶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再看走在前邊的紀雲涯,不見絲毫驚慌,信步從容,也暗暗挺直了胸膛,邁下去的腳步也顯得堅實許多。
這時電梯門打開,一個身穿白袍戴頭箍包巾的男子走了出來,他身邊跟着六個黑衣保鏢,從六個方位將男子牢牢護在中間,一羣人浩浩蕩蕩走了出來。
那男人看到紀雲涯,目光微微眯起,擡步朝雲涯的方向走來,他的保鏢攔在他面前低聲說了句什麼,男人冷冷掃了他一眼,那保鏢便自動退了下去。
男人笑着朝雲涯走來,標準的中東面容,濃眉大眼,褐黃皮膚,五官精緻完美,猶如上帝之手精心雕琢而成,英挺而俊美,一雙棕色的眼珠深邃而迷人,很難有女人不迷失在這種深情款款中。
雲涯看到男人包頭的頭巾是藍色的,微微眯起眼睛,這是隻有皇室成員才能用的顏色。
男人深邃的眼睛落在雲涯臉上,嘴角勾着一抹迷人的微笑,用標準的英文說道:“嗨,小姐,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老掉牙的搭訕方式。
本攔在雲涯面前,笑着看向面前的男子,一番交談後,本遞上自己的名片,保鏢接了過來,男人目光在雲涯臉上流連了一圈,非常遺憾的離開了。
他一走,保鏢呼啦啦跟了上去。
本扭頭對她笑笑:“讓您受驚了,這位是阿米爾王儲,以風流聞名,這次是虛驚一場,但下次見到,一定要繞道走。”
這樣的人,離她的生活太遙遠了,雲涯也不覺得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
雲涯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怪只怪這張臉太美,男人看到總想佔爲己有。
陳濤問身邊見多識廣的同事:“這男人好拉風,什麼來頭?”
同事收回複雜的目光,附在陳濤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陳濤雙眼大睜,不可思議道:“天哪,這不是隻活在傳說裡的人嗎?沒想到我今天竟然見到真人了,怪不得看着那麼熟悉,早些年那什麼國慶大典上似乎看到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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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王子應該是看上了紀總,想搭訕,被本三言兩語就給打發走了,這傢伙來歷更是神秘啊,陳濤感慨自己這一趟真是來對了。
心底對紀總也更加忌諱,幸虧抱對了大腿。
雲涯的房間是皇家總統套房,足有九百多平米,一應設施齊全,還帶有露天游泳池,這裡一晚上的住宿費高達三萬美金,摺合人民幣二十多萬。
安排好雲涯和其他三位同事的住宿,本恭敬的說道:“剛下飛機,紀小姐好好休息,有事就叫我。”話落將一張鍍金名片放在大理石桌面上,躬身退了出去。
雲涯先去洗了個澡,披着浴袍擦着溼漉漉的長髮走出來,從包裡翻出手機,先給雲渺打了個電話,確保他的平安,和雲渺說了幾句話就掛了,隨後撥通傑克的電話,說了幾句掛斷,最後纔給艾倫打過去,始終無人接聽。
又是在哪個女人牀上。
雲涯將手機扔到大牀上,打開衣櫃,看到裡邊竟然放着幾套風格迥異的泳衣,猶豫了一下,雲涯拿過一套最性感的,反正這裡也沒外人,自己過一把癮有何不可?
大學的時候,她喜歡游泳,可自己那身材還真不好意思露,每次就穿最保守的,倒是引得艾倫和波姬每次都笑話她,說她完全就一小孩子,沒發育沒看頭,應該找個男人好好調教調教,從此以後她再也沒跟她們一起去過游泳館。
和波姬的波濤洶涌比,她是成熟美豔的婦人,而她,充其量一十二三歲的小孩子。
淺粉色碎花鑲邊bra,三角泳褲,身材高挑曼妙,尤其是開始發育的胸,雖然小,但到底有看頭了。
雲涯滿意的笑了笑,一頭扎進了泳池裡,自由自在的遊了好幾圈,猶如一條美人魚在蔚藍的海水裡游來游去,濃密的長髮如同海藻般在水中飛揚,極具力量與美感。
遊累了,她從水裡鑽出來,長髮溼漉漉的緊貼在美背上,白皙的面容上沾着晶瑩的水珠,美的清麗出塵。
摸了一把臉,雙手撐着泳池檯面,微微喘息着,胸膛急促起伏,胸前春光大泄,性感的弧度若隱若現,令人血脈噴張。
雲涯把臉貼在冰涼的瓷磚上,有些累了,闔上雙眼,迷迷糊糊裡似乎夢到了晏頌。
他走了半個多月了,只有忙起來她纔會不那麼想他,但只要一安靜下來,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
“晏哥哥……我好想你啊……。”她低聲咕噥了一句,一仰身,忘了自己還站在泳池裡,腳下沒有着力點,一下子就往水裡栽去,她驚呼一聲,身體拍擊在水面上濺起巨大的水花,身體沉沉下陷,她撲騰着雙手嗆了好幾口水。
心想自己作死了,難道要淹死在泳池裡?
就在這時有人一頭紮了進來,滾燙的雙手拽住她的手臂把她從水裡撈了出來,抱在懷裡把她放在泳池邊的檯面上,一手撐着檯面縱身跳了上來。
少女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裡,看起來已不省人事,男人拍了拍她的臉:“嗨,醒醒。”
說着雙手按壓着腹部,紀雲涯嗆了一口,吐出不少水。
可人依舊沒醒。
男人眼珠轉了轉,眼神在少女曼妙的酮體上轉了一圈,嘖嘖讚歎,看不出啊看不出,這妮子身材真是不錯。
乾咳了聲,我可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我這是救人,救人知道嗎?
話落捏住紀雲涯的雙頰,把她的嘴鼓起來,附身貼了上去。
紀雲涯咳嗽了一聲,緩緩睜開雙眼,看到面前放大的俊臉,下意識愣了愣,遂即一拳揍在男人臉上,再一腳蹬上肚子,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噗通”一聲,摔進了泳池裡,濺起一層層水花。
紀雲涯坐起來,抹了抹嘴,冷眼看着在水裡撲騰了一下站起來的高大男人。
“我艹,你謀殺啊,我好心救你你竟然這麼對我,沒良心的女人。”男人罵了一句,從水裡邁着長腿跨上來,溼漉漉的休閒褲緊貼在肌膚上,看的人臉紅燥熱。
雲涯別開眼,“你怎麼在這兒?”
艾倫晃悠着大長腿在雲涯面前轉了一圈,勾脣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紀雲涯的話,反而目光饒有趣味的落在她身上:“我就知道你會挑這件,看着跟修女似得保守,其實你骨子裡就是一悶騷的傢伙哈哈哈哈~果然被我猜對了。”
雲涯一噎,“原來你是故意的……。”
艾倫哈哈笑起來:“怎麼樣?我的品味不錯吧,你可是唯一一個享受本少爺親自挑選泳裝的女人,你知足吧。”話落目光又在雲涯身上瞟了好幾眼。
雲涯擡眸冷冷掃了他一眼:“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話落撈過丟在一旁的浴巾披在身上,擡步離開。
艾倫晃晃悠悠跟在後頭:“被我戳中心事了吧?說,晏哥哥是誰?你小情郎?”
雲涯腳步一頓,語氣不耐煩:“我們國家有句古話‘好奇心害死貓’,你想死嗎?”
艾倫縮了縮脖子:“脾氣還是這麼兇,一點都不好玩。”
雲涯回裡間換了衣服,寬鬆的長袖長褲,綰着長髮走出來,艾倫吹了聲口哨,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該看的我早都看完了,沒想到,比起幾年前有料多了,我該感嘆一句你長大了嗎?”
雲涯順手拿過抱枕砸他臉上,臉色羞紅:“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滾。”
兩人笑鬧慣了,艾倫也不會當真放在心上,反而對雲涯總是脫口而出的俗語很感興趣。
“狗嘴裡爲什麼會吐出象牙?真是太奇怪了,邏輯不通啊?”艾倫一臉懵。
“跟你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雲涯無奈道。
艾倫得意的笑了笑:“又新學了一個成語,對牛彈琴?有意思?牛能聽懂嗎?”
“你現在就是那頭牛。”
艾倫跳到雲涯面前,目光饒有興趣的落在雲涯臉上,兩人貼得極近,雲涯皺眉推開他“離我遠點,滿身都是女人的脂粉氣,你要薰死我啊。”
這個艾倫整天在女人堆裡打滾,簡直白瞎了那副好皮囊,早晚落一個精盡人亡的下場。
艾倫哈哈一笑,順手摸了摸雲涯嫩滑的小臉,在雲涯發怒之前從沙發上跳了出去,“早跟你說過,我對你這樣的不感性趣,身材幹癟的跟小孩兒似得,老子喜歡大波美女。”雙手作勢在半空抓了抓,換來雲涯一個鄙夷的眼神。
雲涯懶得跟他掰扯這些,乾咳了一聲,“這次的事情謝謝你了。”話落眯了眯眼,“越有錢的人越低調,這話果然沒錯,波姬知道嗎?”
艾倫意興闌珊的撇了撇嘴:“別跟我提她,煩。”
雲涯暗笑了一聲:“怎麼,兩人又鬧矛盾了?”
艾倫瞪了她一眼:“哥哥是找你玩兒的,不是討論那女人的,懶得說,別提她了,大好夜晚就在這兒耗費了?走吧,給你準備了接風宴,還是熟悉的那羣人,都想你了,想見見你。”
雲涯揉了揉額角:“挺想給你這個面子,但是我真的很累了,而且,那些人我是真不熟,都是一羣玩的瘋的富二代,而且你也知道我在國內挺出名的,如果不小心流傳回國內,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形象就會崩塌了。”
這些都是藉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價值觀不同,她懶得去湊那個熱鬧,艾倫參加的party充滿色情元素,去一次她能噁心的三天吃不下飯。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艾倫也不強求,兩人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艾倫走後,雲涯躺在大牀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
飛機餐難吃,這一路她就喝了點水,這會兒飢腸轆轆起來,瘋狂的想吃東西。
換了件連衣裙,雲涯拿着手包離開了房間,準備去二樓餐廳。
走廊裡靜悄悄的,地上鋪着柔軟的波斯地毯,腳踩在上邊一丁點聲音都沒有,頭頂的水晶吊燈散發着昏黃的燈芒,灑照在地毯上,投射出紀雲涯纖秀的身影。
vip樓層本就分外安靜,這會兒靜的有些滲人。
雲涯捏緊了手包,想到在大廳碰到的艾米爾王子,有些後悔,早知道就打內線點餐了,讓服務員給她送到房間裡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尖利的女聲響起,似乎在很遙遠的地方響起,卻在這針落可聞的空間裡如此清晰的傳進她的耳裡,莫名的,令人毛骨悚然。
雲涯暗暗皺了皺眉,後退了一步,準備原路返回。
這時,走廊盡頭的房間忽然打開,一個披頭散髮衣裙凌亂的女人赤腳跑了出來,看到雲涯的背影,立刻用英語大喊救命,聲音嘶啞,卻熟悉的,讓雲涯腳步猛然僵住了。
下一刻她沒有絲毫猶豫的加快腳步,同時摸出手機給艾倫打電話。
無人接聽無人接聽,雲涯暗暗深吸口氣,手指快速敲擊在軟鍵盤上發送了一條短信出去。
她走的快,後邊女人跑的更快,下一刻雲涯的手臂就被扯住了。
“救我求你救救我……。”女人哀求的哭泣。
雲涯閉了閉眼,認命的轉身,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看到雲涯,立刻驚喜道:“ya,竟然是你,太好了,快帶我離開這裡……。”
而身後,四個黑衣保鏢追了上來。
雲涯暗歎,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波姬,到底怎麼回事?”
面前披頭散髮狼狽不已的女人正是好萊塢著名影星波姬,此刻她額頭上已經淌了不少血,容色驚惶又憔悴,哪還有昔日的性感豔骨。
波姬雙手緊緊抓住雲涯的手臂,就像即將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扭頭看了眼身後飛快追上來的保鏢,拉住雲涯就跑:“現在沒時間說這些了,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裡,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看在我們昔日的情分上,ya你一定要幫我。”
雲涯嘆了口氣,眨眼間,兩人就被追上了。
波姬也算仗義,趕緊攔在雲涯面前,“她只是路過的,你們別爲難她,放她走,我跟你們回去。”
雲涯搖了搖頭,她這麼做,只會讓這些人更加不會放過她,放她走去報警嗎?
果然,保鏢沒給兩人反應的機會,直接捂住口鼻扛在肩頭帶走。
雲涯在這些彪悍的男人面前就跟小雞似得,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這六個保鏢她並不陌生,下午在酒店大廳就見過了。
是艾米爾王子的人。
這下麻煩了。
她心底祈禱着艾倫能快點看到短信,回來救她,否則……
她想到以前聽到的關於艾米爾王子的傳聞,一顆心陡然下沉。
兩人被扔在地上,背對着兩人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穿着長袍的男人,爲首的黑人保鏢走到男人身邊,附耳說了句什麼,男人訝異的挑了挑眉,起身,走到兩人面前。
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挑起雲涯的下巴,眼底劃過一抹興味。
雲涯眉眼陰沉,看着面前面容俊朗的不似凡人的男子,用流利的阿拉伯語說道:“艾米爾王子,我是梅菲家族的客人,想必您不會爲了一個女人得罪梅菲家族吧。”
現在只能搬出梅菲家族震懾他,畢竟他雖是王儲,可也得注意影響,這裡不是他的王國,他也要給梅菲家族三分薄面,下午本就是用這個理由將艾米爾王子勸走了,沒想到,她自己倒是撞到槍口上了。
雲涯心底不確定他會不會賣梅菲家族的面子,捏了一把汗,眸光卻絲毫不退縮的望着他的眼睛。
艾米爾王子曾被評爲全球最性感俊美的男人,由此可見,他本人應當極有魅力,尤其是對女性而言,很難拒絕得了這樣一雙深邃迷人的目光。
艾米爾王子對於她會阿拉伯語感到一絲意外,挑了挑眉,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想了想,雲涯說道:“nyx。”
“nyx?”艾米爾王子眉頭微蹙,“好像有些耳熟呢。”
“我是醫生。”雲涯補充道。
艾米爾王子恍然大悟:“我終於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很有名的外科醫生,沒想到,竟然是一位如此年輕漂亮的女孩,真是出乎意料。”
緊接着,艾米爾王子望向她的眼神透着一絲複雜,雲涯剛鬆下來的心一下子又高高吊了起來。
她之所以說nyx也是有原因的,因爲阿米爾王子的母親患有隱疾,這幾乎不是什麼秘密,需要做手術根除,但對方的身份……幾乎沒有一個醫生敢接手,一拖就拖到了現在,聽說艾米爾王子在全世界尋找優秀的外科醫生,爲母親的手術做準備,他如果真是爲母親好的話,必定不會輕易動自己。
雲涯也是在賭,賭他不敢動自己。
梅菲家族他也許不放在眼中,但他的母親……他是個大孝子,必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個艾米爾王子看起來有些莫測,不知道他會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我聽過你的名字,早就想見你本人,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見,nyx醫生,請原諒我的冒昧。”說着朝雲涯伸出右手。
雲涯鬆了口氣,卻不敢放鬆警惕,伸出右手和他輕輕握了一下,那一瞬間,他的手指在雲涯掌心勾了勾,充滿挑逗的意味,雲涯心一下子再次沉入谷底。
微微垂下睫毛,頭頂響起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呼出的熱氣噴在她耳側,令她汗毛倒豎起來。
“怎麼辦?一開始只是好奇,現在更感興趣了,nyx醫生,願意陪我一晚嗎?”
男人附在她耳邊,低低耳語。
雲涯控制心底的恐懼,冷靜的說道:“艾米爾王子,我有男朋友,請恕我難以從命,我是梅菲家族請來的客人,如果見不到我,小梅菲先生恐怕會生氣,艾米爾王子雖然作爲王儲,但現在是在美國,你敢公然得罪梅菲家族嗎?”
話一出口雲涯就後悔了,她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雖然用梅菲家族威脅了他,但對於一個大男子主義嚴重的男人來說,無異於一種挑釁。
果然,她到底還是害怕了。
男人眼底劃過一抹嘲諷,“梅菲家族……?”暗嗤一聲,抓住雲涯的肩膀將她提起來,下一刻,就把她扔到了身後的大牀上。
雲涯雙手死死揪住被子,立刻翻身爬起來,下一刻卻被兩個黑衣保鏢用手銬拷在了手腕腳腕上,又被重新扔了回去。
看着站在牀邊拿着皮質玩具的男人,冷笑道:“艾米爾王子,你的母親將不久於人世,你如果敢動我一根汗毛,你將會失去這個世上唯一能救你母親的人。”
她就是赤裸裸的威脅,有本事你就弄死我,等我脫困,管你是什麼王儲不王儲,老孃一定弄死你。
男人眼底劃過一抹危險,勾脣笑了笑,附身躺在雲涯身邊,單手支着下頜,另一手拿着皮具,輕輕挑起雲涯的下巴,眸光興味:“我就喜歡聰明的女人,但自作聰明就顯得很不可愛了。”
雲涯偏了偏頭,男人的手落空,眼眸一厲,忽然抓住雲涯的肩膀撕裂了她身上的衣服,雲涯暗暗咬牙,冷靜的出奇,冷眼看着他剝落自己的衣服,看着這個男人的眼神就像看死人。
男人就像被挑起了興奮點,看着逐漸顯露的雪白酮體,眸低劃過一抹深深的欲色,彷彿一頭猛獸,瞬間就像要人吞吃入腹,雲涯心猛然顫了一下,雙手緊握成拳。
波姬看着眼前的畫面,默不作聲的垂下頭,雖然感覺很對不起雲涯,但她也無能無力。
男人附在她耳邊,想去吻她的耳垂,雲涯猛然仰頭,一口咬在他耳朵上,狠狠一撕,伴隨着男人的慘叫,耳朵被活生生咬撕了下來,溫熱的血濺了她滿臉,雲涯眸光陰鬱,狠狠呸了一口,把咬下來的耳朵吐出去。
男人吃通的驚呼一聲,一抹滿手血,下一刻眼神忽然變得無比兇狠,雙手掐在雲涯脖子上,“找死。”
雲涯勾着嘴角,滿嘴血,悽豔絕美,眼中卻燃燒着倔強又冰冷的火焰,“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否則你一定會死在我手中。”
管你什麼屁王儲,老孃怕你。
漸漸呼吸不過來,男人下手越來越狠,眼神也漸漸變得陰戾無比,恨不得掐死她。
雲涯眼前一陣陣發昏,死就死,她絕對不會讓陌生男人染指她的身體,絕對不可以。
晏哥哥……我是不是好傻,在生命和貞操之間,我寧願選擇後者。
只要一想到會被除你之外的男人佔有,我寧願去死。
真的沒救了……
她苦澀的笑着,大腦逐漸一片空白,頭頂是男人兇殘的眼神,落在脖子上的手勁一點也沒鬆。
就在雲涯絕望的時候,身上的男人忽然手一軟,整個人猛然趴在她身上,溫熱的血濺了她一頭一臉。
雲涯愣了愣,下一刻波姬的尖叫聲驟然響起,然後是保鏢掏槍上膛的聲音,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幾乎眨眼間,保鏢一個個倒下,均被飛刀割破喉嚨。
雲涯猛然直起身來,推開身上的男人,只見他眉心一個碩大的血窟窿,雙眼暴突,死不瞑目。
子彈從後腦貫穿眉心,一擊斃命。
雲涯捂着胸口,忽然翻身趴在牀邊嘔吐起來,吐得眼淚都出來了。
紗簾飄蕩,房間的陰影裡,立着一道修長的身影,那人背對着她的方向,一身黑色勁裝,飛刀飛旋在靈巧的五指間,看的人眼花繚亂,卻也膽顫心驚。
雲涯淚眼朦朧的擡起頭,看到那人轉過身來,朝她走了過來。
他戴着半邊銀質面具,露出一半面容來,濃眉修長,眼眸凜冽,一眼驚豔。
這是個神秘而強大的男人。
雲涯半撐着身子,她確定,從未見過這個人。
他走到波姬面前,手中飛旋的刀忽然朝波姬的脖子飛去,雲涯忽然開口:“不要……。”
男人眼眸一凜,飛刀旋過波姬的脖子,在她細嫩的肌膚上劃開一道淺淺的血線,復又重新落到男人手中。
波姬白眼一翻,瞬間昏死過去。
雲涯鬆了口氣。
男人輕哼一聲,忽然擡步朝她走了過來,黑褲包裹下的雙腿修長緊實,落下的腳步堅實有力,一下一下,輕若無聲,卻仿若一把重錘狠狠的敲擊在雲涯心頭。
那雙眼神鋒利如刀,割在肌膚上皮開肉綻。
雲涯暗暗握了握拳:“她是我朋友,你不能殺她。”
男人站在牀邊,側眸看了她一眼,眼珠淡漠,雲涯的心卻陡然間吊起來。
男人彎腰就要來抱她,雲涯掙扎了一下,男人垂眸:“別動。”
雲涯本來就餓的沒多少力氣,又經過剛纔一番掙扎,現在整個人幾乎要虛脫,連掙扎也沒了力氣。
無奈的窩在男人懷裡,垂眸淡淡道:“你是誰?”
“無痕。”他淡淡開口,聲音低沉悅耳。
“爲什麼要救我?”她固執的反問。
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雲涯頭皮發麻,擡眸回視,他的眼睛形狀很漂亮,眼珠是褐色的,那眼中涌動着雲涯看不懂的複雜,她總覺得這樣的眼睛很熟悉,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見過。
“小姐。”
他淡淡開口,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雲涯卻瞬間臉色大變。
猛然從他懷裡跳下來,她疾步後退,眼神警惕而犀冷。
男人嘴角微翹,似乎是在笑,但配上僵冷的面部表情,這個笑就顯得極爲莫名。
“我救了你。”他偏了偏頭,似乎不明白這個女孩忽然變臉的原因。
雲涯冷笑道:“滾,別讓我看到你,否則我會忍不住殺了你。”她撿起掉在牀邊的皮具,在手上繞了一圈,猛然朝躺屍的艾米爾抽去,一下一下抽的十分用力,身上的白袍沒幾下就破開一道道口子,沁出血絲來。
男人眉梢微挑,看着女孩殘暴的一面,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猶不解恨,可惜手邊沒有趁手的匕首,雲涯有些遺憾,這時候身旁忽然伸過來一截修長的手指,一柄精巧的匕首遞到她面前。
雲涯扭頭,看到男人淡漠的側顏,以及毫無情緒的眼珠,心口一滯,罵道:“我讓你滾你沒聽到嗎?誰讓她救我的,我就是死也不想讓她救。”
男人偏了偏頭,“我再晚一步,你就死了。”
雲涯冷笑:“誰要你假好心,我死了更和你們的意。”雲涯劈手奪過匕首,一下子就朝艾米爾胸口扎去,拔出來再插進去,雲涯彷彿在發泄般,幾乎眨眼間艾米爾身上就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男人暗暗皺眉,忽然出手握住她手腕:“夠了。”
雲涯咬牙切齒:“不夠,遠遠不夠。”她推了男人一把,忽然朝臉上下刀,直接把眼珠子給挖了出來,扔在地上踩爛,任性又殘暴。
男人耳朵動了動,忽然擡手敲在雲涯後腦,雲涯白眼一翻,瞬間暈了過去,被男人接在懷裡,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男人側眸,喉間發出一道奇怪的尖鳴,眨眼間,房間暗影處出現兩道黑影。
“收拾好現場。”
“是。”
“這個女人怎麼辦?”
男人垂眸看了眼懷裡昏迷過去的少女,蹙了蹙眉:“帶走,催眠她的記憶。”
“是。”
男人抱着少女大步走出房間,走廊裡空無一人,走到盡頭的房門前,插上房卡推門走了進去。
“剛纔那位就是……。”兩人麻利的收拾血腥的現場,其中個子稍高的女人壓低聲音問道。
“嘖……看這殘暴的手段,跟queen有的一比,真不愧是母女。”看着慘不忍睹的屍體,身材火爆的女人嘖嘖感嘆。
“q最是冷漠,什麼時候見他抱過女人,要不是親眼所見,真是不敢相信,n知道了,估計鼻子都要氣歪了。”這道聲音明顯有着幸災樂禍。
“n敢生氣嗎?除非她不想活了。”
另一道聲音沉默了。
確實,誰敢生氣,這個世上如果有誰能讓q另眼相待的話,恐怕也只有那個女孩了。
——
將少女小心翼翼的放在牀上。
男人撥開落在她臉上的髮絲,露出少女蒼白的面容。
站在牀邊,高大的身體如同一堵牆,暗沉,壓抑。
掌心一翻,一個小巧的盒子出現在掌心,打開,裡邊擺放着一個小巧的吊墜,那是一朵開的荼蘼的曼珠沙華,妖豔,悽美。
手指落在花蕊上,只見那零散的花瓣瞬間旋轉起來,包攏着變成了一個圓形的球體,看起來就像一顆小巧的彈珠,極爲普通。
男人將吊墜戴在她脖子上,長度剛剛在鎖骨下方,她永遠也別想摘下來。
倒退着站在窗邊,扭頭看了眼昏睡的少女,風兒輕揚,紗簾飄蕩,下一瞬,男人的身影消失無蹤。
雲涯尖叫着醒過來,大口大口喘息。
她夢到自己差點被掐死,一雙兇狠的眼珠最後變成一雙極爲淡漠的褐色眼珠,男人附在她耳邊溫柔的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現在想來,驚悚的後背汗毛倒豎。
雲涯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記憶漸漸回籠,臉色越加蒼白。
一切都不是夢,都是真的。
她掀開被子跑到衛生間,掬了把清水洗臉,腦子清醒了些許,她擡眸看着鏡子裡的人。
目光有些恍惚。
忽然,她視線落在脖子裡,一個銀色的小球格外吸引視線。
這是什麼?
她顫抖着伸出手,想要把東西摘下來,然而這東西似乎長在了她脖子裡,怎麼都拽不下來,把脖子都勒紅了依舊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
她想到那個戴着銀質面具的神秘男人,是他乾的嗎?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雲涯忽然被恐懼饌取了全部心神,她做的所有一切都在那人的關注之中,這實在是一種極爲可怕的感覺,想象一下,暗中一直有一雙眼睛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她怎麼能淡定的了?
一直以爲自己是下棋的人,然而她忽然發現,她也只不過是別人棋盤上的棋子,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讓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這種認知讓她瀕臨崩潰,她抱着腦袋蹲在地上,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她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眼底劃過一抹幽暗,她雙手緊緊環抱着自己,一顆心越發堅定執著。
手掌包裹着小球,冰涼徹骨,她暗暗咬牙,一切纔剛剛開始,究竟鹿死誰手?我們拭目以待。
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