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你見死不救,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的女兒還在牢裡受苦,你憑什麼得到幸福?”女人聲嘶力竭的聲音透過音響遠遠傳開來,尖利的聲音聽的人耳膜刺痛。
白苒瞳孔驟縮,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大嫂……。”
“你別叫我大嫂,我沒你這樣的妹妹,你這個賤人,你不救我的緗緗,那好啊,你就永遠別想見到你兒子。”
“你要敢傷害熙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白苒大吼道,急的眼眶通紅。
“別急。”寧清林輕輕拍着她的背,薄脣緊抿。
白熙就是她的命,顧春容要是敢傷害白熙一根汗毛,她絕對會讓她死的很難看。
“媽媽……嗚嗚……媽媽救我唔唔……。”孩子的呼救聲忽然變成悶哼聲,被人忽然捂住了口鼻。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白苒一顆心揪扯着疼,忍不住淚如雨下。
“熙兒……。”
目光不經意在臺下一掃,看到坐在第一排安靜美麗的少女身上,一雙漆黑明亮的眸光靜靜望來,那目光深處,掠過一抹深深的嘲弄。
白苒“蹬蹬”後退一步,臉色剎那間蒼白如紙。
她忽然想起不久前雲涯說過的話,她說她一定會後悔,是啊,一切都讓她猜中了,她悔的腸子都青了。
她爲了白緗緗的事情,還沒嫁到寧家就先欠了一堆人情,沒想到她就是遲了幾步沒告訴顧春容,她就綁架了她兒子,就是因爲她沒救她的女兒……
白苒忽然覺得非常諷刺,她不是跟白家斷絕關係了嗎?不是發誓老死不相往來了嗎?不是早就看透顧春容的真面目了嗎?又爲什麼要去管白緗緗的閒事,她是生是死跟她有什麼關係?
可笑的血緣親情,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雲涯那些話的意思。
“顧春容……。”白苒大叫道:“你如果放了熙兒,我會讓人去救白緗緗,她不會有事的,如果你敢傷害熙兒一根汗毛,我會讓你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白緗緗。”
“你真的能救緗緗?”那道聲音輕聲問道,語氣有些懷疑。
“當然,我早就託了朋友去問,白緗緗的案子還有轉機,只要你放了熙兒,我會把她救出來的。”
顧春容猶豫了一下,忽然道:“不可能,你別騙我了,法院的判決已經下來了,她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她的一輩子都毀了,你別想再騙我,我女兒毀了,你兒子也別想好。”
這個瘋子……
白苒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時,一隻溫暖寬厚的大掌落在她背上,爲她驅散心底的不安和動盪,扭頭,是男人溫和俊美的面容。
“彆着急,熙兒會沒事的。”他將她攬到身後,目光望向四周,鎮定沉穩的聲音透過話筒遠遠傳開。
“苒苒沒有騙你,她爲了緗緗的案子幾天都沒有閤眼,最後終於找到突破口,緗緗的案子你不是已經往最高人民法院申請二審了嗎?要不然你以爲這個已經定性的案子最高人民法院爲什麼要受理?你爲什麼不再多等幾天,等最新的結果下來?你要相信法律的公正,只要緗緗沒殺人,就問心無愧。”
顧春容等不了那麼久了,她是被一審的判決嚇到了,十年有期徒刑啊,這還是在考量到緗緗未成年的情況下量刑了,住十年牢出來,她的人生全都毀了,她的女兒毀了人生,她又怎能眼睜睜看着白苒幸福,她忍受不了,所以她今天偷偷潛入酒店,終於讓她找到機會……
聽到寧清林的話,顧春容愣了愣,白苒已經找人了嗎?緗緗還有救?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白熙忽然張口咬在她手背上,她一吃痛,猛然鬆了手,白熙跟條滑溜的泥鰍似得,一下子就鑽了出去,顧春容根本沒來得及拉住他。
她眼眸一厲,不能讓他跑了,她今天已經做到這一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給綁架了,要不然白苒再不管緗緗了怎麼辦?
“你給我站住。”顧春容大叫一聲脫下腳上的皮鞋就朝白熙砸去,砸在白熙的腦袋上,白熙身體本就不好,被砸的小身形晃了晃,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栽去,這時門忽然被人從外一腳踢開,一個穿着長風衣的女人破門而入,接住白熙即將倒在地上的小身子,飛起一腳就朝顧春容踹過來,踹的顧春容飛到牆壁上又狠狠的栽落在地上。
“哎呦哎呦”慘呼不已。
女人一頭長髮紮了個馬尾,五官英氣美豔,冷眸斜睨而來,鄙夷而不屑:“還是孩子的舅媽,連這種毒手都下的去,禽獸不如。”
“你……。”顧春容想說什麼,但肚子疼的讓她臉色煞白,嘴脣哆嗦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女人看着懷裡的孩子,多麼白淨可愛,眸光不由得變得十分柔和。
白熙睜着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阿姨,謝謝你救了我,你剛纔真的好帥。”
女人溫柔的笑了笑:“要叫姐姐。”
白熙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笑嘻嘻道:“對對,是姐姐,你還那麼年輕,阿姨都給叫老了。”
“小嘴兒真甜。”寧子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忽然摸到一團溫熱,趕緊把手伸到眼前,看着手上刺眼的鮮血,“你受傷了?”
白熙呵呵笑了笑:“不疼啊,一點都不疼呢,姐姐別擔心。”
都流血了還不疼?這孩子真是……寧子衿心疼的不行,抱着白熙就要轉身離去,這時寧子洹從外邊跑了進來。
“姐。”看到寧子衿,寧子洹訝然的挑了挑眉,隨後笑了笑:“你來了。”
寧子衿把白熙塞他懷裡:“這孩子腦袋砸了個口子,快帶他去看看吧。”
“姐夫也來了,你不見他?”寧子洹問道。
寧子衿抿了抿脣:“他已經不是你姐夫了,別叫的那麼親熱。”
寧子洹挑了挑眉:“姐,你不知道音響還開着呢嗎?你剛纔說的話,姐夫都聽到了。”
寧子衿……
瞪了寧子洹一眼,二話不說就要離開,這時寧子洹懷裡的白熙伸着小腦袋,拉住寧子衿的胳膊:“帥氣姐姐,我以後還能再見你嗎?”
寧子衿伸手摸了摸白熙的小臉,微笑道:“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以後當然會再見面。”
白熙忽然驚喜的瞪大雙眼:“是哦,子洹哥哥叫你姐姐,那你也是我的姐姐啦,姐姐我偷偷告訴你個秘密,我有新名字了,我叫寧子熙,和子洹哥哥的名字一聽就是親兄弟對不對?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孩子的笑容是那麼天真純澈。
寧子衿目光有些懷戀,笑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姐姐叫子衿,寧子衿。”
白熙拍着小手:“原來你就是子衿姐姐,我聽子洹哥哥說過你哦,他說你很厲害,像母老虎一樣……。”寧子洹忽然捂住他的嘴,拼命朝他擠眼睛,臭小子,賣人挺有一手呵。
寧子衿“噗哧”一聲就笑了,“子洹,我是母老虎?嗯?”
寧子洹呵呵笑了笑:“童言無忌,姐你別當心……。”這話說的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不禁垂眸狠狠瞪了眼罪魁禍首,白熙朝他吐了吐舌頭。
臭小子,找打。
“子熙,有時間姐姐在陪你玩兒,但現在真的不行,姐姐要先走了,拜拜。”話落轉身快步離開了房間。
寧子洹垂眸看了眼白熙的腦袋,確實有個口子,側眸看了眼身後倒在地上的女人,走過去把音響給關了,冷聲道:“來人。”
一個黑衣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把這個人給我拖下去,先給我看好了,等婚禮結束後再發落。”
“是。”黑衣人走過來就要架起顧春容,顧春容常年養尊處優,哪裡受過這種罪,被踹的到現在都有些頭懵,剛被人架起來就尖聲道:“別碰我。”
但黑衣人哪兒會顧忌她的感受。
這時白苒提着婚紗跑進來,看到白熙立刻不管不顧的衝過來,一把將白熙報到懷裡,緊緊的抱着:“熙兒,你差點嚇死我。”
寧清林跟在後邊走了進來,把母子兩人摟到懷裡,輕輕嘆息了一聲。
白熙抱着白苒的脖子,眼眶有些紅,到媽媽懷裡才知道害怕了,癟着嘴,默默的淌淚:“媽媽……。”
寧子洹在一邊說道:“四嬸,小熙除了頭上磕破了一點,其他沒什麼大礙,你放心吧。”
白苒看到白熙頭上沁血的傷口,心疼的不得了,簡直殺了顧春容的心都有。
她把白熙遞給寧清林,扭頭看向被黑衣人架起來的顧春容,三兩步走過去,“啪”一巴掌扇在顧春容臉上,顧春容被這一巴掌扇的有些清醒了,看到打的她是白苒,不可思議道:“你竟然敢打我?”
白苒冷笑道:“我打的就是你,顧春容,你這個喪盡天良的女人,我爲了你女兒的事情忙前忙後,沒想到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綁架我兒子威脅我,你可真能耐啊,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白緗緗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你今天涉嫌綁架我兒子,你也別想善了,我已經報警了,你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顧春容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看到白苒轉身要走,慌忙叫道:“苒苒,我知道錯了,是我鬼迷了心竅,才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求你就原諒我吧,只要你能救緗緗,你讓我現在去坐牢我都願意……。”
顧春容是個好母親,這點毋容置疑,但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熙兒來威脅她,這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的,她也是母親,她理解顧春容,但不代表她就要原諒她,雲涯說的對,她不能再心軟了,這種血緣親情,不要也罷。
白苒不再管顧春容的大吼大叫,和寧清林一起走了出去。
寧子洹雙手插兜,瞟了眼顧春容,嘲諷的勾了勾脣,慢悠悠走了出去。
寧清華本來就對白苒不滿,她孃家沒來一個人不說,竟然還來鬧事,簡直了,他現在對白苒是一千一萬個不滿意,這個弟弟,有貌有才,腦子被驢給踢了才娶了這樣一個女人,還帶着一個拖油瓶。
再不滿,這婚禮還要繼續。
雲涯看着重新走進來的白苒和寧清林,包紮過的白熙走在兩人中間,小臉上洋溢着幸福又可愛的笑容,看的人心都軟了。
寧子洹坐在她身邊,扭頭對她笑道:“等着急了嗎?”
雲涯搖頭,看着兩人站在高臺上,互相交換戒指,勾了勾脣:“寧教授和白阿姨,會幸福的吧。”
寧子洹挑了挑眉:“那當然,我四叔那可是千年難遇的絕世好男人,四嬸兒嫁給他,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當然,我寧家的人,骨子裡都是癡情種,你不妨也考慮考慮我?”語氣半開玩笑半認真,話落目光期待的望着雲涯。
“這話說的你自己都不嫌害臊嗎?從剛纔起,你大伯和你爸的目光時不時往我身上瞟,意味十分明顯。”
寧子洹扭頭,看了眼坐在斜後方的寧清華和寧清歡,目光如果能殺人,兩人現在估計已經千瘡百孔了。
寧清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好冷……。”
寧子洹冷聲道:“這倆奇葩是異類,我跟他們可不一樣。”
“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你是你爸親生的,我有理由相信,你遺傳了你爸的某些特質。”雲涯漫不經心的說道。
寧子洹眉眼沉了沉:“我跟我爸不一樣,你應該給我一個機會。”
“抱歉,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拒絕的非常乾脆直接。
寧子洹輕哼一聲:“總是這一招,聽的耳朵都膩了。”反正也沒結婚,男朋友又怎樣?
就算結婚了,對他來說也沒什麼,他不在乎。
雲涯勾脣笑了笑,不置可否。
子洹很單純,在感情上尤爲凸出,喜歡就直接告白,他前世已經說過不下百回要追求她,每每被拒絕,每每鍥而不捨。
以後如果他遇上了真正喜歡的姑娘,就會明白,他對自己不是喜歡,而只是一種單純的依戀罷了……
——
寧子衿裹緊風衣,快步走出酒店。
“衿衿。”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寧子衿腳步頓了頓,下一秒大步離開。
“寧子衿,你給我站住。”那人三兩步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強硬的掰過她的肩膀:“你跑什麼跑?”
“你鬆手。”寧子衿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大步,垂着腦袋盯着腳尖:“葉楓,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話是我問你纔對,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想離婚,想離開你,你答應嗎?”寧子衿冷笑着擡眸,看着那張依舊俊美卻憔悴的面容,心臟猛然刺痛了一下,面上卻看不出絲毫破綻,依舊是那般冷豔。
“別鬧了行嗎?”葉楓想要抱她,寧子衿一把推開他,“誰跟你鬧了?葉楓,網上鋪天蓋地都是黑我的,你綠帽子戴的挺爽是吧,我告訴你,我忘不了我的初戀,我要回頭找他,我厭倦你了,厭倦你媽了,厭倦你那個噁心的家庭了,你要真愛我你就放我走。”說出這些話,寧子衿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卻拼命挺着不讓自己倒下。
“你以爲你說這些我就會信你?衿衿,你太不瞭解你自己,也太不瞭解我了。”葉楓走過去強硬的把她抱在懷裡,寧子衿掙扎着要從他懷裡掙脫開,葉楓雙臂收的死緊:“別動,就讓我抱一會兒,知道這幾天我有多想你嗎?”
寧子衿不再動了,這個懷抱太過熟悉太過溫暖,似乎躲在他懷裡,就能爲她遮蔽去所有的狂風暴雨,然而她知道,在這一方溫暖之外,是怎樣殘酷無情的現實,自欺欺人只能讓她陷的越來越深。
“葉楓,沒有孩子,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來自家庭和你母親的壓力,讓我無法支撐着和你一起走下去了,對不起,是我做了逃兵,你放我走吧。”
“說來說去就是爲了孩子,那好,那我今天就明明確確的告訴你,我昨天已經去做了絕育手術,你不孕,我不育,咱倆剛好天生一對。”說着從兜裡拿出醫院的單子遞給她。
寧子衿看着單子,手都在抖,不可置信的看着葉楓,朝他吼道:“你瘋了你。”哭着捶打着他:“你爸媽知道一定會恨透我了,你怎麼這麼傻。”
葉楓一把抓住她的手,黑沉的眸子沉沉的望着她:“人活着有很多責任,但我唯一想負責的人就是你,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只想要你,我知道這樣做很自私,但我沒辦法了,失去你,我一定會死的……。”
失去你,我一定會死的。
寧子衿哭的淚眼朦朧,到最後嚎啕大哭起來,葉楓一把抱住她:“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我們現在就出國,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葉楓,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不跟我商量就做了絕育手術,你怎麼這麼傻……。”
葉楓苦澀一笑:“我也覺得我很傻,爲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但是怎麼辦?除了你,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任何女人能讓我牽腸掛肚了。”
寧子衿一把推開他,轉身就走,這動作太突然,葉楓還沒反映過來,寧子衿就穿過車來車往的馬路,其驚險程度看的他緊張不已,他剛想要追過去,一輛大卡車駛過來,等他再看過去,寧子衿站在路邊,朝這邊大叫道:“葉楓,你這個傻子。”
話落鑽進了路邊的一輛出租車,車子一溜煙跑了。
葉楓氣的狠狠跺腳,還是讓她給溜了。
寧子衿坐在車裡,哭的淚眼朦朧,司機大哥問道:“姑娘,你要去哪兒啊。”
“機場。”
哭的越來越大聲了,生怕人哭昏過去,司機就問道:“姑娘,你是不是失戀了?”有些女人失戀了就要死要活的,他開出租遇上過不少。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寧子衿吼道。
別說,她一兇起來那寧爺的氣場全開,還蠻嚇人的,司機縮了縮脖子,也不敢再搭話。
寧子衿越哭越兇,眼淚糊了滿臉,妝都花完了,一邊哭一邊罵着葉楓。
——
婚禮結束後,就是宴席,雲涯跟寧子洹坐在一桌,兩人剛坐下,一個黑長直穿着白色連衣裙,看起來十分清純的美女走了過來,很自然的坐在寧子洹左右邊的位置,扭頭對他笑道:“寧少爺,好巧,我能坐在這裡嗎?”
寧子洹看都沒看她一眼:“滾。”
女孩委屈的癟了癟嘴,目光不動聲色的掠過坐在他右手邊的少女,注意到寧子洹竟然給她倒茶,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
“這位是紀小姐嗎?比照片上看着漂亮多了。”女孩由衷的讚美。
雲涯微笑道:“謝謝。”態度不冷不淡,優雅矜持。
黃月笑了笑,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攥成拳頭。
難道寧子洹喜歡紀雲涯?紀雲涯那麼漂亮,不論在哪兒都像公主一樣耀眼,寧子洹喜歡她也很正常。
想到這裡,心臟就像被針給紮了一下似得,又嫉妒又不甘,但她不會在臉上表現出來。
“我讓你滾,你沒聽到嗎?”寧子洹語氣冷的結冰,給雲涯倒了茶之後,給雲渺的茶杯也滿上,如果忽略他說出口的話,看起來就是個貼心又細膩的少年。
黃月暗暗皺了皺眉,眼角瞥到走過來的身影,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委屈。
“子洹,你怎麼說話呢?小月多好的一個姑娘,說話這麼難聽。”寧清歡走過來說道。
寧子洹冷呵一聲:“你覺得好,就得所有人都覺得好?誰給你的臉?趕緊帶着人滾蛋,看着就煩。”
“你……。”寧清歡氣的想打人,揚起的手最終無奈的落下,這個兒子他還真沒能耐打,目光看向坐在寧子洹身邊始終安靜優雅的少女身上,微微眯起眼睛。
注意到他這個動作,寧子洹眼底驟然掠過一抹殺機,眼神淡淡的瞟了眼寧清歡,那眼中的警告和殺機讓寧清歡猛然激靈了一下,所有的旖旎想法瞬間煙消雲散。
這個兒子,簡直了,就是老天派來討債的。
但他在這個兒子面前就是個慫包,轉身就走了。
黃月沒想到寧清歡這麼沒用,寧子洹壓根就不吃他那一套,不由得氣悶的很。
寧子洹忽然站了起來,一腳踹上黃月的椅子,黃月被踹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裙子走光了,吸引來衆多男人的目光。
黃月想死的心都有了,捂着裙子爬起來,還沒站穩,就看到寧子洹又穩當當的坐了下去:“我話只說一遍,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滾吧。”
黃月咬着脣,捂着臉,落荒而逃。
其他人看着這一幕,面面相覷,但沒人敢說什麼,寧子洹的狠辣和張揚人盡皆知,比寧子衿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雲涯嘆息道。
寧子洹輕哼一聲:“她配嗎?”
話落扭頭看了眼雲涯:“那老頭……我回去就廢了他。”語氣滿是陰戾。
“他是你爸。”雲涯淡淡道。
“死性不改,必須得給他一點教訓。”
雲涯對此不置可否,子洹骨子裡就有一種血性,像狼一樣天生殘暴,但是他又跟狼一樣護短,被他認定爲保護的人,他會不惜一切手段去保護,但是被他認定爲敵人的人,他也會不惜一切手段去打擊。
迷人的矛盾。
雲渺偷偷拉了拉雲涯的袖子,想上廁所。
雲涯笑道:“我帶你去。”
寧子洹站了起來:“還是我帶他去吧,你留下來好好吃飯,怎麼,你還怕我把你哥弄丟?”
雲渺卻自動站到雲涯身後,意味十分明顯,除了雲涯,誰都不行。
寧子洹偷偷翻了個白眼,雲涯這個哥哥,傻了吧唧的,到底是怎麼長大的。
“還是算了吧,渺渺不習慣和生人接觸。”話落拉着雲渺的手,在服務員的指引下朝衛生間走去。
雲涯等在男廁外,看着雲渺親自走進去,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紀小姐果然風采照人,比你母親當年還要更勝一籌呢。”一道黏糊糊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雲涯眯了眯眼,將手機放到包裡,轉身看向來人,微笑道:“寧伯伯好。”
面前的男人,五六十的年齡,一身灰色西裝,五官還是能看出年輕時的俊美,雖然現在老了,可還是帥大叔一枚,當然,如果忽略了那雙淫邪的目光的話。
此刻那雙眼睛色迷迷的在雲涯臉上打轉,看得人十分不舒服。
雲涯握了握拳,目光瞟了眼四周,這人要真敢下手,她就敬他是條漢子。
“怪不得把我家小侄子籠絡住,這容貌還真不是吹的,夠漂亮……。”男人一邊說着,一邊朝雲涯走來,伸手就朝雲涯肩膀落去。
雲涯眼眸一眯,敏捷的閃身,避開鹹豬手,聲音夾雜着透骨的冷意:“寧先生請自重。”
也不叫伯伯了,直接叫上了先生。
這丫賤的,竟然敢打她的主意,還不分場合的就要動手,這男人也真是沒誰了。
“自重?自什麼重?這小腰扭的,來讓伯伯好好疼愛疼愛,絕對比寧子洹更……。”一腳踹上他後心,寧清華整個人忽然就朝前栽去,雲涯一閃身,寧清華頭磕在牆壁上,疼的他“哎呦哎呦”叫喚起來。
寧子洹一把將雲涯拉到身後,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番,雲涯對他搖搖頭:“我沒事。”
寧子洹咬了咬牙:“對不起。”話落就朝寧清華撲去,騎在他身上拳頭劈頭蓋臉的落下來。
“你tm找死……。”
接着,就是寧清華的慘叫聲。
“我是你大伯……你給我住手……。”
“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寧子洹越想越氣,寧清華和寧清歡真不愧是親兄弟,一樣的齷齪猥瑣,以前玩的浪也就算了,現在竟然把主意打到雲涯頭上,他絕對容忍不了。
緊接着寧清華的慘叫聲一跌聲的響起。
雲涯冷眼看着,垂眸輕笑了一聲。
寧清華年紀大了,受不了寧子洹這麼揍,沒幾下就暈了,寧子洹尤不解恨,又狠狠踹了幾腳:“你給我等着,不弄死你我決不罷休。”
寧子洹這回是真的氣狠了,要不是他不放心跟上來,雲涯真被這老不死的給欺負了,他非得嘔死。
偷偷看了眼雲涯,整個人顯得有些無措,“雲涯……你……你別生氣,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
“他是你大伯,也是子衿姐姐的親生父親,你能怎麼做?”雲涯好笑的問道。
“那又怎樣,就是天王老子,欺負了你我也照揍不誤。”少年眸光凜冽又漆黑。
雲渺從衛生間走出來,看到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寧清華,下意識瑟縮了一下,雲涯走過去拉住他的手。
“你們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等兩人走後,寧子洹解下寧清華的皮帶,將他的雙手反綁在身後,提着衣領就把人提進了衛生間,摁着他的腦袋就把人往馬桶裡摁去,寧清華嗆了水,雙手雙腳不住踢騰,然而寧子洹強力控制着他的四肢,直把寧清華嗆得出氣多進氣少才把他的腦袋從馬桶裡提起來。
一呼吸到空氣,寧清華大口大口的喘息。
“大伯,你這次做的過分了。”寧子洹趴在他耳邊,低聲開口。
那聲音有些溫柔,然而字裡行間夾雜着的冷酷讓寧清華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子……子洹……你要幹什麼?我可是你大伯……。”
寧子洹冷冷勾了勾脣,他連親爹都不在乎,你個大伯算哪兒根蔥?話落揪着他的頭髮,再一次猛然把他摁到水裡,咕咚咕咚,馬桶水全都灌進他嘴裡。
“好好洗洗你的嘴,再出來噁心人,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話落鬆了手,從兜裡掏出紙巾,仔細的擦了擦手,把紙巾扔寧清華身上,轉身離開。
回到席間,他依舊跟雲涯談笑風生,雲涯似乎對剛纔發生的一切選擇性遺忘,看起來沒有任何不開心的樣子。
實則還是有些印象到她的心情,但她從來不會讓別人看到自己的情緒,也就寧子洹細心,察覺到她的變化,心底的戾氣越來越重。
婚宴結束後,賓客也都散了七七八八,雲涯正想要離開,已經換了件大紅繡花旗袍的白苒走了過來:“雲涯。”
她臉上喜憂參半,“我想跟你談談。”
雲涯安撫性的拍了拍雲渺的手,麻煩寧子洹看着他,這纔跟着白苒去了樓上的套間,這裡是白苒換衣服休息的地方,地上堆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整個屋子顯得非常亂。
“今天讓你看笑話了。”話落深深嘆了口氣。
雲涯勾了勾脣:“白阿姨今天很漂亮,尤其是這件大紅的旗袍,把你自身的優點全都凸顯了出來。”
白苒正跟她說着別的問題,雲涯忽然扯起了她身上的衣服,白苒有些跟不上她的腦回路。
“雲涯,你說的對,有些人就是不能心軟,我今天算是深刻領悟到了,所幸熙兒沒事。”白苒現在想來依舊有些後怕,心底也把顧春容給恨透了。
“用你兒子的血淚得來的教訓,果然夠深刻。”雲涯嘲諷的勾了勾脣,“所以呢,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爲白緗緗立證清白?然後把我送進監獄?”
白苒噎了噎,“雲涯,我不是這個意思……。”
“在你選擇救白緗緗的時候,就已經把我推上了絕路,也是,我跟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想救你的親侄女也是理所應當。”
“雲涯,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想到緗緗也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看到她含冤入獄,我實在是不忍心,所以才……但我絕對不會把你的事情捅出去……。”
“你就算說出去也沒關係,有證據嗎?有人相信嗎?”雲涯勾了勾脣,“你最好現在就去警察局檢舉我,讓警察把我抓走,你看他們能不能在我身上發現一丁點線索,哦我忘了,你找的簡俊傑是個蠻厲害的人物,說不定能發現我呢?”
“不……不會的,雲涯我不會讓你受到質疑的。”
雲涯笑了笑,從包裡拿出來一個用透明袋子裹起來的藥用注射西林瓶,“這個,就是證據中至關重要的一環,筒箭毒鹼,你把它親手放到白緗緗的房間裡,我就相信你。”
白苒看着那藥瓶,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
她不救白緗緗是一回事,但讓她親手去害緗緗……
“怎麼?捨不得了嗎?那就別說大話。”雲涯冷笑着把瓶子收起來。
白苒一把奪過雲涯手裡的藥瓶,“誰說我捨不得?顧春容那個賤人,敢綁架我兒子,我就讓她女兒把牢底坐穿。”這一切都是顧春容咎由自取,白緗緗也是活該,誰讓她主動招惹上雲涯……
她給自己找了個完美的藉口,什麼狗屁親情,都tm見鬼去吧,什麼都沒有她兒子的命重要,而且她白苒向來是以牙還牙的性子,顧春容這是你自找的。
“白阿姨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這藥瓶該放到什麼地方,才能讓二次搜查的檢察官合理的相信。”雲涯提醒道。
白苒心一抽,忽然覺得手裡的藥瓶有些燙手。
雲涯走過去給白苒整了整衣領,神態十分溫柔,“白阿姨,人一生會面對很多人,你要知道什麼人值得你維護,什麼人配得上你的善心,而那些不值得的人,配不上的人,就像你喝過的水,帶着你身體裡的垃圾一起變成了尿液排出你的身體,難道你還會對自己的尿有留戀?”
很粗俗的比喻,卻相當妥帖。
“白阿姨,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我不想讓你難過,新娘,應該開開心心的,以後也要一直幸福下去,你還有寧教授,還有小熙弟弟,只有他們,纔是你最該心軟的人。”
白苒看着面前的女孩:“你救那個老人的時候,在想什麼?”
雲涯勾脣笑了笑:“當時有電視臺的直播啊,能美化形象的機會,千載難逢呢。”
“你撒謊。”白苒目光緊緊盯着她:“那個視頻我看了不下百遍,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你是豁出了命去救人。”
雲涯嘲弄的瞟了她一眼:“刨根問底不是什麼好習慣,我救了她,我也得到了好處,兩相對等,很划算。”
白苒像看瘋子一樣的看着她:“你太可怕了。”
天使與惡魔並存於一個身體,這是一個怎樣可怕的靈魂?
雲涯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白苒握緊了手裡的藥瓶:“我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吧,不會讓白緗緗的事情牽扯到你身上來。”
雲涯有種預感,這件事不會這麼快過去,因爲那個簡俊傑,她看過他的簡歷,估計有一場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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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顧秋慈與尉遲厲第一次見面,二話不說先滾了牀單!
次日評價,“嗯,長相不錯,身材不錯,活也不錯!”
尉遲厲噙着一抹迷人的邪笑,“你也讓我很滿意,既然是你的初夜,我可以免費服務不用付錢。”
“我覺得錢貨兩清的關係更好!”話音落下人瀟灑離開!
片段
真心話大冒險,白蓮花拿着麥克詢問,“既然你都有未婚夫,爲何還死纏着尉遲厲不放?”
顧秋慈淡淡一笑,“就算我有未婚夫又如何?既有錢又有顏的男人,我爲什麼要丟給別人?更何況他還能讓我夜夜銷魂,不用付錢!”
進門的尉遲厲嘴角一抽,誰又招惹他的寶貝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