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看到快步走進來的高壯男子,笑着迎上去:“月生,你回來了。”
“寒哥在不?”男子悶頭問道。
阿凌瞥了眼樓上:“在,不過——。”
月生是個急性子,“我去找他。”話落就快步朝樓上走去。
阿凌趕忙拉住他:“你慢着,你現在闖進去,裴先生會不高興的。”
月生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我有急事。”
“急事也不行,裴先生房間裡有人,女人。”
“女人又怎麼了?”月生哼了一聲,掙開阿凌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阿凌跺了跺腳,這頭倔驢,怎麼不會看人眼色。
月生正準備敲門,傅白衝出來摟着他肩膀,一下子就把人給帶走了。
“你幹什麼?”月生最討厭這個娘炮跟他拉拉扯扯的,下意識就要來個過肩摔。
傅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拜託,我這是救了你一命,你不感謝我就算了,竟然還想打我?”
月生推了他一把,“別靠我那麼近,想想就噁心。”
傅白瞪了他一眼,“你這死黑熊,毛病還不少。”
“誰在書房?”
傅白神秘一笑:“女人。”
“廢話,我問你是誰?”
“你也見過的,就上次在凰夜衝出來替老大擋槍的那個女孩,嘖嘖沒想到啊,看起來禁慾男神似的老大也有春心萌動的時候,你可別進去當電燈泡,否則攪擾了老大的好事,你罪過就大了。”
月生眉頭緊蹙,看起來一臉不鬱的模樣。
“怎麼是她?”
“那你還想是誰?”
對於這個女人,月生本能不喜,因爲那次的事情他看的很清楚,寒哥根本不會有事,反倒是這個女人多管閒事自己衝出來擋槍,平白無故讓寒哥欠了她一份人情,覺得這個女人腦子簡直有病。
月生不懂情啊愛啊的,開口就問道:“她在裡邊幹什麼?”
傅白嘿嘿笑道:“當然是和老大培養感情啊,雖然年齡小點,不過現在流行養成系嘛,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嘖嘖多浪漫啊。”
“什麼狗屁救命之恩。”月生呸了一口,不管不顧就要衝進去,被傅白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給拉走了,傅白對這頭黑熊簡直無語了,腦子天生缺根筋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一輩子老光棍的材料。
月生坐在客廳喘粗氣,阿凌趕忙端上茶水:“喝點茶,別心急。”
月生喝了一口,忽然“噗”的一口全都噴了出來:“你想燙死我啊。”
阿凌無奈的搖搖頭:“你是心火重。”
沒過一會兒,白緗緗從書房走了出來,手裡提着保溫桶從樓上走下來。
月生猛然站起身,大步朝書房走去,路過白緗緗的時候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嚇得白緗緗心臟猛縮了一下。
這個人,怎麼這麼兇。
“阿凌姐,廚房在哪兒?我把保溫桶洗洗。”
阿凌接過來:“這些活兒交給下人就好了。”
話落指派了小紅去洗,讓白緗緗坐在沙發上休息,白緗緗看了眼時間,快八點了。
很快,手腳麻利的小紅提着洗乾淨的保溫桶跑過來,交給白緗緗。
白緗緗看了眼樓上:“那我就先走了。”
阿凌笑道:“我送送白小姐。”
白緗緗再次看了眼樓上,最後無奈又不捨的離開。
時間還長,有的是機會,她在心底這樣安慰自己。
——
十天後。
《最美聲音》已經播出三期。
經過十幾天時間的發酵,節目收視率點擊率話題度不斷攀升,堪稱近期爆點,明涵以起毒舌的點評方式在網上掀起熱論,和明涵平時表現出來的男神形象大相徑庭,卻不得不說,這樣的人設,真是該死的吸引人。
明涵又火爆了一把。
而麥錚和姜樂堪當節目的人氣擔當,尤其是麥錚,以其俊美的外形,多變的颱風和多才多藝,被媒體和粉絲奉爲引領新一代潮流的情歌王子,堪稱節目最大的流量寶。
而姜樂,雖然人氣相比麥錚還是差了一截,但在同期選手中,已是遙遙領先,她以其甜美的外形,天籟的聲音,被粉絲和媒體評爲天使歌姬。
而隨着幾位的火爆,多年前的綜藝爆款《親子大作戰》也時不時被人翻出來,紀雲涯這個名字也多次被人提起,但除了那張登上媒體的遠照之外,至今沒有一張清晰照流傳出來,不得不說本人還挺神秘。
這期間,沈落葵去了馬達加斯加參加集訓,聽說明天的航班回國,備戰明年奧運會,得了消息的媒體早早蹲守在機場,就等着這位體操小公主現身。
而就在今天,一年一度的高考開始了。
雲涯早早就在學校門口等着,看到晏頌從一輛黑色轎車裡下來,眼睛一亮,剛想要跑過去,就看到隨後從車裡走下來的莊曦月,晏南陌和晏舸,腳步一頓,藏在了樹後。
“兒子,好好考,這是你人生裡最重要的一仗,一定要打好。”莊曦月給他整了整衣領,耐心的囑咐道。
“本來你三叔那邊打點好了,讓你直接去部隊報道,不過我和你爸爸又想了想,還是讓你直接報考軍校,你是媽的兒子,媽相信你,那些無意義的彎路,媽不會讓你走的。”
她的兒子如此優秀,以最優異的成績考入軍校,出來後直接就是軍官,不比在底層歷練來的快?而且兒子的性子她清楚,每年暑假都讓他去基層鍛鍊,所以那種底層部隊的磨練對兒子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晏頌本來也是這樣想的,但那次媽媽和爸爸從京都回來後,說這是太爺爺的意思,他也沒太在意,就應下來了。
如今爸媽改變主意,等通知的時候,他還能在江州多停留一段時間。
“去吧,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考。”
晏南陌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不要辱了你的姓。”
晏頌身板挺得筆直,站在那裡,跟一杆槍似得,又直又挺。
看起來比晏南陌還要高出許多,年輕俊美的面容上充滿朝氣,雙眸熠熠閃光,看的人移不開眼。
“爸,媽,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晏頌語氣堅定的說道。
晏舸挽着莊曦月的手臂,朝晏頌擠擠眼睛:“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拿到全國高考狀元,加油。”
趁莊曦月和晏南陌不注意的時候,飛快的湊到晏頌耳邊說了一句話。
“我看見雲涯姐姐了,就在你身後十點鐘方向的一棵樹後。”
話落就快速退了回來,搖着莊曦月的手臂:“媽,我們回去吧,今兒起來太早,我瞌睡了。”
莊曦月瞪了他一眼:“看着你哥進去我們再走。”
晏舸心想等哥進去後還怎麼跟雲涯姐姐膩歪,我的好媽媽呀,你就別在這兒當電燈泡了。
晏頌抿了抿脣:“你們回去吧,我進考場了。”
話落轉身快步朝學校走去。
學校門口不少送學生的家長,就一直在學校門口等着,等學生考完出來,莊曦月也想在學校門口等,晏舸卻不依。
“天氣預報說今兒三十多度呢,我哥得考兩個小時,難道要我們站太陽底下等兩個小時?我會烤成餅的,我哥又不是小孩子,他自己會回去的,哎呀媽我們走吧。”晏舸磨着莊曦月,非要拉她離開。
莊曦月看了看東邊的大太陽,一大早的就感覺有點熱,無奈道:“好吧,等快中午了咱們再來,接了你哥咱中午在外邊吃飯。”
晏南陌看着母子倆,無奈的搖搖頭:“我去上班,中午接阿頌來單位附近,我在福德酒樓提前定位子。”
來的時候開了兩輛車,晏南陌趕着上班,能繞一圈送晏頌進考場這就已經是親爸了。
晏南陌走後,後邊又開過來一輛捷克,兩人坐進車裡回家。
晏舸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看到他哥果不其然從學校裡又出來,樂的勾脣。
莊曦月看了他一眼:“你看什麼?”話落就要扭頭。
晏舸趕緊抱着她手臂,阻止她扭頭:“媽,我突然有點肚子疼。”
莊曦月果然轉移了注意力,擔憂的問道:“怎麼了?嚴不嚴重,我們去醫院吧?”
——
雲涯看着晏頌一家四口相親相愛,氣氛十分溫馨,忍不住勾起嘴角,替晏哥哥高興。
他生長在一個溫暖有愛的家庭裡,雖然外表看起來高冷,實則他內心,很善良很溫暖,這跟他家庭的教育離不開關係。
再觀自己,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點配不上晏哥哥。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她打住了。
親眼看着晏頌走進去,她背靠着樹幹,翻出手機給他發消息。
【晏哥哥,高考加油】
她剛把消息發送出去,對方秒回【擡頭】
雲涯心臟猛烈跳動了一下,垂落的視線裡,一雙男式白板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裡,那光滑潔白的鞋面纖塵不染,卻有樹枝篩漏出的陽光跳躍在上邊,那陽光像是有溫度般,一點點蔓延進她的心扉,剎那間整個心海都被填滿了,滿溢着漲疼。
她擡眸,高大俊美的少年肩上斜斜挎着一個書包,雙手插兜,慵懶的立在陽光下,微擡着下巴,一貫高冷的面上是一抹溫柔而漫不經心的笑意,就那樣,溫暖了她整個世界。
“晏哥哥?你不是進考場了嗎?”她眼中蹦躍着驚喜。
晏頌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見不到我,你不是白來一趟了嗎?”
雲涯搖頭:“沒關係啊,我遠遠看你進去就好了。”
“晏哥哥,高考加油,我會在考場外給你加油打氣的。”雲涯說着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晏頌挑了挑眉:“你回去吧,別在考場外一直等着,今天溫度高,小心中暑。”
雲涯乖巧的點點頭:“好,晏哥哥你快進去吧,別耽誤了時間。”
“聽話,你先回去,我就進考場。”
雲涯抿了抿脣,看來晏哥哥發現她的用心了啊,她本來是想在考場外陪着晏哥哥,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她要陪着他一起度過。
她指了指對面的咖啡館:“晏哥哥,我在咖啡館裡等你好不好?我不想離開,我就想在離你最近的地方陪着你。”
聽着這嬌嬌軟軟的聲音,晏頌心軟的一塌糊塗,無奈的颳了刮她的鼻子:“好吧,我會早點出來,中午我們一起吃飯。”
雲涯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好。”
眼睜睜看着晏頌大步走進考場,雲涯去了對面的咖啡館,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點了一杯卡布奇諾,雙手托腮,望着對面的學校,怔怔出神。
時間無聲流逝,太陽從東方漸移,日頭毒辣的炙烤着大地,這個南方的沿海城市,進入了最熱的一段時期。
雲涯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做了一個簡短的夢,夢到晏哥哥走了,她追着火車一直跑一直跑,狠狠的栽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火車消失在遠方。
“晏哥哥~。”她大叫一聲,猛然醒了過來。
茫然四顧,她逐漸反應過來。
這時服務員走過來,擔憂的問道:“小姐,您沒事吧?”
雲涯看到學校對面似乎有考生出來了,從錢包裡抽出來一百塊錢扔桌子上,背起包就跑了出去。
剛出咖啡館,熱氣迎面灌來,讓她整個人猛然眩暈了一下,即使天氣這麼熱,她手腳依舊冰涼。
正要過馬路的時候,她似乎看到晏哥哥的身影走了出來,正要朝他擺手,下一刻,她眼尖的看到那輛熟悉的捷克轎車停下來,莊曦月穿着旗袍,打着一把小洋傘走了出來。
雲涯腳步頓了頓,往後退了一步。
晏頌也看到她了,正要朝她走來,雲涯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晏頌皺了皺眉,這時莊曦月打着傘走到他面前,拿着帕子給他擦汗:“阿頌,趕緊到車子裡涼快涼快。”
晏頌最後看了眼雲涯,坐進了車裡。
雲涯看着晏頌坐進車裡,閉了閉眼,忽然就朝這邊走來。
晏舸朝晏頌擠擠眼睛,忽然大聲道:“咦?那是不是雲涯姐姐啊?”說着指着正在過馬路的女孩說道。
莊曦月凝眉望去,忽然驚喜道:“真是雲涯。”打開車門,撐起她的小洋傘,就朝雲涯走去。
車內,晏舸看着莊曦月拉着雲涯說了幾句話,兩人就朝車子方向走來,朝晏頌低聲道:“哥,你說媽那麼喜歡雲涯姐姐,就算知道你們談戀愛了,應該也會樂見其成的吧,你們爲啥還要偷偷摸摸的?”
晏頌冷着臉一言不發。
他也想知道爲什麼。
晏舸挑了挑眉,輕笑道:“其實我猜到了。”
晏頌看了他一眼。
晏舸嘿嘿笑道:“你倆都是未成年,這是早戀,咱媽那老頑固,肯定會棒打鴛鴦,再喜歡雲涯姐姐也抵不上親生兒子啊,所以,還是要搞地下情纔好,等你們倆都成年了,一切都順理成章,咱媽也不好反對了。”
晏頌心道這臭小子終於說了幾句有腦子的話。
晏哥哥眼珠子咕嚕嚕轉,“哥,你放心吧,以後我給你們打掩護,絕不會讓咱媽發現。”
晏頌瞟了他一眼,冷笑:“說吧,你有什麼目的?”
晏舸“哇啦”叫起來,“我幫自己親哥哥還有什麼目的,哥你怎麼這樣想我,太讓當弟弟的傷心了。”
晏頌哼了一聲。
這時車門打開,雲涯和莊曦月前後坐了進來。
車子是七座,後邊分兩排,晏頌和晏舸坐到最後一排,空出前邊兩個座位。
雲涯扭頭朝晏舸和晏頌點頭微笑:“晏哥哥,晏弟弟,好久不見。”
晏舸笑眯眯的打招呼:“雲涯姐姐,短短時間不見,你又漂亮了許多哦。”
晏頌看了雲涯一眼,垂下了睫毛,一臉生人勿近。
果真是好久不見,久到才兩個小時而已。
莊曦月瞪了眼晏頌:“你雲涯妹妹在跟你打招呼呢,一點禮貌也不懂。”
雲涯拉了拉她袖子:“莊姨,不礙事的,晏哥哥應該是考試累了,我們別打擾他,讓他好好休息。”
莊曦月說道:“雲涯,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雲涯臉有些發熱,莊曦月怕她中暑,趕緊讓她坐下來,擰開水給她喝。
——
福德酒樓。
莊曦月報出晏南陌秘書的名字,服務員立刻恭敬的領着四人到二樓的包廂。
晏舸挽着莊曦月走在前邊,雲涯和晏頌落在後邊。
晏頌靠近雲涯,看四周沒人,前頭晏舸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莊曦月哈哈大笑起來,便偷偷的拉了拉雲涯的小手。
雲涯想把手抽出來,奈何晏頌握的那麼緊,她緊張的看了眼前頭莊曦月的背影,低聲道:“晏哥哥,你瘋了,快鬆手。”
晏頌挑了挑眉:“不鬆。”
雲涯無奈:“晏哥哥,你別鬧,被莊姨發現我們都完蛋了。”
晏頌心底有些氣悶,雖然知道雲涯瞞着莊曦月是好意,可他心底就是不舒服,只能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得。
前頭拐角處,晏舸和莊曦月的身影不見了,晏頌猛然將雲涯推到牆上,低頭噙住她的脣,碾轉反側。
雲涯一開始還掙扎,但漸漸的,只能依着他。
這個時候把他惹毛,他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哥,你們在後邊磨磨蹭蹭的幹什麼?”晏舸倒回來從牆角探出腦袋,看到吻得難捨難分的兩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老天……
兩人光天化日的,這就飢渴難耐了?
他嘖嘖嘆了兩聲,前邊傳來莊曦月的聲音:“怎麼了?雲涯呢?怎麼還沒跟上來?”
晏舸朝兩人吐了吐舌頭,趕緊跑回去。
“雲涯姐姐的鞋帶開了,正繫鞋帶呢,這地方我哥經常來,我們先進去吧。”
兩人的說話聲遠遠傳來,雲涯猛然推了他一把,氣恨的瞪了他一眼:“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晏頌擡手拭了下脣,朝雲涯笑了笑,那笑容顯得有幾分邪氣:“不理我?你捨得嗎?”
雲涯敗下陣來,好吧,她的約法三章越來越沒效力了。
想到晏哥哥就要離開了,兩人也許很長時間也見不了一面,她心底越發酸楚,這約法三章什麼的,就見鬼去吧。
“我當然捨不得。”雲涯撇了撇嘴,“但這不可以成爲你隨時隨地欺負我的理由。”
晏頌挑起她的下巴:“我欺負你?難道你沒有享受嗎?”
雲涯臉紅耳赤,擡手打落他的手:“你瞎說什麼?”
晏頌笑了笑,附在她耳邊低聲道:“計劃有變,我要以應屆畢業生的身份報考軍校,所以在通知下來之前,我還能多陪你一段時間,高興嗎?”
雲涯看了他一眼,報考軍校,將來出來就直接是軍官了,更何況有晏家的背景,前途不可限量。
她重重點頭,撲上去摟着他的脖子:“高興。”
如果有一天,晏哥哥位高權重,他的那個階層,就不是她這種人能輕易觸碰到的了,她要努力變得更加優秀,優秀到站在他身邊,沒有任何人能質疑。
“晏哥哥,我們要一起努力。”
這時,忽然傳來一聲低咳,雲涯驚了一下,猛然鬆開他。
扭頭看去,只見晏南陌站在樓道口,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臉上掛着溫和的笑看着兩人,“放心,我什麼也沒看見。”
雲涯臉色羞紅,輕聲喊了聲晏叔叔,晏南陌笑着點點頭,越過兩人往裡走。
晏頌臉色不鬱,暗暗磨了磨牙。
等晏南陌的身影消失,雲涯輕嘆了口氣。
晏頌拉着她的手:“別擔心,大不了還有我呢。”
其實雲涯有點害怕晏南陌,這種當官的人身上正氣重,他又是晏哥哥的爸爸,看到兩人剛纔抱一起,會不會誤會她勾引他的兒子?
繼而告訴莊姨,莊姨應該也不會喜歡她了,到時候該怎麼辦?
其實她真是想多了,晏南陌早就知曉兩人的事兒,一開始有點介意雲涯的身世,不過後來也想開了,只要兒子喜歡,並且雲涯這孩子確實非常優秀,完全配得上他兒子。
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只是月兒那裡要先暫時瞞着,等孩子長大了,感情依舊不變的話,到時候再說。
不過想到兩人剛纔那膩歪的樣子,就想到他和月兒年輕的時候,不過這小子跟他老子當年差遠了,把妹手段還是不行啊……
雲涯和晏頌一前一後的進了包廂,晏南陌坐在主位上,右手邊是莊曦月,莊曦月旁邊的位子空着,看到雲涯進來,就朝她招收:“來,雲涯,坐阿姨身邊來。”
雲涯抿了抿脣,正要擡步走過去,晏舸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一屁股坐了下去:“我要跟媽媽挨着。”
雲涯腳步頓了頓,在晏舸旁邊坐了下來。
莊曦月嚷了晏舸兩句,晏舸死皮賴臉就是不挪開,莊曦月也無法,朝雲涯抱歉的笑笑,“這孩子,就是太調皮了,雲涯別往心裡去。”
雲涯搖頭笑笑。
這時晏頌雙手插兜晃了進來,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一隨便就隨便到了雲涯身邊。
晏南陌笑着看了兩人一眼,雲涯斂下眼皮,有些不敢直視那樣的眼神。
晏頌眯了眯眼,和晏南陌兩兩相視,晏南陌咳嗽了一聲,率先移開了視線。
菜都上齊,莊曦月招呼衆人動筷子,先夾了一個肥蝦到雲涯碗裡,晏舸不滿的撇嘴:“媽,你偏心,我纔是你親兒子。”
“好好好,媽馬上給你夾。”說着夾了一個更肥的到他碗裡。
莊曦月雖然對兩個兒子管教嚴格,可那是在大事上,平時還是寵溺的多,尤其是晏舸,這個小兒子嘴甜又乖巧,跟個女兒一樣貼心,更關鍵的是會看眼色,莊曦月更喜歡寵着他,也養成了晏舸有些嬌氣的性子,但莊曦月就喜歡這樣的。
平時飯桌上也沒那麼多規矩,自己家裡人哪用搞得那麼嚴肅,於是問晏頌:“上午考的怎麼樣?”
晏頌淡淡道:“還可以。”
這孩子說話總是留兩分,所以這還可以就是挺好,莊曦月對自己兒子很放心。
“下午繼續努力。”
飯桌下,晏頌的大掌悄悄摸了過去,順着雲涯的大腿往上摸,雲涯臉一僵,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突然,她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筷子“啪嗒”掉到了桌子上,莊曦月望了過來:“怎麼了?”
雲涯雙頰緋紅,鎮定的撿起筷子,笑了笑:“沒事。”
莊曦月看雲涯臉那麼紅,忍不住擔憂的問道:“你是不是中暑了?臉怎麼那麼紅?”
雲涯拍了拍臉蛋,笑道:“還好,可能是吃飯熱的了。”
莊曦月連忙喊服務員進來把房間溫度再調低點。
雲涯感覺那隻手越來越過分,小手悄悄捉住那隻作亂的大掌,狠狠擰在手背上。
晏頌眉頭跳了跳,看起來正常的很。
晏舸忽然道:“哥,你手往哪兒摸呢?”
雲涯心臟狂跳。
晏頌眯了眯眼。
莊曦月和晏南陌都被晏舸的話吸引過去,下意識去看晏頌。
晏舸笑嘻嘻道:“啊,原來這裡有這麼大個蚊子,哥,沒想到你還真貼心,知道給雲涯姐姐趕蚊子。”
雲涯鬆了口氣,但總感覺晏舸這話不對味兒。
晏頌看了他一眼,那眼底的危險和警告也只有晏舸才能看懂。
莊曦月沒注意這三人間的暗潮涌動,關注點在那隻蚊子上:“空調房裡怎麼會有蚊子?太不負責任了,萬一咬到客人怎麼辦?”
晏南陌笑了笑,埋頭吃飯。
月兒以前挺聰明的,現在,反應遲鈍了。
雲涯沒吃幾口就藉口去上廁所,從廁所溜出來,她掬了把清水撲臉上,將臉上的熱氣驅散,整個人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這時,裡邊傳來抽水馬桶的聲音,雲涯看着鏡子裡,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走近。
雲姝看到雲涯,明顯愣了一下。
走過去彎腰洗手,漫不經心的問道:“跟誰來吃飯?”
雲涯勾脣笑了笑:“這跟奶奶有關係嗎?”
真是毫不客氣。
“也是。”雲姝抽出紙巾擦了擦手,動作說不出的輕慢優雅。
只是那保養良好的手背上,近期冒出些黑斑,雲姝看着臉色就沉了下來。
“奶奶,最近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呢,怎麼,有什麼煩心事嗎?”雲涯看着雲姝的臉,最近瘦了些,顴骨略顯凸出,因此人也就顯得老態了些。
再會保養,她也已經快六十了,怎麼可能躲得開自然規律。
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則,她再厲害,也不可能違背這個規律。
雲姝臉色驀然沉了下來。
雲涯忽然擡手,雲姝一把抓住她伸過來的手:“你幹什麼?”
“奶奶,你急什麼?以爲我會害你嗎?這裡可是公衆場合,我會那麼傻嗎?”嘲諷的笑了笑,她把手伸到雲姝面前。
一根銀絲捏在她白皙的手指間。
看清那東西,雲姝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脣死死抿着。
“奶奶竟然生了華髮,我一直以爲奶奶是不會老的,沒想到啊,是人,就躲不過生老病死。”
雲姝呼吸猛然急促了幾分,明顯在盡力壓制,她瞪了眼雲涯,轉身快步離開。
雲涯勾脣笑了笑,嫌惡般把頭髮扔地上,想到什麼,她忽然又把頭髮撿起來,找出紙巾小心包好。
——
吃過飯,幾人一道從酒樓裡出來,晏南陌幾分鐘前接了個電話,提前走了。
在大廳,正迎面和幾個人碰上。
莊曦月輕哼了一聲,語氣滿是不屑。
走在前頭的人,正是雲姝,她身邊還跟着幾位富太太,有何夫人林夫人還有兩個面生的。
雲姝停下腳步,挑眉望了過來。
“晏夫人,好巧。”
莊曦月態度不冷不淡,她能不翻臉就已經很給面子了,說到底還是雲涯的祖母,鬧得太難看雲涯也不好做人。
“不巧,雲夫人,如果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話落挽着雲涯的手臂,親密的跟母女似得,快步離開了酒店。
雲姝暗恨咬牙。
一旁的幾個夫人見到晏夫人本來都想上來巴結兩句,都說這晏夫人平易近人,是最好相交的官太太,誰知她本人看起來那麼冷,幾人怯了怯,就這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走了。
“後邊的兩個少年就是晏夫人的兩個兒子嗎?果真是龍章鳳姿。”林夫人嘆道。
尤其是個高的那個,又俊俏又精神,氣宇軒昂,英姿颯爽的,這心思就活泛起來了。
雲姝瞥了她一眼,還不知道她心底打得什麼主意。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女兒配得上人家晏大少嗎?
不過她嘴上卻道:“芊芊也十七八了吧,跟晏少爺年歲相當,兩人看起來倒是相配。”
林夫人立刻笑道:“是嗎?我也是這樣認爲的。”
其他幾個貴太太撇撇嘴,卻不會拆臺。
何夫人皺眉說道:“那女孩我看着有些眼熟,是不是你們家雲涯呀。”
雲姝笑容淡了些:“是嗎?剛纔沒看清,如果是雲涯的話,怎麼能不和我打招呼呢?所以,應該是看錯了吧。”
“不會呀,我在宴會上見過她,應該不會認錯的。”她正嘀咕着,雲姝已經擡步離開了。
幾人趕緊跟上去。
何夫人想到什麼,眸光一閃,看來她沒有認錯,是雲姝不想承認罷了。
這雲家,關係可真是亂成一鍋粥。
臨別前,林夫人朝衆位夫人說道:“15號我家芊芊十八歲成人禮,衆位夫人一定要來捧場,我潘玉必會掃榻相迎。”
幾人一口應承下來,林夫人看向雲姝:“雲夫人倒時也一定要來。”
林氏最近跟雲氏有合作,所以兩家近期也走的近了些。
雲姝臉色不太好,敷衍的點點頭,便坐着車子離開了。
回到家,她快速跑到鏡子前,將髮髻拆了,一頭烏髮披散下來,她對着鏡子扒開頭髮,急切的尋找起來。
一根、兩根,每發現一根她臉皮就抽動一下,一根根的逮下來,她看着手裡的銀絲,忽然發狠般將梳妝檯上的保養品都掃了下來。
“噼裡啪啦”摔在地上。
李嬸兒驚惶的從門外探頭:“夫人……。”
她何時見過如此失態的夫人,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雲姝扭頭,披頭散髮,雙眼陰狠,“滾。”
李嬸兒趕緊關上門。
雲姝咬了咬牙,重新坐在梳妝檯前,拿着木梳一下一下輕輕梳着她的長髮,結果,梳子上纏了一把脫髮,乾枯毛躁,早已失去往日黑亮的光澤。
雲姝手指控制不住的顫抖,忽然把梳子狠狠的纂了出去,摔在牆角一分兩半。
她捂着腦袋,腦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叫,嗡鳴嗡鳴的。
她忍不住輕吟出聲,身體裡也像有螞蟻鑽來鑽去,又癢又疼。
她的忍耐力超乎常人,走到牀邊躺下,閉上眼睛,平心靜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她夢到了過去,醒來時,淚溼枕頭。
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打撈上來似得,她虛脫般撐起身子,爬起來去衛生間放水。
滿滿一浴缸的水,她站在浴缸前,緩緩褪去身上的衣服,未着寸縷踏進了浴缸裡。
溫暖的水包裹着她的身子,忍不住喟嘆一聲。
她把頭枕在浴缸邊沿,雙手不住在身上摸來摸去,嘴裡時不時發出輕吟,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絕對要跌破眼睛。
一貫端莊優雅的雲夫人,原來私底下是這副淫賤樣子。
她手指在浴缸底部某個地方一按,只見旁邊的牆上忽然彈出來一個暗格,雲姝手伸進去,拿出來一個東西。
正是一個做工精緻逼真的淫具……其頭粗大,令人望之眼紅心跳。
而這時,雲姝臉色也不知是在水霧的氤氳下還是怎麼的,臉色格外潮紅,雙眼迷離柔媚。
她將那東西遞到嘴邊,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忽然呵呵一笑,就將那東西往下送。
她仰頭,望着天花板,猛然悶哼一聲,身體上傳來的酥爽沖淡了心頭那股麻癢,腳趾頭劇烈緊縮起來。
雲姝活了一輩子,只有過一個男人,因爲那一次,她懷了雲深,生下來他。
除此之外,她再也沒有讓任何男人碰過她的身子。
這麼多年來,依她的身份地位,想要再找年輕力壯的男人不是什麼難事,即使養禁臠也沒什麼,她到底在固守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WWW ¤ttk an ¤¢ 〇
她是一個女人,也會有正常的需求……
望着天花板,腦袋裡一片空白,漸漸的,浮現出一個人的面容。
她呵呵笑着,眼淚卻順着眼角滑下來,流進浴池裡,於水混爲一體。
沉浸在情慾中的雲姝沒聽到,門被人輕輕打開一條縫,有人走了進來。
——
雲涯站在莊曦月身邊,親眼看着晏頌走進考場。
莊曦月拍拍她的手:“下午沒事的話,去阿姨家玩吧,阿姨正好有很多話跟你說。”
雲涯乖巧的點點頭:“好。”
下午在晏家度過,在這裡,雲涯感受到的只有溫馨幸福。
她和晏舸歪在沙發上看電視,她想看美劇,晏舸卻非要看熊出沒,雲涯實在受不了這種兒童動畫片,“這是給三歲小孩看的,你已經十五了好不好?”
“十五怎麼了?我最愛看這個,你不覺得熊二傻的可愛嗎?哎呀光頭強也夠倒黴的。”
兩人搶起了遙控器,打打鬧鬧也挺熱鬧。
阿九趴在客廳的地毯上,下午的陽光慵懶的照進來,眯縫了眼睛,喵嗚一聲,又緩緩閉上雙眼。
“還沒當上我嫂子就逞嫂子威風了。”晏舸嘀咕了一聲,雲涯趕緊捂住他的嘴。
這時莊曦月從廚房端着洗好的葡萄走出來,看着兩人“親密”的樣子,欣慰的笑着點點頭。
感情就是從小培養的,晚了十年,現在培養也不晚嘛。
兩人怎麼看都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啊。
莊曦月爲自己的想法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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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卡我就無語了,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