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老宅在當年的B市是處於比較偏僻的地段,外公顧建國買下這塊地的時候,喜歡這裡幽靜的環境,然後又按照自己的喜好將顧家老宅修建的古色古香,將現代建築與明清風格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倒有些特別的味道。
老宅裡有很多他收藏的古董,大到顧長卿房間裡的紅木牀,小到花瓶,鼻菸壺,價值不菲。不過顧家每兩年都會更新保安系統,採用最頂端的科技,倒不怕被盜賊光顧。
而容媽則是在顧家工作了很多年的老僕。自顧家建成那日就在了。她目睹了顧家所發生了大事,顧玲瓏結婚,顧長卿出生,顧老爺子和顧玲瓏的相繼去世,以及現在,孔慶翔要迎娶新人進門。
容媽在這裡工作了二十幾年,顧家每一個人都待她如同家人一般,她也對顧家有着很深厚的感情。本來她已經退休回家,可是因爲顧玲瓏去世的緣故,知道顧長卿傷心難過,特地又回到顧家陪伴她。
容媽給顧長卿的傷口擦了藥,又囑咐她好生休息後,便走到門口處將燈關上,走出房間。
待容媽走後,顧長卿將牀邊的一盞蓮花式的壁燈打開,昏暗的燈光慢慢地暈開來。
顧長卿下了牀,走到母親的遺像前,先是給母親上了香,然後靜靜地看着像中母親溫柔的笑臉,心中涌起一股酸楚。
爲什麼老天爺不讓她重生在媽媽死前呢?那麼,她一定想盡辦法,不要邱婉怡的奸計得逞,一定會讓媽媽活下去!那個時候,醫生明明說有六成的希望,如果不是邱婉怡和孔慶翔,媽媽一定能活下來!
一想到這裡,顧長卿的心中又不可抑止地生出恨意。
她該怎樣懲罰他們?
邱婉怡和孔慶翔兩人合謀氣死媽媽,她並沒有任何證據,從法律上來說,並不能都對付他們。她還只有14歲,雖然有媽媽留給她的15%的顧氏股份,可是因爲她還未成年,這15%的股份還掌握在父親的手中,並且父親去年哄她簽下一份授權書,授權書上說明,要一直到25歲,才能拿回這些股份,25歲之前的分紅也掌握在父親的手中,她沒有支配權。她現在的一切用度都要在父親手上支取。
她簽下這份授權書時,自然是全心全意地信任父親的,毫無懷疑。在這個世上如果連自己的親人都無法信任,又該相信誰?
可是現實告訴她,她之前的想法是個天大的笑話!
她的母親,還有她自己,所謂的全心全意的信任,換來的就是死亡!
現在的現實就是,孔慶翔手中握有母親35%的股份和自己15%的股份,是顧氏的大股東,擁有絕對的話語權!而她自己,雖然是顧家唯一的血脈,可是不管是在顧氏,還是在顧家大宅,都做不了主,必須看孔慶翔的臉色。
這樣的她,又有什麼資本來懲罰他們?
離家出走?靠自己過日子,眼不見爲淨?然後看着他們害死母親後,舒舒服服的享受着顧家的財產?無限尊榮地過日子?
她做不到!哪怕再死一次,她也做不到!
仇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卻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這種無奈讓她心中生出一種焦躁,她跪倒在地上,咬緊下脣,用盡全力才壓制住嘶吼的衝動。
冷靜點,冷靜點,顧長卿,慢慢來,慢慢來,總能想到辦法!
她不斷地對自己說。
口中涌出一股血腥味,血腥的刺激讓她慢慢地平靜下來。
雖然不能一下子拍死他們,可是現在,有一件事她可以做……
她擡起頭來,雙眼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邱婉怡,你將我媽媽害死,不過是想嫁進來享福!享受我媽媽所留下來的財富!我豈會如你心意!你想進門……
做夢!
第二天一早,顧長卿起了牀,收拾了一番,她對着鏡中稚嫩的面孔還有些不習慣。她抿緊嘴脣,鏡中稚嫩的面孔上帶着一種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沉着,她看着自己說,“加油,顧長卿,敵明我暗,你一定可以的!”
她從衣櫃中拿出一條白色的連衣裙換上,然後出了房門,沿着雕着繁麗圖案的木質樓梯下到一樓。
她無比眷念地看着記憶中的顧家大宅,這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大廳裡的傢俱全是上好的楠木,卻按照現代的格局擺設。北面的一整面牆,是一副長卷江山水墨畫,大氣磅礴,氣勢凌人。大廳的一角放着一隻半人高的五彩印花的花瓶,那是清朝道光時期的古董。屋頂掛着的是一盞鎏金琉璃翠寶宮燈,這盞宮燈,是外公特地請意大利名家,仿故宮裡的宮燈式樣製作的。這盞宮燈在當時造價500萬,其中的翡翠明珠都是上好的材料,可謂價值不菲。一旦通電,翠寶宮燈就會發出綺麗耀眼的光芒,整個大廳都被映得璀璨異常。
母親在世時最喜歡這盞燈,每次打開這盞燈,母親就會將她抱在懷裡,笑着說:“長卿,這裡像不像皇宮呢?我的長卿就是公主了,我要我的長卿成爲全世界最幸福的公主……”
顧長卿心中發酸,收回目光,這時一名身着白衣黑褲的女傭從樓梯後走出來,恭敬地對她說:“小姐,老爺在餐廳裡等你。”
從前的老爺是顧建國,孔慶翔是姑爺,可是隨着顧建國,顧玲瓏相繼死去,孔慶翔也由姑爺升爲老爺。
顧長卿轉過頭,看着餐廳的方向,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冷笑,
孔慶翔由一個一貧如洗的大學生,成爲在這時擁有幾十億資產公司的掌權人,成爲顧家大宅的老爺,也難怪他這麼看重自己的名譽地位,連親生女兒都不敢認!
顧長卿穿過大廳,走過一條掛着幾幅名家水墨畫的長廊,來到餐廳。
父親孔慶翔手拿着一張報紙坐在鑲有白玉石的圓木桌旁邊。面前的桌上擺放着各式精美的早點,冒着騰騰的熱氣,散發出陣陣香氣。
聽到聲音,孔慶翔放下手中的報紙,露出一張成熟英俊的面孔。
看到他的臉,顧長卿的身子猛然繃緊。放在身邊的手不自覺地揪緊長裙。
孔慶翔看着他笑了笑,眼角顯出淡淡的紋路,卻更添他的魅力,“今天起得這麼早?”
顧長卿只是盯着他,胸口波濤翻涌,她有種衝動,恨不得操起桌上的熱粥砸到他那張虛僞的臉上,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麼做,什麼都不能做……
她揪緊長裙的手慢慢鬆開,深吸一口氣,儘量用平靜的口吻道:“早……”爸爸兩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好在孔慶翔並沒有注意到,他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對她說:“坐,吃了早飯,讓司機送你上學。”
顧長卿這才記起,自己還在讀初中。
她在孔慶翔對面坐下,她現在實在沒辦法挨着他坐,她怕控制不了自己。
孔慶翔有些意外,又擡頭看了看女兒,看着女兒那張異常沉靜的臉,心中忽然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女兒忽然間變了個人似的。
孔慶翔搖搖頭,暗怪自己多心。他看着傭人盛了碗燕窩粥給她,看着她安靜地吃着,自己也放下報紙,開始吃早飯。
吃了兩口,他又擡起頭看着顧長卿,狀似隨意地說:“今晚會有客人來家裡吃晚飯。”
顧長卿擡起眼看着他,“什麼客人?”
孔慶翔覺得女兒的目光頗爲銳利,本來很簡單的事情,忽然讓他生出一種難以啓齒的感覺,這讓他有些氣惱
如今,他還需要看誰的臉色?
他站起身,接過傭人遞上的溼巾擦了擦嘴,又在傭人的服侍下穿上阿曼尼的西服,期間沒淡淡地對顧長卿說了句:“到時你就知道!”
說完,不再看她,徑直向外走去。
顧長卿看着他瀟灑挺拔的背影,冷冷一笑,
還能有誰?不就是邱婉怡和孔玉芬母女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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