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的眼睛透着兇光,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它不喜歡陌生人,它對陌生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進攻。
“別,別……”
初塵已經語無倫次了,動都不敢動一下,就這麼死了嗎?當然不能,必須將這個獒弄走,當然哀求一條不懂人語的獒是愚蠢的。
獒似乎不想給她面子,張開了血盆大口,就在它要用鋒利的牙齒撕咬初塵的時候,突然一聲尖利的口哨聲穿了過來。
獒立刻閉上了嘴巴,豎起了耳朵,擡頭望去,好像看到了什麼人,迅速地放開了初塵,狂奔了出去。
走了,那畜生走了?
林初塵覺得渾身都是惡狗的味道,她驚魂未定地爬了起來,轉過身,待看清獒的主人時,差點沒氣吐血。
竟然是尹政勳。
此時尹政勳正岔開修長的雙腿站在那裡,手指愜意地正梳理着獒的皮毛,目光戲虐向她看來。
獒由剛纔的兇悍變得異常溫順。
“看來這個女人,你也喜歡。”
尹政勳竟然這樣調侃着,好似和獒說話,卻是諷刺林初塵,她聽得真真切切,火冒三丈。
雖然林初塵很想衝過去,質問他是什麼意思,想讓他養的畜生嚇死她嗎?可看到那條高大威猛的大犬,她吞嚥了一下口水,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條獒和它的主人一樣,讓林初塵心有餘悸。
“尹政勳,拴好你的狗,不然哪天我就將它宰了吃肉。”
林初塵鼓起勇氣大聲地喊着,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但如果這條獒敢對她還那麼放肆,她絕對不會客氣,人她也不敢殺,狗卻不必客氣。
她的一嗓子,獒又將凌厲的目光射了過來,初塵本能地打了個寒戰,馬上閉上了嘴巴,曉得自己的聲音有點大,獒很生氣。
“你得有這個本事。”
尹政勳拍了拍獒閃亮的皮毛,領着它,漫步地向她走來。
“喂,喂,你過來幹什麼?將它弄走,弄走。”
林初塵很狼狽,她沒那麼勇敢,看到獒一步步走近,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她後退了數步,然後突然一個轉身,拔腿就向別墅的方向跑去。
粉紅的裙子拖曳在地面上,她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焰在草坪裡飛奔着。
尹政勳停住了腳步,望着她的背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獒也停了下來,望着火紅的一團,幾次要衝上去,都被尹政勳制止了,他不會讓獒衝上去,它真的會撕碎她。
林初塵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個本事,好像生了飛毛腿,一口氣跑進了別墅的正廳,差點和出來一個梅姨撞在一起。
“林小姐。”梅姨躲避着初塵。
初塵彆扭地笑了一下,儘量鎮定情緒,心卻怦怦地狂跳着,待她提着裙子回頭看去的時候,發現尹政勳和那條獒已經不見了,他們不知去了哪裡?
林初塵這裡好像逃命一樣,其實他們已經調頭走了。
真是丟人,她什麼面子都沒有了。
“林小姐,牀已經鋪好了,您是不是累了,回房間休息吧,尹先生的獒這個時候會放開自由活動,一共有三條,別讓它們傷了您。”梅姨提醒着。
“三,三條?”
初塵真是服了,驚愕地張大了嘴巴,尹政勳是不是瘋了,獒是很兇猛的動物,養一條也就罷了,竟然養了三條?那麼剛纔遇到的只是其中的一條而已。
吞嚥了一下口水,初塵哪裡還有膽子再走出去,小心地提着裙子上樓去了,似乎陰暗的角落裡,隨時會有一條獒撲出來,她已經被嚇破了膽。
上樓之後,初塵沒敢直接進入房間,她先伸出了脖子,探頭探腦地看了一會兒,發現房間裡沒人,纔敢走進去。
進入了房間,初塵提着裙子一直走到了窗口,朝外看去的時候,還是沒有尹政勳的身影,這傢伙和獒走到哪裡去了?
但有一點初塵可以確定,他不會將獒領到房間裡來。
想着獒的滿頭黑毛,獅子一樣體格,初塵的腿還發軟着。
轉身走到了橫條紋的沙發裡,她頹然地坐了下去,雙手用力地敲擊着雙腿,累死了,她真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可一想到一會兒尹政勳會進來,初塵就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尹政勳進門會做什麼,自然是脫衣服,睡覺,房間裡的牀只有一張,他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他真的打算和她同居,睡在一起。
“不行,絕對不行。”
就算被迫結婚了,林初塵也沒準備好接受他,何況現在還沒名沒分的。
她在地毯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這粉紅的禮服料子很薄,只要輕輕一扯就開了,所以斷然不能穿着這身衣服等他進來,那不是讓他輕而易舉就得逞了?
想到了這裡,初塵走到了衣櫃前,打開了衣櫃的門,找到了一條厚實點的衣服套在了禮服的外面,穿好之後,還覺得不夠結實,於是又拿出了一件。
就這樣,裡三層,外三層,她足足穿了七八套衣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才轉身上了牀,躺下來之後,明顯覺得氣息不夠用,一定是穿得太多了。
呼呼喘了幾口,適應了一下,初塵才平靜了下來,她並着呼吸等待着,可等了很久,也沒聽見門外的腳步聲。
這獒要遛到什麼時候?
又等了一會兒,林初塵覺得有些困了,眼皮沉重,眨動了幾下,乾澀地擡不起來了。
吃力地爬了起來,進入了洗浴間,洗了一把臉,然後坐在了沙發裡,可沒多久,又困了,現在大約有十點多了,她實在等不起了,裹了裹衣服,打了個哈欠,就坐在沙發裡,她呼呼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一夜天亮,連個夢都沒有做,若不是梅姨進來收拾房間,她可能還會繼續睡下去。
初塵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梅姨圓睜驚奇的眼眸,她站在門口,不管進來,眼睛盯着初塵的身體,欲言又止。
初塵驚恐地從沙發裡跳了起來,想到這是尹政勳的房間,她怎麼可以睡着?梅姨這樣吃驚的眼神,難道她……一絲/不掛?
尹政勳半夜回來了。
他,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