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蘇韻和李硯來到博古齋。
大早上的,博古齋裡沒有客人,就掌櫃和夥計兩個人。
“歡迎二位……”小夥計還當他們是客人,客氣地將他們請到裡頭。
“哎?你們這是……”但見兩人後面,跟着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攝像師,肩上扛了一臺機器。
這攝像師,進了店之後,便將鏡頭對準了掌櫃的。
小夥計和掌櫃的有點發懵……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掌櫃的納悶,“你們走錯屋了吧?”沒聽經理說,要打廣告啊?
今兒……這攝像師來店裡是要幹什麼?
蘇韻走進店裡,往中間的八仙桌旁一坐,開門見山,直接說:“我叫蘇韻!”
接着又朝攝像師一指說:“這位攝像大哥姓李,還有那位,是王律師。”
“蘇韻?!”掌櫃的猛地一愣。
心裡驚道:頭幾天董事長特意交待了一件事,說要是蘇韻來,一定要給他打電話。
掌櫃的讓蘇韻先坐坐,自己趕緊去裡屋,打電話給孟廣慶。
不大的功夫,孟廣慶就來了。他穿的很有意思,是一件青衫大褂,乍一看,很像古代的書生,除了略顯胖了一點……
他走進來,盯着蘇韻,皮笑肉不笑地嘁了一聲。
“喲嗬……你這小姑娘,膽子可真不小。你還真敢來?”他推了推眼鏡,銳利地眼神盯向蘇韻。
蘇韻大方道:“憑什麼不敢來,你敢賭,我就敢來!”
“哼……”孟廣慶哼了一聲,突然嘆道:“唉,實話跟你說吧。我這個店裡真是沒有什麼寶貝,隔壁第二家,也是我們孟氏的產業,要不……你到那間挑?”
蘇韻心想,這老傢伙肯定下了套……她心裡一樂,下套不可怕,怕的是你不下套!
她站起來,慢悠悠地說:“悉聽尊便……”
“請吧!”
孟廣慶在前頭走,蘇韻拉着李硯跟在他後頭。李硯緊了緊她的小手,沉着聲說:“這裡肯定有陰謀,你要多加註意。”
“嗯,”蘇韻謹慎地點頭。後邊記者、攝像機和律師什麼都沒問,直接跟着他們走。
來到“鬥寶齋”門口,就見孟廣慶已經坐在了店鋪中央。
蘇韻心裡冷哼,這人真沒品!連起碼的待客之道都沒有。
掌櫃的和小夥計只是向她微微點了點頭,便各自忙去了。顯然孟廣慶已經跟他們交待過了,這幾位客人不用招待。
孟廣慶擡了擡下巴,環視店裡一圈,才說:“挑吧……”
蘇韻周圍看了看,聳了聳肩,“不到兩百萬的東西,本姑娘可看不上。”
“嘁——”孟廣慶冷哧道:“自然是有兩百萬的真品,就怕你不認識!”
“只要你這東西在店裡,我就不會找不到!”蘇韻朝律師看了一眼,說:“王律師,今天你來給我們做見證吧。”
“哼——”孟廣慶冷哼,“我老孟在古玩這一行裡,不算泰斗,也算個知名的專家,我會坑你一件二百萬的東西?”
蘇韻也冷哼,“你人品那麼差,我是真不太相信。”
孟廣慶差點又氣暈過去。
這時,王律師把合約攤在了八仙桌上,孟廣慶拿起來,仔細地看,上頭寫着,蘇韻可以在店裡找一件真品帶走,價值要在兩百萬以上,如果店裡沒有兩百萬以上的東西,算他孟廣慶違約,要現金賠償她兩百萬元。
蘇韻輕擡素手,在桌子上敲了敲,說:“咱們還是把合約簽了,白紙黑字,誰也別抵賴!”
孟廣慶黑着一張臉,說:“店裡的東西,你可以隨便挑,但是也得有個時限,我這麼忙,總不能成天跟你這麼耗着吧?”
見她沒答話,孟廣慶便說:“時限……就設爲一個小時吧。”
蘇韻點了點頭,一個小時,她還是很有把握的。
兩人達成一致,都在合約的最下面寫上了大名。攝像大哥立刻給兩人的名字來了個大特寫。
蘇韻繞着鋪子轉了一圈,說真的,她真沒見着什麼像樣的東西。她走到一個櫃檯前,凝神靜氣,試圖感受靈氣波動。但是,這鋪子裡也不知道點了什麼香,讓她感覺迷迷糊糊的,一點都不能集中精神。
霍地,蘇韻的頭髮炸開,心裡開始猛地打起鼓來!
雖然她有眼力,有知識,有經驗,但是在這麼多東西里挑出一件超過兩百萬的真品,還真是相當不容易的!
她本來以爲自己可以利用靈氣波動來找出它,卻沒想到,這老傢伙竟然在店裡點了迷香!
她又試了一下,還是沒辦法集中精神!
蘇韻暗叫不好!
現在不能作弊,她只能靠自己的真本事了,但是……時間只有一個小時!
一件一件的看,這可是個大工程!
李硯見她連眉頭都皺了,便走到她旁邊說:“這老頭肯定要耍詐,這件東西他絕對不會放在明面上。”
“嗯,”蘇韻將眼前的櫃檯大致掃了一眼,沒有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
她擡起頭,在幾個架子上看了一圈,專門往大器物上瞄。超過三、四百萬的東西,她基本都不看,因爲孟廣慶絕對不會那麼傻,放個三、四百萬的真品在店裡,等着她拿走?除非他瘋了!
她估計這件東西,也就比兩百萬多一點點。所以,她並沒有把每樣東西都拿起來研究。
有了範圍,她頓時又輕鬆了不少。
這時,她見着靠右牆的一個架子的角落裡擠着一個“北宋官鈞天青葡萄紫釉六角花盆”,它的位置非常不顯眼,她差點就漏看了這件東西。
蘇韻走過去,將它捧在手裡,如果這東西是真的,應該值230萬左右!
她仔細地看了看,然後失望地搖了搖頭,仿得太像了!但還是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蘇韻將它放回原位,又繼續找。
時間在一點一點減少……
但是,她幾乎將整個鋪子都翻了個底朝上,也沒有找到一件超過兩百萬的真品。
孟廣慶不停地在旁邊說風涼話,蘇韻煩燥地瞪了他一眼。
眼看還剩下最後十分鐘,李硯突然說:“小韻,你看那個最高的架子頂上,露了個小頭,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蘇韻順着李硯指着的方向望過去,結果……什麼也沒看到。
李硯說:“那東西擺的很靠後,你掂起腳尖看。”
蘇韻趕緊掂腳尖,但還是看不到。因爲李硯的個子很高,所以能看見。李硯也沒問她的意見,彎腰就把她抱了起來。
“唔……”蘇韻嚇了一跳,但是並沒矯情,抱着他,擡頭往那個高架子上看。
她的眼睛一亮,上頭還真有個瓷瓶!
“快放我下來,我看見了!”
李硯將她放下來,蘇韻趕緊去搬凳子。
孟廣慶面如黑炭,大叫道:“你們幹什麼?”
蘇韻鄙視地瞪了他一眼,道:“把東西藏那麼高,是欺負我個子矮看不到,是嗎?”
還好今天李硯陪她來了,要不然還真就讓這老東西給欺負了!
蘇韻搬了椅子,就要站上去拿那件瓷瓶,卻被李硯一把抓住,“我來。”
他登上椅子,長臂一伸,便將東西握在手裡。下來之後,將瓷瓶穩穩地交到她手裡。
蘇韻接過瓷瓶,心裡一喜!這是一件唐代長沙窯青釉褐彩貼花執壺!它的樣式精美,器形古樸高雅。兩側置三股藤狀系,腹部裝飾採用模印貼花技法。
這東西……如果是真的,正好就是兩百萬的價格!
執着它,蘇韻仔細地看,越看越開心,哈哈……找到了找到了。李硯見她開心,這才鬆了一口氣。找了這麼一會兒東西,找的他眼花繚亂的,真難爲小韻要看那麼多樣東西。
咦?蘇韻正開心,眉頭突然一皺!
孟廣慶會這麼容易讓她找到好東西?
鋪子裡太暗,她將瓷瓶拿到門口,藉着外頭的光,仔細瞧。
這時,有幾個人從這裡路過,見到一個小姑娘拎了個瓷瓶出來,便朝她看了一眼。接着,又看到鋪子裡擺了一臺攝像機,好奇心起,這幾個人就湊到她旁邊,看起熱鬧來。
蘇韻執着這瓷瓶仔細看,越看越心驚!品相太好了,做工精細,器形典雅,怎麼看怎麼像大開門!
雖然這件東西毫無破綻,但是,她就是很不放心,老是感覺這東西古怪……也不是古怪,就是感覺它好像缺少一種底蘊……
這時,外頭的冷風吹過來,吹得她一哆嗦,蘇韻立刻清醒了不少,剛纔讓屋裡的迷香薰得她頭直暈,這一下清醒過來,她便集中精神,仔細感受手裡瓷瓶的靈氣……
她一點一點地向這瓷瓶試探……
結果,她非常失望地搖頭。
這是件高仿!高仿啊!仿得簡直太像了!如果不是感覺它缺少一種被歲月洗禮的自然之氣,她就直接把這個瓷瓶拍在孟廣慶的眼跟前了!
唉……氣人!
“怎麼了?”李硯見她嘟起了嘴,臉色也跟着沉了下來,倒不是因爲這二百萬塊錢,他就是看不得她不高興。
蘇韻把瓶子塞給他,搖了搖頭。
李硯接過來,仔細地翻轉着看了看……雖然沒看懂,但是心裡有些怨這個瓶子,你爲什麼不是真的?害小韻不高興了!
孟廣慶坐在那裡,看着門口的蘇韻冷笑:“看清了嗎?別打眼了!再把真的看成假的……哼!對了,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你找沒找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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