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動了嗎?至少是很複雜的情愫。
放下電話,厲珈藍在牀上發了一會兒呆,最終釋然,她對謝煊夜始終沒有感覺,就算是剛纔不小心,心動了下,也只不過是感動罷了,沒別的。
中午,厲珈藍提前到了約定的地點,她這會兒是閒的要命,時間都是用來浪費的,所以不介意多等謝煊夜多少時間。
提前點了菜,這樣等謝煊夜來的時候,也能幫他解決等待的時間,好讓他早早吃完,去忙他的事。
在厲珈藍的預料之內,謝煊夜比約定的時間遲了半個小時。
“呀,早來了啊,乖孩子,挺準時的嘛。”謝煊夜到了包廂看到厲珈藍,就開起了玩笑。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人。應該是謝煊夜也想着和厲珈藍單獨吃飯的,在他身後的那個尾巴是臨時長上的,所以謝煊夜對厲珈藍說着不好意思,他帶來朋友過來。
“沒事啊,人多才熱鬧。”厲珈藍沒什麼好介意的,她又沒想着和謝煊夜過什麼二人世界的,她們是哥們兒,跟情侶不靠邊,多個人在場,沒什麼可介意的。
“南總,好久不見!”熟悉的男中音,淡淡的響起,卻將厲珈藍震懾的臉色大變。
視線落到那種清俊雅逸的臉上,厲珈藍原本託着下巴的手,突然間失了力氣,差點導致她的下巴磕到桌子上。
“挺激動的吧。”謝煊夜在一邊看到厲珈藍驚愕的樣子,挺滿意自己給她的這個驚喜。
“似乎,南總不願意見到我的樣子,我來是不是讓南總掃興了?”如星子般璀璨閃亮的眼眸裡,散發着一種充滿魅惑的迷離感,弧度優美的脣角,更是捲起一絲邪魅的妖嬈。
“有嗎?我的臉上寫着掃興了嗎?誰給我寫上的?我怎麼不知道?”厲珈藍勉強撐起一絲微笑,笑得很假的望着對面的——紀浩。
她做夢也沒想到還會遇見紀浩,而且還是由謝煊夜將他領來的
。他們什麼時候搭上關係的?這個陰謀家,不會又將謝煊夜當做他算計的對象了吧。厲珈藍撫平第一看到紀浩而產生的驚慌,眼神犀利而審視的望向紀浩。
謝煊夜根本不知道厲珈藍和紀浩之間的恩怨,還在那邊猶自說着,“當時我是賣你個人情,才答應讓紀浩到我的公司上班,可是現在,我真要好好謝謝你,給我介紹了這樣的一個精英人才……”
厲珈藍心情絮亂,根本沒辦法將謝煊夜的話聽進耳朵,直到謝煊夜質問她,被這個驚喜驚得傻了啊,她纔回神,問謝煊夜在說些什麼?
“好久沒見了,我想着南總應該是歡喜的過頭了。”紀浩嘴角笑容妖冶。
“那直接表示一下,來,一起幹一杯。”謝煊夜將斟滿酒的酒杯遞給厲珈藍。
厲珈藍這時候還真需要喝一杯酒,她看到紀浩笑得跟個妖精似的,她膽寒。好不容易從他的手裡掙脫出來,如今這個陰謀家又出現,她會有喜感就該是瘋了。
“你又想搞什麼花樣?謝煊夜也得罪你了嗎?”厲珈藍找了個藉口,讓謝煊夜出去選瓶好酒,之後有了和紀浩單獨相處的機會,就直接質問紀浩。她不相信他是好人,在被他算計過一次後,她猶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忌憚着。
“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壞人了嗎?”紀浩似乎有些被厲珈藍冤枉似的,眼中泛起無辜的眼神。
“算你有自知之明。”厲珈藍冷笑着,眼神像是把刀子,想着一層層的將紀浩臉上的僞裝剝下來。
紀浩呵呵一笑,面對厲珈藍的質疑並不急於解釋。
“做不到光明磊落,還算是男人嗎?”厲珈藍給了紀浩一眼冷嘲,聽見有腳步聲過來,厲珈藍瞪了紀浩一眼,然後臉上重新恢復自然的表情,淡笑着望着走進來的謝煊夜,“怎麼樣,找到多少年份的好酒了?”
謝煊夜晃了晃手上的紅酒,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82年份的拉菲,怎麼樣?”
厲珈藍的下巴差一點掉下來,咬牙切齒的對謝煊夜說了句,“算你狠!”
謝煊夜則是哈哈大笑,“哈哈,怎麼樣?肉疼了吧。”
他手中拿的那瓶紅酒,拉菲葡萄酒是拉菲莊園(法文:chateaulafiterothschild)出產的享譽世界的法國波爾多葡萄酒之一。
懂葡萄酒的人都知道,葡萄酒講究“七分原料,三分釀造。”,形象點的比喻就是說:好的葡萄酒是生長出來的。合適的產地(意味着好的土壤、水源、氣候等)是好酒的第一要素,所謂好的年份,是指葡萄收穫年份陽光充足,雨水較少。葡萄酒年份的好壞決定了酒的好壞,相應也決定了葡萄酒的陳年能力。
很多酒是講究年份的,紅酒也是,與白酒不同的是,白酒年代越長越好,而紅酒不僅要看年代長短,還要看出產的年份是哪一年,因爲紅酒是用葡萄釀製的,氣候決定葡萄的品質,也就影響到酒的質量,所以紅酒不是年代越久就越好。
1982年,葡萄的品質是近50年來最好的,所以那年產的紅酒質量也是最好的,所以82年的紅酒價格非常昂貴,而酒本身則具有很好的收藏價值
。
“真是好酒。”紀浩接過酒,然後喊包廂外的侍應生,將酒啓開,他往自己的酒杯裡倒了一點,然後晃動酒杯,等紅酒停住了旋轉,再對着光線重的地方看了一下,馬上他就笑了,說了句,“哦,真是好酒瓶。”
“什麼意思?”謝煊夜皺皺眉,之前也知道82的拉菲,先別看它的價格,能在番陽買的到,真的就是天大的好運氣了,聽着紀浩話裡的意思,似乎在說這酒是假酒,可是他和這裡的老闆很熟,不相信老闆敢騙他。
“有問題嗎?”厲珈藍也被紀浩的反應吸引了,注意力全都落到紅酒上。
“這單,我買了。我那裡有兩瓶一模一樣的酒,一試就知道,到底是酒好,還是瓶好了。”紀浩笑眯眯的望着謝煊夜,意思還是沒說的太直接,可是謝煊夜和厲珈藍都已經聽明白他的意思了。
謝煊夜的臉色沉下來,拿了瓶假酒,先別說錢的問題,這面子的問題,就已經大了。
“怎麼樣?去我那兒一品就知道了。”
82年的拉菲,厲珈藍也沒喝到過,辨別葡萄酒,像她和謝煊夜都有這個常識經驗,不過要辨別在年份上造假的紅酒,除非喝過82年的拉菲,不然,真的沒什麼資格說是真假。
厲珈藍拿過那瓶拉菲,往酒杯裡到了點,然後品了一下,味道,厚度,都算是好的,只是和真正的82年的拉菲,有什麼區別,她就不知道了。
謝煊夜看看厲珈藍,厲珈藍笑着搖搖頭,表明她沒分辨能力。
“喝過才知道,怎麼樣,動動腳步吧,去我那裡嚐嚐看。”紀浩接着鼓動着謝煊夜離開這裡的情緒。
本來厲珈藍注意力全在酒上,也沒多想,可是當發現紀浩有點刻意提及,想讓他們到他家裡的時候,她的警惕心立即就升起來了。笑着對謝煊夜說,“酒還是不錯,已經開了,就別管它是哪個年份的了,別暴殄天物了。”
謝煊夜始終覺得心堵,男人都要面子,何況紀浩說他那裡有兩瓶82年的拉菲,他也不相信。紀浩對他來說,不過是他的得力助手而已,他不相信紀浩有能珍藏兩瓶82年拉菲的能力,正好也去看看真假。所以他贊成了紀浩的提議,並說今兒的單子,他買了。如果紀浩說的話有假,那麼單子再由紀浩報銷。
紀浩滿口滿應。嘴角扯到出一抹詭異的微笑,恰巧厲珈藍將他這麼笑容收進眼底,害的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明明知道紀浩可能是在耍什麼詭計,厲珈藍當然是不肯上當的,見謝煊夜是生了心,非要跟紀浩走的樣子,厲珈藍罵了謝煊夜一句,“大笨豬。”
“怎麼了?”謝煊夜不明白厲珈藍爲什麼突然罵他。
“幹嘛去紀浩家裡呢?讓他自己回家,將酒拿過來不就成了嗎?別說我們是自帶酒過來的,招惹酒店不樂意,就是拿來當做證據對質,倘若這瓶酒真是假的,那麼也好找老闆好好算算帳,省的咱們白虧好幾萬的酒錢。”厲珈藍的這一番話,讓謝煊夜也醒過腔來,自嘆着說,也是,他還真就是頭大笨豬了,沒想到這一點
。
“好吧,我去拿酒,你們在這裡等着。”紀浩對厲珈藍詭譎的笑了一下,讓厲珈藍又冷汗了。
怎麼了?怎麼樣都覺得滋味不對,好像正過來反過去,都是在中紀浩的圈套似的。厲珈藍的眉頭擰的緊緊的,說不出來什麼原因,就是有種落入紀浩圈套的感覺。
“算了吧,還是別回去拿了,等紀浩拿了酒再回來,我們這頓飯還不是要吃成下午茶了?下次再說吧。”眼看紀浩要走出去了,厲珈藍急忙喊住他。
“這是折騰什麼呢?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謝煊夜也不明白了,厲珈藍怎麼如此反覆。
“晚上吧,讓紀浩拿着他的那瓶好酒,咱另找地方。”厲珈藍掃了紀浩一眼,眼神裡沒有半點開心的情緒。
“我們自帶酒水,哪一家酒吧飯店的都會不樂意的,這樣吧,我看晚上還是去我家得了,在酒店叫一桌外賣不就成了。”紀浩臉上的笑意更濃,對着厲珈藍調皮的眨了一下媚眼,讓厲珈藍差點噁心的吐了。
還是落圈套了,折騰來折騰去,還是被紀浩這隻狡猾的狐狸,裝到他的圈套裡去了。
“就這樣。”謝煊夜贊成。
厲珈藍慪火的要命,不過能怎麼着,她也不想着讓謝煊夜看出她和紀浩之間有什麼特殊的糾葛,好面子的下場,就是打碎牙齒和血吞吧。
根本就知道紀浩沒按什麼好心的,可是厲珈藍還是不得不往他的圈套裡踩。
晚上,厲珈藍死活都等着謝煊夜一起,纔去紀浩的家。
這次紀浩又換房子了,三室二廳的高層公寓。
厲珈藍一直很小心謹慎,以防紀浩這頭小色狼有些什麼邪惡的圖謀,可是她繃緊了心絃,一頓飯吃到最後,也沒瞧出紀浩有什麼別的企圖。除了,他的臉色一直都不怎麼好看。
燈光下,看不出紀浩的臉色是否蒼白,只從他倒酒的時候有些抖的手,看出他此刻很不好的樣子。厲珈藍也沒心情品什麼謝煊夜嘴裡說的那真是絕世佳品的82年份的拉菲,眼睛一直盯着紀浩。看着他的眼瞼不斷的往下沉,手裡的酒杯,就那麼一下子脫手了,滾到地上摔碎了。
玻璃酒杯碎裂的聲音,讓紀浩因爲驚嚇精神了些,他一邊說着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很困的樣子,一邊站起身,想要去拿笤帚清掃地上的碎片,但他剛站起身,身子就搖晃着傾向地面,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紀浩——”厲珈藍和謝煊夜同時驚呼出聲。
在去扶摔在地板上的紀浩之時,厲珈藍碰觸到紀浩的手,才發覺他的手冰冷冰冷的。真是病了嗎?
在謝煊夜的幫助下,兩個人將紀浩扶到臥室的牀上,簡單的給他脫了外套和鞋子,放他在牀上躺好。然後等救護車來到。
看着紀浩那孱弱的樣子,厲珈藍的善良最終摧毀了她的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