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冬雪一愣,無比心疼的牽着那一雙冰涼的手,“嫂子,孩子不會有事的。”可是,學醫的賀冬雪心裡卻清楚,孩子離開保溫箱到現在的時間算,生存率並不高。
“丁隴要是敢害了你孩子,我就敢廢了他的女兒!”林潺道,“有本事,他就帶着老婆孩子躲一輩子不被我們發現!”
“你~”賀冬雪被林潺說這句話時候陰狠的表情嚇到了,可終究,她什麼都沒說,因爲,她也同樣恨着傷害自己家人的所有人。
有些報仇的方法固然殘忍,但是,無疑,最殘忍的,卻是最解恨的。
第二天,賀芷蘭和賀冬雪林潺一行人坐上了去京都的火車,她雖然不再拒絕吃喝,不再自我放棄,但是,依舊沉默寡言,這一路,她沒有開過口,坐上了火車,她就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一直盯着窗外看着,火車窗外的風景快速的在她眼前掠過,卻沒有一草一木入了她的心。
賀騰在火車站接到賀芷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不過幾天未見卻憔悴了許多的人。
自責,心疼,賀騰很不得插自己兩刀。
賀騰把賀芷蘭抱在懷裡,聽着她隱忍的哭聲,感受着她的眼淚一點點溼了他的衣服,他甚至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哥,我好恨,我好恨我自己,第一個孩子,我沒用,沒保護好,第二個孩子,我還是沒用,還是沒保護好。孩子現在在哪裡?他會不會冷?會不會餓?會不會害怕的在哭?哥,我更恨爲什麼我流着顧家的血,如果,我和顧芷蘭毫無關係,我們的兩個孩子,都不會離開我的身邊。”
如果,她不是顧芷蘭,而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只是賀騰這個軍人的媳婦,她沒有任何的過往,沒有別的身份背景,丁隴又怎麼會把主意打到一個普通的軍嫂身上?丁隴何須爲了一個人質大費周章的安排抓她的孩子?
無非是因爲她是顧芷蘭,無非是因爲,她是顧家的女兒。
所以丁隴才認爲,就是這個身份有足夠的資本讓他費盡心思弄走她的孩子,用她的孩子,去幫助他,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她好恨,恨不得將這一身的血放出來,還給顧家,她不再和顧家有血緣關係,是不是,這樣,別人就可以放過她,放過她可憐的孩子?
“和你無關。”賀騰緊緊的將人摟在懷裡,一點點的用力,收緊了手臂,那力道大的似乎想要將人揉進他的身體裡一般。
他的聲音,很輕,他的懷抱,很暖,暖到,讓她幾乎控制不住心裡所有的難過,頃刻間,像大雨傾盆一樣宣泄了出來。
偌大的火車站,她靠在他的懷裡,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她一次次弄沒了孩子,一次,又一次,她多希望,他罵她,怨她,這樣,她還可以和他爭吵,
可他,卻只將所有的過錯攬到了他的身上。
誰又能清楚的回答她,這一次次的錯,到底是誰的錯?
她爲了保護這個孩子,在山寨裡,只要是老人說對孩子好的,哪怕她再不喜,也硬着頭皮吃下去,她怕,條件太苦,給不了孩子足夠的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