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哭的心力交猝,她最後悔的就是,怎麼就親手傷害了自己的女兒?怎麼當年就輕言放棄?
她以爲的絕望,是那種無盡的尋找卻永遠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迴應,可她現在才明白,她面對的絕望那根本不算什麼?
他們的女兒還在等着他們找到她,可他們,怎麼就先因爲絕望而放棄了?
“顧夫人,從你們放棄尋找顧芷蘭那一天開始,就意味着,你們永遠的失去了你們的女兒,所以,從你們放棄我的那一天開始,顧芷蘭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我賀芷蘭,所以,從今往後,這個世界上依然沒有顧芷蘭,別找我,我不是,我不會原諒,我依舊會繼續恨,恨你們。”
話畢,電話被賀芷蘭掛斷,顧母來不及說話,而牽連着她和賀芷蘭的電話就已經結束了。
有時候,真相纔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東西。
它就有一種本事,讓人似乎感覺到天塌了一般。
人在傷心的時候,不管頭擡得再高,眼淚,始終要伴着傷心決堤,忍不住,也擦不完。
賀騰陪着賀芷蘭靜靜的走着,他沒說話,只是,牽着賀芷蘭,不讓她走失在人羣裡。
他知道,她現在心裡苦,可他能給的,竟然也僅僅是這樣陪伴而已。
他沒有林潺那麼好的口才能甜言蜜語的哄賀芷蘭開心,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做什麼事情能讓她心裡好受一些。
這個時候,賀騰卻特別痛恨他自己天生木訥的性格,近乎於蠢一般的讓他痛恨。
細雨已經收去,天邊,不知道何時隱隱透出了陽光,將要放陽的天空,一半湛藍,一半灰濛濛。
老天都是如此,更何況人生?
賀芷蘭擡眸去看身側的賀騰,他,便是她人生的那一半湛藍。
“哥,我沒事。”賀芷蘭衝着賀騰笑了笑,擡手,孩子氣的把眼淚擦在了賀騰的衣服上,“不是說了要去玩嗎?你就任由我這樣亂走一通啊?到時候我們兩迷路了怎麼辦?”
“不會,我記着路。”身爲一名優秀的軍人,要是連基本的識路的本事都沒有,部隊還怎麼敢放心讓他出任務啊?
“笨蛋。”賀芷蘭輕聲的罵了句,“哥,以後我要是難過,你就把我拉去玩,玩開心了,我就會忘記難過。”
賀騰連連點頭,心裡也暗自記下了賀芷蘭說的這話。
不開心?那就去玩,玩的開心了,就能忘記難過。
這一整天,賀騰,就真的儘可能的帶賀芷蘭在這座城市裡玩鬧着,爬山,去找藏在深山裡的情人湖,借來一艘小漁船,帶着賀芷蘭在湖裡泛舟,聽漁民一邊捕魚,一遍唱着當地方言的捕魚謠,上了岸,跟着小孩子學着當地的土話,即便被小孩嘲笑很笨,可兩人還是笑的合不攏嘴。
兩人回到旅社的時候已經是起七點多了,賀騰趁着賀芷蘭洗澡,又去給林潺打了電話,接着說了白天被打斷的安排,在賀芷蘭洗完澡之前又匆匆的回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