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冉伸開胳膊像個護崽的母雞一般,將冉慧怡的身體擋在自己的懷裡。
安清輝舉起的凳子再一次落下時,砸在了安冉冉的身上。
這一下直砸得安冉冉胸中一悶,口中一甜,一口鮮血便噴了出去。
看到打到了安冉冉,安清輝的理智總算稍稍恢復了一些,他喘着粗氣將凳子扔向一旁,氣乎乎地瞪着安冉冉:“你去哪裡了?”
安冉冉的心早在看到安清輝對媽媽施暴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這個男人,本來就無可救藥了,把媽媽留在他身邊,就是送羊入虎口。
今天,她無論如何也要帶媽媽走。
安冉冉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扶着血跡斑斑的媽媽轉過頭,涼涼地看着安清輝:“我要帶我媽走!”
安清輝立刻怒髮衝冠:“什麼?你說什麼?安冉冉你造反嗎?”
安冉冉涼涼地笑:“安清輝,我不想造反,我只想自衛,如果你把我媽媽打成這樣,我還讓她留在這個家裡,那我就是一個劊子手!”
“好,好,好,你可真是長本事了啊,既然你想帶她走,那就帶吧,我倒要看看,離了這個家,你們能不能有一頓飽飯吃!”
安冉冉寒着臉,扶着媽媽一步步挪向門口。
就在這時,安玉可忽然說到:“爸,安冉冉有錢得很,她這些天每天晚上都出去擺地攤兒,她纔不怕沒飯吃呢。”
“安玉可?”安冉冉不可置信地望了過去,那個人也是媽媽的孩子,可是她怎麼能這麼殘忍,看到媽媽被打,連手都不伸一下,現在還阻止自己帶媽媽離開。
“擺地攤?”安清輝呼呼地喘起了粗氣,“難怪這麼有底氣!安冉冉,你真是翅膀硬了。給我滾回來!”
安清輝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就將安冉冉給拉了一個趔趄。一直被安冉冉扶在手裡的冉慧怡因爲忽然失去了支撐,瞬間滑坐在了地上。
安清輝這個時候根本無暇再去計較冉慧怡的事,他將安冉冉拉回來之後,順手一推,安冉冉便跌坐在地上。
“說,你的錢在哪裡?”
安冉冉冷冷地注視着他,目光裡面的憤恨,讓安清輝的怒火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竄上了頭頂。
趁着安清輝四下找東西時,安冉冉快速奔向了電話旁。拿起電話就撥了一串號碼:“心愛,救我!”
她的聲音,讓安清輝忽然轉過頭來:“你幹什麼?”
安冉冉拿着電話涼涼地笑着:“安清輝,一會兒心愛就會回來,所以如果你要打,就趁現在!”
安清輝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激怒,再不去管什麼能不能將安冉冉給打死的問題,而是操起剛纔砸冉慧怡的凳子,一步一步向安冉冉走了過去。
這個女兒,在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打死了的。
就在這時,安玉可忽然衝過來抓住了安清輝的手:“爸,你冷靜點兒,如果讓李心愛看到你打人,以後你還怎麼在那個圈子裡混……”
安玉可的話讓安清輝一點點冷靜了下來,他好不容易纔融入那個圈子,不能因爲今晚的事情就功虧一簣。
可是現在這個場面,是個人都猜得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安玉可明白安清輝的擔心,開口勸到:“只要沒看到你動手,就算猜到又能如何,李心愛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那些大人應該不會全然相信她。”
安清輝這才放下心來。
看到安清輝冷靜了。安冉冉快速奔到了冉慧怡的身邊:“媽,我們走,心愛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我送你去醫院。”
安玉可趁着這個時間走到了安冉冉面前:“安冉冉,想走可以,把你身上的錢交出來!”
安冉冉怒目望向安玉可,這個女人,真的是她一奶同胞的姐姐嗎?媽媽都已經傷成這樣的,而她竟然還只想着錢。
旁邊的安清輝聽到安玉可的話後,也跟着走了過來,伸手把安冉冉身上的包扯了下來:“行了,你們走吧!”
安冉冉咬緊了牙,憤憤然地看了看這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男人,然後努力地平復了一下心情,扶着媽媽慢慢地挪了出去。
夜,黑漆漆的。
白日裡燥熱的風到了夜晚,也帶了些涼意,落在人的身上,莫名地讓人覺得心中發冷。
冉慧怡哆嗦着嘴脣:“冉冉,對不起!”
安冉冉忽然淚如雨下:“媽,你別說話。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不過,不怕了,以後我們倆一起過,再也不用怕他來打你了。”
冉慧怡輕輕地點了下頭。
這個時候,她忽然有了一種幸福的感覺。
母女兩個互相攙扶着走了快二十分鐘才終於走出了別墅區,踏上了大馬路。
四下裡輝煌的燈火讓安冉冉的心終於放下了一點點。
目光四下搜索了一番,終於找到了一個還開着門的小賣部,安冉冉扶着冉慧怡過去,用裡面的公用電話重新給李心愛打了過去。
因爲剛纔,在家裡的時候,她的電話根本就沒打到李心愛那裡。
那個時候,她緊張得連電話按鍵都沒看清楚,只是本能地迅速按了一串數字而已。
然後也不管接沒接通,就對着電話說了一通話。
不過幸好,唬住了安清輝。
此時,剛剛到家不久的李心愛,在接到安冉冉的電話後,快速地換了衣服,就往樓下衝。
書房的李成林聽到動靜開門走了出來:“心愛,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啊?”
李心愛一邊換鞋一邊回答到:“安冉冉的媽媽受傷了,我過去送她去醫院。”
李成林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自從女兒跟那個叫什麼安冉冉的姑娘認識之後,這丫頭每天都沒有按時回來過。
現在這都半夜三更了,又要因爲她而出去。
李成林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你會開車?”
“我讓老張送我。”
“李心愛!”李成林的聲音驟然嚴厲了起來,“老張也是一個有家的人,這麼晚去打擾別人,是誰教你的規矩?”
李心愛從來不曾被爸爸吼過,猛的聽到爸爸嚴厲的聲音,不自覺地有一種想哭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