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念北沒接付曉輝的話,而是把目光望向了另一邊:“李醫師,您來說說。”
被點到名字的那位李醫師,從人羣裡站了起來:“鄭夫人,您還記得你到醫院裡爲夢迪小姐拿藥的事情嗎?”
當李醫師站起來時,付曉輝的神色立時大變:“你……你……你不是已經退休回老家了嗎?”
李醫師冷笑了一聲:“謝謝鄭夫人還記着我啊。當時您從我這裡拿了藥之後,我確實是想用那一筆錢,回老家去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可惜,當我到了火車站時,我的包被人偷了!”
付曉輝怒意滿面:“所以你就可以說話不算話?”
“我還沒說完呢,鄭夫人您急什麼呢?”李醫師不冷不熱,輕輕掃了她一眼,“我真是得謝謝我們軍區工作人員的給力,我的包丟失不過十幾分鍾便被找回來了,而且搶包的那位也一併被抓了回來。鄭夫人,您知道是誰搶我的包嗎?”
付曉輝眉頭深皺:“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您前面給了我錢,後面就安排人搶我的包,這一手玩得可真絕!像你這樣的人,還要求我爲你的事情保密?你當我是傻子嗎?”
付曉輝臉青了:“我沒有安排人……等等!”
她猛地回頭頂着戰念北:“是你?”
戰念北很乾脆地點了點頭:“不錯!”
付曉輝恨鐵不成鋼地瞪着李醫師:“聽到沒?你上當了,根本就是他在騙你!”
李醫師這時候已經明白了過來。不過,此刻的局勢,哪裡容得他再次改口,反正就他看來,付曉輝落敗是沒有疑問了,所以他纔不會傻乎乎地再去附合她。
“我沒覺得我是被騙了,在收到你錢的那一刻起,我就後悔了。說起來,我還要謝謝戰少及時出手,否則我這大半輩子的名聲,不就保不住了嗎?”
“你……”付曉輝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戰念北沒等他們倆繼續爭辯誰地誰錯,直接開口要求李醫師說出當時的情景。
李醫師便把付曉輝是怎麼找自己開處方,然後又是怎麼要求自己給一些進口的藥物等等情景一一交待了出來。
在場的人聽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兒啊。
尤其是聽到付曉輝要的藥,竟然是那方面的之後,其中不少人看她的目光都帶上了鄙夷之色。
鄭爲民此時更是如同坐在針尖上一般,全身上下都不自在着。
而付曉輝呢?
在明知道無法抵賴的時候,最先想到的就是轉移責任,打苦情牌:“我不過就是想幫助下夢迪這個苦命的孩子,自從戰夫人表達過對她的好感之後,這孩子便魔怔了,一心一意地想要跟戰少發展。這才找到了我,當時我想,不過就是年輕人之間的小情小趣,作爲女方,夢迪自己想要這麼做,於戰少而言也沒什麼損失。這才……”
“所以,你就想到了讓她給戰少下藥?付曉輝,你可真是齷齪!”
“我也沒辦法啊!再說了,我從頭到尾想着的就是成全這一雙兒女的心思,再說,戰夫人也是默許的!”付曉輝語不驚人死不休。
她這麼一說,所有人都看向了葉素清。
一個當媽的,竟然聯合外人給自己的兒子下藥,那麼這個兒子真的是親兒子?
葉素清本來蒼白着的一張臉,這一刻,驟然變紅了:“付曉輝,你可真無恥!”
“我無恥嗎?當時如果不是你給了夢迪一個念想,她何止於緊緊地巴着這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戰少不放?”
“你明知道念北在京都有女朋友,還夥同付夢迪來給我放煙霧彈,這也是我的錯嗎?”
“難道說戰念北在京都有女朋友的事情,戰夫人您從來不知道?”
比起口才來,付曉輝顯然甩葉素清好幾條街。
在她連番的回嗆之下,葉素清已經招架不住了,求助的目光習慣性地轉到戰平安那裡。
戰平安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種時候,安冉冉知道是她該站出來說話的時候了,總不能讓她未來的公公婆婆在這種場合討論這種藥物以及戰念北在京都的事情吧。
所以她微微側了側身子,正面對上了付曉輝:“鄭夫人,真是好口才!”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不緊不慢,但她一出聲,全場人都安靜了下來。
“難道說鄭夫人覺得,在這件事情中,最有發言權的不是當事人,而是作爲幕後推手的你?”
在安冉冉開口之時,付曉輝便繃緊了全身的神經:“安冉冉,這事兒與你沒關係……”
“誰說與我沒關係?你給我的老公下了藥,然後告訴我這事兒與我無關?”
“你羞不羞恥,戰念北直到現在還不是你的老公呢,你憑什麼用這樣的身份出來講話!”
“誰說不是?我們已經領過了結婚證,而今天的婚禮,也不過就是走一個流程,用這種莊重的方式告訴在場的賓客們,我們正式結婚了。而且,鄭夫人,你這麼急着否認我們的關係,目的何在啊?付夢迪已經死了,而且是自己作死的!你想爲她鳴冤叫屈,也應該緊扣主題吧?可是你這麼東拉拉西扯扯,又是京都沈家,又是黑蝶幫的,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別有用意啊!”
“你什麼意思,我有什麼用意?”
安冉冉平靜地站在那裡,目光落在付曉輝緊緊握起來的拳頭上面:“你很緊張啊?難道黑蝶幫在訓練的時候,沒有教過你怎麼樣才能隱藏自己的情緒,不讓人輕易看出你的緊張與不安?”
“你……你……胡說什麼?”付曉輝在說話的同時,已經放鬆了下來,剛剛握緊的拳頭也隨之鬆開。
安冉冉輕笑了一聲:“你得謝謝我,提醒得這麼及時!”
付曉輝瞪着她,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反應才能不被安冉冉給奚落一般。
安冉冉這不輕不重的幾句話說出來,在場的已經聽出來了,之前付曉輝啃戰念北是黑蝶幫的殘渣時,他們是震驚的,戰少從回到江北之後,表現出的就是與京都沈家與黑蝶幫勢不兩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