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你學的那點兒中文,頂多也就是應付一下平常的交流,如果你想要進一步地與人溝通,這些東西根本就不足以應付。”
金髮小護士沒有再跟安冉冉說話,只是愣愣地轉了身,然後小聲嘟囔着:你說煙雨微芒,蘭亭遠望;後來輕攬婆娑,深遮霓裳……
走了出去。
安冉冉關好房門,然後回過頭來。
沒有了外人在場,她的神色一瞬間變得沉靜了下來。
輕輕地走到戰念北的身邊,伸手在他臉上撫了幾下:“傻木頭,受這麼重的傷,爲什麼不告訴我呢?”
戰念北揚了揚嘴角:“還是沒能瞞過你,你是怎麼過來的?”
安冉冉拉住他的手,輕輕地貼在自己臉上:“坐飛機啊。難道我走過來?”
戰念北笑了笑,目光溫柔地注視着安冉冉:“他們有沒有爲難你?”
安冉冉搖了搖頭:“所有的手續都是小姨夫給我辦的,很順利,所以沒有遇到任何的刁難!”
說完之後,安冉冉還感嘆了一句:“有錢真好!”
戰念北默了。
安冉冉擡起頭,盯着他的眼睛:“說來也是奇怪,爲什麼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戰軍長和戰夫人卻沒有來看你呢?”
戰念北迴答到:“我沒讓他們知道。”
安冉冉明白了:“怕他們擔心啊?”
“是!”
“傻瓜!”安冉冉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然後又依偎到他旁邊,“原本還因爲你受傷,特別的擔以我呢。”
戰念北微怔了一下:“原本?那現在呢?不擔心了?”
“嗯。”安冉冉蹭了蹭他的臉,“看到你在這裡過得如此的活色生香,我這心裡瞬間安穩了許多。”
戰念北額角默默地劃過幾道黑線。
他的小姑娘損起人來總是這麼的委婉,如果沒有點文化知識,可能根本就理解不了她的意圖。
戰念北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感謝過自己之前努力的學習。
“你剛看到的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戰念北想要解釋。
安冉冉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用解釋,外國人就是這麼的豪爽,我知道的。”
可是她越是說不用解釋,戰念北的心裡越是發虛。
眼看着他的臉越來越紅,安冉冉輕笑了聲:“行了,我相信你。不過,這也只是看在你受了重傷,就算有心也無力的份兒上。”
戰念北的臉色微微恢復了一些。
安冉冉笑着起身去擰了條溼毛巾,然後重重地把他被剛剛那個金髮小護士親過的臉擦了一遍。
在她動作的時候,戰念北帶着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她,她的小姑娘啊,明明那麼在乎,或者說心裡是帶着氣的,可是呢,她看似重得不得了的動作,卻控制得那麼湊巧,一點兒都沒有牽動他的傷口。
她甚至都還沒看過他的傷呢。
戰念北看着她,心裡思索着他的小姑娘到底是怎麼知道他的受傷部位的呢?
不過,不管怎麼知道的,他的小姑娘就是這麼的冰雪聰明對不對?
其實呢,安冉冉並沒有戰念北想的那麼神。
她之所以知道戰念北的傷情,只是因爲她在到了醫院之後,第一時間就去找了醫生。
在瞭解了戰念北的情況之後,纔來到的戰念北的病房。
安冉冉幫戰念北擦着的時候,忽然覺得臉上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
她用眼角的餘光瞥了過去,戰念北像個幾輩子沒見過女人的傢伙一般,恨不得把她給揉到自己的目光裡去。
安冉冉原本帶着一點點氣的動作忽然就進行不下去了。
最終,她乾脆把毛巾往旁邊一扔,然後不由分說地低頭去噙住了戰念北的脣。
傷痛讓戰念北的脣變得有些冰涼,安冉冉輕輕地吻着,用她柔軟的嘴脣去溫暖着他。
眼睛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閉了起來,鼻端滿滿的全是他的氣息。
爲了不碰到他身上的傷,安冉冉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身體與他保持着距離,只是伸出手捧着他的臉,盡情地吻着。
戰念北在安冉冉吻過來時候,已經完完全全地沒有了任何其他的雜念。
他只想讓她吻得更激烈一些,更過癮一些,更……
可是他的小姑娘卻吻得那麼的輕柔,輕得讓他的心忍不住吊了起來,似乎下一刻這個吻就會離開一般。
爲了能留住這個吻,戰念北用盡了力氣吸了過去。
柔軟的嘴脣忽然被他吸進了口中,然後粗曠的舌尖便緊跟而上,細細地描繪着她的脣型。
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安冉冉忍不住想要更多。可是考慮到戰念北此時的狀況,她只能努力地忍着,然後儘可能地配合着他,讓他用自己的方式,一解相思之苦。
香甜而美好的感覺,讓戰念北漸漸地陶醉了起來。他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道他的小姑娘過來,他能享受到這種福利,他應該早點兒告訴她自己受傷的消息……
時間在他們熱死的親吻當中飛快地流逝着。
安冉冉是在戰念北呼吸略略有些不繼的時候,才強行中止了這一場熱吻的纏綿。
然後呢,在戰念北微微緩過勁兒之後,表情立刻就變得不高興了。
安冉冉看着他臉上露出這種孩子氣的不悅,忍不住笑了起來:“傻木頭,想什麼呢?”
“想要你!”戰念北迴答得直白極了。
安冉冉臉上一紅:“那也得等你好了的時候啊,現在就算我願意給,你也要不了啊。”
戰念北氣餒了。
安冉冉輕輕地隔着被子,摸了摸他的身體。
從進來之後,她就努力地忍着,不敢去看他的傷。
她知道這被子下面是什麼樣的傷口。
醫生告訴過他,戰念北的傷口不能接觸任何的衣物,雖然現在他的身上蓋着被子,但是安冉冉知道這被子下面是被工具給撐起來的。
需要用到這樣的工具,想也知道他的身體該是如何的千瘡百孔。
看到安冉冉不自覺瀰漫到眼眶裡的淚水,戰念北努力地擡起手想要幫她擦一把,可惜,因爲傷痛,他連擡手都十分的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