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安冉冉話頭一轉,“這裡人太多了,你們也知道我收的都是些零碎錢,在這兒也不好把錢就這麼掏出來數,萬一被壞人看到了,來搶的話,那就糟糕了!”
紅背心與藍背心對視了一眼,心想哥就是壞人,你還怕壞人來搶?這小姑娘莫不是個傻子吧?
不過,傻子最好,不費勁兒。兩個人的目光中都有了些驚喜。爲了不讓安冉冉看出來,他們還裝出一本正經地樣子贊成着她的說法:“對,小姑娘考慮得很周全啊。”
安冉冉的嘴角微微翹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掩飾住了自己心裡的嘲諷,繼續建議到:“不如我們喝點東西吧,兩位大哥,這麼熱的天,喝點冷飲,是再舒服不過的了。等過一會兒,人少點,我再把錢交給你們,行嗎?放心,這冷飲我請。”
一想到不但能淨賺二十五,還能白喝一杯冷飲,兩個地痞更開心了。
安冉冉與兩個地痞談話的時候,李心愛一直不滿拉着她的手,示意她根本不必做小伏低。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她就不信還找不到一個兩個願意見義勇爲的人。
可是安冉冉卻一直沒有迴應她。讓李心愛頗爲氣悶,如今聽到安冉冉除了要給他們錢之外,還要請他們喝東西,一時更是氣得咬住了嘴脣,目光憤憤地瞪着那兩個地痞。
安冉冉輕輕在李心愛的手心裡抓了一下,“放心吧,這個世界上凡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算是事情,而且兩位大哥也是明事理的人,五五分,我們可以接受的。”
李心愛卻仍然覺得難受。憑什麼啊,這可是她和安冉冉辛苦掙的錢,這兩個傢伙一伸手就要走那麼多,真是讓人氣憤啊。
不過看到安冉冉一副肯定的樣子,李心愛也知道面對地痞無賴,多說無益,只能悶悶地閉上了嘴巴。
一會兒,服務員將另外兩杯冷飲端了上來。
漂亮的杯子,盛着冰鎮過的檸檬水,杯口還夾着一個精緻的小紙傘,透明的彩色吸管盤成一個漂亮的圖案。這樣精緻的飲料,讓兩個無賴不自覺地坐端正了身體。
安冉冉叨着吸管,小口小口地品嚐着杯中的冷飲,眼角的餘光始終不曾放棄在人羣中搜索。
她相信老天爺讓她重生一世,絕不是爲了讓她再來受一遍苦的,所以一定能找到個願意伸出援手的人來。
退一萬步講,就算找不到能幫她的人,頂多就是損失二十五塊錢,這樣的結果,說真的,對於此時腰包裡揣着足足兩百多塊錢的安冉冉來講,並不是什麼大事兒。
怕只怕……
她的臉色沉了沉,眼眸中隱約有一絲焦躁。
心裡盤算着,眼睛的餘光忽然看到了一抹似曾相識的身影。
眼睛當中那股子若有似無的焦灼瞬間消散。
兩個地痞好容易找到了斯文的感覺,正準備好好品嚐這冰涼卻又甜蜜的飲料時,安冉冉忽然從兜裡抓了一把錢往桌子上一放,推到了他們面前說到:“數數。”
兩個地痞一看到錢,兩隻眼睛都放光了,四隻手立刻就把錢給抓了過去。
安冉冉衝他們展顏一笑,忽然衝着剛剛那抹身影大叫了起來:“搶劫了~~”
她的聲音剛落,那個穿着軍裝的高壯男人就衝了進來,兩隻虎目微微一掃,大踏步地來到了安冉冉這邊,目光與安冉冉對視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是你?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冉冉的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哆嗦着嘴脣指着對面的兩個地痞說到:“他們搶我的錢!”
兩個地痞,這才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上了這小丫頭的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像山一個的男人,不由得心裡都犯了怵,就連解釋的聲音都弱了幾分:“這位首長,不是我們搶錢,是這姑娘自己把錢交給我們的。”
戰念北面癱着一張臉,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們。長期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帶出來的一身戾氣,讓兩個小混混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紅背心的解釋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年頭有誰會傻到主動把錢給別人呢,所以……,他們這是如何也說不清楚了。
不敢跟戰念北對視,他便把一身的火兒發到了安冉冉和李心愛的身上:“臭丫頭,敢算計我們?”
安冉冉一看他們通紅的眼睛,便知道這兩人要發狂了,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挪步子,便躲到了戰念北的身後。
剛剛她還以爲是自己太過思念戰念北而產生的錯覺,直到這個男人走過來後,她才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人。那抹軍綠色的身影還真的是戰念北。
安冉冉從忽然發難到現在哭成梨花帶雨,不過兩分鐘時間。
目睹了全程的李心愛,對安冉冉的敬佩之情再次如同濤濤江水一般奔涌了起來。
她見安冉冉躲到了戰念北身後,也趕緊起來跟着站了過去。
哭得唏哩嘩啦的安冉冉讓戰念北的心裡涌起一股莫名的想要保護對方的感覺。
所以在他的心裡,事實如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得保護這個女孩兒。
尤其是看到這兩個傢伙,當着自己的面兒還敢威脅人,戰念北一下子就怒了,一伸手便拍到了紅背心的頭上,然後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戾氣,讓紅背心強行冷靜了下來。
旁邊的藍背心生怕自己同伴吃虧,趕緊上來和稀泥:“算了算了。”
一邊說着一邊拼命給紅背心使眼色,紅背心也不傻,如果只是安冉冉與李心愛兩個小姑娘,他當然敢橫,可是現在有了一個比他還橫的,他如果再橫,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的腦袋被驢給踢了。
紅背心的腦袋當然沒被驢給踢過,所以他果斷地見風使舵,把錢往桌子上一堆,想要開溜,結果還沒走兩步呢,兩個地痞就被戰北給一手一個提了回來。
紅背心的一張臉苦得跟苦瓜似的:“首長啊,您老到底想怎麼樣,錢我們都不要了,還不行嗎?”
戰念北皺了下眉頭,“錢當然要留下,但是話也要說清楚。”
戰場上,什麼樣的敵人都見識過了,這兩個小地痞那點心思不用猜都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