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暢緊抿着嘴,漸漸地回憶起他把東西交到付夢迪手裡時的情境,當時付夢迪確實是這麼說的。可是那時他只想着只要付夢迪同他在一起,這一瓶粉底算什麼呢?
所以當時付夢迪堅持要攢錢還他時,他還生了氣的。
如今細細回憶起來,竟然是他一個人在自作多情嗎?
付夢迪還在哭着,小聲的啜泣加上一張淚溼的臉,看起來格外的楚楚可憐:
“我們這麼長時間的朋友,你還不瞭解我付夢迪的爲人嗎?就憑別人別有用心的幾句話,你就這麼氣勢洶洶地過來跟我過不去。還懷疑我是在利用你,如果朋友間的互相幫助也被稱爲利用的話,那我付夢迪承認,我確實是利用了你,因爲我沒有辦法買到這個牌子的粉底,所以利用了你的便利條件。我向你道歉!”
付夢迪哭着說着,同時還不忘把目光往安冉冉身上落。
於是乎大家都明白了,她嘴裡那個別人,指的就是安冉冉。
安冉冉也不急,就那麼氣定神閒地看着。
付夢迪見安冉冉不爲所動。
繼續梨花帶雨般地說到:“是,剛纔那句不是,是我親口說的,我不會不承認。因爲我從來沒有想要故意吊着誰,如果我要跟你交往,我會明確告訴你。但是如果在我還沒有準備同你垮越過朋友這條線的時候,讓我承認我們之間本來不存在的關係。我也是不會答應的。”
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再配上那嬌弱可人的模樣,活生生地在衆人面前樹立起了白蓮花的光輝形象。
可是男生們偏偏就信這一套。
想想也是,如此一個楚楚的美人兒梨花帶雨地站在那裡,說出來的話,更是寧折不彎充滿了正能量。有幾個男人抵擋得住呢。於是乎,大家不由得紛紛議論了起來:
“說得對啊,人家付夢迪也沒有非得白拿你楊暢的東西!”
“就是,楊暢心裡怎麼想的,跟付夢迪有什麼關係?總不能他想跟人家交往,人家就非得跟他交往不成?”
“付夢迪已經把話說清楚了,是楊暢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
安冉冉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原本就知道付夢迪沒有那麼容易被一下子拍死,不過對方的強悍還是讓她有一種小瞧了對方的感覺。
付夢迪哭得連連抽氣,把正在經受衆人指責的楊暢心疼得呀,一連聲地哄勸着:“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你確實是說過算借我的,是我自己沒聽進去。你不要再哭了。”
付夢迪紅着眼眶:“那今兒個我就當着這麼多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跟你把話說亮了。我付夢迪只是看你楊暢人不錯,當你是個朋友而已,我對你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楊暢心裡一寒,尷尬頓起。
付夢迪接着說到:“如果你覺得跟我做朋友是一種折磨的話,那麼我們就在這裡一刀兩斷,以後再也不要聯繫就好了。”
本來還覺得心寒的楊暢這下子更是有了一種被寒冰射手射中的感覺,他急急地擺着手:“不要不要不要,你又胡說什麼,誰說不跟你做朋友了。再說我已經道歉了。是我自己沒擺正我們之間的關係。對不起!”
付夢迪卻並沒有立刻原諒他,只是說她會盡快湊夠錢的。
一番唱唸作打,再次拉足了好感。
所以這一場鬧劇,其實獲利者是……付夢迪?
這時,上課鈴響,同學們紛紛散開,往各自的教室裡跑去。
安冉冉與李心愛對視一眼,苦笑着搖了搖頭,快速換好校服,跟着往方技院裡跑。
跑到之後,才發現方技這個院子竟然大到了這種程度,光是教學樓就有兩幢。
兩個人站在樓前一時傻了眼兒。
“要不,隨便找個教室進去吧。”李心愛說。
“好!”安冉冉果斷同意了。
兩個人迅速找到了一個距離自己最近的教室,進門之前,安冉冉隱約覺得門上似乎貼了張什麼東西,但是時間來不及了,就沒細看。
她們兩個剛走進去,就有人把門從外面給關上了。
安冉冉心裡一咯登,一絲不妙的預感嗖地一下子竄了上來。
而李心愛居然嚇得哆嗦了一下,湊到安冉冉耳邊說到:“冉冉,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教室很詭異啊。”
安冉冉點頭:“特別特別的冷!”
“佈局也很奇怪。怎麼同學們都圍着桌子站着?”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後面來的同學抓緊時間進組。道具很快就上來了。”
原來是前面講臺上一個戴着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夫子說的。
安冉冉趕緊拉着李心愛站到了人數明顯少一些的那一組。
站定之後,很快就有人過來給他們每人發了一件衣服。
安冉冉學着別的同學那樣,將衣服反穿在身上。然後舉着兩隻手站定。
李心愛又悄悄地湊了過來:“這是實驗課?一會兒我們要做實驗嗎?”
安冉冉輕輕地點了下頭:“有可能!”
“可是我老覺得冷,總感覺有一股涼意順着脊柱往上爬。”
其實這種感覺安冉冉也有。
“要不,我們還是出去吧?”
就在這時,教室的前門被打開了,幾個工作人員擡着一個袋子走了進來。
與此同時,講臺上的夫子也開始了他的講解:“這一節課是人體解剖……”
安冉冉與李心愛傻眼了。
李心愛弱地舉起了手:“夫子,我們走錯教室了,可不可以……”
本來和和氣氣的夫子眼睛一橫:“不行。你們在進來之前沒有看到門上的字嗎?這個教室一旦進來就必須上完一整節課!”
“還有這樣的規定?”安冉冉小聲問自己旁邊的那個男生。
男生點頭:“是的。之所以做出這個規定就是爲了防止有些人頭腦一熱想要來學醫,結果到了臨牀就退縮的狀況!”
挺帥的一個男生,卻長了一雙充滿了鄙夷目光的眼睛,真讓人難受。
安冉冉撇了下嘴。反手握住李心家已經抖得不成樣子的手,輕聲安慰到:“沒關係,把自己想象成醫生就好了。”
李心愛白着臉輕輕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