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想是一個空有一腔理想,但卻始終懷才不遇的年輕人,自從大學畢業後,他因爲沒門沒路,學校分配的單位又不盡人意,中間經過了不少的波折,最終纔算是進到了電視臺當了一名記者。
可是到了臺裡之後,他才漸漸發覺那些風光的背後藏了無數的暗涌。
每一個人似乎都藏了無數的心事,一個採訪課題定下來後,像他這樣小透明的存在,根本連號都排不上。
跟上級表決心,想要大幹一番事業,上級也只是輕飄飄地瞄他一眼:“小張啊,現在臺裡的資源就這麼多,你有想法是好事情,但是你不能一直等着臺裡面分任務給你,要學會自己挖掘新聞,是不是?”
張想聽完,還真的一腔熱血地去挖新聞了,可是他花費好幾天弄成的新聞稿件,一交到主任的桌子上,便石沉大海再沒了蹤影。
後來有同事告訴他,想要讓自己的稿子被採用,必須得給領導們意思意思。
張想心中不悅,但不得不強忍着噁心問同事,這意思意思需要多少錢。
同事悄沒聲息地比出了五根手指頭。
“五十?”張想肉疼不已,他剛到臺裡上班,發的工資一個月還不到五十呢。
同事瞥了他一眼:“五百!”
看着張想張大的嘴巴,同事搖了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錢,就別瞎折騰了。好好地聽領導的安排端個茶倒個水,掃個地抹個桌,掙自己那點兒固定的工資就行了。”
理想呢?張想問自己。
理想在現實面前就是個屁!
又經歷過幾次打擊的張想,終於弄明白了這件事。
不在他半死不活在電視臺裡吊着的時候,有一天,他忽然就遇到了一個人,這人自稱是一家報社的。
張想知道這家報社,在這個以公辦爲榮,私企爲恥的年代裡,這家報社無疑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至於報社的利潤到底如何,張想沒特別的關注過,只知道有不少的同行換了名字和身份,偷偷地給報社投稿。
找他的那人一臉的自信:“只要到了我們報社以你的文采和激情,相信很快就能坐上主編的位置,怎麼樣,來不來?”
張想心動了。
思慮了一個晚上,終於下定決心,向電視臺遞交了辭職報告,然後馬不停蹄地去報社報到。
報社的氛圍比起死氣沉沉的電視臺來,不知道活躍了多少。
張想剛到就被分到了一個課題,跟着老記者跑了兩趟之後,他已經開竅了。
這家報社不像那些公家的,處處一片讚歌,而是想方設法去獵奇,報到社會黑暗面。
這樣以來,這家報社雖然在這個行業裡口碑不怎麼樣,可是訂閱量卻幾乎是所有的公有制報刊的總和。
記者們的工資,在這個工資水平普遍只有幾十、一百多塊的時候,他們中的佼佼者甚至能拿到上千元。
張想沸騰了。
開竅後的他立刻開始了自己的征戰之路。
這一天,張想剛剛上班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拆開看了兩眼,張想立刻背上自己的包包就衝出了報社。
電視服裝大賽竟然出現了抄襲事件,這可是一個絕對有爆點的新聞啊。
電視臺的領導緊急招開了一個會議,負責服裝設計大賽的編導被罵了個狗血淋頭:“比賽現場的抄襲風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件事爲什麼知道的是報社,而不是我們自己。當時你們一個個都在做什麼?”
編導剛想解釋,臺長又緊接着罵到:“我看你們一個個拿着高工資合得順手了,不知道該怎麼對觀衆負責了,是吧?”
編導都快被他給罵哭了:“臺長,現場出題,現場設計,現場製作,現場評分,這一步步都是按照我們預告設計好的路線進行的,就算當時哪個選手想要抄襲,也得有時間給她抄不是,所以我覺得這就是一場莫須有的罪名,目的就是爲了把我們這個節目搞臭!”
臺長纔不想聽他解釋這麼多:“不管怎麼說,問題已經出來了,如果不拿出一個妥善的方案,這個節目以後還怎麼繼續?別說是你了,只怕就是我,也要被上級問責!”
兩個人正說着的時候,一位副臺長忽然插了句話:“臺長,您先消消氣,我怎麼覺得這事兒是一個好事情呢。”
“什麼?”臺長怒了。
“您想啊,按照我們的比賽流程,選手想要抄襲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報紙上卻爆出了她抄襲的醜聞。這樣一來,我們這臺節目的關注度,可就水漲船高了啊。”
臺長黑着臉,默不作聲地沉思了起來。
副臺長吳改華又說到:“我們何不借着這個機會,將這件事情報上去,然後再請幾位專家過來,對當天的錄像仔細剖析,本着實事求是的態度,將整個過程以直播的方式公示出去。”
“你說得好聽,萬一真的是選手抄襲呢?”
“臺長,這絕對不可能。那種情況下,想要抄襲至少得眼明手快,還得思維敏捷才行,如果一個選手擁有了這幾項,那她還有什麼理由去抄別人,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實力了啊。”編導說着說着便又想要拍胸脯了。
副臺長吳改華衝他搖了下頭,然後中轉過臉對臺長說到:“就像我們編導所說的那樣,單從理論上來說,現場抄襲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當時那麼多評委在場,她就算想抄也得有時間啊。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這就是報社故意在黑化我們,如果這一次我們認了,那麼下一次呢?所以,我們爲什麼不借着這個機會,就這件事情尋一個究竟。而且真相大白時,洗白的不僅僅是參加比賽的選手,還有我們這臺節目!並且還能給那家總是給我們找麻煩的報社一個教訓,何樂而不爲?”
臺長緊繃着的表情微微緩和了一些:“你們能肯定那選手沒有抄襲嗎?”
編導點頭。
吳改華看到編導點頭,轉過臉面向臺長肯定地說到:“我相信我們的編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