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能離開這裡,萊拉想到兩個辦法。一個是由山上大搖大擺地離開。只要暗處的眼線起不了作用,想要逃離這裡就沒有什麼難處了。
另一個辦法則是以拍攝電影爲理由,從山上離開,到一些可以做手腳的地方。美其名曰是拍外景,其實就是爲救自己的那些人創造救自己離開的機會。
第一點看起來不可能,可這個在很多人都眼中很厲害的防禦,對萊拉來說也就是那麼回事。如果不是她的體能實在太差,可能早就利用這裡的人對自己輕視和放鬆逃出去了。
她問過羅伊,從山腳到她住的地方大概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如果用跑的至少能節省一半的時間,也就是十來分鐘。
這裡的人都認爲整個平民窟就是一張沒有死角的超級監控,只要出現陌生的面孔,住在這裡的人就會第一時間向上面彙報,以換取一筆小錢。
但萊拉知道,這個彙報不可能是直接彙報給馬丁的,一個勢力的頭目怎麼可能讓普通人知道自己的電話?那麼就只可能是彙報給某些人,再由這些人彙報給馬丁。
彙報的方式最快的莫過於打電話,那麼這個時候如果把電話線給切斷了呢?整個地區都將會成爲一個有口難言的人,一肚子的話只能憋在心裡。別說潛伏進來的東哥他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她不會相信。
而且貧民窟裡的人都很窮,他們很多人的家裡都沒有通電。沒有電就沒有燈,沒有燈晚上就只能摸黑睡覺。就算偶爾有一些安插的暗線,又能保證他們幾個人可以監控如此大的一片地方嗎?
拍電影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腦洞。除了以上兩條外,萊拉還想過類似催眠瓦斯之類的東西。總之她真沒覺得這裡有他們認爲的那樣固若金湯,她覺得馬丁之所以一直可以霸佔這片地盤,可能只是官方懶得管而已。抓了他還會有另外的人,那還不如讓他繼續佔着位置,至少他看起來更愚蠢、更容易對付一點。
別看她想的很多,其實拋給弗蘭德的合作方法只有八個字——“打草驚蛇”以及“調虎離山”。
救援隊那邊商量來商量去,就是不想貿然行動,以免走漏消息被馬丁知道後把萊拉帶到更加隱蔽的地方。
萊拉給出的方法卻和他們相反,她更希望能打草驚蛇一下,讓馬丁變得杯弓蛇影。如果能把她帶到其他地方去就好了,在什麼地方不比這個地方更容易突破呢?
調虎離山也很好理解。馬丁原本手下的那些元老很多都在掃黑的時候蹲監獄去了,如果能搞點什麼事來讓馬丁帶着他的主力離開這裡,依然可以更加輕鬆地突破防禦圈把她救走。
一旦她被救走,忌憚她安全的那些人就可以盡情出手。相信他們對於她的失蹤也窩了一肚子的火,能有個機會讓他們泄泄火,馬丁最後的下場已經可以預料到了。
這樣一來,她安全了,弗蘭德的願望也達成了,雙方都達成所願,不正是最好的結局嗎?
在萊拉說完她的計劃後,弗蘭德知道她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並且有極大的成功率。如果在自己插手做內應後,成功率更是可以上升到近乎100%的地步。
但如果她在被救走後,軍方和美國派來的救援隊並沒有圍剿馬丁呢?
“救援隊並沒有一定消滅馬丁的義務,他們的目標只有你,我要怎麼相信你會做到你承諾的事?”她如果被救走了,憑什麼再幫助他呢?
萊拉輕笑了一聲,不過這次她的笑聲有點冷:“你覺得我會允許一個綁了我的人成爲我永遠的噩夢嗎?”臥榻之側都容不得別人酣睡,她怎麼會聖母到留着那麼一個人成爲自己的後患?
就算她不出手,莫蘭老爺子都不會放過。
弗蘭德發現自己再次被她一句話給說服了!她說的很有道理,沒人願意留着一個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敵人。尤其是她這樣的有錢人,對本身的安全更是無比在意。
想到這,他終於點了頭:“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萊拉滿意地露出一個微笑。
弗蘭德看着她離開,直到看不見她的背影,纔將門關上。
他走到書架前,在角落裡掏出一本厚重的書,在隱蔽的書頁中拿出了一張照片。那是一看就很幸福的一家四口,父親母親和兩個孩子都在笑,露出非常漂亮的潔白牙齒。
照片已經泛黃,可以看出已經是很久之前拍攝的。弗蘭德的手指在照片上珍惜地撫摸了兩下,就重新夾回了書中。
那上面是他的父母以及他的弟弟。父親是一個醫生,是貧民窟中難得冒出來的人物。直到現在還有很多人把他當成偶像和目標,哪怕他只是一個小診所的醫生,也已經是這裡人能做出的最好成就。
弗蘭德記得自己幼時的生活很開心,診所裡每天很忙,但家人都爲有這樣的生活而高興。直到某天馬丁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家庭的平靜。
那天馬丁是被他的手下擡來的。他中了好幾槍,有一個傷口就在胸前,很意外他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能活到現在。
父親和馬丁是從小的鄰居兼朋友,只不過在離開貧民窟後兩邊就不怎麼來往了,會把馬丁擡到這邊也是因爲他們沒有其他選擇。那時的馬丁遠還沒有現在的地盤,也沒有現在的勢力,貧民窟也還有好幾股勢力在爭搶着地盤。
父親救了他,動了十幾個小時的手術後將他從死神的手裡給救出來。從那天開始,馬丁來的次數就變得多了起來,有時候是他受傷,有時候是他的手下受傷。
父親原本本着醫者父母心來救人,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漸漸就成了這個幫派的私人醫生。幾乎每天診所裡都會有腰間放着槍的大漢進進出出,害得普通百姓根本不敢再來診所看病。
如果只是這樣還好,畢竟在這個國家混,有幾個有力量的朋友還是很必要的。可事情壞就壞在馬丁有競爭對手。幾次沒有把馬丁打敗的對手,將目光放在了弗蘭德一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