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方家是秋收都快結束了才被下放過來的,沒有自留地也沒地兒買菜。
秦家送來的這兩筐東西,還真樁樁件件都是他們正需要的。
可……
還是那麼句話,這年月家家戶戶都不容易。
上來就是兩大揹筐啥的,鄭宓也是不好意思收。
只是秦國安和秦國強半點兒也沒給她這個機會,倆小夥子進屋就禮貌叫人,主動交代他們是被母親大人派來送東西的。
這地方到了冬天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除了松針就再也看不到旁的半點綠意。
趕着方家過來的晚,自留地也沒分着,買也沒地兒買去的。
啥白菜土豆、鹹菜醬的肯定沒有。
這就趕緊送了點兒過來,先吃着,吃沒了再言語一聲,家裡菜窖裡多着呢。咱們隨時下窖,隨時掏,管叫你們一家子有吃有喝地過到明年春暖花開云云。
看出方傳嗣兩口子雖然滿滿感動,卻不準備接受的樣子。
哥倆把東西放下,話交代明白了轉身就跑,連揹筐都不要了。
就怕方傳嗣追上他們,讓他們咋拿來的咋給搬回去,連累他們在爸媽面前拍胸脯吹下的牛再圓不上什麼的。
“這……”鄭宓有些爲難地看着方傳嗣,眸光中滿是徵詢。
方傳嗣攤手:“既然盛情難卻的話,那就乾脆不要卻了唄!等着回頭媛兒和正子上山時,踅摸點山雞野兔的送過去。
禮尚往來嘛,咋也得投桃報李一下啊!”
“沒問題,爸你要是把那個一個月不許上山的禁令給解除了,我跟哥明早上就上山。”方媛點頭,滿滿誘哄地開口。
“對對對,別說是報之桃李了,報之瓊瑤都半點問題沒有!”方正興奮臉。
打着去後山的名義去深山什麼的,又練習異能又收穫多多。
拋開中間略驚險的一幕,簡直就是個大寫的完美!
“解除?”方傳嗣挑眉,在方媛兄妹倆滿滿興奮、期待的目光中開口:“那是不可能的!說好了要懲罰的,怎麼好半途而廢呢?
你們爸爸我啊,可是個最最言而有信的人!
沒有如今天的特殊情況的話,你們也只能等着一個月期滿。”
“對,倆膽大包天的熊孩子。就得高標準、嚴要求。不然的話,一個不注意,他們哥倆都能把天給捅個窟窿!”鄭宓點頭,高度贊同自家男人堅持原則的精神。
剛被給了點微末希望又被迅速收回,只落得了個十足逗弄的兄妹倆齊齊板臉。不怎麼走心的齊齊做了個大哈欠的動作:“哎喲,這一天的山路走得好累。回屋睡覺去了,爸媽你們也早點休息啊!”
說走就走的,快到鄭宓想要多留他們一會兒都沒找到機會開口。
這……
這打從兒子方正get到了聽力異能之後,晚上,就成了鄭宓最最不期待的時間。
無他,終於從被下放、閨女生病、一家四口擠在一鋪炕上等等一系列的波折窘境中走了出來。
過上了相對安穩、靜謐又小幸福的家庭生活後。
好久好久沒深入交流過的夫妻也終於有了時間、空間和心情做點愛做的事情。
原本該水到渠成,無比和諧美好。
可……
一想到兒子那百米之內幾乎落針可聞的強大聽力,鄭宓,鄭宓就什麼心情也沒有了!
只想着躲躲躲,逃逃逃。
豁出去把心愛的丈夫給憋紅了眼睛,也絕不願遭遇跟十歲的兒子閨女解釋媽沒病、沒有疼到直哼唧的糟心場景。
夜闌人靜,再一次隱約聽到爸爸低聲哀求,媽媽殘忍拒絕的聲音時。
方媛禁不住臉色一紅,想着自己是不是跟秦國美那丫頭聯絡聯絡感情來個抵足而眠,再叫孟天把哥哥帶他那兒住幾天什麼的。
給點空間讓爸媽好好相處,沒準兒,她還能多個弟弟妹妹什麼的。
一想起跟哥哥或者她有七八分相像的小萌物追着她叫姐姐的場景,方媛就是滿心的期待。
雖然上山什麼的被禁止了,但方媛帶着她哥和孟天訓練的計劃卻從未停止過。
只是這每天的晨跑從上山下山地看日出日落,變成了以她們家爲起點到山腳爲終點地來回跑,早晚各一個小時。
以往的每天,孟天都是最最積極的一個。不管晴天下雨,可說雷打不動的那種。
要不是礙於當師傅就得對弟子認真負責,庇護啊、教導啊扔開外,最要命是得提供晶核幫弟子提升。而在這個沒有變異獸、變異植物的世界裡,她那點晶核是用一個少一個的前提下。
就憑着他那股勤奮勁兒,說不定方媛就點頭應承,收他當徒弟了。
畢竟收徒什麼的,雖然前期投入高,但後期回報也是十足的大啊!
很大程度上,師徒是比情侶、親人都不差甚至猶有過之的牢固關係。至少在她曾經的末世,不孝敬父母的白眼狼比比皆是,不尊師的奇葩卻是萬里也不見得能挑出來一個。
“妹妹,今兒天哥怎麼沒來?不會是……
昨天的豬虎鬥給嚇着了,也跟秦國強那慫餅似的,趴窩起不來了吧?”都已經完成了一小時的例行功課也不見‘同窗’孟天過來啥的,方正就不免有些個浮想翩翩。
結果剛嘀咕了兩句,就被抓個正着什麼的。
也是叫人無比的尷尬了!
孟天笑呵呵一句背後說人長短可不是大丈夫所爲,就叫方正的臉紅過了天際朝霞。
窘迫得支支吾吾,話都說不囫圇了。
不過立志將來從軍保家衛國的方正特別有擔當,有錯認錯,絕不含糊。
當時就闆闆正正一個躬鞠下去,磕磕巴巴地說着:“天,天哥,對,對不起!不該背後說你的是非,我,我錯了!”
孟天挑眉:“你呀,大小夥子家家的學娘們唧唧的嘴大舌長,也真是錯的不輕。不過呢,今兒天哥我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這麼說,方媛可就不樂意了。
雖說我哥有不是在先,但他都已經誠心道歉了不是麼?
做人吶,還是得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
只她這專爲哥哥找場子的長篇大論都還沒打好腹稿,就又被孟天興沖沖報告的好消息、他今天爲啥遲到沒趕上訓練的原因給鬱悶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