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杜飛從師大出來,馬不停蹄匆匆向朱婷單位去。
這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見到朱婷讓她給朱爸打電話,下班務必回家,有重要事彙報。
關於今天從馬教授嘴裡得知的這些情況,杜飛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朱爸。
甭管是真是假,事關原則的大問題,絕對不能藏着掖着,自作主張。
而在剛纔,汪大成親自帶人來,把馬榮國帶走了。
刁國棟被送到校醫院,簡單處理一下,又轉到大醫院。
雖然沒死,但傷的很重,沒兩三個月別想恢復。
到那時候,師大這邊早就變天了,哪還有他立足之地。
更何況李忠、張獻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尤其李忠,他之所以沒一刀捅死刁國棟,不是他不敢殺人,只是不想當衆殺。
等回頭這件事過去,不管是李忠還是張獻,恐怕都容不下刁國棟活着。
至於馬教授那邊,最終杜飛也沒榨出更多油水。
這老傢伙的老練狡猾,還在杜飛之上。
一個李江,一個四柱困龍,就把杜飛的注意力從馬家的身上拉扯開。
等杜飛到新h社,接上朱婷往家走時。
朱婷按捺不住,問他出了什麼事,一定要朱爸回家去說?
杜飛道:“先別問了,有些話在外邊不好說。”
朱婷見他表情嚴肅,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直至倆人到家,朱爸也剛進屋,卻沒急着問杜飛什麼事兒,而是先招呼一家子吃飯。
飯桌上也沒說正事兒。
直至飯後,翁婿二人到了書房裡,才問道:“小飛,說說吧,出了什麼事兒?”
杜飛泡了一壺茶,端着給朱爸倒了一杯。
坐到邊上的單人位沙發上,略微組織一下語言,把白天的情況說了。
杜飛說的很細緻,包括在刁國棟身邊安插人的細節也沒隱瞞。
直至杜飛說完,朱爸喝了三杯茶,一句話也沒插。
杜飛說的口乾舌燥,拿起杯子潤了潤喉嚨,問道:“爸,您說這事兒,咱該怎麼辦?”
朱爸沒有立即說話,想了片刻之後,長嘆了一口氣:“還真有些棘手啊!”
說罷看向杜飛,反問道:“你說呢?”
杜飛有些鬱悶,心說本來是我問你,您倒好原封又還回來了。
不過朱爸能反問他,杜飛卻不能再反彈回去。
想了想道:“爸,我覺着吧……這個事兒,咱們還是得儘早表態,置身事外。”
朱爸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說說理由。”
杜飛道:“爸,具體的我也說不好,反正亢龍有悔,過猶不及……這個家,不好當。”
朱爸聽了哈哈大笑,伸手拍拍杜飛的肩膀:“不錯,你這個年紀,能明白這個道理,不容易啊!”完事兒又意味深長的嘆了一聲:“可惜,有些人就是不懂。”
杜飛聽着似懂非懂。
朱爸再次拍了拍他:“行了,這事兒到我這兒,伱就甭管了。”
杜飛鬆一口氣,這口大鍋總算是甩出去了。
至於下邊朱爸怎麼處理,也不用他來操心。
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遇到大事,關鍵時候,不用自個硬着頭皮上,身後總有人幫你兜着底。
這時朱爸又道:“對了,你最近準備準備,估計下個月小婷會借調到廣州分社,你也跟着一起去……”
杜飛一聽,立即就明白了。
香江的事兒已經有眉目了,而且朱爸這邊發力很大。
把朱婷調過去,就是一種態度。
而且,朱爸雖然沒明說,但從今天特地跟杜飛提了一嘴這個事兒。
就說明,這次準備用杜飛,是騾子是馬讓他出去遛遛。
杜飛聽了,不禁有幾分期待。
到了晚上,杜飛從朱婷家回來,心裡卻沒想着南下香江的事。
反而不斷縈繞着,朱爸的另一句話。
就在倆人談完了正事之後,杜飛臨從書房出來。
朱爸忽然又提道:“對了小飛,這次你和小婷去南邊,路過江西去看看老徐……”
杜飛聽了,不由一愣。
朱爸所說的‘老徐’,杜飛認識的,就只有徐部長。
杜飛倒是沒想到,朱爸跟徐部長有這種私人交情。
隨口正要答應,卻忽然心念電轉,暗道一聲不對。
雖然住在一個大院裡,但朱爸和徐部長絕對談不上私交深厚。
倆人充其量算是比較不錯的同事,工作上配合比較融洽罷了。
現在朱爸卻特地提醒,讓杜飛和朱婷這次南下,一定去江西看看徐部長,肯定不是隨便說說。
只是杜飛這一愣神,朱爸書房裡的電話就響了。
他也沒來得及多問。
隨後跟朱婷說起,朱婷也莫名其妙。
等回到家,杜飛索性也不想了。
既然朱爸讓去,那就去看看唄,也不耽誤什麼。
杜飛進屋,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
今兒早上忘上弦了,停在了下午四點半。
又看了眼手錶,已經快九點了。
過去把掛鐘調好,重新上滿了弦。
就在這時,於小麗又來了。
這幾天,於小麗來的比搬到後院的秦淮柔還勤。
杜飛剛進屋,沒來得及脫大衣。
把門打開。
今天於小麗顯得十分興奮。
一進屋就說道:“科長,今天有情況!”
杜飛卻沒什麼精神頭兒。
主要是今天的事兒實在不少,又從馬教授嘴裡得知四柱困龍的消息,差不多猜到了李江的最終目的。
於小麗所謂的‘有情況’,也不可能帶來多大驚喜。
不過杜飛沒必要跟於小麗說這些,況且士氣可鼓不可泄。
於小麗並沒有注意到杜飛的情緒,一進來就“吧啦吧啦”說起來:“今天開始修房子,下午我偷偷去看了一眼,您猜怎麼着!竟然在北房下邊,挖出一口大缸來!”
杜飛早就知道,倒也不奇怪。
想必這口大缸裡就是李江所需的人柱。
於小麗卻覺着相當獵奇,眉飛色舞的說:“那大缸裡全是白色的蠟……”
大概距離太遠,於小麗看見缸裡全是白色固體,想當然的以爲是白蠟。
說到這裡,她又舔舔嘴脣,眼神中有些害怕,但更多還是興奮:“您猜,那大缸裡邊還裝着什麼!”
杜飛“嗯”了一聲,表示附和。
於小麗沒敢多賣關子,自問自答道:“竟然有一個人……”
知道這事兒非同小可,於小麗看見這些沒跟任何人說起,就連閆鐵成也不知道。
於小麗雖然算聰明的,但說到底也是個家庭婦女,能有多深城府。
這些話憋在肚子裡一下午,早就想一吐爲快了。
杜飛默默聽着,也沒急着打斷。
直至於小麗說完,才笑呵呵道:“很不錯,於姐,你這次幫了大忙了。”
於小麗得到肯定十分高興。
不過這事兒剛纔朱爸已經接過去了,杜飛沒必要再死盯着。
轉又跟於小麗道:“於姐,這件事到此爲止,接下來你不用再盯着了。”
於小麗一愣,瞬間還有些空落落的。
這幾天,她已經從一開始的害怕,到現在的如魚得水。
突然被叫停,反而不適應了。
杜飛懶得照顧她的情緒,叮囑道:“這件事你爛在肚子裡,跟誰也不要提!”
於小麗連忙點頭保證。
杜飛又道:“另外,你也彆着急。你今年才上班,大夥兒都盯着,不好給你轉正,到時候你在居委會就待不下去了。”
於小麗不由得瞪大眼睛,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那個科長,我……那個我沒聽錯吧?給我~轉正?”
於小麗真沒想過,她現在有個班上,一個月十幾塊錢,就想當知足了。
轉正的事兒,壓根兒不敢想。
杜飛道:“現在肯定不成,等明年的。你爭取好好表現,可別給我出紕漏。”
杜飛順手畫了一張大餅送出去。
於小麗喜出望外,美滋滋的離開。
杜飛則心念一動,將視野轉到了小黑那邊。
小黑正在居委盯着。
於小麗說從地下挖出一口大缸,但在白天小黑卻沒發現。
說明那口大缸和裡邊的‘人柱’還在那間屋裡。
此時夜深人靜,居委會的院裡支着一盞燈。
雖然朱爸說,這事兒讓杜飛別管了。
但杜飛還是有點好奇,這個所謂的‘人柱’究竟什麼樣。
此時小黑落在院子北房的屋頂上。
使用鳥喙在瓦片上啄了兩下。
頓時“咔咔“兩聲,屋頂上的瓦片應聲而碎。
自從上次集體強化之後,烏鴉小隊的戰鬥力有所提升,黃色的鳥喙就跟小鑿子一樣。
如果是在人身上,肯定一啄一個血窟窿。
啄碎了瓦片,小黑的腦袋順着伸進去。
杜飛調整視角,屋裡的情況一覽無餘。
原本屋頂上糊着房薄,但因爲翻修房子,房薄白天都撤掉了。
倒是給杜飛行了方便。
只見下面的牆角果然放着一個敞口的大缸,足有一米多高!
就跟故宮裡邊,存水救火的缸差不多。
大缸上面用油氈紙蓋着,看不見缸裡的情況。
在這口大缸旁邊,順着牆根放了半扇門板。
在門板上面蓋着一塊灰布。
灰佈下面鼓鼓囊囊的,能看出是一個人形。
杜飛估計,這應該就是從那口大缸裡挖出來的人柱。
可惜蓋着,看不見什麼模樣。
杜飛也沒想讓小黑下去,把那塊灰布掀開。
他只是好奇過來看看,並沒那麼大執念。
順便也想看看,李江怎麼處置這個人柱。
卻在這時,就在杜飛的注視下,蓋在門板上的灰布竟突然動了一下!
杜飛驀的一愣,心裡暗想:“難道是風吹的?”
然而,緊跟着那塊佈下面,陡然向上隆起一個鼓包,好像那下面的人突然把手擡起來了!
再用‘風吹的’可解釋不過去了。
杜飛“我艹”一聲,難道這玩意詐屍了!
可別那塊灰布直接掀開,從裡邊蹦出一個穿着朝服的殭屍!
在下一刻,那塊灰佈下面一陣蠕動。
卻是一隻黃皮子賊兮兮的鑽出來,仰頭往小黑所在的地方看來。
以杜飛的視角,也正好跟黃皮子的目光對上。
不過黃皮子看不見他,只能看見一個黑黢黢的烏鴉腦袋。
這隻黃皮子應該是李江留下守着這個人柱。
察覺到小烏的存在,這才鑽出來查看。
經它一動,那塊灰布被拽開一些。
露出了下面的人柱。
杜飛卻沒看見,當初鄭大媽她們議論中,栩栩如生的樣子。
這具人柱的身上沾着許多白色油脂,能看出穿的是一套白色打着鉚釘的棉甲,頭上戴着同色的尖盔。
臉上則罩着一塊木質的紅色惡鬼面具。
獅鼻方口,巨齒獠牙!
恰在這時,在那三兒家蹲守的烏鴉傳來情緒波動。
杜飛斷開視野,轉到那邊。
果然,那三兒的屋裡,一共來了四個人。
一進屋,立即撬開地磚,開始挖土……
杜飛瞧了一眼,便知道怎麼回事,卻沒太大興趣了。
心念一動,直接把盯着居委會和那三兒家的烏鴉都收攏回來。
這兩個地方已經沒什麼價值。
下一步,就看朱爸怎麼處置這件事了。
而與此同時,在恭王府的後罩樓內。
李江沒由來的感覺一陣心悸。
站在他面前的連主任不明就裡,問了一聲:“上師,您沒事兒吧?”
李江擺擺手:“沒事兒,老毛病了,凡人與天爭命,五癆七傷,逃不過的。”
說着從兜裡摸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幾粒黑色藥丸,擱嘴裡含着。
轉又問道:“那隻貓找着了嗎?”
連主任面露難色:“這……上師,弟子無能,目前只能確定,那貓時常在軋鋼廠門口附近的一片空地出現。其他地方,不好下手。”
李江吃上了藥,揉了揉胸口,舒服多了:“這不怨你,那貓乃是天生神獸,豈是凡俗畜生能比。若非必須神獸精血加持大陣,我也不願多造殺戮,尤其這種天生之物。”說着又是一聲長嘆:“殺之有傷天和,日後必有報應。”
連主任聽着頭皮直髮麻,卻不敢表露出來。
她知道,李江在幹什麼,也知道自個沒有退路,硬着頭皮道:“上師放心,您再給我兩……最多三天!我保證將那隻貓送到您面前!”
與此同時,正在杜飛家收音機上打瞌睡的小烏。
彷彿有所感應,突然菊花一緊。
“喵”一聲,猛地昂起頭,戒備的往四周看去。
彷彿在說:“誰特麼想搞老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