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諸人見沈經理被人拾掇成這副狼狽樣,同時見證了那外表斯文男子的狠勁,眼皮不跳地把人的腦袋當球砸,盡皆頭皮發麻,踟躕不敢上前制止暴行。
那前臺的女服務生嚇得後退開去,瑟瑟畏懼,生怕陳瀟會把氣撒到自己身上,惶恐不迭道:“文先生在、在五樓,507!不關我的事!”
陳瀟把沈經理推了出去,轉身就向電梯走去!
程瑋池也被對方這突然的強橫姿態驚得心悸,見沈經理趔趄得差點摔了個狗吃屎,這才如夢初醒,想起好友的麻煩事,忙踩着高跟鞋小跑追了過去。
“經理,您的眼鏡……”
一個服務生撿起地上的眼鏡,遞給了纔剛站穩身形的沈經理,忐忑道:“您看要不要叫上人,把那人給制了?”
沈經理接過眼鏡,臉上涌起恥辱似的殷紅,雷霆大怒道:“剛剛乾什麼去了!一羣人都充木頭忤在那看戲!還愣着幹什麼?馬上給我報警!”
也不管服務生去不去報警,他自己就拿出手機,撥給了城南區分局的熟人,氣急敗壞道:“閻隊,有個王八蛋跑我這鬧騰來了,您趕緊帶人來!”頓了下,急道:“那傢伙是來找文公子的麻煩,這會已經上去了,您可得快點!”
旋即,沈經理又給賓館老闆宋達樑知會了聲,就召集保安和服務生火急火燎衝上了五樓。
…………
電梯抵達,陳瀟領着程瑋池疾步來到了507號房,立時猛敲起了房門。
咚咚了半響,傳來了躁怒的迴應,房門應聲而開,一個裹着浴巾、上身赤裸的男人出現在門後,不耐地叫囂道:“敲個錘子!找死是不是……嗯!程瑋池!”
見到文朔,程瑋池擠上去道:“文朔,雯雯呢?”
文朔臉色流露出緊張,板着臉道:“她在哪我怎麼知道!”
“她明明是被你帶走了,你怎麼不知道?”
程瑋池怒急,緊張的朝屋裡張望,陳瀟可沒耐心,冷聲道:“廢話什麼,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文朔皺眉盯着陳瀟,罵道:“你是哪根蔥!別給我沒事找茬,滾一邊去!”
陳瀟探手朝他的左肩上推了下,原本只想挪開道,卻不料這廝的身體輕虛得很,稍微一用力,就讓他踉蹌後退跌在了地上。
陳瀟理也不理,推門而入,跨過文朔的身體後,在內間的牀上果然見到了不省人事的雯雯!
“雯雯!”
程瑋池跑去扶起好友軟綿綿的身子,又看看衣裳,發現雖然凌亂,但顯然未被脫掉,這才鬆了口氣,心有餘悸了片刻,看向怛然失色的文朔,不忿道:“還有什麼話可說!文朔!你怎麼敢幹這種事?”
見被拆穿,文朔邊爬起身,邊眼含怨毒的看着陳瀟,駁斥道:“我幹什麼啦!我就看她喝醉了,帶她來醒醒酒罷了,碰都沒碰過她!”“還有,她是女朋友,這點她爸都是認可的,我帶喝醉的女朋友來這休息,有什麼問題?”
程瑋池一窒,沒想到對方到了這節骨眼,竟還強詞奪理!
正膠着對峙時,沈經理也領着一票人趕了來,道:“文公子,這兩人沒對你做什麼出格的吧?”
文朔惱羞成怒,厲聲吼道:“你他媽的豬啊!隨便讓人上來!”
沈經理被罵得像狗似的,卻還得討好道:“我已經報了警,閻隊長正帶人往這趕!”
一聽這話,文朔忽然冷靜下來,好歹都是衙內子弟,要是事情鬧大,醜事傳揚出去,自己也決計不會好過,思忖片刻,沉聲道:“程瑋池,這事和你無關,帶雯雯馬上離開就是了,至於這人……”
文朔驚疑不定地看着陳瀟,見他和程瑋池相交甚深,擔心對方在這藏龍臥虎的省城裡也是個背景厚實的人物,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沈經看這衙內大少似有顧忌,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將陳瀟省臺職員的身份相告。
“嘿!原來你就是那兩個記者的上司,我沒找你,你自個倒送上門了!”
文朔怒極反笑,由於經營石灰廠的表哥佟偉男被省臺的記者搞了,他一直懷恨在心,哪怕父親讓他別插手,可他咽不下這口窩囊氣,於是私下找到宋達樑,讓他出條計策整整那兩個記者,這纔有了舉報老汪、陳思妤敲詐的事件。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如今看陳瀟又壞了自己的好事,更是怒從膽邊生,揮手指了指陳瀟,切齒道:“你給我等着,今天你要能平安邁出這扇門,我管你叫爺!”
程瑋池惱道:“文朔,你別太過分了!”
“不關你的事,這人我搞定了,就算把你爸叫來,理字還是在我這邊!”
文朔打定主意要狠狠整治陳瀟了,況且從始至終都是陳瀟動的手,加上有賓館方面充當證人,更是有恃無恐,見程瑋池犯倔不走,也不再勸,拿起衣服,剜了眼陳瀟,讓沈經理等人堵着房門,就走進了對面的屋子。
鬧到這地步,陳瀟早沒善了的念頭,見文朔離開了,走到了門口的沈經理面前。
沈經理已經有了心理陰影,看到他走近,忙退避一步,緊張道:“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現在區治安隊已經往這趕了,監控把你剛剛的暴行都拍下了,你逃不掉的!”
陳瀟的脣角噙着戲謔笑意,道:“隨意!“
說罷,狠狠甩上了門,又把沈經理結結實實嚇了一大跳,正欲發作,忽的看到宋達樑走來,忙迎上去道:“宋總,那省臺的人就在房裡,要不我們先制服了?”
“不要亂來!”
宋達樑臉色陰沉,說實話,他不想介入文朔和省臺的紛爭,而且見陳瀟明知文朔的背景,還敢如此膽大,隱約揣測出對方也是個頗具來頭的主,以至於此刻,他已經開始動搖打退堂鼓了。
文朔這種二世祖,宋達樑不願深交,只是當初在這片區開商務賓館,爲了圖謀利益,於是拉文朔入夥,分出了三成乾股,可眼看文朔三天兩頭帶女人來這開房,沒少生事,擔心遲早會禍連自己,巴不得及早甩開對方。
最近由於附近地鐵動工,自己這賓館列入了拆遷之列,宋達樑就想早點拿到拆遷款,然後散夥離去,偏偏因爲拆遷款的分配問題,和文朔發生了意見分歧,關係陡然緊張,可民不與官鬥,宋達樑沒膽氣徹底鬧翻,只能強忍着不甘認栽,在心有芥蒂的情況下,見陳瀟和文朔衝起突,宋達樑的心思就活絡了過來,就打算冷眼旁觀,同時希望藉由此事,能讓文朔吃癟甚至是被搞垮,這樣一來,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正計較得失,房門忽然拉開,陳瀟走到門口,道:“拿些解酒藥來。”
“你個混……”
沈經理見陳瀟還敢頤指氣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可卻被宋達樑制止了,轉頭吩咐服務生:“趕緊去拿。”
陳瀟多看了他兩眼,忽的聽到屋裡傳來驚呼,回去一看,發現程瑋池胸襟的衣裳已經被淡紅色液體浸溼了,而雯雯則伏在牀邊,頭朝下張着嘴,液體流淌而下,看成分,顯然喝了不少紅酒。
“雯雯吐了!”
程瑋池看着胸口的污漬,秀眉緊擰。
陳瀟失笑道:“先去洗下吧,我讓人拿套乾淨的衣服來。”
程瑋池無奈,準備擦拭下身子,驀地想到什麼,道:“陳瀟,那等會警察來了……”
陳瀟擺擺手,表示自己能搞定,看她進了衛生間,先去知會服務生去找一套乾淨的女式裝來,然後關上門,拿出手機撥了曹勇的號碼,把剛剛的事大致說了番。
“過去的是閻溫那狗腿子?!”曹勇罵咧道,“我親自過去,看他敢不敢亂來!”
聽這口吻,陳瀟嗅到曹勇和這治安隊長關係似乎不好,聯想曹勇才入駐城南區分局不久,而治安隊這種肥缺,大多要把持在一把手的手中,由此可以推斷,曹勇估計早想拔掉這顆釘子了,於是不疾不徐道:“不用這麼趕,看看文朔和那治安隊長玩什麼把戲。”
曹勇怔了怔,旋即心眼通亮,這是要引蛇出洞,把這夥人來個一鍋端啊!
“陳公子,文朔那小子,我聽說在這片區犯了不少事,大多是閻溫出面擺平的,只要搞掉他,文家應該就不敢再亂來了!”
陳瀟沒接腔,曹勇只是想讓文海琛父子投鼠忌器,而自己想要的結果可不止於此,既然鬥上了,哪有點到即止的道理?
掛斷電話,恰好房門被敲響,服務生把解酒藥和一套T恤、牛仔褲拿了來,陳瀟拿着衣服走到衛生間旁,道:“衣服拿來了。”
“哦,等會!”
衛生間裡,程瑋池放下了手機,由於擔心事情鬧大,她還是給父親打了電話,而程齊睿得知兩大衙內鬧得水火不容,頓時心驚肉跳,叮囑女兒當心後,立馬就準備給文海琛打電話,讓他的兒子收斂些,再這樣鬧下去,整個雲江城可要翻天了!
又用毛巾擦拭了下飽滿的胸口,只穿着單薄內衣的程瑋池踱步走到門扉邊,準備拉開一條縫隙去拿衣服,卻發現推拉門下面卡主了,於是咬着銀牙暗暗使了力,可似乎力氣用過頭了,來不及收住,推拉門砰的一聲,竟撞到了框沿上,袒露開來的空間,將她曼妙白皙且幾近赤/裸的胴體分毫不差地展現在了陳瀟的面前,春光乍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