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可是對男人來說最重要的地方,而且他還沒有子嗣,要是壞了,他這輩子可就完了。
“她爲何出手傷你?”柳貴妃聽到蕭弘玥的話卻是懷疑了起來。侍衛說是在御花園裡發現皇兒的,皇兒若真是被薛梓彤所傷,他們怎麼會在宴會的時候跑去御花園見面?
難道皇兒和那薛梓彤……
柳貴妃被自己的猜想驚得臉色發白,這可是皇室醜聞。皇上最重視的就是皇室的顏面,若是皇兒和薛梓彤真的有私情,被皇上知道了,薛梓彤固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可皇兒在皇上心裡的印象也要被毀了。
不行,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蕭弘玥扭曲的表情微微一頓,眼神有一瞬間的閃爍,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無論如何不能讓父皇知道,否則等待他的必將是父皇的雷霆震怒。
他本能地做出惱怒地模樣,來掩飾自己的心虛,“還能是爲什麼?你難道不知道老四一直看我不順眼嗎?那個女人現在和老四就是一條心,就是想讓我斷子絕孫失去爭奪皇位的資格呢。”
“什麼?”柳貴妃的眉頭頓時豎了起來,氣勢洶洶地就要往外走,“不行,本宮一定要去找皇上評評理。”
以她的智謀算計,本不應該這麼輕易相信蕭弘玥的話。但讓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卻是她最大的執着,聽着兒子很可能失去資格,柳貴妃心底升騰起的憤怒直接沖垮了她的理智。
“你急什麼。”蕭弘玥怒氣衝衝地衝着柳貴妃吼道:“我的傷還沒確定呢,你現在衝到父皇面前有什麼用?”
柳貴妃停下腳步,猙獰地低語道:“對,我們得好好計議一番,這一次本宮一定要讓薛梓彤這個小賤人再沒有翻身的餘地。”
坐在馬車上的薛梓彤狠狠地打了個噴嚏,皺着眉頭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語道:“不知道誰又在背後惦記我呢,人太出色了也很煩惱啊,總有那麼多人惦記着。”
英兒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瞥了薛梓彤一眼,又重重地嘆了口氣,她天真純良的小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薛梓彤笑眯眯地伸手捏了捏英兒的笑臉,戲謔地道:“小小年紀嘆什麼氣,整天愁眉苦臉的老得快知道嗎?”
英兒捂着臉躲到角落裡憤憤地瞪着薛梓彤,道:“小姐你太壞了,又欺負奴婢。”
“那是因爲英兒你可愛啊。”薛梓彤無恥地笑,“可愛的我看到就忍不住想要欺負。”
英兒瞪大眼睛,心想着,小姐真是越來越無恥了。
薛梓彤看着她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大笑出聲。
薛起騎馬走在馬車旁邊,聽着馬車裡大女兒歡快的笑聲,欣慰地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這麼多天了,大女兒終於走出了陰霾。
躲在暗處的蕭弘瑾憤憤地咬手絹,媳婦爲啥笑得那麼開心,好想知道,可是……
岳父大人什麼的,實在是太討厭了……
蕭弘瑾看着薛梓彤回了大將軍府,又在外面貓了一個時辰,才熟練地從圍牆翻了進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翻進薛梓彤的房間後,迎接他的並不是一片黑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嵌在薛梓彤的牀頭正散發着朦朧的光暈,而薛梓彤卸下了盛裝,正穿着一件素色的常服鬆鬆挽着頭髮坐在牀頭靜靜地捧着書。
夜明珠的光暈照在她與寒冰般通透的肌膚上,折射出羊脂玉般的光澤,當真是冰肌玉骨,美豔不可方物。
這樣的美人是屬於自己的,想到這一點,蕭弘瑾也忍不住有些沾沾自喜。
“你怎麼還沒睡?”這問題問得真傻,蕭弘瑾忍不住暗暗唾棄自己。
薛梓彤擡頭,笑盈盈地看着他道:“因爲知道你今天一定會過來找我啊。”
蕭弘瑾掛起笑容,走到牀邊,將她攬到懷裡,道:“這就叫做心有靈犀一點通嗎?”
薛梓彤不屑地哼了一聲,眉眼間卻都是愉悅的笑意。
“今天是除夕呢,每年的除夕我都是一個人過的,今年有你陪在身邊,真好。”蕭弘瑾摟着薛梓彤發出滿足的感嘆。
“以後每年的除夕我都會陪着你一起過。”薛梓彤憐惜地摸了摸蕭弘瑾的臉。這傢伙從小就沒了媽,爹也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生活在皇宮那種地方,怕是比孤兒過得還要慘淡。真是可憐見的喲。
蕭弘瑾抱着薛梓彤的手臂又緊了緊,這一刻他抱着懷裡的人,覺得自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從身到心都充溢着滿足的感覺。
兩人靜靜相擁着坐了一會兒,才又開始新的話題。
蕭弘瑾注意到牀頭的夜明珠,覺得有些眼熟,“這顆夜明珠是父皇賜給你的嗎?”
“是啊。”從來到這個世界越來越向財迷轉化的薛梓彤說起寶貝,不由笑眯了眼,“這麼珍貴的東西,我們家可拿不出來。不過皇上還是很大方的。”
“父皇大方?”蕭弘瑾撇了撇嘴,“那是你不知道,這顆夜明珠是南邊的溪合國進貢上來的,當初老二一眼就看中了,跟父皇討要好幾次,結果跟父皇討要了好幾次,父皇都沒有給他。”
“不會吧。”薛梓彤眨了眨眼睛,“不是說皇上以前非常寵愛二皇子的嗎?一顆夜明珠而已,皇上都捨不得?”
那這二皇子非常受寵的傳聞是從哪裡來的?難不成是蕭弘玥自個兒自吹自擂的?
“父皇以前確實很寵愛蕭弘玥,幾乎是有求必應。”蕭弘瑾的眼眸暗了暗,不過片刻又恢復了平常,並沒有被薛梓彤發現,“不過,你以爲這夜明珠是很隨處可見的玩意兒嗎?這樣個頭質地的夜明珠,怕是在父皇的私庫都很難找出第二顆來了。”
薛梓彤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頰,眯着眼睛笑道:“這麼說來,皇上在我的身上可真是下了大本錢了。以前倒是我沒見識,竟然沒看出來。嘖,要是你不說,我一直矇在鼓裡,皇上可不就賠本了?”
薛梓彤嘖嘖了兩聲,頗有些遺憾地想着,自己要不要裝作剛纔什麼都沒聽到?錢莊裡的收入分五成給皇帝她就已經很心疼了。雖然,其實她有偷偷截下一成,實際交給景延帝的只有四成。反正她做的假賬,這裡的賬房是絕對看不出來的,有錢不賺白不賺啊。
可是,現在從蕭弘瑾這裡知道了景延帝的大方,再偷偷截流,她也有些過意不去啊。
要不然以後就只截下半成,給皇帝四成半?薛梓彤十分肉疼地想着。
蕭弘瑾看着她眉頭緊皺,一臉苦惱的模樣,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剛纔他們的話題有什麼能夠造成困擾的地方嗎?蕭弘瑾回憶了許多遍,也沒發現不妥的地方。
“沒什麼。”薛梓彤無精打采地揮了揮手。算了,多給半成就多給半成吧,誰讓她是個有良心的商人呢。
親,要是那些跟你合作過的商人知道你居然把良心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一臉血,有木有?
“今天宴會上,我好像看到柳家老二去找你了。”薛梓彤轉移話題。
蕭弘瑾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柳老二是把我當做乞丐,在施捨呢。”
“他腦袋進水了?”薛梓彤有些愕然。現在誰看不出來蕭弘瑾正勢頭大好,這柳老二是哪來的底氣在蕭弘瑾面前擺姿態?
蕭弘瑾不屑地撇了撇嘴道:“柳老二的腦子本來就不怎麼夠用,否則也不可能靠着柳家這麼大的勢力,混了這麼多年還是個小小的禮部尚書。京城裡隨便掉下塊牌匾都可能砸死個三品官。”
確實混得挺慘,薛梓彤贊同地點了點頭,卻是道:“不過,就算他腦子不夠用,能利用他讓柳家亂起來也好啊,削弱敵人的勢力就相當於壯大了咱們自己的勢力嘛。”
蕭弘瑾搖頭道:“想讓柳家亂起來,柳老二還不夠格。我需要的是柳老二背後的人。”
“嗯?”薛梓彤微微挑眉。
蕭弘瑾耐心地給她解釋道:“柳昂川一共有三子,只有老大是嫡出的,老二和老三都是庶出。柳夫人不是省油的燈,柳老大也是手段不俗,逼得兩個庶子只能結成聯盟。柳老二這人雖然不成器,但柳老三卻是隻老狐狸,做事風格也非常謹慎小心。今天柳老二來接觸我,八成是柳老三的一次試探。若是我真的心急地立刻接受了柳老二,這柳老三怕是會立刻縮回去了。”
薛梓彤也明白了蕭弘瑾的用意,柳老二這人一看就是那種沒什麼大能力的,甚至很大程度上可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要是蕭弘瑾連這樣的人都急不可耐地接收,間接地便說明他背後的勢力定然不是很大,也反映出他性格的急躁。
這樣的人難成大事,柳老三這種謹慎小心的老狐狸自然不可能冒險。
反而是蕭弘瑾拒絕了柳老二才更能引起柳老三的興趣,甚至蕭弘瑾拒絕的越是乾脆利落,越能吸引柳老三。
“柳家不是鐵板一塊,蕭弘玥身後的勢力必然大受打擊。”薛梓彤說道。蕭弘玥背後最大的依仗就是柳家,柳家便是他背後勢力網的核心,一旦這個核心崩潰,這張勢力網也就四分五裂了。只是……
“柳貴妃嫡出的嗎?”薛梓彤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柳家好歹也是傳承了百年的大家族,嫡出的小姐不是應該有很好的教養嗎?爲什麼她在柳貴妃身上總是能感覺到一股小家子氣?
蕭弘瑾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道:“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是嫡出的,不過是個庶女罷了。我的母妃纔是正正經經的嫡女,當年還沒有嫁人的時候,柳貴妃就嫉妒我的母妃,所以纔在母妃進宮後百般刁難謀害。”
薛梓彤瞪大眼睛不解地問道:“這樣的話,柳家老大和你的母妃豈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你們的關係才應該更近一點吧,爲什麼他竟然捨近求遠地去幫助蕭弘玥?”
這真的很奇怪啊。
“凡是大家族都是一樣的,皇家、柳家都是一樣,血緣親情永遠不是最重要的東西,他們最看重的只有利益。”蕭弘瑾眼神嘲諷,“皇子和外家維繫的紐帶便是自己的母妃,可我的母妃已經不在了,也就是說我失去了和柳家之間的紐帶。而父皇對我又是不聞不問,相反對蕭弘玥卻是百般寵溺。兩相比較,自然是蕭弘玥對柳家來說更有價值。”
薛梓彤想到了陳凝華,親生母親面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下得了很少,更別說是隔了一層的外公和舅舅了。
可是她還是無法接受這種價值觀,前世今生她也算是都生長在大家族中,但上輩子她就擁有一對天底下最好的父母,教會了她人與人之間相處最珍貴的感情。這輩子她的父親雖然有時候有些糊塗,但也是個十分重情重義的人。
她想,她恐怕永遠也做不出這種爲了利益捨棄親朋好友的事情。在她的心裡,感情永遠比利益重要。
她用力地回抱蕭弘瑾,安慰這個被親人傷得遍體鱗傷的男孩。是的,在薛梓彤看來,才十七歲的蕭弘瑾確實只是個大男孩。
蕭弘瑾也用力地抱着她,兩人之間淡淡的溫情很快沖淡了之前的悲傷。
不同於這邊的溫馨寧靜,宮內柳貴妃的寢宮卻是一片混亂。
三位值夜的太醫半夜三更被緊急叫到柳貴妃的寢宮都十分忐忑,宮裡人都知道,柳貴妃是出了名的難伺候。小太監喊人的時候又是一派緊張,可見這事兒肯定不小,太醫們就更是緊張了。這一個弄不好,可就是丟命的事兒啊。
當看到蕭弘玥的傷情後,太醫們的心裡就更加緊張了。二皇子這是傷到了命根子啊,貌似傷得還挺重。
好像二皇子還沒有後嗣,這玩意兒要是壞了,那可就不得了了啊。
想到這裡,太醫們把脈的手都是顫巍巍的。
蕭弘玥看着頭髮花白的老太醫顫微微地向自己伸出手,一臉赴死的表情,不由大怒,“太醫院難道沒人了嗎,怎麼竟派這麼些快入土的東西過來?老眼昏花的,萬一看走了眼,害得本殿下病情加重,誰來負責?”
老太醫們頓時怒了,你是皇子就了不起嗎?說我們老可以,但質疑我們的醫術就不行。能進太醫院的人,雖然可能有些功利心,但不得不說這些人都是這個時代醫學界的翹楚,對醫術也有着非同一般的執着。
被人質疑了最在意的東西,任誰心裡都不會痛快。
“殿下這傷……”老太醫故意拉長了音調,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蕭弘玥頓時被嚇白了臉。他這傷不會是真的好不了了吧?
他以後就不行了,就成了廢人了?蕭弘玥心裡一片絕望,覺得天都要塌了。
老太醫這才喘過氣來,繼續說道:“……要是再偏上那麼一點,可就真的不好了。”
“你什麼意思?”蕭弘玥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你是說本殿下沒事?”
“是。”老太醫顫微微地道:“殿下被傷到前應該是做了閃避,讓攻擊偏了那麼幾分,腿根淤青比較嚴重,陽物只是被擦到了,破了點皮。下官給殿下配一點藥膏擦上十天半月就好了。不過這地方到底比較脆弱,殿下康復之後還需要忌至少三個月房事,好好休養一番纔是。”
蕭弘玥被傷到後只感覺一陣劇痛,男人被傷到這種地方,那種痛自然是不能忍的,也沒精力注意到底傷得怎樣。現在仔細一回想,當時薛梓彤的腳踢過來的時候,自己確實是條件反射地躲避了那麼一下,男人對這個地方總有些下意識的防護。
現在聽太醫肯定地告訴自己沒事,蕭弘玥纔敢低頭看一下自己的傷。這一看,蕭弘玥好險沒暈過去。
那是擦掉了一點皮嗎?那左邊的皮差點就整個被揭掉了好嗎。這會兒他整個命根子都腫了起來,甚至比在牀上硬起來的時候看着還要粗壯上那麼幾分。這個樣子,真的沒事嗎?這太醫該不會是害怕被罰糊弄他呢吧?蕭弘玥忍不住疑神疑鬼起來。
老太醫看出他的想法,非常篤定地道:“殿下放心,只是看着嚴重些罷了,下官擔保一個月後您的命根子肯定完好無損。”
嚇一嚇這位殿下過把癮就夠了,嚇過了頭,到最後吃虧的還是他們這些太醫。
“好,治好了本殿下大大有賞,若是治不好,本殿下要你們全家的腦袋。”蕭弘玥惡狠狠地威脅了太醫一頓,又半死不活地躺了回去。命根子雖然沒廢,但傷得也着實不輕,疼起來更是要人命,從小嬌生慣養的蕭弘玥哪吃過這樣的苦啊。
太醫給他配的藥膏雖然加入了止疼的成分,但他還是疼得翻來覆去睡不着,直折騰到了天亮。
初一早上,皇帝要祭拜祖宗太廟,所有皇子嬪妃都要隨行。
蕭弘瑾不得不離開了溫柔鄉,蕭弘玥也不得不強忍着疼痛從牀上掙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