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體打造出來,小嫵很滿意,雖然不過是中人之資的水平,不過小嫵還是十分高興。
一遍又一遍的摸着自己的臉在鏡子前歡呼雀躍,薛梓彤在一旁抱胸而立,看着小嫵摸着自己的臉忙握住自己的嘴,她決定還是讓小嫵過足了癮再說這樣不停的摸會加速妝容的退化。
小嫵很高興,薛梓彤爲她上好妝,交代清楚,將大包小包包好給了小嫵的侍女,小嫵離開了,薛梓彤心裡倒是隱隱有些擔憂,她若一朝真被選在帝王側,萬一被拆穿,老死宮中,或者被皇上賜死,那可就大大的麻煩了。
薛梓彤正想的入神,看到儷娘來了,心裡突然一個激靈,自己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投入在這個世界了,習慣了沒有蕭弘瑾,沒有久久,可以和薛梓柔做好姐妹,可以認陳凝華做母親,薛梓彤皺皺眉頭,摸了摸手上的手鐲,薛梓彤吞了口口水,看着儷娘說道:“好。”她已經不在問東問西,只是很沉默的生活在她們其中,努力不投入什麼感情和注意力,以防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失去自己的判斷和標準。
薛梓彤跟着儷娘回了家,儷娘有些尷尬,想說什麼又不敢開口,這樣的神態舉止和以前的儷娘沒有任何差別,她熟悉的味道和做派都讓薛梓彤心生親近很容易產生錯覺。
薛梓彤沉默的回到家裡,一連過了幾日,突然傳來一件重大的事件,相國一家居然以欺君之罪被問斬,不日就要砍頭了,薛梓彤想到小嫵的樣子,心裡有些難受,凡是人們付出過感情和心力的東西,被毀壞心裡多少都有些了落寞和難過,而且薛梓彤對小嫵的影響不壞,她要被處以極刑,薛梓彤覺得這個刑法太過了。
薛梓彤自己溜出去看了刑場,小嫵真的被拉出去行了刑,她雖然看慣了打打殺殺,可是卻從來看不慣加註在弱勢身上的刀戟,她眼睜睜的看着小嫵人頭落地,她覺得心裡好難受,痛苦的好像有一隻巨大的手在揉搓自己的心,她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手鐲,手鐲還在,她嘆口氣,手鐲是她判定是否還處在正常之中的一個重要憑證,她一直帶着手鐲強化自己手上右手鐲的意識,可是每晚睡覺她會取掉,所以如果她沒有帶手鐲,那麼她就處在環境中。
發生了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薛梓彤每次摸手鐲都是在的,看來有人想讓她以爲入夢,在分不清現實和幻境的狀態慢慢瘋魔。
薛梓彤嘆了口氣看來這個眼前的叫做小嫵的姑娘真的因爲這樣荒唐的原有被殺了,這個世界實在太荒唐了,薛梓彤有種很痛苦的無力感,她感覺到自己在一個玻璃罩子裡,看上去沒有任何危險,甚至看上去還十分好看,可是薛梓彤知道那個玻璃罩子越來越緊,總會讓她窒息的。
薛梓彤帶着滿腔怒火回了家,她不想看到家裡那些怪人,索性直接回房間睡了。
怪事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發生的,薛梓彤依舊如往常一樣在形象館忙活計,看到了一個排場很大的姑娘帶着許多人來,她臉上帶着白色面紗,薛梓彤感覺這場景很熟悉,可是記不得在哪裡發生了,待薛梓彤將女子引到密室,才突然想起這是小嫵啊,薛梓彤心裡一陣發毛,什麼情況,自己可是眼睜睜看着她被處刑的,薛梓彤心裡很不舒服,於是當小嫵把面紗解下來的時候,薛梓彤僵立片刻,果斷回絕道:“小姐,不好意思,我做不好這件事。”她想會不會她做出了不同選擇能改變這個可憐的姑娘。
小嫵臉上失望難堪的情緒被掩在了面紗下,小嫵家教很好即使受了這樣幾近侮辱的回覆依舊禮貌周全的走了出去,薛梓彤看着她悵然若失的樣子,心裡念道:“我這是爲了你好。”
過了幾日,又傳來新的消息,小嫵已經自殺,薛梓彤這次除了感到恐懼,更多的是一種無力感,她發現這好像是進了一個局,一直在被人耍。
薛梓彤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手鐲,手鐲不見了,原來她在做夢,薛梓彤大汗淋漓的從夢中醒來,原來是個夢。
薛梓彤鬆了口氣,剛準備找自己的鐲子時,儷娘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說:“大小姐,形象館出事了。”
薛梓彤顧不得找出自己的手鐲,便匆忙趕了出去,薛梓彤趕到店裡,倒也沒什麼大事,只是一些女孩子和店裡的人在吵架不過是因爲幾匹布料,薛梓彤妥善的解決了,剛準備回家找鐲子時,小嫵又帶了一羣人走進來,薛梓彤被這反覆的夢境給攪混了,她記得自己帶着手鐲看到了小嫵死去,可是她剛明明醒來準備找手鐲,沒有找到纔出現在這裡,難道還是夢境?
薛梓彤有些拿不準,但她實在不想在趟小嫵這淌渾水,跟儷娘說:“就說我不在。”
儷娘點頭會意,薛梓彤躲開了,這羣人,回到家開始找鐲子,可是鐲子卻沒有了。怎麼找也找不見,薛梓彤驚恐的發現,沒有了鐲子,她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在夢境還是在現實。
薛梓彤悶在房間裡開始找鐲子,一直找不到,她想會不會是自己還在夢裡,便躺回到牀上,準備睡過去,看怎麼才能醒過來。
薛梓彤一直沒有睡過去,所以也沒有醒過來,什麼都沒有改變,依舊混亂的分不清是夢還是真,可是她這麼躺着,家裡的人開始緊張了起來。
除了夏洺瀾出去做生意了以外,挨個都在來看她,薛梓彤只是裝睡,沒願搭理她們,聽到英兒和儷娘竊竊私語道:“大小姐怎麼最近一直都怪怪的,她不會被邪祟纏上了吧。”
儷娘拍了一下她說道:“別亂講。大小姐本來身體就不好。”英兒有些擔心道:“可是身體不好的人,就是八字比較輕啊。”
兩人正竊竊私語,薛梓彤聽到門聲響了起來,一身綾羅摩擦,珠釵碰撞的聲音,接着就是陳凝華憂慮的聲音:“彤兒怎麼樣了。”
兩個丫鬟如實稟報道:“太太,大小姐一直沒醒。”
陳凝華坐在薛梓彤身邊,摸了摸她的臉,感覺微微有些發燙,薛梓彤不知爲什麼,或許是陳凝華有種本能的恐懼,當她一接近時,薛梓彤渾身都感覺到不舒服,可是就強撐着不動。陳凝華讓儷娘和英兒爲薛梓彤端些湯和吃食來,薛梓彤本能的感覺有些危險,接着就感覺到陳凝華在自己的臉上開始摩挲,然後將手伸到了她一頭烏密的長髮裡。將她頭上的簪子取了下來,薛梓彤一個機靈,她是不是想趁自己昏睡之中害死自己。
薛梓彤忙睜開眼睛,奪過陳凝華手上的簪子,陳凝華驚呼一聲,薛梓彤強的太快,鋒利的簪子劃破了她的手,血珠一滴一滴的滲了出來。
大家聽到陳凝華的喊聲,紛紛涌了進來,眼前的情景,一目瞭然。陳凝華哭了起來:“彤兒,你怎麼了?”
薛起將陳凝華從薛梓彤的牀上扶了起來。英兒忙上前去給陳凝華包紮。
“怎麼回事?”薛起大家長做派十足的問道。
陳凝華忙道:“彤兒可能是做了噩夢。”
“做夢也不能出手傷人啊。”夏洺瀾從衆人中穿過,看樣子是剛剛回到家裡,面色陰沉,厭惡的看了眼薛梓彤。
薛梓彤並不太在意,淡淡道:“我做了噩夢,以爲有人要殺我。”
薛梓柔一面抹眼淚一面說道:“姐姐病得太重,姐夫你不要生她的氣了,母親不會怪姐姐的。”
陳凝華忙幫腔道:“是啊,是啊,也不是很重,不過是劃了一點點,敷點藥就好了。”
在以前薛梓彤肯定覺得薛梓柔是陰陽怪氣的正話反說,可是她求情的語調和陳凝華的幫腔竟然顯出了幾分真心,薛梓彤疑惑的看着這對母女。
夏洺瀾不吭聲依舊故我堅持要對薛梓彤施加懲罰,陳凝華緊張的看着薛起,暗中抓抓他的手,示意他出口救救女兒。
薛起沉吟半晌,皺着眉頭說道:“將梓彤看起來吧,病好之前不準離開房門半步,每日也不準人進來,另開一個小門,送吃食進來。”
夏洺瀾點點頭。
薛家這邊的人都哭了起來,爲木然的薛梓彤求情,陳凝華更是哭的涕淚俱下:“老爺,這可是我們的女兒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薛起扶住陳凝華和哭鬧着的兒女,說道:“你們彆着急,梓彤生病了,如果不看管好,會闖下無法彌補的禍事,你們求情,反而害了她。”
衆人一愣,雖然悲傷,卻也不敢在勸了,薛梓彤心裡很亂,紛紛擾擾的也聽不清楚他們說了些什麼。
薛梓彤自穿越後,第一次真正意義的被囚禁了,而且,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每天都在不斷的懷疑自己中度過。沒有人可以傾訴,沒有人可以相信,孤獨之感彷彿比眼前的混亂,更令人窒息的籠罩在薛梓彤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