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尊老愛幼紳士風度,與郭守雲相比,維諾格拉多)]了不少,因此對他的話,霍多爾科夫斯基多少還是尊重一些的,現如今既然老爺子開口了,這個年輕的晚輩自然就得安靜下來了。
“兩位,”趴在病牀上,郭守雲喝了一口清爽甜涼的米酒,笑眯眯的說道,“我知道你們的心裡在擔心些什麼,莫斯科嘛,那一直以來都不是咱們的地盤,至少不是我郭守雲的地盤,從近十年前第一次去莫斯科那一回開始,其後我每次過去,似乎都沒有得到過什麼安全保證。回憶這個東西真的很有意思,我記得當初第一次過去的時候,這身上就捱了一槍,第二次去的時候呢,半夜裡急匆匆被人趕到了列寧格勒,呵呵,其後一次好一點,結識了你們幾個,那也算是咱們幾個人第一次的正式接觸吧,再之後呢,我險些沒死在古辛斯基他們的手裡。這些事情當初經歷的時候,的確是危險重重,可如今再去回想呢,卻又別有一番滋味。”
“說重點,我們又不是過來聽你講述回憶錄的,”霍多爾科夫斯基擺擺手,滿臉不耐的催促道。
“好好,說重點,說重點,”郭守雲笑了笑,繼續說道,“正如我剛纔所說的,我這個人不是個悍不畏死的角色,與此相反的是,我的膽子很小,至少對死亡這種東西懷有常人難記的恐懼心理,所以說呢,只要莫斯科那邊的風險依舊存在,我就絕不可能選在這個時候,趕過去。換句話來說,那就是我現在之所以要去莫斯科,就是因爲我們在政治的道路上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跳出遠東,同莫斯科直接接觸的時機已經到了,另外,經過一系列的前期準備,莫斯科的大局雖然還沒有被咱們直接掌握在手裡,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一句,當我此次踏上莫斯科的時候,絕對不會有什麼人敢公開對我下黑手。
”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維諾格拉多夫慢條斯理的說道:“守雲啊,我還是那句話,自信是好的,可過分的且沒有依據的自信,往往只能起到負面效果。”
“那是當然,”郭守雲點頭說道,“畢竟我早就過了那種血氣方剛的年月了,類似這種大事,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我絕對不會輕易涉嫌的。”
“說得好聽,”霍多爾科夫斯基嗤笑一聲,伸手指了指郭大先生的屁股,嘲諷道,“如果你有那麼個百分之百的把握,那這屁股上的傷又是怎麼來的?”
“那個”搔搔頭皮,郭守雲尷尬道,“這屬於意外,畢竟我也不是上帝,做一件事能算到百分之六七十就不錯了,至於剩下的那一部分,還是要靠運氣的嘛。”
“那你這次從何處來得來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霍多爾科夫斯基趁勢追問道。
“嘿嘿,我就知道你們會問到這個問題,”郭守雲樂了,他在牀上晃了晃腦袋,看上去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哦。在抽屜裡。米哈伊爾。你身後那個櫥櫃。下數第二個抽屜。”找了半晌什麼也沒找着。郭守雲拍拍腦殼。說道。“那裡面有一份文件。你拿出來看一下就明白我地把我從何而來了。”
有秘密文件可以看。霍多爾科夫斯基自然不會放過。他坐在椅子上一擰身。隨手扯開身後地抽屜。一把從裡面抓出一大堆地文件袋。嘩啦一下子扔在牀頭上。然後也不問郭守雲地意見。就那麼隨手撿起一個袋子。將裡面地東西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不是這個。蓋着紅印章”郭大先生顯然沒想到老夥計地動作那麼快。等他出面去阻止地時候。那一袋子地東西已經被倒在了牀頭被單上。
“嚯!”袋子裡倒出來地。全都是一張一張地彩色照片。而在這些照片上。則是清一色地秀美女人。那一張張或清純或妖媚地小臉。一具具或豐滿或苗條地身材。真是有着說不出地誘惑力。
“看得出來。這個應該不是。”維諾格拉多夫在那些照片上掃了一眼。哭笑不得地說道。
“嘿嘿。這是那個什麼那個。你們也知道。這段時間跟日本這邊地幫會走地比較近。他們正準備搞一個大製作地電影。我多多少少地投了點資。這些這些都是篩選地演員。”郭守雲將那些照片一劃拉。一股腦地塞在被子底下。這才支支吾吾地說道。
“是,是,是,我們都明白,你不用解釋,”霍多爾科夫斯基帶着一臉的陰笑,又伸手朝另一個白色的檔案袋抓過去,“這投資嘛
多多益善的,不過呢,嘿嘿,你多少還是應該注意一T是吧?”
“告訴你了,蓋着紅色印章的那個纔是,”這回郭守雲的動作可不慢了,他一把將袋子奪過來,一臉憤然的說道,“翻翻翻,就知道翻,你就不懂得尊重一下個人**嗎?”
“狗屁的個人**,”霍多爾科夫斯基的塊頭大,郭守雲即便是在身上無傷的時候,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因此,手中那份白封套的文件袋,頃刻間就被人家搶走了。
“哎,說到這拍影片,我倒還真想起一件事來,”看着“哥倆”爭搶一份文件,維諾格拉多夫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伸手拍拍郭守雲的小腿肚子,說道。
“什麼事?”郭守雲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那雙大手卻忙活不停的爭奪那一堆藏着各種秘密的文件袋。
“邦達爾丘克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吧?”維諾格拉多夫說道,“謝爾蓋邦達爾丘克。
”
“哦,耳熟,”好不容易搶過幾分文件,將它們一股腦的塞在身子下面,郭守雲惡狠狠地瞪了霍多爾科夫斯基一眼,隨口說道,“想起來了,不是那個導演嗎?貌似還拿了一份奧斯卡大獎,不過我記得他幾年前就死了吧?是哪年來着,九四年?”
“嗯,你的進行很好,”維諾格拉多夫笑了笑,繼續說道,“他的兒子,也就是那個被克里姆林宮兩度封殺的費奧多邦達爾丘克,這段時間正在準備搞一部大製作,此前呢,他到西伯利亞找過我們,希望我們給他出一筆贊助,另外呢,幫他聯繫一下軍方的關係。”
“費奧多?”郭守雲一愣,眼前浮現出前世所聽說過的那部俄羅斯電影《第九連》。說實話,儘管當初很多人都評論這部片子很經典,可他卻始終沒有看過,不過呢,他卻看過這個小邦達爾丘克製作的另一部科幻大片,貌似叫什麼《人煙之島》的,還僅僅是一個上半部。上輩子的時候,郭守雲對俄羅斯的電影沒什麼瞭解,因此呢,在看那部《人煙之島》的時候,他也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覺得那場面很華麗,片子裡的矛盾也很複雜,可歸根結底它講了一個什麼道理,他卻是說不上來的。而到了這一世,聯想到蘇聯解體前後所發生的一系列社會矛盾、政治鬥爭以及民主激進派、保守派、中間派、外部干涉力量與諸多俄羅斯人在這一社會變革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這部片子的脈絡也就係數的理清楚了,一句話,這個小邦達爾丘克就是在藉助電影,表現他自己的歷史觀,尤其是對待蘇聯解體問題的觀點。
毫無疑問,小邦童鞋對前蘇聯是寄託了一份身後感情的,在這種情況下,他做一個藝術家,製作出來的電影,自然也貼上了這方面的標籤,如此一來呢,在民主派當政的情況下,他的電影生涯自然沒有多少出路。
“嗯,”維諾格拉多夫點點頭,說道,“他現在的處境很尷尬,那個劇本我之前草草的看過一眼,說實話,很不錯,最爲重要的是,那裡面得一些主要觀點,與咱們政黨聯合主張極爲貼近,因此呢,我考慮着如果片子拍出來能造成一定影響的話,對咱們或許是很有利的。”
“那這是好事啊,我支持你,”郭守雲拍拍手,笑道,“那個什麼費奧多,他需要多少資金,需要軍方什麼樣的配合?你簡單說一下,過後我去安排。”
“具體的我哪記得住,”攤攤手,維諾格拉多夫笑道,“我只知道他大概需要六七百萬美元的經費,另外呢,還需要幾十架直升機,幾十輛坦克裝甲車的做道具。”
“六七百萬美元也叫大製作?”郭守雲一皺眉,不以爲然的說道。
“呵呵,這是不算軍方道具的租用費,”維諾格拉多夫笑道,“我想,如果這件事有守雲你點頭的話,那租用費不就可以免掉了嗎?”
“你這朋友真叫無良,”翻翻白眼,郭守雲沒好氣的說道,“你們的租用費是不用付了,可我這邊卻是一分錢都不能少給的。算啦,算啦,懶得跟你們計較這些東西。需要的資金呢,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去應付。至於說軍方道具這方面的問題,我回頭跟妮娜打聲招呼,你讓那個費奧多直接與她聯繫好了。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面,這影片裡別忘了灌注上我們郭氏集團的名字,好歹我這也算是大讚助商了,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