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點點頭,孫紅羽失笑道,“你要不說的話我還忘記了,你就是一個喜歡自討苦吃的人。算啦,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今天就辛苦一點兒,替你充當一次服務生,給你好好的按摩一下。”
“別,”郭守雲嚇了一跳,慌忙搖頭說道,“紅姐,你這不是罵我嘛,就小弟這副身子骨,哪兒敢勞動您的筋骨啊?您能來抽空過來看看我,我就已經榮幸的無以附加了,這要是再讓您給我按摩,那不是要折壽了?”
“偏就是你的廢話那麼多,”從沙發上站起來,徑直坐到郭守雲的身邊,孫紅羽一邊將雙手覆上男人的肩膀,一邊笑嗔道,“把自己說的那麼可憐,就好像我是凶神惡煞似的,你要是真把我看得那麼高高在上,咱們之間的合作還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嗎?”
這次郭守雲沒有說什麼,他知道,這次紅姐過來肯定是有目的的,她這個人就是這樣無事不登三寶殿。
“放鬆,你的肩膀繃得太死了,”跪坐在男人的身後,孫紅羽替他掐了兩下肩膀,輕聲笑道,“我是給你按摩,又不是給你打針,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的紅姐啊,”直挺挺的坐在沙發上,郭守雲乾笑道,“就眼前這鼓勁,你讓我怎麼才能不緊張啊?堂堂的中遠北方總裁給我按摩,我能忍住沒尿褲子已經算是很有膽魄了,這件事要是讓咱們那位孫將軍知道了,他還不直接過來摘我腦殼啊?”
“少貧嘴,”在男人的背肌上用力捏了一把,孫紅羽嗔怪道,“你把我當成你那些秘書不就好了?”
“我要真把你當成她們一樣,你估計就要發瘋了,”心裡嘀咕一句,郭守雲發現自己腦子裡的想法有點齷齪。
“聽說你跟妮娜她們前段時間去符拉迪沃斯託克度假了?”孫紅羽在那句話說出口之後就後悔了。作爲中遠北方的總裁,又是長期同郭守雲打交道的人,她不可能不知道郭氏集團總裁秘書處的那些女人都是幹什麼的。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岔開話題,問道。
“嗯,”紅姐按摩的技巧還是不錯的。郭守雲儘管嘴上那麼說,可心下卻也很享受眼下這種感覺,對與一個男人來說,這可是一個難能可貴地機會,一般人哪能享受到這麼高檔次的服務啊。
“呵呵,那半個月的休假,你的心情調整過來了?”孫紅羽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同時看似心不在焉的說道。
“還可以吧。”郭守雲回答道。“不過話說回來。像咱們這種人。還真不適合過那種清閒地日子。呵呵。就拿我來說吧。度假回來之後。我幾乎是什麼都不想幹了。每次看到那些大堆大堆地文件。我就覺得腦袋仁疼。這種狀況好長時間才調整過來。”
“力道可以吧?”孫紅羽微微一笑。岔開話題。問道。“你要不要趴下。我給你踩踩背?”
“免了吧。現在這樣就挺好。”郭守雲搖頭笑道。“我現在這弦繃得緊着呢。這要是一趴下去。估計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郭守雲這話說得很技巧。他這擺明就是在試探孫紅羽地來意。同時呢。又搶在對方之前把談判地“口子”勒緊不少。
“呵呵。你這人啊。是不是永遠都要這麼拒人千里之外?”微微一笑。孫紅羽說道。
“不是我想要拒人千里之外。而是人家都把我朝千里之外推嘛。”聳聳肩。郭守雲笑道。“直說吧紅姐。你這次來又是爲了什麼?小弟我地心臟不太好。所以啊。這些刺激性太大地問題。你還是提前講出來比較好。免得一會兒給我來個心臟病突發什麼地。”
“你認爲我這個時候過來還能是爲了什麼?”孫紅羽這次倒是沒有拐彎抹角,她換了一個姿勢,盤腿坐在郭守雲的身後,一邊爲他搓揉着胳膊,一邊說道。
“我就知道,”搖搖頭,郭守雲轉過身來,與孫紅羽坐了個面對面,苦笑道,“這一次聯邦大選,南邊肯定不會作壁上觀的,國內地狀況,甚至是莫斯科的問題都沒有擺平,我們那位總統先生就迫不及待的竄訪北京,他那點鬼心思,我用頭髮梢去想都能想清楚了。”
“什麼叫竄訪啊,說得這麼難聽,”紅姐失笑,她在男人地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說道。
“本來就是竄訪,我又沒有說錯,”聳聳肩,郭守雲說道,“而且這話也不是我說得,是義憤填膺的久加諾夫同志說的。只不過我現在很疑惑的是,北京的策略是什麼樣的,按道理說,你們支持的人應該是久加諾夫纔對啊,他現在聲望又高,對南邊的政策又親近,難道選擇他這麼一個朋友,還不能迎合你們的胃口嗎?”
“呵呵,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孫紅羽收回雙手,傾斜着身子躺倒在沙發上,微笑道,“北京地決策又怎麼會是我這種人能夠摸得清楚的?作爲一個小兵,我所能做的就是按上面的命令行事,他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置於爲什麼這麼做,這麼做有什麼道理之類的問題,我從沒有考慮過,更沒有那麼多的興趣去考慮。”
“哦?”郭守雲一愣,他聽出來了,紅姐這番話說得很有味道,尤其是最後那幾句,那字裡行間,似乎潛藏着一種最深邃,深邃到骨子裡的疲憊。
“怎麼,國內又出什麼變故了?”稍一沉吟,郭守雲輕聲問道。
“你想哪兒去了?”孫紅羽微微一笑,說道,“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你別在這兒東拉西扯的瞎琢磨。”
“不對,”郭守雲盯着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了足有兩分鐘,直到孫紅羽避開眼神之後,他才搖頭說道,“紅姐,你的心裡有事,我看得出來,你有事瞞着我。”
“呵呵,是嗎?”孫紅羽擡起胳膊,攏了攏披散在額前的幾絲長髮,淺笑道,“你就那麼瞭解我?我的心裡有沒有藏着心事你也能看得出來?”
“不錯,我看得出來,”郭守雲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對於我來說,任何一位朋友的心情,我都能看得出來。”
“你看得出個屁,”擡起一條包裹在粉裙下的絲襪小腿,就那麼在男人的大腿上踢了一腳,孫紅羽扭過頭,撇嘴說道,“好啦,剛纔我給你充當了一次服務生,這次輪到你了。郭大總裁,不介意給小女子揉揉腳吧?這段時間走路太多了,我這腳底板上都要起繭子了,而且這腳後跟總是酸澀的要命。”
郭守雲瞟了一眼女人放在自己大腿上那對精緻小腳,也沒有多說什麼廢話,就那麼伸出手,將它們握在兩隻手心裡,輕輕地揉搓起來。
“一週後,俄羅斯聯邦地現任總統將會前往北京,進行爲期六天地正式國事訪問,”躺在沙發上,孫紅羽語氣飄忽的說道,“同期出訪地,還有中亞五國的現任元首,按照上面傳來的消息,這次幾國元首會晤,將有望達成一個地區性的合作協定。爲了能夠進一步加大這方面的影響力,北京方面決定趁這個時機重啓中俄經濟論壇,屆時,邀請包括你在內的諸多俄方經濟界人士前往北京。”
郭守雲沒有說話,他知道,北京趕在這時候重啓中俄經濟論壇是抱有很強政治目的性的,從表面上看,這至少含有兩重用意:第一,強化幾國元首的協商效果,第二,爲葉利欽大選造勢。
“怎麼樣,在這個問題上,你這頭小狐狸有什麼打算?嗯,或者說是有什麼想法?”男人的指力很輕柔,那輕柔拂過足部肌膚的手指頭,令孫紅羽的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和過去一樣,北京還是希望讓我明確表一個態啊,”嘆口氣,郭守雲說道,“紅姐,你說我有的拒絕嗎?”
“不要耍滑頭,”孫紅羽側着臉,嗔怪道,“我現在希望聽到你的答覆,而不是由我來給你答案,然後再讓你跳出來表示反對。這樣的遊戲咱們玩過太多次了,我已經疲倦了,不想繼續玩下去了。”
“哎,紅姐,”又嘆一口氣,郭守雲說道,“坦率的說一句,這次即便是沒有北京方面的意思,我與霍多爾科夫斯基他們也會全力支持葉老頭的,我相信,這方面的情況,北京肯定也是知道的。他們現在邀請我們去北京,表面上是爲了葉老頭助威,實際上,卻是打算撿一個毫不費力的大便宜,從而擴大在聯邦的影響力,並向國際社會做出一種姿態。從這一點上看,我要是去了北京,那就是無緣無故的做了一次冤大頭。”
說到這兒,郭守雲頓了頓,苦笑道:“你說,讓一個明明能看清問題所在的人,去硬着頭皮充當冤大頭,這個角色做起來是不是很痛苦?”
“你不打算去?”孫紅羽仍舊沒有回頭,她嘀咕似的問道。
“不去,”郭守雲點點頭,直截了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