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們告訴我我應該作什麼,不應該做什麼,我需要的是,你們隨時都能保持清醒,明白我讓你們做什麼,不讓你們做什麼,”在郭氏集團偌大的會議室裡,面對着在坐的遠東軍政兩界要員,郭守雲面色陰沉,他用略帶着幾分沙啞的嗓音,字清聲朗的說道,“你們每個人心裡在想些什麼,我都清楚,而且作爲長期的合作者,我也很樂意在最大程度上保證你們的願望得以實現。很坦率的說,凡是在座的,你們這些人都是貪官,任何一個人落到莫斯科那些人的手裡,即便不被判個無期徒刑,恐怕沒有二三十年也無法從監獄裡走出來。所以,你們想要擺脫莫斯科的控制,逃避自己原本應該承擔的法律責任,躲避隨時可能到來的政治清算,這個想法沒錯,我也很樂意支持你們,可在此之前,我得明確的告訴你們,將來的遠東無論走到哪一步,咱們都是一個大家庭,而且還是一個新興的大家庭。與莫斯科相比,咱們這個大家庭裡不存在資深資淺的等級劃分,也不存在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絡,咱們在座的各位,更像是一個爲了某種共同利益而臨時拼湊在一起的水果大拼盤,因此,咱們這個大家庭的關係更加複雜,基礎也更加薄弱,任何一個來自內部的風浪,都可能把咱們整條船都打翻,讓這裡所有人死無葬身之地。在這種情況下,我相信各位也應該能夠認識到一點,那就是在咱們這個圈子裡,莫斯科所提倡的民主並不可行,而且作爲郭氏集團的總裁,我也不希望有人對我的決策指手畫腳。”
目光在會場衆人的臉上掃視一圈,郭守雲繼續說道:“大家與我共事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相信你們對我郭守雲的爲人,也有了一個很深刻的認識。在我這個人的眼裡,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朋友,一種是敵人。對朋友。我會傾盡所能,盡一切努力去保護他的利益,給他更好地生活。而對於敵人,我同樣也會傾盡所能,盡一切努力去打擊他。摧毀他,讓他知道與我爲敵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這段時間。遠東發生了很多讓人感覺不太愉快的事情,遠地不說,就說最近的。楚科奇、雅庫特兩地發生幾十年來最大的一場初秋雪災,短短一週時間,受災人口超過十餘萬。直接經濟損失數百億,我們爲恢復遠東經濟所作出地連番努力,在這兩個地區全數化作了泡影,而爲了避免遭受更大的損失,集團還不得不動用更多的財力,花費更多地時間,爲這兩個地區的重建而不懈努力。各位,到現在爲止,集團爲挽救這場雪災已經投入超過四十億美元地資金了。你們以爲這些錢是誰的?是我郭守雲自己的嗎?不是。那我們大家的,是在座各位的。集團帳面上地每一分錢,都與你們的利益直接掛鉤。你們想想,有這四十億,軍區、艦隊能解決多大的財政困難?有這四十億,你們今年年中的分紅能增大多少比例?有這四十億,咱們能在莫斯科買通多少可以爲咱們說話的人?這些問題你們想過沒有?”
“先生,”當郭守雲說到這裡的時候,葉列娜抱着一摞厚厚的文件夾從門外走進來,她將文件放在會議桌上,小聲說道,“東西都拿過來了。”
“嗯,”郭守雲點點頭,說道,“哪些是個人資產調查的數據表?”
“這些,”葉列娜用兩根手指頭在那摞文件上翻動幾下,輕輕一分,取下最上面一摞說道,“這些都是從莎娜麗娃夫人以及波拉尼諾夫他們提供的數據,詳盡且真實,沒有任何出入。”
“很好,傳下去讓大家都看看,”擺擺手,郭守雲說道,“免得大家心裡還藏着什麼僥倖,覺得做了什麼我會不知道。”
“是,先生。”葉列娜應了一聲,然後把那些複製成份地文件一一分發到衆人手上。
“你們都看到了,這就是咱們大家現在個人資產狀況明細,”等到文件人手一份之後,郭守雲繼續說道,“從去年六月份,到現在,一年零三個半月地時間,咱們在座各位,最少的,個人資產也已經增值了將近四百萬美元,按照當下匯率兌換爲盧布,那就是十二億盧布地資產,也就是說,咱們遠東現有的四十三位億萬富翁,在座的各位就佔去了百分之九十三的比例。各位,難道你們從這些數據裡,還體會不到郭氏集團對你們的個人利益存在有多大幫助嗎?或者說,難道你們覺得你們現在的生活,還比不上莫斯科那些部長、議員們來的舒服嗎?我想不至於吧?在我看來,莫斯科那些人都是窮光蛋嘛,他們除了每月不到四百美元的薪水,還有什麼呀?”
郭守雲的話引來會場衆人的一番嬉笑,很明顯,這份詳實的個人資產數據,並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不適,畢竟他們都知道,在遠東,自己就是最高層,只要不得罪眼前這位強勢的大佬,個人資產再多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貪嘛,我一向都是不反對的,在我看來,一個人若是不貪,那就算不上是人了,所以呢,在遠東,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夠越來越富裕,爲此,我重新制定了一份分紅計劃,”咳嗽一聲,將衆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自己身上,郭守雲繼續說道,“嗯,也可以算是一份獎勵計劃吧。葉列娜,把計劃書分給大家,每個人都好好看看。”
“是,先生,”葉列娜點點頭,將桌上剩餘的那些文件一一分發下去。
“經過近一年時間的努力,現在遠東出雅庫特與楚科奇之外各州的經濟狀況都有了很明顯的好轉,政府財政擺脫赤字,出現了部分盈餘,”郭守雲說道,“同時呢,集團的收益也日趨膨脹,幾個利好項目的先後上馬,令我看到了一個更加良好的發展前景。在這一點上,我認爲是值得欣慰的,而這也與在座各位的努力有着最直接的關係。爲了能夠更直接的對各位的努力工作給予獎勵,我讓商行方面的財務小組做了一項統計,咱們以州爲單位,對各州經濟發展爲集團所帶來的整體收益做了精確的計算。從交通運輸、重工機械、礦山開發、農林牧漁若干個角度綜合考慮,同時,聯繫各州居民的平均工資水平、儲蓄增值等類目,搞了一個全新的分成方案。其大概的內容,就是集團每半年度從各州經濟發展中所獲取的直接、間接收益,將有百分之二十的額度,納入各州政府官員的分紅體系。而根據今年下半年度的計算數據,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將有望獲得不少於六千萬美元的利潤分紅,濱海邊疆區爲五千八百萬,勘察加州爲三千萬......”
“哇......”隨着郭守雲報出的一個個數據,會場上響起一片嘈雜的議論聲。
“是我聽你們說,還是你們聽我說?”敲敲桌子,郭守雲頗爲不滿的說了一句。
隨着他這一句話聲落地,會場上頃刻間恢復了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交匯在他的身上,可以看得出,那一道道的目光中除了驚喜之外,就是金燦燦的“錢光”了。
“這些分紅,集團只負責撥付到各州一級政府的賬戶,至於你們如何分配,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不過在此之前,我將從你們各自的分紅中抽出百分之五的比例,劃撥給軍區以及太平洋艦隊方面,對此,我相信你們也能夠理解,畢竟若是沒有他們的存在,你們連花錢的命都沒有了。”郭守雲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至於說那些連續兩個半年年度都無法享受到分紅的,我只有一個決定,那就是換人。我這個人,不忌貪而忌無能,有本事把經濟搞好的,你可以貪,我甚至可以給你創造貪的條件,但那些沒本事的,你也別賴在座位上死靠,我身邊什麼人都缺,就是不缺白吃飯的,所以這種人,你就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最後呢,我還要強調一件事,”用兩隻手指頭在桌面上敲打着,郭守雲說道,“我希望各位在今後的工作中能夠分得出輕重來,能伸手的地方,你大可以摸一摸,至於那些不能伸手的地方,你們最好給我躲遠的一點,別爲了一兩顆芝麻,就把自己的腦袋賠進去。就像之前上揚斯克發生的事情一樣,誰要是貪了我不讓你們貪得東西,那沒什麼好說的,市長、市議員出問題,我都要你們負責,所以,要想保護好自己的既得利益,那你們就都把眼睛給我放亮點,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聽明白了,先生,”衆人嘈嘈雜雜的應聲道。
“嗯,那就好,”雙手撐着桌子,郭守雲緩緩站起來,他笑了笑,說道,“今天下午,我就要去華盛頓了,中午大家都不要走了,在這裡吃頓便飯,順便呢,我也把分紅的事情落實一下,嗯,還有,去一趟美國也不容易,你們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提前列一個表單出來,我給你們帶回來。不過前提是,我不負責帶女人的內衣內褲,那東西太丟人,你們可以不要臉,我還得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