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納斯西餐廳位於好萊塢最着名的星光大道附近,是好萊塢明星們最喜歡去的一家正宗法式西餐廳。
餐廳裡客人當然是非富則貴,餐廳環境雅緻,樂隊演奏着柔和的樂曲,聲音似有還無,火候恰到好處。
雖說西餐廳價格貴的離譜,利潤驚人,但客人卻是時常爆滿,據說很多時候你需要排隊才能等到座位,由此可見這家西餐廳的火爆程度。
餐廳內桌臺整潔,雪亮的餐具刀叉擺放地整整齊齊,服務生各個氣質高雅,領班是一位金髮碧眼的法國女孩。一進餐廳,就給人一種豪華大氣的感覺。
因爲要去心目中極爲高檔豪華的場所用餐,武英姿特意打扮了一番,柳眉輕描,紅脣淡抹,媚媚的丹鳳眼睫毛微微彎曲,既可愛又性感,與平日裡那個英姿颯爽不拘小節的女警花判若兩人。
不過用起西餐,武英姿可就原形畢露,雖說早就惡補了吃西餐的知識,畢竟沒用過刀叉,常常發出很大的聲音,急得武英姿出了一頭汗,這一急,惡補的知識也記不得了,上了主菜後武英姿還拿着開胃酒給蕭默倒酒,加之正宗西餐餐具繁多,武英姿拿着用來品嚐甜點的小勺去盛湯的舉動更是層出不窮。
蕭默看得好笑,就拿過她的餐盤,幫她剔牛排,切鵝肝和龍蝦肉,一小塊一小塊幫她切好,送到她面前:“吃吧。”
武英姿怔了好久。纔拿起叉子叉起一塊牛肉放入嘴裡,慢慢咀嚼着。或許因爲是有了蕭默的幫助,爲啥味道就這麼鮮美呢?
蕭默卻問道:“喂。你說說看,畢強要是改行去做演員,能成爲李小龍嗎?不說長相如何,我覺得比起很多人,他也不見得很帥,至於身手,我身手也很不錯。你好像也知道……”
武英姿開始楞了一下,隨即才知道蕭默說的是前幾天一起去參加演員面試。他被刷下來,畢大校卻意外被選上的事兒。沒想到過了這麼久,蕭默還在念念不忘……
一想蕭默難得會這麼小心眼,武英姿禁不住噗哧一笑。心說,孩子畢竟還是孩子,總是裝出一副大人模樣,風輕雲淡的,原來嫉妒心也蠻重嘛。
“其實你去當演員也很不錯的。”
“爲什麼?”
“外形好啊,就像你說的,身手也不錯。”
“你這是不是在安慰我?”蕭默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問道。
“嗯,算是吧,因爲我看到某人爲這事兒不開心。”武英姿笑眯眯地說。
“可是你安慰人的手法太不高明瞭。至少不要讓我看出來在安慰……”
“人家這是第一次嘛!”武英姿忍不住傲嬌一聲。
蕭默一怔,自從認識這丫頭以來,都是強硬派。很少有這種女孩家姿態。
“也是---不過,什麼事兒都要有第一次不是嗎?”
武英姿美滋滋的一笑:“那是!”得意之下聲音就有些高了,卻聽旁邊有人冷聲道:“碧池!”
“碧池”是英文發音,翻譯成漢語就是“婊子”的意思。
武英姿這個英語文盲聽不懂,蕭默卻聽得明白,側頭看去。旁邊桌上也是一男一女,男人身材臃腫。滿臉雀斑,穿着一身名牌西裝,一看就是美國的有錢佬,那女人則是個黃種人,二十來歲的模樣,打扮的很妖冶,此刻那白人男子正掏出錢包,丟出幾張美鈔砸在女人臉上,罵道:“婊子,你就值這麼一點錢!以後不要再纏着我,你們這些中國女人,簡直像狗屎一樣讓我噁心!”
雖然白人男子嘴裡所說的是英文,可是武英姿看他說話的口氣,還有他對面女人難受的模樣,再加上對方話中那個“倩妮子”(中國)她聽懂了,就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也知道他是在罵中國人。
於是,武英姿的老毛病犯了,不等蕭默叫住她,她起身徑直走過去,對那靠在椅子上的白人男子說:“請你給這位女士道歉!”
白人男子聽不懂她說什麼,就攤攤手問對面的女人,“婊子,她在說什麼?是不是你的同夥?”
那個哭哭啼啼的女郎就膽怯地翻譯說:“她讓你……給我道歉。”
“什麼?哦上帝呀,這是哪裡跑來的神經病?是不是你們中國女人都這麼下賤,沒事兒過來找罵?”白人男子說着還瞟了武英姿一眼,眼神掠過她嬌豔的臉龐和傲人的胸部,不懷好意。
女郎有些很尷尬地翻譯給武英姿,說他不要你多管閒事。謝謝你,你還是離開吧。
武英姿一向俠女心腸,路見不平就會忍不住出手,此刻更是說道:“沒關係,你我都是同胞,只要是他欺負了你,我就要管一管!”
“狗屎!你這個婊子真想要管的話,就替她陪我睡一覺……你們中國女人出來不都是賣的嗎?多少錢,我出得起!”白人男子淫笑着去捏武英姿的臉蛋。
可是沒等他把手伸過去,武英姿使出擒拿手法,一下子就把他的胳膊扭到了後頭。
白人男子始料未及,沒想到對方會這麼暴力,疼得齜牙咧嘴。
這時候那名法國女領班趕了過來,慌忙道:“請大家住手,不然要叫警察了。”
武英姿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卻還是鬆開了那個討厭的白人。
白人男子重獲自由,一邊撫摸着手臂,一邊怒道:“我要告她,她對我使用了武力……很多人都看見了的,你也要爲我作證!”最後一句話卻是對女領班說的。
“是的,我看到了一切,的確是這位小姐做得不對,她動手傷了這位尊敬的顧客。”女領班對周圍的人說。
武英姿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可是看周圍人們的眼光,似乎對自己很不友善,她想要解釋,卻苦於不會說英語。
就在她十分憋屈的時候,一個聲音道:“我看你是不是搞錯了?”說話的卻是和武英姿在一起就餐的蕭默。
蕭默站起來,淡淡地看了一眼周圍那些停止就餐的客人,然後對那女領班說道:“誠然,我這位朋友剛纔的舉動有些魯莽,可是我們必須要看到她動手的原因……你們這麼多人難道都是瞎子,沒有看見剛纔這位男士要用手去摸我同伴的臉蛋?我不知道這種行爲在你們美國被稱作什麼,可是在我們中國卻是流氓,輕浮,調戲的舉動,是要控訴和坐牢的!”
“另外我們再追回前面一點點,這位白人男士除了對我的同伴做出不禮貌舉動之外,還對他眼前的這位女士進行了辱罵和詆譭。親愛的美國朋友,千萬不要以爲我不知道碧池是什麼含義?還有他說我們中國出來的女人都是賣的,那麼按照這種邏輯是不是你們美國女人去了法國,或者法國女人來到美國,也都是來做婊子的?”
女領班笑容僵住,她從來沒遇到過中國男人不留情面的奚落。來這裡吃飯地人,在她面前都是極爲彬彬有禮,很有紳士風度。
“最後,是不是因爲你和他都是白種人,所以才讓你只看到了他被我同伴制服,卻沒看到他欺辱女人的一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想對你說,瞎了你的狗眼!”蕭默冷冷地對那法國女領班說道。
女領班一句話也說不出。蕭默嘆口氣,“原本像你這樣高等的西餐廳,絕不會發生歧視之類的事兒,可是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人的膚色不可以改變,人心更不會變。白人永遠是向着白人哈!”說完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四餐廳中幾名翹首望着的黑人。
那些黑人們果然有了反應。
“就是,我們很反感這種種族歧視!”
“這種西餐廳標榜什麼文明!”
……
眼看情勢大亂,女領班有些不知所措,別看她只是餐廳領班,但一直就很受客人的尊重,被中國客人奚落還是第一次。
那個白人男子沒想到自己這邊成了衆矢之的,瞪起了眼睛:“你們這些黑鬼,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不管你們的事兒,你丫閉嘴!”
他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算是真的惹了衆怒。
“上帝呀,他在叫我什麼?黑鬼?!”
“該死的傢伙,我要踢爛他的屁股!”
“不要以爲白種人真的了不起,狗屎!”
……
白人男子不妨周圍會起這麼大反應,一看那些黑鬼擦拳磨掌似乎要衝過來,怕了,直接丟下一句:“我懶得和你們這種人一般見識!*!”說着從女領班手裡拽過外套向身上穿,準備閃人。
嘴裡說是不一般見識,氣極下還是露出些虛僞的原形。
蕭默微笑,也懶得再和他一般見識。
武英姿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蕭默在說些什麼,她內心打定主意,日後一定要惡補一下英語,不會外國話,簡直跟聾子差不多。
不過武英姿本身就很聰明,又是幹警察的,雖然聽不懂蕭默和那幫鬼佬說些什麼,卻也知道他是在護着自己。
眼看白人男子落荒而逃,武英姿就知道,自己這邊打了勝仗。
經過這樣不愉快的小插曲,蕭默和武英姿也沒了前來就餐的美好心情。
結賬時蕭默也給了法國女領班十美金小費,女領班神色複雜的接過去,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