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宣了那位叫許韻之的許修儀今晚侍寢,人已經在去龍陽宮的路上了!”綺羅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皇后道。
皇后撫了撫秀美的長髮,丟下象牙梳,捧着隆起的腹部走到榻前“是她麼,她倒是好運氣,鄭雅梨傷了,唐心蘭毀容了,今晚的琵琶曲又夠出彩,周美璇的箜篌空有技藝卻無感情,她會脫穎而出在正常不過了!”
“娘娘說的是呢!”綺羅附和道。
“這些新人,到頭來都會成爲他的女人,得寵不得寵也不是本宮做主的,太后說的是,我何必自貶身份和她們計較,只要我誕下皇子,她們再得寵也撼動不了本宮的地位。”
“夜深了,本宮困了,睡了!”皇后心情不錯的打了一個哈欠,在綺羅的攙扶下,側身躺下,身子越來越重,她行動沒以前那麼自由,夜裡也睡得不踏實,一切都是爲了腹中的皇兒呀!
鄭雅梨聽說是許韻之侍寢,心裡堵着一口氣,差點把茶壺摔了,若不是顧忌着今日才住進來就摔東西引起誤會,她真想把整個羲和宮給拆了纔開心。
“真是可惜,有些人那麼賣力的彈奏,最後只落得一個小小的美人身份,連侍寢都比不上一個小小的禮部尚書府出身的人,真是太可惜了!”鄭雅梨在月光下晾乾頭髮時,故意跛腳走到何惠玲的窗戶下說話,生怕她聽不見呢。
爲了氣何惠玲,她也是拼了命了!
屋內傳來摔東西的聲音,鄭雅梨笑得更開心了,今日獻藝的是一個人,除了我和唐昭儀之外,都算是出身不錯了,只可惜,她們都得了不錯的賞賜和冊封,十三個人中,美人就三位,在這羣人中,也是可憐的了!”
屋內一時暗了下來,燈火全部沒吹滅了,表示裡面的人已經睡着了,鄭雅梨笑了笑,感嘆道“可憐,可憐,原本志氣滿滿的以爲能得寵,誰知道最後只是一個小小的美人,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沒福氣喲!以後在這個羲和宮,看在以前的份上,有我鄭昭儀一口飯吃,也不會讓你連粥都喝不上的!”
“賤人!”何惠玲咬着手絹,脣齒中漏出一抹幽深的怨恨,一雙眼睛眼淚汪汪,委屈欲死。
皇上爲何如此對她,冊封美人就算了,還讓她在鄭雅梨這個賤人眼皮子底下受氣,她真的不想活了。
宣和宮內,唐心蘭喝了湯藥,又抹了藥膏,瞧着臉上的紅痘似乎好了許多,心裡好受了些。
今晚不管是誰侍寢,她都不會介意,只要那個人不是鄭雅梨即可,她還得自己不能領舞,她也不會讓鄭雅梨風光無限的,繡花鞋裡的繡花針是她讓綠萍放進去的,沒讓鄭雅梨殘廢就不錯了,若不是許韻之,她口怕永遠不會知道是誰在她的臉上動手腳。
不過這位許修儀也不是善茬,她讓綠萍去偷聽,不就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鄭雅梨麼,她許修儀的心思,她唐心蘭可不會只看見表面的,在這個後宮,不可能存在真摯的友情,今日她會幫你,明日她也會害你!
許韻之想過今晚那些後宮的人女子肯定會失眠,只是沒想到會發生以上一些事情。
現在她心情很好,坐在轎輦中,整個人都籠罩在一抹皎潔的月光中,明亮,耀眼。
清和宮距離龍陽宮不遠,也不近,轎輦走了好一會兒,纔出現在燈火通明的龍陽宮前,清公公讓人在原地等候,她扶着許韻之踩着紅色的地毯,一步一步,從側門進了龍陽宮。
“皇上還在沐浴,許修儀先休息一下,皇上稍後就來!”清公公把她領到軟榻前,行禮後退了下去。
她瞧着陌生又熟悉的龍陽宮,目光打量了一番,和記憶中並無多大的出入,還是這樣簡單的佈置,一張寬大的牀榻放在中間,除了桌椅,花瓶,並無其他的東西。
明黃色的輕紗低垂,她安靜的坐在榻前,身上穿着一件薄如蟬翼的衣裙,裡面是一件藍色中衣,在裡面,是她喜歡的一件雪青色肚兜,繡着一隻清新雅緻的梔子花。
聽見細碎的腳步聲,她擡頭看去,修長的手臂掀開珠簾,一張清俊雅緻,帶着水汽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身上穿着一件寬鬆的睡袍,腰上繫着一根衣袋,寬大的衣襟微微敞開着,隨着他的走動,若有若無的露出他結實的胸膛。
許韻之瞄了一眼,臉紅的收回目光,一副羞怯的模樣惹得慕昭忍不住輕笑一聲“怎麼不看朕?”
她低垂着頭不說話,氣氛有些曖昧,她聽見他穩重的腳步聲朝她走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下意識的捏着自己的衣裙。
手背上一暖,頎長的人不顧身份的蹲在她面前,一隻手擡着她的下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嗓音深沉“看着朕!”
許韻之緩緩擡眸,與他深邃迷人,燦如星辰的目光相對,眼眸中倒影着她一張羞怯的臉,他瞧着她素面朝天,清麗婉約的臉,湊過去含着她粉嫩的脣。
柔軟的感覺酥麻全身,清澈的目光水光洌灩,她看着近在遲尺的俊美容顏,緩緩閉上眼,長長的,卷卷的睫毛低垂。
慕昭描摹着她的存心,舌尖緩緩撬開她的牙關,追逐着她的柔軟,情不自禁的加深這個吻。
不知道吻了多久,她整個人都癱軟在他懷裡,他的氣息有些急促了,他才鬆開她,咬着她的耳垂,低語,氣息噴在她脖頸,渾身微微顫抖“阿雲可知曉,今晚你那曲琵琶曲差點沒把朕的魂兒勾走,朕被你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樣給驚豔了,當時就想把你拉進懷裡,狠狠的纏綿一番!”
許韻之吃驚的望着她,像是不相信一般。
“別這樣瞧着朕,朕會把持不住的,你今日確實沒辜負朕的期待,驚豔極了,朕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舞蹈,這樣好聽的琵琶曲!”他把人抱在懷裡,低語。
“以後,嬪妾只跳給皇上一人看,只彈奏給皇上一人聽!”她臉紅的說道,清麗的臉上浮起的一抹紅暈,豔若桃李,嬌羞無限。
慕昭想起了大雪紛飛時,她在清江河上的那次舞蹈,也是如此動人心魂。
“好,只許跳給朕看,只許彈給朕聽!”慕昭高興的在她脣上印了一下,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作勢撩起她的衣袖。
“怎麼了?”她好奇!
“今晚開場舞時,鄭昭儀不是壓着你了麼,朕瞧着你的手臂摔在地上,朕給你抹藥,這可是宮裡上好的跌打損傷藥!”慕昭看着她手肘上輕微的擦傷,暗暗鬆了口氣,擰開藥瓶,到了一點藥油出來抹在細膩白皙的手肘上。
許韻之看着他溫柔認真的模樣,笑道“是不是和皇上給嬪妾的碧玉膏一樣?”
“你還記着?”慕昭啞然失笑“當時爲了不讓你知曉是宮裡的東西,朕都差點咬着舌頭了!”
“誰讓皇上騙人來着,明明是宮裡的,還說是濟善堂的東西,嬪妾都被騙了!”她在他的目光下,補充了一句“不過嬪妾寧願被騙呢!”
“嘴巴這樣甜,今晚是不是吃了蜜?”慕昭心裡暖暖的,放下藥瓶,一把抱着她放在牀榻上,他傾身湊了過去。
“沒有!”她臉紅的搖搖頭,雙手護在胸前,一臉侷促的模樣。
慕昭看在眼裡,笑着在她脣上親了一下“這麼甜,還說沒吃,朕檢查檢查!”
在她柔軟的脣上流連半響,順着她纖細優美的脖頸而下,在她身上落下一個又一個滾燙的吻,放在身前的雙手被他抓着放在頭頂,一手和她十指相扣,親暱極了。
輕紗飛舞,燈火通明的龍陽宮,在夜色下顯得更加明亮。
龍陽宮靜謐了幾個時辰,榻上的人已經睡着了,眼角殘留着淚痕,慕昭側身撫了撫她的臉,寬大的薄被蓋在兩人身上,他把玩這她如緞的青絲,一下一下,溫柔的梳理着,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嫣紅甜美的睡顏上,心裡滿滿的吃了一罐蜜一般,甜絲絲的。
她就是裹了蜜糖的人兒,他吃下去了,甜的這輩子都不用再吃蜜糖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看着她的睡顏好一會兒,直到外面傳來清公公小心翼翼的聲音“皇上,丑時快過了,按照規矩,許修儀不能在龍陽宮留宿。”
“知道了,準備轎輦!”慕昭淡淡的回了一句,大手在她細膩溫暖的臉上撫了撫,低頭在她略顯乾燥的脣上親了一下,她嘴角有點破損,是他晚上不小心咬傷的,只怪她太甜美了。
指腹在脣角撫了撫,許韻之覺得癢,好看的眉毛皺了皺。
“皇上,轎輦準備好了!”清公公叫了一聲。
慕昭不捨的把人連被褥一起打橫抱起,大步流星的朝宮外走去,許韻之清醒了一些,迷濛的看着眼前的人,嗓音糯糯“怎麼了?”
“送你回清和宮休息,回去好好睡一覺,朕明日早朝後去清和宮看你!”慕昭把人放在柔軟的轎輦上,低頭撫了撫她睡眼惺忪的臉,用被褥把人裹起來,讓清公公把人送回去。
許韻之坐在轎輦上朝他伸出纖細白皙的雙手,他湊過去時,她捧着他俊美的臉,在他脣上親了一下“嬪妾會想皇上的!”
慕昭開心的笑了,笑聲朗朗,捏了捏她的臉,才讓人擡走。
清公公作爲木頭人,在聽見許韻之的話語時,都忍不住有一絲的龜裂,話說許修儀,你對着皇上如此隨便的表露心跡,是不是太直白了,你的矜持呢?
慕昭回了龍陽宮,整個人都有些懶散,他今晚出了不少力,又沒怎麼休息,這會兒已經困了,他看了一眼寬大的牀榻上雪白的布帛上綻放的血花,讓宮女收起來,明日會有人把它送到皇后面前。
慕昭並未睡在這個榻上,少了她的溫馨,他並不樂意在這張牀榻上睡覺,而是去了左邊的,作爲他時常留宿的偏殿休息。
她回了清和宮,代萱還未休息,看見轎輦激動的迎了出來,青禾識趣的下去打水。許韻之目送清公公離開後,腰痠腿軟的進了房間。
沐浴清洗時,代萱看着她身上點點痕跡,臉上有些燙燙的,她問“主子疼麼?”
“不疼!”許韻之笑着搖搖頭“代萱,我是第一個侍寢的呢!”
“是呢,恭喜主子!”代萱由衷的說道。
只可惜,她並未留在龍陽宮,不過比起以前她的待遇,至少在龍陽宮她小睡了一會兒,沒再子時前就被送回來,他對自己,還是憐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