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韻之病好後,很自覺的去了壽寧宮給太后請安,免得落人話柄,她在後宮受寵,就更多的人想找她的麻煩。
皇后聽說她去了壽寧宮,立馬放下手上的事情,去壽寧宮看熱鬧去了,她倒是想看看太后要如何處置那個女人。
太后就算想處置,也不敢明目張膽,太過分的,畢竟她身後的靠山是皇帝,若是皇上不能接受,就算她是太后,皇上恐怕也不會容忍她欺負他的心頭肉的。
因此,皇后去壽寧宮後就看見跪在地上聽着嬤嬤說宮規的一幕。
許韻之身子重,跪在地上沒多久,膝蓋就疼得厲害,擡頭看了一眼太后神色淡淡的模樣,她忍了,暗暗咬了咬牙,繼續跪着。
代萱見她受罪的模樣,心疼的臉色變了幾變,卻不敢多嘴,免得被太后藉機發揮,連累了她家主子。
“皇后來了?”太后笑着和皇后說話。
皇后笑着行禮,心情不錯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走到太后身邊,道“兒臣聽說許修儀來給太后請安,便過來看看,太后這是做什麼?”
“哦,許修儀自知那晚做錯了事情,說是要重新學習宮裡的規矩,她如此好學,哀家自然不能阻攔,便讓嬤嬤認真的,全面的教導她一番。”太后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光芒,道。
“原來如此,許修儀確實好學。”皇后附和幾句,什麼學習宮規,不過是太后的說辭,她想懲罰人,總得找個理由。
“娘娘繆讚了!”許韻之謙虛的點點頭,神色淡淡,彷彿麻木的雙腿不是自己的一般。
皇后打量了她一會兒,問嬤嬤“嬤嬤說道那兒了?”
嬤嬤回到“奴婢才說道舉止篇。”
“哦,本宮覺得這篇許修儀該好好學學,嬤嬤說一遍吧!”皇后不喜歡她頂嘴,故意說道。
嬤嬤看向太后,太后喝了一口茶,神色不變,嬤嬤知道太后的意思,按照皇后的要求,繼續慢悠悠的說宮規。
大約跪了一炷香的時間,許韻之扛不住了,說道“啓稟太后娘娘,嬪妾有些身體不適,今天的宮規,可否明天再來學習?”
“舉止篇還未說完,許修儀便身體不適了?”太后諷刺說“既然身子嬌弱,那晚爲何要去湖心亭?”
許韻之在太后犀利的目光下默默的低下頭。
皇后趁機嘲諷“太后又不是不知道,在這個後宮,總有那麼一兩個不安分的人,爲了得寵使手段引起皇上的主意,何必生氣呢?”
她知道皇后的意思,在心裡暗暗反駁,她纔沒使手段了,她根本不知道那晚會下大雨,難道她願意淋雨生病,願意看着他落水遇險麼?
“皇后說得對,宮裡確實有那麼一兩個人使手段引起朕的主意,不過這個人定然不會是許修儀!”
在她們吃驚的目光下,不讓人通報的慕昭大步流星,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順手扶起跪在地上的許韻之。
感覺她的顫抖,難受,他皺了皺眉,目光凌厲的看了皇后一眼,落在太后臉上,質問“許修儀做錯了什麼,值得太后不顧她腹中胎兒的危險,讓身體剛痊癒的人受罰?”
“皇上恐怕冤枉哀家了,哀家可沒那麼殘忍,是許修儀說不清楚宮規,想要重新學習,她如此好學,哀家自然要成全的。”說着,太后看向許韻之,問“是不是呀,許修儀?”
許韻之明白太后的意思,這個時候她肯定不會和太后對着幹的,她很上道的點點頭“太后說得極是!”
話音剛落,她察覺手臂被他用力的捏了一下,似乎不滿意她的回答,她心虛的低下頭。
心想,就算她說出真相,慕昭又能如何?太后畢竟是長輩,還是他的親生母親,他就算想維護她,爲她打抱不平,也不敢忤逆太后的。
“皇上聽聽,是不是冤枉哀家了?”太后得意的說道。
慕昭臉上帶笑,道“如此倒是朕的不是了,還望太后見諒!”
“皇上這是關心則亂,哀家自然明白。”太后一副委屈的模樣說道“不過哀家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被人如此冤枉,皇上着實讓哀家傷心!”
皇后心有慼慼的安慰“太后,皇上並不是故意的。”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說他是有意的。
慕昭見狀,繼續道歉“太后,朕失言了!”
“皇上,哀家年紀大了,眼瞎心亂了,做事不輕,可皇上正值壯年,就該眼明心淨,可不要聽信一些讒佞之言,壞了你我母子的情分。”太后意有所指的看向許韻之。
許韻之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不言不語。
慕昭不想和太后多做糾纏,敷衍的點點頭,安撫了幾句,叮囑皇后多陪陪太后,他便帶着許韻之離開壽寧宮。
走出壽寧宮,見她走得緩慢,他嘆了口氣,把人打橫抱起,驚得她呀了一聲“皇上,放我下來,我能走的。”
“在我面前,別逞強,方纔太后的話,別放在身上,以後別犯傻,她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朕說了會護着你的,就不會讓你委屈的。”慕昭瞪了她一眼,警告說。
她點點頭“知道了!”
他不滿“既然知曉,方纔爲何替太后說話?”
“我是爲了皇上好,不希望皇上爲了我和太后衝突。”她辯解說。
慕昭在她腿彎捏了一下,疼得她哎喲一聲,不滿的用眼神控訴。他說“看什麼看,這是給你的懲罰,你說你是爲了我好,你沒看見麼,你一說話,倒是我的不是了,弄得我那麼理虧的道歉,你高興了?”
她搖搖頭,愧疚的看着他。
慕昭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今日的事情算了,你以後聽話一點,朕就高興了。”
回到清和宮,慕昭親自掀開她的裙襬,撩起褲腿露出紅腫的膝蓋,目光沉了沉,指腹抹了藥在紅腫的地方揉了揉,疼得她呲牙咧嘴表示受不了“好疼!”
“她們太狠心了,竟然讓你如此吃疼!”慕昭不滿說。
“沒事的,有幸能讓皇上親自抹藥,可是不少人一輩子都求不來的了!”她逗他。
慕昭嗔怪的在她眉心彈了一下,笑道“就知道哄朕高興,難道你不疼麼?”
“當然疼,不過這是我該得的,不過我吃疼了,有皇上心疼,也不錯呀!”她一臉高興的說道。
滿不在乎的模樣讓慕昭暖心,抹了藥,把人抱在腿上坐着,撫了撫她隆起的腹部,道“再忍忍,等朕掌握了實權,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嗯!”她點點頭,環着他的脖頸,臉貼在他胸膛上,聽着咚咚有力的心跳聲,她說着貼心的話“皇上一定能如願的!”
“借你吉言!”慕昭笑笑。
他們離開沒一會兒,宮人進去稟告,說是慕昭把人抱回清和宮,皇后當即變了臉色,道“太后,皇上真是把她寵上天了。若是方纔那個女人不順着太后的話說,恐怕皇上就要責備太后了。”
“他敢!”太后發怒。
皇后一臉受驚的說“兒臣失言!”
“你沒說錯,皇上確實有這個心思,皇后,這個許修儀不能留了,她太囂張了,仗着皇上的恩寵,太目中無人了,皇上以爲現在岑國衰敗了,就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麼?”
“如此,太后想怎麼做?”皇后小聲的問?
“這個後宮是皇后掌管的,皇后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哀家年紀大了,這些事情不想管,皇后自己看着辦吧,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太后的意思是,除了......她?”皇后挑了挑眉。
太后嘴角含笑,道“不能爲己所用的人,不除掉,難道還讓她成爲自己的眼中釘麼?”
“皇上這幾年的日子太順順了,讓他心痛一下也好,這樣他才明白,不是所有雄鷹翅膀硬了,就能飛上天的。”
皇后會意太后的話,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如此,兒臣定然辦得讓太后滿意。”
“那就好!”太后淡淡的點頭。
回到鳳儀宮,皇后抑制不住心頭的歡喜,太后終於鬆口了,之前她們還想拉攏許韻之成爲自己的走狗,沒想到這個女人一點都不識好歹,以爲仗着皇上的恩寵就能目中無人,她太不自量力了。
這個後宮,可是這個皇后的地盤,她一個小小的修儀還想鳩占鳳巢,簡直做夢。
皇后叫來綺羅,道“吩咐你一個事情,本宮不想再看見許修儀,你找個機會,讓她在世上消失!”
綺羅方纔並未跟着皇后去壽寧宮,對她突然的決定有些驚訝,道“娘娘,太后不是說....”
不等她說完,皇后道“正是太后授意的,今日皇上的舉動讓太后不悅了,太后自然不會放過那個女人的。”
“如此,奴婢便不會讓娘娘失望的,奴婢早就看不慣那個女人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修儀,仗着有幾分美貌,狐媚惑主,目中無人,敢和皇后娘娘作對,就該受到懲罰。”綺羅嫌棄的說。
皇后聽得心裡滿意,贊同的點點頭,說“別光嘴上會說,本宮要看到結果,儘快除了她,她多活一天便多讓人心裡添堵。”
“是!”綺羅點點頭,心思活絡起來,想着如何完美除掉這位許修儀。
和慕昭說話的許韻之突然覺得背後一寒,她抖了一下,慕昭察覺了,關心的問“怎麼了?”
“沒事!”她笑着搖搖頭,並未當做一回事,繼續和他說說笑笑,耳鬢廝磨。
她不知道,有人開始謀算她的性命了!